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德云, 湯 君, 陳志強
(1.武漢理工大學 經濟學院,武漢 430070;2.湖北省產品創新管理研究中心,武漢 430070)
制造業服務化是當今世界制造業不可抵擋的發展趨勢,制造業服務化也是我國目前促進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和經濟結構戰略性調整的重要手段[1],工信部曾指出我國制造業服務化水平較發達國家而言還比較落后,尚處于起步階段,提高制造業服務化的高度和深度是我國制造業由大到強的必然選擇。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社會信任“差序格局”的回歸與社會生產力的高速發展以及社會形態發生的深刻變化互相矛盾,但是差序格局狀態下的信任形成機制卻在短時間內難以轉變,并與社會制度和傳統倫理道德形成抵觸;與此同時,由于政治改革的滯后,社會制度體系存在著弱化的趨勢,腐敗和欺詐等社會問題日漸凸顯,社會信任形成的社會誠信基礎和制度保障日漸弱化。社會誠信基礎和制度保障作為社會資本的重要體現,對投資有著不可忽略的影響。
隨著我國經濟建設發展水平的提高與經濟全球化的發展,IFDI已經成為推動國民經濟的重要手段之一。隨著經濟全球化的到來,我國的GDP也開始增長,經濟建設水平逐年提高,這其中IFDI功不可沒。在IFDI進入我國以來,我國的經濟建設水平得到了很大提高,IFDI為我國的經濟建設作出了巨大貢獻,促進了我國國民經濟的建設和發展。
制造業服務化和社會資本作為吸引IFDI的重要因素,推動著IFDI的增長。國內外學者近年來各自從不同的視角出發,采用不同的方法對制造業服務化和出口、社會資本與經濟增長、IFDI與經濟增長進行了深入的研究,但對制造業服務化、社會資本與IFDI三者之間的關系研究甚少,本文分析了制造業服務化、社會資本對IFDI的影響機理,并用2000-2014年WIOD數據庫中39個國家的數據加以實證分析。本研究旨在填補目前尚未將制造業服務化、社會資本與IFDI置于同一框架中研究的空白,并且對不同動機IFDI所需求的不同的制造業服務化進程以及社會資本進行了研究,將為我國吸引外資以及對外投資提供經驗。
國外學者Levitt(1972)最先發現了制造業趨向于服務化的現象,繼而Vandermerwe和Rada提出了制造業服務化的概念,實現了對以往制造業以產品為中心的固有經營模式的顛覆,并且還強調了要以服務為主導的理念,以促進制造業發展過程中的差異化競爭,為企業謀求更多的利潤[2]。White以“產品的功能或服務”為視角,定義了制造業服務化并強調了“功能或服務”才是制造業企業獲取利潤、實現價值的關鍵要素[3],這一理念又進一步深化了制造業服務化的內涵。Szalavetz則進一步指出制造業服務化不僅僅應以制造效率為目標,更要在產品設計與開發、價值鏈管理和人員培訓的基礎上,加入法律及金融服務、組織開發與協調、人力資源管理等要素,持續保持并爭取提高企業的競爭優勢[4]。除此之外,制造業企業要將消費者需求作為出發點,提供“物品-服務包”等外部服務,服務包則是企業的技術支持、物流運輸、系統集成等賦予產品新價值的內容。對于國內學者而言,郭躍進最早發現制造業服務化的趨勢,提出我國制造業和生產性服務業融合發展這一理論[5]。劉繼國則在此基礎上提出制造業服務化的兩個層次:投入服務化和產出服務化[6]。周艷春進一步指出制造業服務化是動態轉變的過程,在該過程中企業以最大限度地滿足顧客需求為導向,以獲取企業價值和競爭優勢為終極目標,實現價值鏈由以制造為中心向以服務為中心的轉變[7]。
1.制造業服務化對成本與回報率的影響
