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緒帥
豐寧滿族吵子會分布于河北省承德豐寧滿族自治縣十余個鄉村,它是一種古老的民間器樂演奏形式,并傳承至今[1]。吵子會作為一種民俗節慶儀式,在音樂形式上包括“吹打曲”和“雜曲”兩種,并以嗩吶、打擊樂器為主要表現形式。吵子會民俗節慶,在融合中傳承文化根脈;并在音樂演奏中,以“起鼓”“鳳陽歌”“柳新年”“鼓楂子”“斗鵪鶉”“祭腔”“掃地風”“結尾”等為核心組成部分[1]。吵子會的曲牌創作中,大多可單獨演奏,或在民間花會伴奏、婚喪嫁娶中彰顯其文化魅力[2]。挖掘吵子會作為民俗節慶儀式音樂的文化隱喻,對吸收我國民俗音樂的文脈,讓文化在傳承中形成獨特的音樂風格等提供了可能。現就民俗節慶儀式中的“吵子會”音樂的文化隱喻研究如下:
河北承德的吵子會音樂,不僅具有北方民間音樂節奏鮮明、粗獷豪放的特征,而且充盈著滿族濃郁的少數民族之風。原因在于它不僅吸收了北方音樂的剽悍、勁健的精神,又兼具中原地區音樂的柔美、和諧、細膩。該音樂的出演常無固定的演唱場合和演出時間,故多在時下的年節固定活動及其婚喪嫁娶、滿月壽誕、開張開業等中才能窺見其身影。
吵子會音樂融合了我國滿族傳統文化的民俗民風、宗教信仰,更在與漢族文化的交融中,以其旋律美、樂器形制乃至編制中,在學術層面,具有民族學、民俗學和音樂學等多重研究功效。
吵子會音樂的誕生,至今已有300多年。使用的主要樂器包括大鼓、鑼、嗩吶、小镲等,舞蹈動作主要源于大秧歌。因該地處于塞北地區,分布于十余個農村中。以八間房吵子會在民間的流傳為例,為實現其不斷豐富、提高,以完整的民間器樂曲,形成了一整套較為完整的體系;時至今日,以其可登大雅之堂,在田間地頭、民居店鋪上演全套演奏的樂段,在婚喪嫁娶、滿月壽誕、開張開業中成效頗豐[3]。因該類音樂在民間的傳播具有廣泛的群眾性和民間傳承性,故多受當地村民的尊敬愛戴,且在他們的文化認同中,不僅僅將其作為傳統文化,而且還作為主流文化加以傳承。
挖掘其歷史淵源,在其文化的印記中,以其兼容性和包容性特征,獨具民間器樂曲的藝術成果。在經久的流傳和完善中,以富有民族氣息的“武吵子”的剽悍、神武、快意、博大和“文吵子”的柔美、細致、和諧、精深而融會貫通。吵子會在傳承過程中,已作為村民們生活的一部分,在他們成長的骨髓中長盛不衰。吵子會音樂深深扎根在民間,對研究民族民間音樂尤其是吹打音樂等發揮了關鍵性的作用。據《中國民族民間器樂集成河北卷》演奏結果顯示,吵子會以其嘹亮的海笛聲音,演奏出了獨具擊打樂器的名場面。
“吵子會”是滿族傳統音樂文化的代表,它不僅是一種民間吹打樂種類,也是一種典型的禮樂文化。“吵子會”音樂體現了“禮非樂不行樂非禮不舉”的特點。從音樂特性分析來看,北窖村吵子會曲譜具有地方特色,蘊含著獨特的民俗文化,充分體現了傳統民間花會的文化內涵,其歷史價值、文化價值和藝術價值意蘊極深。還通過節日這一氛圍,彰顯了燈會“游神”“拜廟”儀式環節禮樂文化的鮮明特征,代表了中國禮樂文化經歷中,從“禮不下庶人”到“禮失求諸野”的禮樂用樂的發展階段。以游神隊伍為例,在文化隱喻中彰顯了民俗節慶儀式中為民祈福的文化功能,同時作為官方禮樂制度當代變遷的產物,在漢族文化的傳承和改造中,集中體現了禮樂的歷史積淀。
