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金融創新與監管創新促進粵港澳大灣區經濟發展

宋 海 張紅地

隨著粵港澳大灣區建設上升為國家戰略，目前已經在珠三角和港澳地區逐漸形成了分工明確、金融產業云集的世界級經濟區和巨型城市群，正在成為拉動中國及全球經濟發展的最新動力源。我們應該思考下一步如何通過提升大灣區的競爭力，聚集大灣區的金融資源、先進科技和高素質人才，發揮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特殊優勢，推動金融產業融合升級和產業價值鏈重構，促進大灣區一體化協調發展。其中，大灣區的金融創新與監管創新是促進大灣區發展的核心因素，不但可以進一步深化大灣區金融合作，對促進大灣區金融監管一體化，維護區域金融安全與穩定具有重要意義，為中國及全球經濟發展添加新動力。本文就如何加速大灣區金融創新與監管談一些看法。

一、粵港澳大灣區金融創新具有較好的基礎

一是香港特區具備特殊的對外開放優勢和金融產業基礎。在大灣區中，香港是能夠與倫敦、紐約、東京并列的國際化金融自由港之一，相比同為國內金融中心的上海和深圳有一定的先發優勢及更多的政策支持。世界上絕大多數的金融企業都在香港設立了分部處理當地金融業務，匯集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優秀金融貿易人才，在文化教育、司法制度、科研等諸多領域與西方接軌，具備其他地區沒有的特殊優勢。而且香港作為優質深水港和國際化航空中轉中心，對外交通便捷，人員往來方便，周邊的金融服務體系具備較高的對外交往便利性，是大灣區金融產業走向世界不可或缺的助力和跳板。以香港為依托創建新的金融中心，阻力較小，能夠吸引大量外資進入，可利用其特殊優勢帶動粵港澳地區的金融制度改革和金融服務業務革新升級，推出新種類金融產品，整合大灣區的力量趕超發達國家金融中心，可以充分發揮香港作為海陸交通樞紐的特殊地理優勢，構建大灣區對外經濟開放交流的新平臺。

二是珠三角地區制造業具有較高的發展水平，但當前面臨產業升級，有著巨大的融資需求，是產融結合的最好平臺和投資的最好地方。大灣區金融創新戰略不但對港澳有利，還可為珠三角地區制造業提供充足的資金支持，為產融結合提供巨大的平臺。因多種因素制約，近年珠三角地區產業發展后勁不足，獲得融資的難度較大，面對國際競爭市場份額已開始逐步縮減，部分生產線外遷。構建粵港澳一體化金融服務中心能夠使該地區傳統的通訊器材、工程機械、網絡設備等優勢產業獲得充足的融資平臺，可以籌集市場資金投入技術研發與產品升級。這些領域的企業在上市融資后通過購入國際先進技術設備、生產高附加值產品，可提高生產效率和經營利潤，提升大灣區制造業的國際競爭力。通過宏觀經濟調節和各類優惠政策引導國際資本流入珠三角優勢產業，使國外的金融評級機構、風投公司、科技創業孵化器逐步遷入粵港澳地區，也拓展了內地欠發達省份企業的融資路徑，賦予各行業全新發展機遇。通過金融服務業的投資，幫助實體經濟進行轉型，滿足產業升級要求，加快沿海省份城市的經濟發展速度，提高港澳地區與珠三角地區之間的經濟凝聚力和認同感，促進大灣區產業優化升級。同時，也為粵港澳地區乃至全國的資金提供良好的投資機會和平臺。

三是大灣區的城市基礎設施建設對金融服務有較大需求。目前，大灣區已經逐步形成空前龐大的城市群，越來越多的產業園區和經濟開發區推動了該地區的城市化發展，高素質人口與資金、生產技術大量集聚于此。由于大灣區特別是珠三角基礎設施建設與世界發達灣區相比，仍存在較大差距，為提高大灣區發展質量和進一步改進大灣區居民生活品質，必須投資進行基礎設施建設，為城際交通提供便利，提高大灣區的宜居水平。實施大規模基建的融資需求較大，對優質金融產品有較強的購進欲望，要求打造一體化金融服務中心和融資平臺，加強金融創新和監管創新，為跨境金融交易提供方便，構建以大宗貿易為主的金融服務體系。未來，在基礎建設基本完成，城市服務功能齊全的情況下，大灣區必將成為全球高收入人群的聚集地，隨著巨額個人資產逐步涌入該地區，將形成龐大的金融避險產品市場。

