高麗娜,姚 萍?,田 娟
(1.南京中醫藥大學 衛生經濟管理學院,江蘇 南京 210023;2.南京中醫藥大學 翰林學院,江蘇 泰州 225300)
高等教育作為最高層次的國民教育,集中代表一個國家發展的水平和潛力[1]。以《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綜合方案》和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相關精神為重要標志,高等教育進入全方位提升與經濟社會協調發展的高質量發展階段。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不僅是自身應達到的新水平狀態,更是一個置于經濟社會大系統與國際大環境的新發展境界[2]。我國高等教育經過多年快速規模擴張,2019年毛入學率達到51.6%,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由“精英化”走向“大眾化”的趨勢已經形成,必將引發結構、質量與內容的重大變化。高等教育需要主動適應轉段發展需求、實現特色發展,這是引導中長期高等教育事業健康發展的重要方針。
國家重大戰略調整始終是驅動高等教育改革發展進程的重要動力,也是確定高等教育目標任務和策略路徑的主要依據[2],在國家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戰略引領下,高等教育與經濟社會發展關系重構的必要性日益凸顯。中國從跟跑、陪跑到并跑、領跑的轉變,對基礎研究的戰略需求日益增強,對具有原始創新能力、高素質人才的需求極大增加,而高等教育作為基礎研究、人才培養的主陣地,能否有效回應時代需求,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關鍵。
首先,人口結構性轉換產生的規模擴張減速。進入21世紀以后,我國高等教育事業發展取得了顯著的成效,全國各類高等教育在學總規模達到4 002萬人。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結果顯示,我國人口10年來繼續保持低速增長態勢,每10萬人中具有大學文化程度的由2010年的8 930人上升為15 467人。教育事業的快速發展為國民經濟發展、社會進步提供了重要動力,已建成世界最大規模的高等教育,但其現代化發展面臨艱巨任務。從結構維度看:首先,區域高等教育資源空間配置不均衡問題較為突出,經濟發展水平與高等教育發展水平都呈現出自東向西的梯度分布;其次,經濟與教育發展失調問題比較明顯,尤其是學科專業結構與產業發展需求間存在較明顯的“斷層”現象,對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提出更高要求。
其次,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導致要素需求特征轉換。我國已進入現代化建設的新發展階段,實現高質量發展是根本性目標。教育是協調勞動力供給與經濟發展需要、提升匹配度的關鍵一環,高等教育在很大程度上更是具有決定性意義的一環。作為第一資源,人力資本是實現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性要素,這對人才培養提出了更高要求。高等教育處于創新驅動、人才第一資源的重要結合點,在新發展階段具有不可替代的戰略地位和作用。在國家重大戰略調整背景下,對高等教育體系的既有狀態提出新挑戰,同時也是高等教育實現升級的新機遇。在“十四五”和未來更長時期的經濟發展戰略與路徑面臨重大調整的時間點上,高等教育發展的時代背景和挑戰機遇發生深刻變化,必然驅動高等教育發展的目標、任務和路徑做出匹配性調整,從而實現與新總體戰略的同頻共振。
人才培養目標具有較為鮮明的時代特性,需緊扣時代需求特征演化而不斷動態調整培養體系。由此,在我國發展所處階段特征轉換與世界科技、經濟格局重構相疊加形成的時代背景下,國內外發展環境的不穩定性、不確定性遞增,開放格局與創新發展路徑都將面臨重構,人才需求在多個維度凸顯目標升級特征。
價值觀塑造是立德樹人實踐的重要組成部分,是高質量人才培養的首要問題。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高校立身之本在于立德樹人”。人才培養目標不僅要有知識能力、素質素養等方面的要求,更要有理想信念、家國情懷等方面的要求。青年階段是價值觀可塑性最強的時期,而青年的價值取向在很大程度上可能決定未來整個社會的價值取向。轉段升級背景下,高等教育發展指導思想具有階段轉換的典型價值結構和特征。將價值觀引領融入知識傳授和能力培養之中,助力學生塑造正確“三觀”,這是人才培養的第一要務,也是“培養什么樣的人”的前提價值遵循。在復雜多變的轉段升級背景下,價值塑造和引領需遵循人才培養規律和特點,高校必須主動適應經濟社會發展和新一代學生成長提出的新需求,引導學生正確認識時代責任與歷史使命,激勵學生將個人夢想追求融入國家、民族發展的偉大事業中。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的快速發展在很大程度上受益于勞動力成本優勢構筑的人口紅利,也與跟隨、“模仿型”工業化發展路徑相匹配。但伴隨人口結構演化、市場供需特征轉換等內外部基礎條件的轉變,由模仿型、跟隨型發展向自主型、引領型發展轉換過程中,對創新型人才的需求顯著提升,成為支撐企業、區域、國家實現創新驅動發展的關鍵要素。十九屆五中全會對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作出部署,要求高等教育戰線“在加快推進教育現代化的新征程中培養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這就要求高等教育需加強基礎研究人才培養的規模與質量,加強創新型、應用型、技能型人才培養,發揮人力資本培養基地的功能,不斷為經濟社會發展輸送高質量人力資本,這是實現可持續、高質量發展的基礎保障。