吵子會能流傳下來,源自遼國蕭太后“兩度修宮”的歷史故事,彰顯了這片土地上辛勤勞作、繁衍生息,內心對安定和諧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吵子會“敲”響民心愿,他的音樂以“獻音會”為雅,并以曲調風格激烈歡快的曲牌名。它還以大鼓、嗩吶、大镲、小镲、鈸等演奏樂,奏出了“吵子會”下,當地居民世世代代的老百姓們渴望安定,對未來生活的無限期許,及其讓村民感到開心,有效宣泄情緒的集中體現。具體文化隱喻如下:
“吵子”曲具有地方特色,蘊含著獨特的民俗文化,充分體現了傳統民間花會的文化內涵。吵子會音樂的演奏水平很高,節奏嚴謹,并有專人指揮,曲調強弱、快慢能有機結合,達到“單奏不單、合奏不燥”的音樂效果。
首先,在這里,逢年過節一定是熱鬧的,在參與較大規模的慶祝活動時,可以吵子會擺場地合奏,也可以圍繞場地,邊走邊奏,可以參加迎賓儀式,也可參與歡送儀式,場面極為熱烈,表達了普通民眾祈求來年五谷豐登、人畜興旺以及家人平安祥和;以音樂中的唱戲、擺供、誦經、祭祀,為家人祈求平安。在鑼鼓“鬧”火新生活下,吵子會經數代人的傳承,在演藝水平上不斷提高。逢年過節為村民演奏,直接豐富了村民的業余文化生活。還在人生禮儀上,尋求了與當地社會民俗事項中相關的禮儀規范,并立足當地居民的生活,在經久的積淀之中,以獨特的生活生產乃至宗教信仰等,關聯性密切。
吵子會整合了京津冀文化的魅力,并在協同發展和同步銜接中,以特色化資源整合優勢,獨具音樂文化魅力。而在民眾時下的文化需求層次上,為區域經濟協同發展作出了突出的貢獻[4]。在“吵子會”的音樂認同之中,以順應當地居民的族群邊界,在可移動的樂人族群身份之中,為主流文化的認同和家國情懷乃至社會資源背景的一體化現實選擇等,實現了漢族和少數民族文化的重構,同時還在多民族交流和文化碰撞中,使得其文化的趨同性更符合社會資源下的主觀建構物優勢。同一民間樂種由于族性不同,導致分享國家、社會資源的命運與結局也各不相同。吵子會具有不可替代的社會地位和實用功能。以高碑店撞河村吵子會為例做引入性探析,繼而進一步探索吵子會一類傳統音樂會社與民間禮俗之間的文化淵源,結合地方志書、學界文著的記載論述可見,吵子會與民俗因"禮制"而結緣,文化認同與儀式需求使其在鄉村社會中地位顯著。
從滿族“吵子會”音樂的族性變遷到軍戶移民文化,再到漢族傳統音樂文化的“結構性失憶”,在為了獲得更多的社會資源致使族群邊界變遷的大背景下,“吵子會”音樂族群邊界的移動與維持狀態,在不同的歷史發展時期,以階段性社會歷史文化認同乃至變遷等均提供了可能[5]。隨著世事變幻,武吵子早已轉變成了以“娛人”為主,太子務武吵子還作為文化交流的代表走出國門,這一文化瑰寶綻放輝煌。
文吵子會,是一種具有古老傳統風格的吹打樂合奏。所使用樂器有镲、底鼓、鈸、長短挑子、鐃,故會中名稱為銅鑼會檔。根據吵子會中老人講述,文吵子之所以叫做“文”并非由于沒有動作,而是由于文吵子本是由文人組建,文人不喜歡舞刀弄槍,但也有自己獨特的表達方式,一些愛好音樂的文雅之士便興建了文吵子會。所以,在文吵子中的挑子、底鼓透露一股文雅氣息。而心中強烈的歡快之情,雖不能通過強悍的、粗獷的舞蹈表現出來,但是,镲、鈸、鐃的震撼力卻將這種由內到外的喜悅散發出來,歡快中不乏陽剛之美,柔情中透露血性。