總體看，金融發展與經濟增長存在正相關的關系。因而大灣區的金融發展，可以帶動該區域的經濟發展，進而拉動中國的整體經濟發展。促進大灣區起飛非常重要的發展因素就是金融創新，通過對金融發展模式的創新來提升產業的附加值。要想使得大灣區的金融發展模式不斷創新，需要建立健全相對應的金融基礎服務設施體系。

二、粵港澳大灣區金融創新的重點

一是在全國率先利用大數據資源，構建開放銀行，使得數據資源首先在大灣區實現共享，從而增強大灣區銀行金融服務能力，進而提升其核心競爭力。“開放銀行”是指伴隨金融科技發展衍生出來的一種銀行與大數據企業合作的新模式。即銀行等傳統金融機構與金融科技公司基于應用程序編程接口(API)技術，利用API開放數據共享權，實現了銀行與大數據企業或金融科技企業或者其他機構間的金融數據共享，拓展金融市場深度和廣度，提高金融服務維度，提升金融消費者的體驗，達到各方共贏目的的一種新模式。開放銀行基于傳統金融服務生態基礎，通過API技術，在實現銀行金融服務“走出去”的同時，實現外部場景“走進來”，其內涵是數據資源的共享與合作。不論是大數據企業還是銀行，只要納入數據接口，就可以做到數據共享，達到社會數據資源最大化使用，數據費用的節約及不同行業和不同企業與銀行競爭力的協同都得到提高。開放銀行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率先成為建設統一技術和大數據市場的抓手。與傳統銀行業務不同，開放銀行作為一種全新商業銀行模式，通過全社會主要大數據及金融數據共享，促使銀行由一個服務場所變為一種無所不在的服務平臺。當前，正值大數據發展的關鍵時期，在大灣區率先建立統一金融數據要素市場，能夠為數據開放共享奠定基礎，通過各銀行金融機構數據資源的有效整合，讓數據能夠更好地流動和應用，進一步提升大灣區數據資源價值，建成統一大數據市場，使金融數據要素得到更有效的配置，金融資源可以在更大范圍內進行有序流動和合理集聚，提升大灣區銀行業現代化水平。目前要做的是出臺相關規定和政策，凝聚各方力量共建開放數據平臺，防范相關制度風險，通過開放銀行做到業務資源共享、服務共享。

二是大力發展金融科技，提升大灣區金融科技創新水平，以金融科技創新帶動金融創新。首先，完善金融科技創新體系，占領政策和制度高地。主要是政府主管部門針對大灣區金融科技創新，頒布相關扶持政策，完善金融支持科技創新發展的政策體系和制度體系。其次，大灣區要構建各部門聯動發展機制，規劃好金融支持科技創新發展戰略，將大灣區金融區塊鏈、金融互聯網、數字貨幣、金融智能投顧技術等作為未來金融科技發展的重點，并引領中國金融科技的發展。再次，對大灣區科技創新的金融支持路徑展開探索，促進深化內地與大灣區金融市場合作。同時，區內科創企業應同金融機構建立長效合作機制，在大灣區設立科技與金融協同發展和創新的平臺，加快構建有關科創基礎設施建設，使區內相關組織機構同國家科技計劃更好融合，協同創新。最后，政府部門應要求將粵港澳區域創新體制改革這一舉措列入國家科技計劃，并不斷加強對大灣區科技創新重視程度，以推動大灣區國際化創新平臺的構建，以及國際科技創新中心的設立，并成為帶動中國金融科技創新的新動力和示范區。

三是優化金融與創新產業空間布局。在產業融合發展過程中，不斷優化大灣區產業空間布局，推動傳統制造業向外圈擴散，優化科創產業布局。大灣區內政府應立足于整體灣區布局情況，著力打造以珠三角地區為核心的先進裝備產業帶，將創新要素的集聚作用發揮到最大。利用澳門和香港在商貿服務業領域的發展優勢，彌補珠三角地區服務業發展的不足，促使傳統生產行業逐步向價值鏈高端轉型升級。圍繞港深廣為金融創新主核心、大灣區區內各金融中心為次核心的金融格局，建立統一的技術標準金融后臺服務產業園區，逐步促使區域與國際金融層面接軌，以大量引進更多境外高端產業和人才，為金融科技創新助力，為產融結合創造良好的條件。

四是大力開展金融與大灣區內先進的科創運營平臺融合創新。區域政府需聚焦大循環內生動力，以深化科創改革為驅動，通過配置區內金融與科創主體，推動金融與科創中心聯動發展。首先，政府可通過統籌規劃區內金融與科創實體企業，積極引導資本實力較強的金融機構服務于科創實體企業，促使內部金融與創新資源合理分布，更好發揮科創效能。其次，大灣區內政府應以金融投資布局人工智能、電子信息、高端裝備等重點科創產業平臺，打造形成擁有國際競爭優勢的科創產業集群。最后，在大灣區內通過盤活區內存量資金，加大布局金融支持科創企業的聯動運營平臺，構建區域內金融推動科創發展模式，推進重點科創產業改造，提高科創及金融資源利用的綜合效益。

