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醫院工作人員接種新冠滅活疫苗的回顧性研究

毛曉芬 楊波 唐莉 龔婷婷 左慧 吳麗美

1廣州市第十二人民醫院，廣州 510620；2廣州醫科大學附屬第三醫院，廣州 510150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簡稱“新冠肺炎”，是指由新型冠狀病毒引起的嚴重呼吸系統疾病。臨床尚無確切有效的治療方法和預防藥物，接種疫苗是預防新冠肺炎最有效且低成本的衛生措施之一。2020年12月15日至2021年4月30日，我國報告接種新冠疫苗2.65億劑次，報告預防接種不良反應發生率為11.86/10萬劑次，一般反應、異常反應發生率均低于2019年我國其他各類疫苗的平均報告水平［1］。本研究對廣州某三級醫院1 280名工作人員進行調查，主要目的是了解接受北京生物和科興中維2家企業研發的新冠滅活疫苗接種后不良反應和完成2劑次接種14 d、6個月后的免疫情況，為進一步研究新冠疫苗的接種提供資料。

資料與方法

1、一般資料

按照市、區衛健委總體部署，2020年12月29日在廣州某三級醫院體檢中心設立臨時接種點對第一批重點人群進行第一劑次的接種。1 280人中，醫務人員1 045人，第三方公司：保安、保潔、助護、運送、實習生等235人；新冠疫苗接種后14 d自愿檢測抗體者有375人（A組），接種6個月后自愿檢測者有238人（B組），接種14 d后與6個月后均有檢測抗體者123人（C組）；其中男469人、女811人，疫苗接種年齡段為18～59歲，分為18～38歲（低年齡組）與39～59歲（高年齡組）。全部均在醫院體檢中心或成人接種門診完成

2劑次的新冠疫苗接種。

2、排除標準

按照2021年3月29日國家衛生健康委《新冠病毒疫苗接種技術指南（第一版）》經健康篩查排除人員包括：（1）對疫苗的活性成分、任何一種非活性成分、生產工藝中使用的物質過敏者，或以前接種同類疫苗時出現過敏者；（2）既往發生過疫苗嚴重過敏反應者（如急性過敏反應、血管神經性水腫、呼吸困難等）；（3）患有未控制的癲癇和其他嚴重神經系統疾病者（如橫貫性脊髓炎、格林巴利綜合癥、脫髓鞘疾病等）；（4）正在發熱者，或患急性疾病、慢性疾病的急性發作期，或未控制的嚴重慢性病患者；（5）妊娠期婦女。

3、接種新冠疫苗的名稱、劑型

目前我國附條件上市或緊急使用的疫苗有5種，考慮到滅活疫苗是所有研發技術路線中最傳統、最經典的疫苗制備方式，本次研究對象全部接種國藥集團北京生物或者科興中維的滅活疫苗，免疫程序為2劑次，間隔4周。

4、疫苗接種

為做好新冠疫苗的接種工作，醫院成立新冠疫苗接種領導小組和工作小組；領導小組包括院領導、院感科、醫務科、呼吸內科、ICU等，工作小組包括預檢組、接種評估組、接種組、應急救治組、消毒保潔組；各司其職，建立健全候種區、接種路線、接種區、接種流程、接種資料等組織管理體系，優化流程，有序接種。所有參加接種工作的醫護人員均通過區疾控組織的新冠疫苗接種培訓并取得資質。接種前醫生對每一位受種者健康狀況進行評估，提出接種建議，符合接種的受種者需簽署《廣東省新冠病毒滅活疫苗緊急使用知情同意書》《新冠病毒接種受種者個案登記表》，同時在廣東省疫苗接種信息系統上進行登記。接種為上臂三角肌肌注（左、右均可）規范接種，間隔4周后，接種第2劑，接種前提醒受種者不得空腹，接種后受種者需留觀30 min，無不適，方可離開。當日避免注射部位沾水和注意局部衛生，以防誘發皮膚感染。接種后宜清淡飲食、多喝水，不要劇烈運動，同時每位受種者均要進行健康狀況監測，連續7 d主動申報健康狀況，必要時門急診隨訪。