文吵子的流傳和發展,以文雅震撼并存為突出特色,深厚的文化背景,具有極大的挖掘、保護、整理的藝術價值、歷史文化價值、社會和諧價值和經濟開發價值,加以保護使其傳承下去,具有現實的社會意義。
從文吵子伊始,在不同文化間的氛圍營造中,以精彩紛呈的節目展示乃至深厚的文化底蘊等,在文化傳承乃至名家現場互動之中,與舞吵子交相輝映。在其傳承中,為打造文化高地,通過多元化活動,在社區之中,以國門意識樹立和傳承,彰顯了中華民族獨特的文化意蘊,并深深烙上了時代印記,推動習近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在承德落地生根,形成生動實踐[6]。
總之,“吵子會”在民間祭祀儀式中所扮演的角色、作用和地位,以及這種儀式用樂的最初形態和社會功用。進一步揭示廟會的興衰和傳播范圍,直接影響著“吵子”的發展;“吵子會”作為唯一的伴奏用樂,貫穿整個香會中;“吵子會”音樂在祭祀禮儀中既有敬神、送神、娛神的宗教功能,也有娛人娛樂的世俗功能。“吵子會”音樂不但體現了“禮樂相須以為用”的特點,同時燈會“游神”“拜廟”儀式環節彰顯的鮮明禮樂文化特征,代表了中國禮樂文化經歷了從“禮不下庶人”到“禮失求諸野”禮樂用樂的發展階段。游神隊伍不但隱喻了民俗節慶儀式中為民祈福的文化功能[7],同時也是官方禮樂制度的一個當代變遷的產物。同時看出,滿族燈會、花會中的民間文藝表演基本是對漢族傳統文化的改造或者是“照本宣科”。尤其是鳳山春節花會的游行儀式,不僅是滿族傳統民俗節慶儀式的集中呈現,同時也體現出國家在場語境下的官方禮樂制度在當下的歷史積淀。
吵子會在民俗節慶中,以音樂為表達形式,在其文化隱喻中,彰顯了造福人民的文化功能、音樂文化的內涵、物質文化上的整合發展、政治文化和歷史文化的雙重認同、官方禮樂制度的變遷等特殊內涵,以見證承德地區人民的民風習俗及行為習慣,在當地居民的精神生活中,直接體現當地的民俗文化,把握民歌下的時代脈絡,深層次理解民俗節慶與民間音樂協同下文化隱喻的認知,以吵子會的傳承和保護提供音樂研究依據,更好地服務承德地區的物質文明建設。
注釋:
[1]邱晨、徐花:《少數民族音樂族性的再認識——評“族群邊界與音樂認同——冀北豐寧滿族‘吵子會’音樂的人類學闡釋”》,《歌海》2020年第3期,第36-39+46頁。
[2]劉一播:《論民間吹打樂“吵子會”的文化內涵與功能》,《吉林藝術學院學報》2020年第2期,第9-14頁。
[3]趙書峰:《移動的邊界身份的變色龍——冀北豐寧滿族‘吵子會’音樂認同變遷的歷史人類學研究》,《中國音樂》2018年第1期,第69-78+122頁。
[4]趙書峰:《豐寧民俗節慶儀式中的‘吵子會’音樂的文化隱喻》,《歌海》2017年第6期,第57-60頁。
[5]郭瑾:《安新縣北邊吳村吵子會(大鼓隊)調查研究》,《人民音樂》2020年第12期,第40-43頁。
[6]齊易、榮英濤:《擔當“非遺”保護責任守護民族文化根脈——對高碑店市、雄縣兩地音樂類非遺考察、攝錄、研究工作的總結與思考》,《人民音樂》2016年第7期,第29-32頁。
[7]丁博:《起于音樂關注認同辨析族性——評“族群邊界與音樂認同”兼談人類學理論與民族音樂學問題》,《人民音樂》2019年第12期,第82-8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