五是建立大灣區高質量金融與科創技術聯動機制，推動高技術產業區建設。首先，發展區域內科創技術共建機制，實現政府、金融機構、科創企業聯合發展“常態化”。大灣區內地方政府、科創企業和金融機構間應建立共建結對機制，實現區內資源共用、信息共享。其次，創新協作共通機制，落實金融機構服務科創企業產業鏈“常態化”合作。金融機構應通過“組織聯網、人才連育、征地聯盟、發展連謀、活動聯辦” 等方式形成金融服務科技創新生態群，(1)朱艷霞：《全國人大代表袁建良：建立多層次科技創新金融支持體系》，中國銀行保險報網，2021年3月5日，http：//www.cbimc.cn/zt/2021-03/05/content_384790.htm。企業應充分發揮產業集群在溝通合作、要素對接、平臺搭建中的橋梁作用，加速跨區域經濟要素及金融要素流動。最后，創新金融與科技項目共融機制，推動科技創新、跨區域科創企業深度融合“常態化”。金融要與科技項目深度融合，大力促進科技攻關與成果轉化，推動區內整體科創技術發展水平和質量的提升。

六是在大灣區構建普惠金融雙輪驅動發展模式，大力支持小微企業和民營企業發展。雙輪驅動就是指數據和機制雙管齊下進行發展。大灣區小微企業和民營企業一直面臨融資難的問題。建立“數據+機制”的雙輪驅動的發展模式，就可以大大緩解這一難題，使小微企業和民營企業在向金融機構貸款時能融夠資、夠融資。通過構建普惠金融的雙輪驅動發展模式，可以利用大數據分析對金融機構的風險控制和小微企業的信貸需求進行分析，通過精準的數據分析來解決普惠金融的分散、粗放需求和金融機構集約要求不相符合的問題。利用大數據對信貸經營模式進行創新，不僅可以降低經營成本，還可以找到與金融機構經營模式相適應的普惠金融模式，使大灣區普惠金融發展模式趨于成熟。在大灣區建立能夠使金融機構發展的普惠金融的有效激勵機制不僅能夠提升金融機構的積極性，而且還可以使金融機構的風險得到有效降低，資產質量得到有效控制。

七是大力進行金融基礎設施建設創新。大灣區金融基礎設施不僅僅包括支付、結算、登記托管等，也包括法治環境、信息體系、社會信用體系和評級體系等內容。完善的金融基礎設施不僅有利于金融活起來，也有利于金融穩起來，并且成為金融市場運行的核心支撐，也是宏觀調控部門、監管部門的重要平臺和工具。由于金融科技的快速發展和應用，金融創新發展得非常快。目前，大灣區的金融市場基礎設施在建設與監管方面都處于分割狀態。因此，統籌推進金融市場重要基礎設施的建設規劃和監管，加強金融基礎設施改革與互聯互通，維護重要金融基礎設施安全穩健高效運行顯得十分重要。此外，對于大灣區建設來說，需要考慮的還有金融基礎設施的全球化及其監管問題，以及如何為國家層面的金融對外開放取得先行先試的經驗。

三、需重點解決制約粵港澳大灣區金融創新發展的幾個問題

一是要有效解決大灣區體制制度差異化問題。大灣區發展的特殊性及難點在于，涉及到的城市包含著一個國家內不同制度和管理體制的地區。大灣區三地同屬中國，但在制度、政策、法律體系方面存在較大的差異。特別是金融體制各不相同，在貨幣制度、金融機構體系等方面存在差異。制度的不同導致制度壁壘的存在，在金融信息交流、金融人才流動、金融資金流通等方面都存在障礙。這成為限制大灣區金融創新的重要因素。

二是要解決金融創新發展資源不均衡問題。大灣區內的9個城市和2個特別行政區擁有不同的金融創新發展資源。其中，廣州擁有豐富的金融創新資源及產業基礎，建立了廣州商品清算中心、廣州金融資產交易中心、廣州航運交易所等六大金融交易平臺，設立了跨境金融資產交易平臺；深圳是中國第一個擁有證券交易所的城市，是重要的金融中心城市，中國許多大銀行和保險公司、證券公司等金融機構的總部都在深圳；香港和澳門的金融開放程度最高，香港作為國際第三大金融中心，擁有強大的吸引資本的能力和金融創新的資源；其他城市的金融資源、創新水平、產業基礎及資本吸引力都不及上述4個城市，但擁有大量可供使用的土地資源。因此，如何利用大灣區內9個城市的優勢金融資源，使大灣區金融協同創新發展，是大灣區金融發展面臨的挑戰。