國外學者Oliva和Kallenberg研究表明,制造業服務化通過將服務整合到產品中為企業帶來更為穩定的收入來源,并且,制造業投入服務化使企業具有更為完善的營銷服務網絡、信息搜集能力以及研發創新能力[8]。此外,Jones和Kierzkowski首先提出服務鏈的概念,繼而分析在全球分離的背景下服務鏈成本對生產分離的影響,最后得出服務連接成本會降低生產分離的固定成本和生產成本,最終帶來規模效應的結論[9]。
2.制造業服務化對效率的影響
國內外諸多學者已經證實了服務中間投入有利于提高制造效率。國外學者Grubel和Walker研究表明制造業以加入更多知識和資本密集型要素的方式從而提高產業生產效率[10]。Markusen的研究則表明專業化生產服務能夠降低制造企業中間投入的成本,從而提高產出效率[11]。此外,Guerrieri則從多個研究結果中發現,這些研究均表明服務投入對制造業生產效率有顯著的正向影響[12]。對于國內研究而言,劉繼國利用實證研究證明了投入服務化對企業創新能力及生產效率有顯著推進作用[13];楊金山也有著相似的研究,他通過實證結果分析制造業服務化戰略對效率提升有促進作用[14]。胡昭玲則通過WIOD最新數據實證證明制造業服務化可以通過技術創新推動產業升級,進而推動社會生產效率的提升[15]。
3.成本、回報率與效率對IFDI的影響
安竹等發現外國直接投資的目的之一是為了節約成本,成本的降低有利于FDI的發展,即投資成本會對FDI產生重要影響[16]。白津卉運用1983年至2013年我國外商直接投資相關影響因素的數據研究發現投資回報率對我國外商直接投資的吸引力有著正向影響[17]。Helpman等研究發現企業是否以FDI的形式進行國際化取決于企業與東道國生產率差異,東道國生產率水平越高,跨國企業的投資越多[18]。
4.制造業服務化對IFDI的直接影響
Lee等通過對東亞部分發展中國家與發達國家的服務連接指標測算,并進行實證分析得出,發展中國家提供的與貿易相關的服務數量越多,質量越高,吸引到的FDI越多,這也直接說明當一個國家制造業服務化水平越高時,就能吸引越多的外資[19]。何康實證檢驗2002-2014年我國制造業投入服務化水平對利用外資的影響,用不同的分析方法均表明我國制造業投入服務化水平對制造業利用外資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20]。
5.制造業服務化、社會資本與IFDI
國外學者Bourdieu最先將社會資本的概念引入社會學領域,并將社會資本定義為社會成員通過他們之間的聯結而得到的優勢或機會;Coleman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將社會資本定義為一個群體中成員橫向聯系的廣度及深度,它的作用是增加群體的力量以及對某些成員實施懲罰。按照Coleman的定義,社會資本既有積極的作用,也有消極的影響;Portes也持相似觀點,他指出,高強度的社會資本能夠阻止外部人進入該群體,也能對那些試圖背離低級社會規范的成員予以懲罰[21]。此外,Burt也對社會資本影響企業競爭行為的現象進行研究,他提出社會資本是通過朋友、同事以及一種更廣義的契約從而得到利用金融資本和人力資本的機會和結構洞,即行動者在社會結構中能夠連接異質資源的有利位置,他探討了企業競爭的社會結構并指出企業的社會資本在市場競爭中起著決定性作用。在此基礎上,Burt進一步提出了社會資本的相機價值觀——管理者的社會資本價值與同行的數量存在正相關性[22]。Batjargal則研究表明社會資本可以扮演信息連接、減弱社會風險和調節不確定性的角色,并可以幫助企業獲得風險資本[23]。