新一輪科技革命、產業革命帶來的競爭前所未有,正深刻改變著世界各國的生產方式、生活方式與思維方式,必須抓住知識更新、技術迭代的加速化、復雜化特征,高校在人才培養過程中,需要注重學生終生學習意識塑造與能力培養。“十四五”時期,我國將加快發展現代化經濟體系,傳統產業升級及高新科技產業不斷涌現,要求各類從業人員必須持續提升素質、更新知識、掌握新技能,培育現代產業工人隊伍,這是中國智造、中國創造目標實現的重要基礎。同時也應看到,以人工智能、5G、大數據、區塊鏈等為代表的新一輪科技革命,可能將在較大程度上重塑勞動力市場。因此,高等教育的功能不僅體現在培養學生的終身學習能力,還應提供多樣化的終身教育機會,如進修訪學、培訓和繼續教育等,從而為建立更高水平的終身學習教育系統發揮積極作用,助力經濟社會發展。
轉段升級背景下,經濟社會發展對高等教育提出的更高目標要求、高等教育規模擴張難以持續的雙重壓力下,實現高質量發展的路徑探索亟需加快構建高質量人才培養長效機制,這是高質量發展目標實現的核心保障。
從全國層面來看,經過多年的持續教育投入,已初步建起世界最大規模的教育體系,財政經費對于高等教育的支持不斷強化。2020年,全國高等教育經費總投入為13 999億元,占全國教育經費總投入的26.4%,但教育資源分布不均衡與教育資源利用不充分現象并存。這里實際上涉及區域教育融合發展、教育公平等深層次問題,如何借助互聯網、大數據等新技術賦能,推進高等教育資源的網絡化發展,是促進教育資源尤其是優質教育資源共享與利用的重要路徑。從學校層面來看,一是建立完善的學(學工系列)教(教學層面)管(管理層面)協同制度,深入推進校內育人資源網絡化運作;二是延伸整合其他資源,構建校內外多元主體共同參與的“育人共同體”,促進校內外資源同向而行。從學科層面來看,需要構筑基于專業—課程知識網絡化體系,構建較為完整的專業知識體系,這需要更深層面上的“協同”廣度和“育人”深度的思考。
從某種意義來說,資源網絡化是提升資源利用效率的手段,將“存量”教育資源充分納入網絡,是實現資源高效利用的第一步。緊接著圍繞“培養什么人”而驅動資源合力,在克服“碎片化”資源分布與利用問題的基礎上,推動學科、教學、教材、管理等體系建設的聚合化,注重系統性、整體性與協同性,提升高等教育系統集成能力。從國家治理維度看,新發展階段把制度建設和治理能力建設擺到更加突出的位置[3]。對于高等教育的發展來說,資源集成化的核心在于明確“凝聚核”,優化同新發展格局相適應的教育結構、學科專業結構、人才培養結構。在實現資源網絡化基礎上,不斷強化學生主體地位,健全以學生發展為中心的培養系統,激發教育主體活力,重構基于融合導向的知識體系。要不斷強化新型課堂生態觀建設,深度挖掘不同課程的育人因素,打破學科壁壘對育人觀念的禁錮。
專業集群化發展是從整體利益、公共利益出發,構建高等教育發展共同體的重要途徑。一方面,凸顯區域專業發展特色,通過不同高校優勢專業的聯合與互補,真正促進教育資源的共享共建,強化異質性主體間的深度融合教育新生態,迎合新時代發展對復合型高端人才的需求。另一方面,聚力發展培育專業優勢,也是應對我國人口結構演化特征、新發展階段的需求等重大變遷的重要路徑。高校是基礎研究的主力軍,高校專業通過原始創新能力的有效聯合、科技成果的轉化協同、產業創新平臺的共建等,有力支撐城市、區域、國家實現創新發展的重要條件與載體。由此,專業集群化建設要立足學校專業特色、區域經濟建設、國家戰略需求等現實條件與需求,堅持互動性、共生性、共享性導向,實現校際、城際、區際人才培養、人才隊伍建設、專業布局等的協同。
充分發揮教育評價改革的“指揮棒”功能,引領高等教育發展理念與發展方式變革,這是深層次改革的關鍵抓手。打破傳統型人才評價體系對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形成的諸多桎梏,圍繞“價值—知識—能力”多維評價框架,構建基于“學校—院系—專業”多級縱向與橫向交錯的全面、立體、動態評價網絡。一是將育人成效指標作為核心指標,在專任教師的職稱晉升、崗位聘用等評價中加大對育人效果的考核力度;二是構建以學生為本,以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完成情況為核心,以學科類別、崗位特點、發展方向、目標成效為框架,分類、分層次、分學科、分課程設置的評價標準[4],既注重相對靜態的指標,更關注推進過程中的動態變化指標;三是著力于完善多維評價間的協同聯動性,有效提升不同課程、課堂教學與實踐、思想政治與專業知識及能力等評價的有機融合,不斷優化不同類型人才成長的高等教育生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