三是要進一步完善金融創新資源共享機制問題。當前，大灣區內的城市在金融方面有一定的交流合作，如開展綠色金融合作，探索在大灣區構建統一的綠色金融相關標準，鼓勵更多大灣區企業利用港澳平臺為綠色項目融資及認證，支持廣東地方法人金融機構在香港、澳門發行綠色金融債券及其他綠色金融產品，募集資金用于支持大灣區綠色企業、項目等。但目前這些城市在金融人才流動、金融機制統一、金融創新研發分工等方面，聯系和協作程度較低。要實現大灣區內部的互通互補，建立長效的創新資源流通共享機制是關鍵。如何建立健全不同制度背景下城市之間關于金融發展創新資源流通的相關制度和激勵措施，是促進大灣區科技與金融創新發展的關鍵。

四是要解決大灣區內金融支持科技創新、產融結合力度不一致問題。首先，由于經濟制度不同，地方政府針對大灣區金融支持科技創新發展和產融結合支持力度不一致，頒布相關扶持政策有沖突，沒有形成一個良性發展循環。其次，金融發展還未在大灣區內形成一個良好的聯動發展機制，沒有規劃好大灣區內金融支持科技創新發展及產融結合戰略，當前發展的盲目性較大。

四、進一步加大粵港澳大灣區金融創新監管以促進創新

一是強化組織領導和頂層設計，提高大灣區金融監管體系層級，健全和完善大灣區金融政策自主性，強化政策保障。大灣區三地涉及不同社會經濟制度，金融標準、行業慣例均存在許多差異。所以，要加強大灣區金融合作和監管的組織保障，建設國際金融中心，大灣區就必須建立一個統一領導委員會或類似機構，機構成員由國務院相關部委(如“一行兩會”)、廣東省政府和香港、澳門特區政府組成。在統一領導機構下設金融合作委員會，專門負責大灣區金融合作事宜，加強三地金融合作的頂層設計，使得粵港澳三地金融合作有統一的領導機構，便于統籌工作、溝通順暢、協調有序，有效緩解三地社會經濟制度差異帶來的不利影響。在金融合作委員會統一領導下，構建大灣區金融監管協調溝通機制，創新跨境金融監管。加強大灣區金融合作頂層設計，充分發揮粵港澳三地的積極性和創造性。加快推進金融業對全球擴大開放與對港澳地區開放先行先試，統籌兼顧金融創新與風險防控的關系，爭取設立中央金融監管機構深圳總部，大幅提高深圳金融監管層級和金融政策的自主性。建議在中央金融監管部門駐深機構的基礎上，設立更高層級的監管和協調機構。在操作層面，爭取在大灣區內由中央政府設立人民銀行深圳總部，以及銀保監會、證監會深圳特別辦事處等，代表中央協調、統籌和監管深圳金融工作，加大中央對大灣區金融中心建設的支持力度。設立粵港澳大灣區金融監管特別辦公室，聯合原證券、銀行、保險分業監管的力量，根據大灣區金融發展特點制定特色化的金融監管政策和規則，提高大灣區金融監管的層級和金融政策的自主性。提升大灣區跨行業跨市場交叉性金融風險甄別、防范和化解能力。爭取中央政府賦予大灣區金融機構在一定額度內管理資金跨境自由流動、核準金融機構在大灣區開展跨境業務創新的權限。同時，加強大灣區金融合作的政策銜接，做好大灣區金融開放創新政策與自貿試驗區深化金融改革開放政策的銜接，大灣區金融開放創新政策與產業發展導向、科技合作創新、對外貿易平衡發展等政策的銜接，實現大灣區金融開放與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有效聯動、相互促進。