國內學者張梁梁研究發現結構型社會資本與認知型社會資本對政府治理與FDI獨資化經營分別具有正向與負向調節作用。政府效率的降低會抑制合資和獨資型FDI,尤其是獨資型FDI,這表明提高政府運行效率對刺激跨國公司獨資經營具有更大的影響。此外,他還表明結構型社會資本積累對獨資型FDI的拉動作用強于合資型FDI;結構型社會資本在政府效率和政府干預兩方面對合資型FDI的正向調節作用較大;在法治環境下對獨資型FDI具有顯著的正向調節效應,并且,他還表明政府效率提升對獨資型FDI拉動作用會隨著認知型社會資本積累而減弱[24]。
在已有的文獻中,國內外學者都較為詳細地研究了制造業服務化與出口、生產率及產業結構方面的關系,但并未將其引申至IFDI方面;在社會資本層面諸多學者對其與知識共享、市場等方面進行了詳盡的研究,但將其與制造業服務化、IFDI置于同一框架中的研究仍然缺乏,本文創新性地將三者置于統一框架下,探求三者的內在聯系,細致地分析制造業服務化、社會資本對不同動機IFDI的影響。
1.制造業服務化對IFDI的影響
制造業服務化對IFDI的影響可以從成本效應和知識溢出效應兩個角度進行分析。從成本角度看,在國際生產分離日漸深化的背景下,跨國企業進行對外投資會增加服務鏈成本,然而,當制造業服務化水平提高時,與之相關的固定成本和可變成本都將下降,反映在成本曲線中將使跨國企業將更多的生產轉移至國外,對于服務化水平較高的東道國而言,由于企業對低成本的追逐,其將會吸引更多的投資。從知識溢出角度來看,首先,制造業服務化會通過專業化和生產率的提高吸引外資。制造業服務化會使生產中各個環節的分工更加專業,通過更精細的分工,資本和勞動的利用效率可以更好地實現,并且,更專業細致的分工將會對生產率的提高和生產專業化水平的提升產生直接的促進作用,勞動生產率和專業化水平的提高將會吸引更多的外資進入制造業,從而形成良性循環。其次,制造業服務化可以通過提高資本利用率及回報率吸引外資流入。制造業服務化過程服務要素的投入會增加生產的迂回程度,進而使資本更為深化,這樣不僅對國內資本和勞動力的利用效率的提升有著促進作用,還將提高外資的利用效率,從而進一步提高資本回報率,資本的逐利性將帶來更多的外資涌入。此外,各生產環節將會在制造業服務化過程實現更完美的融合,與此同時,科技、信息等高技術含量服務要素的投入將加強技術創新,這種技術創新不僅使本部門的生產率得到提升,還將通過關聯環節之間的交流效應、競爭效應、激勵效應、示范效應以及鏈鎖效應進行傳導,最終將傳導至制造業生產的各個環節,并帶來整體生產利潤的提高和更多外資的流入。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1:制造業服務化進程會推動IFDI的增長。
2.社會資本的門檻效應
社會資本對制造業服務化與IFDI的關系影響可分為兩方面:一方面,社會資本可以通過社會信任,將制造業服務鏈環節從產品售出延伸至售后服務、數據反饋,保持客戶黏性,并將反饋的數據利用到技術再研發、產品再設計的過程中,從而打造數據閉環,將產品更加貼近客戶的專業需求,也將企業的盈利模式轉向高附加值的服務環節,這將推動制造業服務化的進程。并且,以信任為代表的社會資本可以激勵政府提高公共教育質量和引致創新投資,從而直接促進人力資本積累,人力資本的積累會進一步促進制造業服務化。另一方面,以關系為代表的社會資本會阻礙產業鏈的延伸,使制造業很難向服務業拓展,增加了企業向微笑曲線延伸的難度,這將延緩制造業服務化的進程。
不同動機IFDI所需要的東道國投資環境不同,并且對東道國服務化進程的需求也有著差異性表現,不同動機IFDI因為目的差異性較大,因此需求的急迫性差異也較大,并且由于收益的差異性,投資者對風險的承受能力也有差異性,因此,針對不同動機IFDI,投資方式也有差異?;谏鲜龇治觯疚奶岢鋈缦录僭O:
H2:社會資本在制造業服務化推進IFDI增長的過程中會產生門檻效應;
H3:社會資本在制造業服務化推進IFDI增長的過程中會產生門檻效應,且針對不同動機的IFDI存在異質性。
1.模型設定
根據上述機理分析,構建模型(1)檢驗社會資本對制造業服務化與IFDI的門檻效應:
lnIFDIit=α+β1lnserit(lnsci<γ)+β2lnserit(lnsci>γ)+β3rgdpit+
β4hcit+β5dependenceit+β6innovationit+β7infit+εit
(1)
考慮到制造業服務化與社會資本對不同動機的IFDI影響可能存在差異性,構造模型(2)檢驗社會資本對制造業服務化與資源尋求型IFDI的門檻效應:
lnreIFDIit=α+β1lnserit(lnsci<γ)+β2lnserit(lnsci>γ)+β3rgdpit+
β4hcit+β5dependenceit+β6innovationit+β7infit+εit
(2)
構造模型(3)檢驗社會資本對制造業服務化與技術尋求型IFDI的門檻效應:
lntecIFDIit=α+β1lnserit(lnsci<γ)+β2lnserit(lnsci>γ)+β3rgdpit+
β4hcit+β5dependenceit+β6innovationit+β7infit+εit
(3)
構造模型(4)檢驗社會資本對制造業服務化與市場尋求型IFDI的門檻效應:
lngdpIFDIit=α+β1lnserit(lnsci<γ)+β2lnserit(lnsci>γ)+β3rgdpit+
β4hcit+β5dependenceit+β6innovationit+β7infit+εit
(4)
構造模型(5)檢驗社會資本對制造業服務化與效率尋求型IFDI的門檻效應:
lnpgniIFDIit=α+β1lnserit(lnsci<γ)+β2lnserit(lnsci>γ)+β3rgdpit+
β4hcit+β5dependenceit+β6innovationit+β7infit+εit
(5)
2.變量選取與數據說明
本文以WIOD數據庫提供的投入產出表中的39個國家作為研究對象,選取各國2000-2014年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檢驗。
被解釋變量為IFDI。選取IFDI凈流入作為衡量IFDI的指標。
本文參照史恩義和張瀚文以高科技產品出口額占制成品出口額比重來衡量技術尋求這一投資動機[25];參照王永中和趙奇鋒等以東道國的GDP來衡量市場尋求這一投資動機,以人均國民收入來衡量效率尋求這一投資動機,以礦石和金屬出口占貨物出口比重來衡量資源尋求這一投資動機[26]。
解釋變量為制造業服務化(ser):選取完全消耗系數作為衡量制造業服務化的指標。
門檻變量為社會資本(sci):選取國際國家風險指數衡量。
根據現有研究,影響IFDI的主要因素有經濟發展預期(rgdp)、人力資本(hc)、貿易依存度(dependence)、創新能力(innovation)、通貨膨脹(inf)等等。因此,我們選擇以下因素作為控制變量。
經濟發展預期(rgdp):選取各國的GDP增長率作為衡量經濟發展預期的指標,穩健性檢驗時采取GNI增長率衡量。
人力資本(hc):選取各國中等教育入學率衡量,穩健性檢驗時采用高等教育勞動力占整個勞動力的比率衡量。
貿易依存度(dependence):選取各國當年貿易總額占GDP比例數據衡量,穩健性檢驗時采取出口貿易總額占GDP比例衡量。
創新(innovation):選取各國居民專利數量進行衡量,穩健性檢驗時采取人均居民專利數量進行衡量。
