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晗 古麗蘇木汗·阿布來提 楊風勤 陳衛星 王梅新
1.新疆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婦科,新疆烏魯木齊 830011;2.新疆醫科大學護理學院,新疆烏魯木齊 830054;3.新疆醫科大學第八附屬醫院護理部,新疆烏魯木齊 830011;4.新疆醫科大學第八附屬醫院呼吸二科,新疆烏魯木齊 830011;5.新疆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質量監督管理辦公室,新疆烏魯木齊 830011
結核病是一種由結核桿菌引起的慢性傳染性疾病。由于該病具有傳染性、治療周期長、藥物副作用以及缺乏家庭支持[1-2]等原因,使患者產生焦慮、抑郁等心理困擾問題,嚴重影響患者的身心健康[3-5]。心理困擾是一種由多因素所致的不愉快的情感體驗,表現為焦慮、抑郁等不良狀態[3]。自我效能水平對個體健康狀況和生活質量具有一定影響,而社會支持能夠幫助患者改善因病造成的心理應激障礙而獲得良好的體驗,從而增強自我效能,改善治療結局[6-7]。家庭功能是影響社會支持的主要因素,家庭為患者提供生活、心理、經濟等方面的支持[8-10],在治療過程中發揮著主要作用。因此,在社會醫療資源分布不均衡的條件下[11],加強家庭功能對患者尤為重要。目前,少有研究對結核病患者心理困擾與家庭功能、自我效能三者間的關系進行探討。因此,本研究旨在探討結核病患者自我效能對心理困擾的影響,及家庭功能對前二者的影響,為臨床醫護人員為患者提供心理護理提供科學依據。
對2020 年11 月至2021 年4 月在新疆烏魯木齊某醫院呼吸科治療的結核病患者采用便利抽樣法,選取274 例作為調查對象納入標準:年齡15~65 歲,平均(42.05±14.44)歲;有一定的閱讀和理解能力;意識清楚;服抗結核藥時間≥1 個月;知情同意,自愿參與本研究。排除標準:腦結核病、伴有嚴重的精神障礙及不同意參與本研究。其中男156 例(56.9%);已婚170 例(62.0%);教育程度初高中132 例(48.2%);初治人數246 例(89.8%);痰菌涂片陽性患者134 例(48.9%);服藥時間為1~3 個月人數為160 例(58.4%);伴有結核病癥狀的221 例(80.7%);無合并慢性病者有47 例(17.2%);未服用慢病藥物者244 例(89.1%)。本研究過程遵守《赫爾辛基宣言》要求。
1.2.1 一般自我效能量表(general self-efficacy scale,GSES)該量由Schwarzer 等[12]編制,由王才康等[13]于2001 年翻譯修訂。量表包括10 個條目,采用Likert 4 級評分法,“完全正確”至“完全不正確”依次計1~4 分,得分越高,表示自我效能感越高。Cronbach’s α系數為0.87。
1.2.2 簡易心理狀況評定(Kessler10)量表 該量表于1994 年由Kessler 等[14]編制而成,由周成超等[15]進行中文版的信效度評價。量表共10 個題目,主要測量患者的心理困擾程度,采用Likert 5 級評分法,從“1=幾乎沒有”到“5=所有時間”,得分越高,表明心理困擾程度越嚴重。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為0.84。
1.2.3 家庭功能問卷 該量表由美國華盛頓大學Smilk醫生[16]根據家庭功能研究設計,該量表評價家庭適應性(Adaptaion)、合作度(Partnershi)、成長度(Growth)、情感度(Affection)和親密度(Resolve),簡稱為家庭APGAR 問卷。由楊婷婷等[17]對該量表進行信效度評價。量表共5 個條目,采用Likert 3 級評分,即“0=從來不”到“2=經常這樣”,得分越高說明家庭關懷度越好。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為0.86。
采用SPSS 23.0 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s)表示,計數資料采用構成比進行描述。運用AMOS18.0 進行中介作用的結構方程模型,建立路徑關系模型對各變量間的關系進行路徑分析,用最大似然比法對數據進行擬合,修正模型,采用Bootstrap 法對中介效應模型進行驗證,使用Harman單因素方法檢驗數據是否存在共同方法偏差。以P <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相關分析顯示自我效能與心理困擾呈負相關(r=-0.327,P <0.01),與家庭功能呈正相關(r=0.351,P<0.01),心理困擾與家庭功能呈負相關(r=-0.520,P <0.01)。