5、新冠疫苗接種后產生的不良反應評估

接種后不良反應判斷標準按照《全國疑似預防接種異常反應監測方案》，疑似預防接種異常反應（adverse event following immunization，AEFI）是指在預防接種后發生的懷疑與預防接種有關的反應或事件［2］。按嚴重程度AEFI分為嚴重AEFI和非嚴重AEFI。本次研究對象不良反應監測信息包括：接種后30 min體溫，接種部位是否出現疼痛、硬結、腫脹、皮疹、紅暈及瘙癢，是否出現發熱、頭疼、疲勞、乏力、咳嗽、食欲不振、嘔吐、腹瀉、肌肉痛、過敏反應等癥狀。

6、新冠疫苗免疫后抗體水平檢測

本次研究對象在知情、同意、自愿下完成接種后14 d、6個月用非抗凝采血管采集5 ml靜脈血進行新冠疫苗免疫后抗體血清免疫球蛋白G（IgG）、IgM檢測。檢測方法：新冠IgG和IgM抗體均采用安圖Autolumo A2000 Plus全自動化學發光儀配套試劑盒（磁微粒化學發光法，鄭州安圖生物工程有限公司）進行檢測。結果以待測樣本發光值（S）與cut-off值的比值（S/CO）表示。S/CO≥1判斷為陽性，反之判定為陰性。

7、統計學分析

使用R統計軟件（4.0.5版本）對所有數據進行統計分析，新冠疫苗接種完成后14 d、6個月IgG、IgM抗體濃度均以M（Q1，Q3）表示，比較其抗體濃度是否存在性別和年齡差異，并且分析C組2種抗體在接種后14 d與6個月時的變化。數據比較使用Mann-WhitneyU檢驗。以上分析均為雙邊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結 果

1、一般資料

本次研究對象為廣州某三級醫院2020年12月29日至2021年2月2日期間完成新冠疫苗2劑次接種的醫院工作人員1 280人，共2 428人次接種。

2、新冠疫苗接種后產生的不良反應

（1）收集本次研究對象共2 428人次接種信息，隨訪到2021年11月30日，監測不良反應信息27條，未發生嚴重不良反應，總不良反應發生率為1.11%（27/2 428）；局部不良反應發生率為0.78%（19/2 428），局部不良反應以接種部位疼痛、腫脹為主要表現，發生率分別為0.37%、0.28%。全身不良反應發生率為1.73%（42/2428），全身不良反應以疲勞、頭暈、過敏反應、心慌、嘔吐、腹瀉等為主要表現，發生率分別為0.74%、0.32%、0.24%、0.16%、0.12%、0.12%。見表1、2。（2）疫苗接種后不良反應發生特征。①性別：男性接種后不良反應0.21%（5/2 428），女性接種后不良反應0.91%（22/2 428），女性的不良反應發生率高于男性。②不良反應發生時間：局部反應中接種部位疼痛主要發生在接種后24 h內，接種部位腫脹、紅暈、瘙癢及皮疹主要發生在接種后1周內；全身反應中接種后疲勞主要發生在接種后2 d內，接種后頭暈、心慌及嘔吐主要發生在3 d內；腹瀉、過敏主要發生在接種后1周內。（3）疫苗接種后不良反應處理。本項新冠疫苗接種工作急救治組由醫務科、呼吸科、急診科、ICU、神經內科等醫療專家組成，負責受種異常反應時及時救治；所有27例發生不良反應輕微，均為非嚴重AEFI，通過宣教、解釋、安慰、觀察等處理后自然恢復；隨訪到2021年11月30日，所有研究對象無一例新冠病毒感染。