通貨膨脹(inf):選取各國CPI衡量的通貨膨脹指數衡量,穩健性檢驗采取GDP平減指數衡量的通貨膨脹率衡量。
1.描述性統計
表1為所涉及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其中包含各變量的最大值、最小值、均值和標準差。我們可以看出,各變量的標準差均都在允許的范圍之內,說明樣本數據不存在嚴重的極端值。

表1 描述性統計分析
2.全樣本回歸結果及分析
表2、表3分別列示了全樣本回歸結果及穩健性檢驗,由表2可知,制造業服務化對IFDI有著顯著的正向效應,即制造業服務化可以顯著促進IFDI增長。并且,模型(1)中,制造業服務化系數均為正,在社會資本低于門檻值59.2083時,制造業服務化的系數為2.620,高于社會資本高于門檻值59.2083時的系數1.870,說明社會資本太高時,社會資本將會抑制制造業服務化的發展,進而弱化制造業服務化對IFDI的推動作用。模型(2)中,制造業服務化系數均為正,在社會資本低于門檻值86.7917時,制造業服務化的系數為2.112,低于社會資本高于門檻值86.7917時的系數2.908,說明社會資本越高時,制造業服務化對資源尋求型IFDI的推動作用更大,并且,資源尋求型IFDI多為大宗投資,對社會風險的敏感性較強,因此需要較高的社會資本去支撐投資。模型(3)中,制造業服務化系數均為正,在社會資本低于門檻值80.0417時,制造業服務化的系數為2.059,高于社會資本并高于門檻值80.0417時的系數1.335,說明社會資本太高時,社會資本將會抑制制造業服務化的發展進而弱化制造業服務化對技術尋求型IFDI的推動作用,并且,技術尋求型IFDI意在學習東道國的技術,但是過高的社會資本會抑制產業鏈延伸,社會關系會阻礙技術突破,進而降低制造業服務化對技術尋求型IFDI的推動作用。模型(4)中,制造業服務化系數均為正,在社會資本低于門檻值88.9167時,制造業服務化的系數為3.079,高于社會資本并高于門檻值80.0417時的系數3.941,說明社會資本較高時,社會資本對制造業服務化發展的促進作用將更顯著,進而加大制造業服務化對市場尋求型IFDI的推動作用。并且,市場尋求型IFDI可分為兩類:一是商貿服務類投資,以服務出口貿易為目的,主要職能包括進出口服務、倉儲服務、產品推廣和銷售、收集產品信息、聯絡客戶和售后服務等;二是當地生產型投資,即當地生產當地銷售(或出口至第三國),企業需要較高的金融支持,這些都需要較高的以信任為代表的社會資本及較低的風險。模型(5)中,制造業服務化系數均為正,在社會資本低于門檻值59.2083時,制造業服務化的系數為3.058,高于社會資本并高于門檻值59.2083時的系數2.289,說明社會資本太高時,社會資本將會抑制制造業服務化的發展,進而弱化制造業服務化對效率尋求型IFDI的推動作用。并且,效率尋求型IFDI是由于國內生產要素成本較高而轉移至國外生產,需要較高的金融支持,融資需要較高的信任為代表的社會資本。表3為替代控制變量的衡量標準做穩健性檢驗的結果,與前文結論一致,故結果是穩健的。

表2 全樣本回歸結果

表3 全樣本穩健性檢驗
3.分組樣本回歸結果
表4、表5分別列示了發展中國家回歸結果及穩健性檢驗,由表4可知,在發達國家制造業服務化對IFDI具有顯著的正向效應,這證實了假設1,并且,系數方面,社會資本低于門檻值時制造業服務化對IFDI、資源尋求、技術尋求、市場尋求及效率尋求型IFDI的系數均高于社會資本高于門檻值。根據投資發展周期理論,一個經濟體的IFDI流入量與流出量與其經濟發展階段量和經濟結構有關,IFDI流出格局反映了投資國企業所有權優勢不斷變化的狀況,顯示出母國經濟的優勢相對于潛在東道國經