二是有序推動大灣區內金融雙向開放，推廣使用人民幣，進一步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突出人民幣國際化戰略導向。按照人民幣國際化的總體方向，堅持人民幣優先原則，推動人民幣成為大灣區三地之間經貿往來的主要計價、結算貨幣和融資、交易貨幣，擴大人民幣在大灣區與其他國家和地區之間的跨境使用。支持香港、澳門特區政府增加人民幣儲備資產，逐步減少對美元的依賴，更加積極主動地支持國家推進人民幣國際化。大灣區內的銀行機構可逐步按照相關規定開展跨境人民幣拆借、人民幣即期和遠期外匯交易業務、與人民幣相關的衍生品業務、理財產品交叉代理銷售業務；大灣區內的企業可逐步按規定跨境發行人民幣債券。有序推進大灣區三地之間金融業的雙向開放，創新金融合作模式和路徑。在金融機構層面上，加速開放金融業，降低港澳資金融機構的準入門檻，鼓勵港澳資金融機構在珠三角9市設立分支機構，支持符合條件的港澳銀行、保險機構在深圳前海、廣州南沙、珠海橫琴設立經營分支機構，也鼓勵廣東的金融機構在港澳拓展業務，參與港澳地區的金融活動，二者在競爭中合作，共同為大灣區的建設提供優質的金融服務。在金融市場層面上，建立資金和金融產品互通機制，有序推進大灣區內基金、保險等金融產品跨境交易，支持內地與香港、澳門保險機構開展跨境人民幣再保險業務。支持香港機構投資者按規定將在大灣區募集的人民幣資金投資香港資本市場、內地私募股權投資基金和創業投資基金。要進一步完善“滬港通”“深港通”，徹底打通“債券通”和銀行間債券市場(CIBM)的通道。統一大灣區內金融行業相關標準，例如綠色金融認證標準，有助于大灣區金融市場的互聯互通和金融行業的融合創新發展。在個人用戶層面上，創造大灣區銀行賬戶互聯互通機制，使一個銀行賬戶可以在粵港澳三地完整使用全部功能，讓粵港澳銀行用戶可以享受更多優質便捷的金融服務。在《內地與港澳關于建立更緊密經貿關系的安排(CEPA)》框架下，推動內地金融業擴大開放對港澳地區先行先試，創新內地與港澳金融合作的路徑和模式，支持港澳深度融入大灣區金融合作與發展、融入國家金融改革開放格局。支持中資金融機構和企業更加主動地參與港澳地區金融市場活動，大力發展特色金融業務，在金融領域強化內地與港澳地區的互補、互助和互動關系。

三是突出大灣區金融創新特色，設立大灣區“監管科技”“監管沙盒”的試驗區和全國科技監管示范區。以風險識別為導向，鼓勵金融科技創新和監管科技應用，以創新試點的方式，探索在金融監管領域減少監管真空及監管重疊，消除監管套利，以適應混業經營趨勢下防控交叉金融風險的需要。促進科技監管相結合，提高監管效率。在大灣區內，依托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云計算等金融科技手段和技術，積極創新金融監管手段。探索建立新興金融業態大數據分析和風險排查系統，針對互聯網金融、私募、交易場所、虛擬貨幣等領域非法集資風險問題，提高系統分析能力和預警能力。在地方金融風險監測預警系統的基礎上，建設統一的大灣區級金融監測平臺，進行統一金融監測及跨地域監測、穿透式監測。將大數據金融安全與涉眾金融風險防范工作有機結合，實現對網絡借貸、眾籌、交易場所、外匯交易、虛擬貨幣、區塊鏈等涉眾金融風險企業的預警監測。

四是繼續發揮香港在金融領域的引領帶動作用，繼續鞏固其國際金融中心、人民幣離岸中心、國際航空樞紐地位。在大灣區內積極發展綠色金融，建設國際綠色金融樞紐。推動香港建設成綠色金融中心，在香港建立國際高度認可的綠色債券認證機構，開發多種綠色金融產品，活躍綠色金融市場。在廣州建設綠色金融改革創新試驗區，設立以碳排放為首個品種的綠色期貨交易所。在澳門探索和建立以人民幣作為計價結算貨幣的證券交易所、綠色金融市場、中葡金融服務平臺。在大灣區內建設保險創新發展試驗區，推進大灣區金融市場的互聯和跨境特色金融合作，在不違反法律法規和金融監管的條件下，鼓勵大灣區保險機構創新，開發跨境保險產品，為跨境保險客戶提供便利化承保、查勘、理賠等服務。開展知識產權證券化試點，依托大灣區股權交易市場，建設科技創新金融支持體系。鼓勵廣州進一步完善現代金融體系，建立區域性私募股權交易中心、產權和大宗商品交易中心，逐步提升金融國際化水平。支持深圳證券交易所不斷創新上市規則，吸引在海外尤其是在美國上市的中資優質企業回歸 A 股。注重發展金融科技產業，政府應當出臺相關扶持政策，激勵深圳的金融科技創新職能。利用澳門的特殊優勢，把澳門建設成為葡語國家人民幣清算中心、中國與葡萄牙語國家金融合作的平臺，積極開展與葡語系國家的金融服務合作。總體目標是形成一個“金融+科技+生產+貿易”的多元化世界級灣區。