表1 2 428人次新冠滅活疫苗接種后局部不良反應發生率及構成比

表2 2 428人次新冠滅活疫苗接種后全身不良反應發生率及構成比

3、新冠疫苗免疫后抗體水平檢測

3.1、新冠疫苗接種后抗體陽轉率 本研究對象1 280人，新冠疫苗接種2劑（間隔為4周）14 d后自愿檢測抗體者有375人（A組），接種6個月后自愿檢測者有238人（B組），接種14 d后與6個月后均有檢測抗體者123人（C組）。疫苗接種年齡為18～59歲，將年齡分為18～38歲（低年齡組）與39～59歲（高年齡組）進行比較。采集新冠疫苗2劑免疫接種完成后受檢者的靜脈血血漿標本測抗體水平，進行接種后有效性評估。新冠疫苗接種后A組IgG陽轉率為92.0%，IgM陽轉率為45.6%；B組IgG陽轉率為49.5%，IgM陽轉率為0.8%。見表3。

表3 1 280名醫院工作人員新冠疫苗接種后14 d、6個月陽轉率

3.2、新冠疫苗接種后抗體水平 A組：抗體S/CO值IgG為14.90（5.80，31.70），IgM為0.88（0.30，2.98）；男女性別之間以及高、低年齡組間比較，IgG和IgM 2種抗體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見表4。B組：IgG抗體S/CO值為0.99（0.35，3.01），其 中 男 性0.58（0.17，2.17），女 性1.03（0.47，3.17），男性明顯低于女性（P＜0.05），高、低年齡組比較（P＞0.05）；IgM抗體S/CO值為0.03（0.02，0.07），男、女性別之間以及高、低年齡組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見表5。C組：接種14 d后IgG抗體S/CO值為14.80（6.98，29.60），接種6個月后為0.95（0.29，2.80），男、女性別之間以及高、低年齡組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接種14 d后IgM抗體S/CO值為0.89（0.30，2.94），其中男性0.47（0.18，1.27），女性1.01（0.35，3.08），男性明顯低于女性（P＜0.05），高、低年齡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接種6個月后IgM抗體S/CO值為0.03（0.02，0.07），男、女性別之間以及高、低年齡組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C組接種新冠疫苗14 d、6個月后均有檢測的受試對象123人的IgG、IgM抗體濃度各自隨時間變化分析顯示，無論是男性、女性，還是高、低年齡組，接種后6個月IgG抗體、IgM抗體S/CO值均較接種14 d后顯著降低（均P＜0.05）。見表6。

表4 A組375名自愿檢測者新冠疫苗接種后14 d抗體結果分析[M（Q1，Q3）]

表5 B組238名自愿檢測者新冠疫苗接種6個月后抗體結果分析[M（Q1，Q3）]

表6 C組123名自愿檢測者接種新冠疫苗14 d、6個月后均有檢測抗體結果分析[M（Q1，Q3）]

討 論

1、新冠疫苗相關知識的知曉與接種意愿

大規模新冠疫苗接種的成功取決于人們廣泛接受，雖然接種疫苗可提供良好的保護，但是不能提供完全的免疫，他們可能會減少病毒向他人的傳播，但其程度仍不確定。這給那些希望對利益和危害保持透明的溝通者造成了一個兩難的境地，既鼓勵接種疫苗的人保持謹慎，但又不要動搖人們對重要公共衛生措施的信心［3］。參加本次研究的對象為廣州市某三級醫院的醫院工作人員，較公眾對新冠肺炎及新冠疫苗知識的了解多，所以幾乎大部分人員本著志愿、積極的態度，應接盡接。關于醫務工作者對新冠疫苗的認知和接種意愿，郝月彤等［4］研究深圳市某醫院211名醫務工作者后發現，深圳市醫務工作者對疫苗相關知識了解不全面，存在政治面貌的差異；深圳市醫務工作者新冠疫苗接種意愿存在性別、是否有針頭恐懼以及疫苗相關知識認知情況的影響［4］。王志偉等［5］隨機選取廣州市居民作為調查對象，研究發現廣州市居民對新冠疫苗知曉度高、接種意愿強，但疫苗上市后立即接種的積極性低、認知尚匱乏，建議加強新冠疫苗相關知識的宣傳教育。