根據結果,提出假設:1 自我效能可正向預測心理困擾程度;2 家庭功能在自我效能和心理困擾之間存在中介作用。采用AMOS 結構方程模型驗證假設,采用Bootstrap 法對中介模型進行檢驗(圖1),擬合指標均在可接受范圍內:χ2/df=2.751,擬合度指數=0.826,比較擬合指數=0.885,IFI=0.886,非規范擬合指數=0.870,近似均方根誤差=0.08,結果顯示數據對模型擬合較好。路徑系數結構圖顯示:自我效能對心理困擾的反向預測作用顯著(β=-0.28,均P <0.01),對家庭功能的正向預測作用顯著(β=0.48,P <0.01),家庭功能對心理困擾的反向預測作用也顯著(β=-0.71,P <0.01)。為進一步了解中介因子的效應大小,進行中介效應值分析(表1),自我效能對心理困擾產生的直接效應為-0.281,間接效應為-0.340,總效應量為-0.625,中介效應量為55.04%。即家庭功能在自我效能和心理困擾之間的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55.04%。

表1 家庭支持在結核病患者自我效能和心理困擾的中介效應檢驗結果

圖1 結核病患者自我效能、家庭功能及心理困擾的結構方程模型
家庭是滿足人類親密關系的基本單位,功能是為家庭成員提供物質、信息、經濟等需求,引導成員心理健康發展和應對家庭突發事件,家庭功能優劣可直接影響家庭成員的自我管理能力和行為方式[19-20]。本研究結果所示,患者的家庭功能良好,得分為(7.66±2.41)分,高于李玥璐等[21]研究中的(7.51±2.08)分,既往研究顯示,服藥依從性、年齡、婚姻、文化、家庭成員健康、經濟條件影響患者的家庭功能[22-24],究其原因:一方面,可能與患者患病后需停止工作進行居家治療和定期復查有關,不但家庭收入減少了,還增加了家庭開支,有些患者還需生活照顧,也增加了家庭照護的負擔,進而影響家庭功能;另一方面,患者因病出現焦慮、抑郁、煩躁等負性情緒,造成家庭成員之間親密性、合作度和情感度關系的影響,進而影響家庭功能。
本研究結果所示,患者的自我效能得分為(3.01±0.56)分,低于曹金秋等[25]結果。可能與研究對象患者受教育程度低、經濟狀況等因素有關。自我效能是對個體對自身行為達到預期結果的信心[26],在行為改變中發揮決定性作用,與患者的遵醫行為、自我管理能力等具有直接關系,可以提高治療依從性和降低醫療成本[22,27]。結核病患者經確診后,會造成心理上的負擔,引起焦慮等不良心理狀態,降低患者自身應對疾病能力的信心;在抗結核藥物治療期間,由于對疾病、藥物知識的缺乏,服藥2 個月后出現藥物副作用,增強了患者負性情緒,部分患者因害怕藥物對自身造成的其他影響而降低了治療依從性,從而延長了抗結核治療的周期,甚至會發生多耐藥結核病,造成更嚴重的心理反應,嚴重影響患者的自我效能水平[22,27-29]。
本研究結果得出,結核病患者心理困擾得分為(18.59±6.12)分,屬輕度困擾,低于劉海妮等[3]結果。可能與男性、初治、服藥時間<3 個月等因素有關。心理困擾是由多種因素造成的不良情緒體驗和心理狀態,對患者造成嚴重的不良影響[3]。當前,社會公眾對結核病的了解較少,對結核病存在一定程度的污名化,普遍認為結核病患者一直具有傳染性,無法治愈,對結核患者保持孤立,使患者自卑,不愿與他人交流,易出現焦慮、煩躁、抑郁等負性情緒,當家人對患者情緒認識了解不足時,會影響家庭成員之間親密和諧的關系;其次,服藥2 個月左右甚至更長時間后,藥物會造成神經、肝、腎功能等一定程度的損傷,若不及時有效干預治療,會影響患者堅持治療的信心,降低自我效能水平。
本研究結果所示,自我效能反向預測心理困擾程度,是其重要的預測因子,即假設1 成立。自我效能的高低是個人完成某項任務的信心程度,社會學習理論認為,自我效能感是個人在行為改變時發揮有效的決定因素之一[30]。大量研究發現,自我效能感高的患者其抑郁、焦慮程度低于效能感低的患者,也會采取積極主動的應對方式和良好的心態,相反,效能感低的患者易采取逃避、屈服等消極被動的方式應對疾病。研究顯示,結核病患者應對疾病的方式反向影響患者抑郁情緒[31]。提示自我效能感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反向預測心理狀況。
本研究驗證了假設2 成立,提示自我效能不僅可以反向預測心理困擾,而且通過家庭功能間接影響心理困擾程度。自我效能感高的患者,增強家庭成員之間的適應性、親密度和合作度,從而增進家庭關懷度,提高家庭功能。由于結核病患者長時間的治療易出現負性情緒,需要家人的支持、關懷和理解來降低、減輕負性情緒帶來的不良影響。因此,較高的自我效能水平可能促進家庭功能,較強的家庭功能進一步降低患者心理困擾情緒產生。即自我效能通過家庭功能的中介效應間接作用于結核病患者的心理困擾程度。
結核病患者的心理困擾程度呈輕度困擾,情況有待改善。自我效能直接或者通過家庭功能間接影響患者心理狀況。因此,社會、家庭及醫務工作者應通過整合各種資源,調動家屬參與患者治療的整個過程,傳播家庭支持對患者治療結果影響的重要性。同時,醫務人員應及時評估患者的家庭功能、自我效能水平,采取科學有效的措施,引導患者積極樂觀的心態面對疾病,增強其自我效能,降低和改善患者的心理困擾,形成良性的循環。本研究的局限在于只對一家醫院的患者進行調查,樣本代表局限,今后應該擴大樣本范圍,進行多中心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