五是建立統一標準的監管體系和統一監管標準，有效控制金融業不確定風險。現階段粵港澳地區的貨幣結算機制尚未完全統一，貨幣兌換匯率和銀行存款利率各不相同，面對全球經濟波動的應對措施和風險防控機制也有很大不同。粵港澳三地對跨境資本流動的管理規則不一致，容易因此誘發經濟危機。為了預防金融危機、全面管控國際資本流動、降低金融風險，必須盡快統一大灣區的金融管理措施，建立粵港澳三方協調管理機構，共同配合，發揮各自優勢，在統一的金融監管框架下穩步發展，實施有次序、有保留的對外金融開放。發揮國家體制優勢，對金融市場進行系統性動態管控，及時傳遞國際市場信息，打破信息壁壘。由金融管理機構審核市場上金融企業的資質和所提供金融產品的質量，統一匯總各方信息建立數據管理中心，以此保障客戶隱私和金融交易安全、共享行業信息。面對現階段的金融海嘯，應由政府部門統籌應對措施，在粵港澳地區實施嚴格的金融管制，調控國內金融行業與國際市場的關系，提高避險和抵御金融危機的能力，可適當通過金融杠桿工具使港元匯率保持穩定。統一技術標準，引進先進科技加強金融風險評估。建立一體化金融中心的前提在于統一技術標準和業務規范，做好法律法規方面的對接工作。必須保證該標準能夠適應國際金融市場規則，建立一致的金融市場管理機制和金融產品審查制度，彌補制度漏洞，制定交易設備、信息傳輸網絡規格、書面文件格式、金融服務上市審批程序等不同領域的統一標準，以此加深大灣區金融市場融合，在制度層面形成合力，加強整體的對外競爭力，去除所有制度性、技術性障礙，實現資金與人員的自由流動。在制定標準過程中，應充分考慮科學技術發展對金融交易形式的影響，依托現代信息科技的進步推出智能化、個人化的金融服務產品，例如移動客戶端支付、加密貨幣交易等新形態業務，及時搶占新時代金融創新高地，開拓全新的金融市場。金融監管機構還可引進人工智能識別、量子計算、大數據等先進技術工具對金融市場實施自動化管理，擴大管控范圍和金融市場監管效率，利用互聯網搜索技術探明用戶信息，以此加強個人信用審查力度，降低違約風險。通過對金融交易信息的深入挖掘，總結市場變化規律，及時采取行動控制交易頻率和額度，防止金融市場失衡。

六是創新金融服務產品，滿足中小企業融資需求。政府部門應引導金融企業投資珠三角的企業孵化系統，為當地急需注資的中小型企業提供債權性融資。可由政府牽頭、金融企業投資建設新型企業孵化器，改善管理體制，推行企業孵化器管理模式，構建完善的粵港澳城市群企業孵化器網絡，鼓勵私人資本進入內地開展科技創新投資活動，通過提供高質量的金融服務提高企業孵化的成功率與速度。金融公司可針對此類瀕危企業推出新型金融產品，降低對企業信用的要求，擴大融資抵押保證范圍，縮減貸款審批流程。中小企業能獲得穩定的現金流，生存能力將大大提高。投資孵化器既滿足了金融市場資源優化配置的要求，又減輕了政府管理壓力，也提高了金融服務的社會效益。

七是加強粵港澳三地金融監管合作，創新金融監管方式，優化金融人才流動政策，為大灣區金融合作發展提供監管保障。創新靈活安全的金融監管體制機制，確立三地金融監管的內容和標準，確保守住不發生系統性金融風險的底線。組建大灣區金融綜合監管合作理事會，建立大灣區金融監管統一協調溝通機制，保障三地金融系統安全。制定統一的風險預警機制，建立健全網絡與信息安全信息通報預警制度。完善粵港澳三地在反洗錢、反恐融資、反逃稅等方面的監管合作和信息交流機制，完善金融消費者權益保護合作機制和跨境資金流動監測機制。推進三地之間的監管數據共享，建立金融數據備災中心，定期發布大灣區金融發展指數，及時充分掌握大灣區金融發展的新進展，防范區域金融風險，促使金融融合更好地發揮推進大灣區建設重要引擎作用。鼓勵和吸引港澳地區青年金融人才在大灣區內地城市工作、實習，增加選派內地優秀金融人才到港澳地區金融監管部門、中資金融機構交流以及掛職、任職，促進內地與港澳地區金融人才雙向流動。鼓勵金融監管人才到大灣區發展，推動大灣區金融監管人才交流、培養體系和平臺建設。對來大灣區從事金融監管工作的人才，符合相應條件的，可以比照高層次人才相關政策，在住房、周轉房、子女入托、入學、干部收入等方面提供必要支持。在人才交流方面，設立金融人才掛職鍛煉實踐基地，開展多向互動的掛職交流鍛煉，培養復合型、高素質的金融人才。在人才培養方面，通過金融監管培養獎學金、金融人才發展專項基金等形式，定向培養金融和監管人才。同時，為現有金融監管機構人才提供學習機會和長期培訓計劃，包括境內外學習機會，不斷提高現有金融監管人才專業水平和素養，為金融監管隊伍建設提供有力支撐。