表4 發展中國家回歸結果

表5 發展中國家穩健性檢驗
濟所發生的變化。首先,大多數發展中國家都處在二、三階段,對外投資較少,引進外資較多。在這個階段,發展中國家對外投資較少,而外資流入較多,由于發展中國家還處在發展階段,對國際市場經濟還不是很了解,法律法規不完善,一些外資企業針對發展中國家這點避稅,進行違規操作;其次,政府政策不完善,許多發展中國家政府為了發展經濟大力吸引外資,出臺了一些政策,對本土企業不利,反而對外資企業有利,外資企業利用這點在發展中國家建立公司,獲取大量利潤。也就是由于發展中國家社會資本較低引起了道德風險,并且,較低的社會資本加快了社會人力資源的流動,會加速創新以推動制造業服務化發展,進而推動IFDI發展。表5為替換控制變量后做穩健性檢驗的結果,與前文一致,故結果是穩健的。
表6、表7分別列示了發達國家回歸結果及穩健性檢驗,由表6可知,在發達國家制造業服務化對IFDI具有顯著的正向效應,并且,系數方面,社會資本低于門檻值時制造業服務化對IFDI、資源尋求、市場尋求及效率尋求型IFDI的系數均低于社會資本高于門檻值時,制造業服務化對技術尋求型IFDI

表6 發達國家回歸結果

表7 發達國家穩健性檢驗
在社會資本低于門檻值時系數更大。發達國家經過長期的發展,相關法律法規已基本完善,以信任為代表的社會資本構建更完善,并且,社會信任體系的構建使得知識、信息共享更為迅速,這有利于制造業服務鏈環節從產品售出,延伸至售后服務、數據反饋,保持客戶黏性,并將反饋的數據利用到技術再研發、產品再設計的過程中,從而打造數據閉環,將產品更加貼近客戶的專業需求,也將企業的盈利模式轉向高附加值的服務環節,這將推動制造業服務化的發展,進一步推動IFDI的發展。然而,針對技術尋求型IFDI,伴隨著以法律為代表的社會資本的完善,知識產權等保護力度日益加強,這將弱化制造業服務化對技術尋求型IFDI的促進作用,原因是法律的完善會減少知識產權等的外泄,減少了以投機為目的的技術尋求型IFDI。表7為替換控制變量后做穩健性檢驗的結果,與前文一致,故結果是穩健的。
本文利用2000-2014年WIOD數據庫中39個國家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檢驗,分析社會資本作用下制造業服務化對IFDI的門檻效應,研究發現如下:(1)制造業服務化能夠有效促進IFDI的增長;(2)制造業服務化對不同動機IFDI的效應存在異質性,不同動機IFDI所需要的最佳制造業服務化程度不同;(3)制造業服務化對IFDI的作用存在顯著的門檻效應,并且針對不同動機IFDI存在異質性,發展中國家和發達國家之間也存在異質性;(4)發展中國家在社會資本較低時,制造業服務化對IFDI的促進作用更為顯著,發達國家在社會資本較高時制造業服務化對IFDI、資源尋求型IFDI、市場尋求型IFDI及效率尋求型IFDI的促進作用更顯著,在社會資本較低時制造業服務化對技術尋求型IFDI的促進作用更顯著。
基于以上結論和討論,本文提出以下建議:(1)加強社會信任體系構建。信任體系的構建能夠加速資本流動,加速知識流通,促進人力資本積累進而提高制造業服務化。(2)完善相關法律法規。法律法規的完善雖然會減少投機型IFDI,但是可以推動本地投資的發展,使投資健康化。(3)推動制造業服務化發展。我國制造業服務化水平相比于發達國家還比較落后,處于起步階段,提高制造業服務化的高度和深度是我國制造業由大到強的必然選擇。制造企業應當認清自身發展服務型制造的優勢所在,針對優勢尋找服務化的切入點,進而提升服務化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