2、新冠滅活疫苗

截至2020年12月，已經有60個候選新冠疫苗批準進入臨床試驗，其中7個疫苗（滅活疫苗3個、mRNA核酸疫苗2個、載體疫苗2個）獲批緊急使用或附條件上市［6］。目前我國附條件上市或緊急使用的疫苗有5種。中國生物武漢所、中國生物北京所研發的新冠滅活疫苗分別于2020年6月30日、7月23日納入國家新冠疫苗緊急使用［7］。本研究也選擇了全部接種國藥集團北京生物或者科興中維的滅活疫苗。

3、接種新冠滅活疫苗后不良反應

本研究所有研究對象均接種北京生物或者科興中維2家企業生產的新冠滅活疫苗，總不良反應發生率為1.11%，全身不良反應發生率為1.73%，局部不良反應發生率為0.78%。本研究中局部不良反應以接種部位疼痛、接種部位腫脹為主要表現，發生率分別為0.37%、0.28%，全身不良反應以疲勞、頭暈、過敏反應、心慌、嘔吐、腹瀉等為主要表現，發生率分別為0.74%、0.32%、0.24%、0.16%、0.12%、0.12%與文獻報道相近［7］。本組接種人群未發生嚴重不良反應，世界衛生組織（WHO）專家指南指出，常見的疫苗不良反應輕微，嚴重AEFI比較罕見［8］。本研究中所有27例疫苗接種后不良反應輕微，均為非嚴重AEFI，通過宣教、解釋、安慰、觀察等處理后自然恢復。本組研究新冠滅活疫苗不良反應特征：①人群特征。女性的不良反應發生率（0.91%）高于男性（0.21%），存在隨著年齡增長逐步降低的趨勢；可能原因是與女性較好的反饋依從性有關，也可能是女性對不良反應引起的不適感耐受較低有關或者兩者都有關系。②不良反應發生率低。總不良反應發生率為1.11%，主要是因為建立了嚴格的健康篩查標準和工作流程，受種者為18～59歲青壯年、身體素質良好，而且在醫院工作、健康意識強、對新冠認識比較到位。

4、接種新冠滅活疫苗后抗體的檢測方法及抗體水平

陳維欣等［9］利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和商品化磁微粒化學發光法檢測新冠疫苗免疫后IgG抗體，并與中和試驗結果進行比較，結果顯示3種方法均檢測到新冠疫苗免疫后抗體達到較高水平，酶聯免疫吸附試驗和商品化磁微粒化學發光法用于檢測新冠疫苗免疫后的IgG抗體結果比較一致，同時與中和試驗定量檢測結果相關性較好。因此本研究使用化學發光法，具有線性范圍寬、通量高、自動化程度高、操作易于標準化等優點，但依賴于特定的檢測儀，成本較高。本研究A組接種14 d后IgG陽轉率為92.0%，與其文獻報道接種28 d后IgG抗體陽轉率分別為97.9%、98.6%和85.3%相似［9］。

5、接種新冠滅活疫苗的管理

本研究選擇的2種滅活疫苗有良好的安全性是基于疫苗本身質量標準較高、制訂嚴格健康篩查條件和接種標準操作流程。徐麗娜等［10］將6S融合目視化管理法應用于新冠疫苗接種，發現6S融合目視化管理法能幫助工作人員快速適應工作環境，有效提高新冠疫苗接種的效率，為廣泛開展新冠疫苗接種工作的前期籌備和接種現場管理及接種點后期的擴增提供經驗。北京生物和科興中維2家企業研發的新冠滅活疫苗在該醫院工作人員中的應用，取得了近期的預期效果，具有良好的安全性和產生了免疫抗體。今后需要進一步中、長期多中心隨機對照研究，以期抗疫成功。

利益沖突 所有作者均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