五、加快粵港澳大灣區金融監管創新需要做好的幾項基礎工作

一是加強頂層設計，制定戰略規劃，加強協調機制建設。在一個國家、兩種制度、三種貨幣、三種金融體制的特殊條件下，推進大灣區金融合作需要三方進行全面謀劃和通力協作，恰當選擇合作發展的路徑和切入點。在大灣區內應設立布局更合理、功能更完善的金融體系，為粵港澳跨區域資源分配機制、補償機制搭建通道，消除資源共享流通阻礙。大灣區金融業要有效進行合作發展。首先，制定大灣區金融發展戰略規劃。鑒于目前三地制度不同，金融合作發展不可能一步到位，必須一步步推進。做到各方面通過協商、各自積極參與、成立協商機構等方式推進大灣區的金融合作發展。經過協同發展階段后，三地在銀行、保險、證券、投資等金融領域可實現互聯互通、融合發展。待體制機制障礙完全消除后，三地金融即可實現一體化發展。其次，做好頂層設計。要站在全球視野和國家發展高度謀篇布局。在金融制度和體制機制創新、金融基礎建設、金融市場布局、金融配套服務、金融人才培養、金融要素配置等方面加強大灣區金融合作的頂層設計，對大灣區金融建設與發展進行專項規劃，為粵港澳金融合作明確方向、提供指引。最后，加強組織領導和政策保障。在大灣區內組織專門機構，形成統一領導，統管大灣區金融事業，協同推進三地金融合作發展。要進一步加大對大灣區金融政策的支持力度，設立金融創新發展專項資金，確保大灣區金融事業優先發展。

二是破除制度性障礙，創新體制機制，建設長效合作機制。三地要在“一國兩制”的框架內，大膽創新體制機制，充分發揮各自優勢，取長補短，相互發展。首先，充分發揮香港、澳門、深圳、廣州等資本市場和金融服務功能，合作構建多元化、國際化、跨區域的科技創新投融資體系。其次，逐步縮小三地的法律體系、金融政策體系和金融監管體系之間的差異，放開三地金融互通的限制條件，擴大人民幣、港幣和澳門元的雙向互認、自由流通通道。再次，擴大內地自貿試驗區范圍和開放程度，推動人民幣作為自貿試驗區與港澳地區及國外跨境大額貿易和投資計價、結算的主要貨幣。推動自貿試驗區與港澳地區開展雙向人民幣融資。探索實行本外幣賬戶管理新模式，在賬戶設置、賬戶業務范圍、資金劃轉和流動監測機制方面進行創新。探索建立與大灣區發展相適應的賬戶管理體系，在跨境資金管理、人民幣跨境使用、資本項目可兌換等方面先行先試，促進跨境貿易、投融資結算便利化。通過自貿試驗區橋梁作用，逐步使三地金融行業融合發展。最后，在支付、結算、信用卡、貨幣流通、投資、保險、理財、賬戶等領域，逐步實現三地互聯互通、服務配套對接、三地居民待遇同等等目標；在銀行、證券、基金、信托、金融公司等金融行業逐步放開各種限制條件，放開金融機構互設條件，逐步消除跨境金融服務業并購壁壘，逐步破除三地的體系障礙，構建更緊密的互利共贏的大灣區金融合作長效機制。

三是發展金融科技，加強金融基礎設施建設，推進金融市場互聯互通。要實現大灣區金融互聯互通，必須要有先進技術的支撐。為此，三地要攜手推進新一代信息技術的發展，特別是移動互聯網、下一代互聯網、物聯網、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5G技術、API和軟件開發工具包(SDK)技術、區塊鏈、數字貨幣、網絡安全等。攜手推進金融與技術的融合，推進大灣區金融機構協同、金融市場對接、金融產品互認、金融基建互通、金融人才互動協同發展等。進一步推進粵港、粵澳電子簽名互認，推動大灣區移動支付便利使用，推進大灣區智慧城市建設，取消相互之間通信漫游和長途資費，實現免費高速無線在大灣區城市全覆蓋。探索在線支付、支付寶支付、微信支付、云閃付、銀聯閃付、銀聯二維碼支付、刷臉支付等互聯網金融新技術的跨境運用。深入推進跨境電子支票聯合結算、跨境電子賬單直接繳費、支付工具跨境使用等金融服務創新。從技術層面上保障大灣區金融合作發展的實現。在金融基礎設施建設方面，首先，加強三地金融支付體系、清算和結算體系、法律環境、公司治理、會計準則、信用環境、反洗錢等基礎條件建設，以及金融網絡安全、金融監管等基礎設施建設，建立互通共享的征信體系和社會信用體系，為大灣區金融合作發展提供條件保障。其次，推進銀行進一步相互開放，三地銀行業統一業務流程和業務標準，放開信用卡、儲蓄卡辦理條件，為三地居民提供一站式服務。第三，推進金融市場互聯互通。逐步推進跨境結算、繳費、支付等“一卡通”服務，構建服務大灣區資源要素市場化配置和流轉的金融基礎服務平臺。第四，大力發展特色金融。探索設立由三方控股的粵港澳大灣區國際商業銀行，使之成為互聯互通的跨境投融資平臺，支持大灣區的基礎設施建設、能源與環保、金融與科技、教育與衛生、先進制造業和戰略性新興產業等領域的發展。第五，鞏固和提升香港國際金融中心地位、全球離岸人民幣業務樞紐地位和國際資產管理中心功能。探索建立以人民幣計價結算的澳門證券交易所，發揮澳門連接內地與國際市場有利地位的優勢，專注于債券融資服務、人民幣離岸服務，促進人民幣國際化。在廣州建設綠色金融改革創新試驗區，加快建設廣東國際金融城、廣東期貨交易所、廣東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等金融貿易市場，建立大灣區“碳交易市場”，建設在岸、離岸跨境金融服務中心，建設全球綠色金融中心區。加快推進深圳科技金融和金融科技發展及保險業創新發展。全面實現粵港澳資源要素市場的對接連通。優化創新大灣區內資源布局，提高金融資源配置效率。

四是建立跨區域市場合作關系。目前，在較大的制度差異下，大灣區內人才、資本、技術等資源要素跨區域流動性較弱。從實際出發，可在符合規則基礎上，建立跨區域特色市場合作關系，以實現區域間各項資源共享與流通。一方面，大灣區內政府部門應通過關稅減免、政策扶持與跨境服務提供等舉措，逐步開展對大灣區金融市場跨區域特色合作關系建立的探索。例如，可通過設立跨境金融合作示范區，逐步完善跨區域產品和資本流通機制。另一方面，金融機構可依據金融和科技創新發展產融結合的實際水平，運用金融科技手段，加快金融產融結合的步伐，拓寬區域內金融支持科技創新、產融結合的發展模式，逐步實現大灣區內市場關系共建。

五是充分發揮各方優勢，建立高水平金融科技創新平臺。金融科技創新是未來大灣區金融發展的驅動力和創新力，只有建立高水平金融科技體系和平臺，金融才能更好地與產業融合以及支持大灣區經濟快速發展。可借鑒廣東省原有金融產業與科技創新的融合專項資金運作經驗，基于已有科技金融綜合服務中心，對大灣區科技創新的金融支持路徑展開探索，促進內地與大灣區金融市場合作的深化。同時，區內科創企業應同金融機構建立長效合作機制，在大灣區設立科技與金融協同發展和創新聯盟，加快構建有關科創基礎設施建設，使區內相關組織機構同國家科技計劃更好融合，協同創新。同時，爭取中央政府部門將大灣區創新體制改革這一舉措列入國家科技計劃，并不斷加強對大灣區科技創新重視程度，以推動大灣區國際化創新平臺的構建，以及國際科技創新中心的設立。

六是構建大灣區人才體系。大灣區既有具備“中國速度”的經濟發展龍頭城市，又有香港、澳門兩大具備國際航運與貿易能力的國際化都市。但是未來發展的關鍵，在于建設一支高素質的人才隊伍和人才培養體系。首先，促進大灣區內高校跨區域、多領域、多層面合作，在促使區內復合型科技人才高效流動的同時，實現相關教育資源全方位布局。其次，大規模引進大灣區建設缺乏的各類高素質人才。吸引全球各類高素質人才到大灣區工作，解決戶口、住房、子女教育、就業等現實問題，用事業和待遇留住人才，將大灣區打造成全球高素質人才基地。最后，建立和完善一整套大灣區人才培養、引進機制。對人才引進與培養提前規劃、提前布局。特別是在大灣區內建設高水平和高質量的高校，以及在現有高校基礎上設置大灣區建設急需的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