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冠群
(湖北大學師范學院,湖北 黃石 435002)
2019年3月,李克強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出高職要大規模擴招100萬人,首次將高職教育獨立于教育工作范疇,成為國家宏觀調控的政策性工具。同年5月,教育部發布《高職擴招專項工作實施方案》(以下簡稱《實施方案》),將農民工、職業農民等群體列為招生對象,持續拓寬各類生源群體的成長渠道。繼2019年高職院校成功擴招116萬人之后,2020年《政府工作報告》再次提出擴招200萬人和讓3 500萬人以上接受技能培訓的目標。面對參差不齊、學情各異的生源群體,高職院校需要在其人才培養方面進行多層次、全方位、立體化的審視,為國家保障民生、促進經濟轉型升級和高質量發展夯實人才基礎。
2019年國務院印發《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以下簡稱“職教20條”),明確了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同等重要的戰略定位,強調了就業與產業發展需求是現代職業教育發展的導向。高職“百萬擴招”作為緩解當前就業壓力、解決高技能人才短缺的戰略之舉,與“職教20條”相互呼應,滿足了民生保障與高質量經濟發展的基本需求,推動我國職業教育進入規模與質量并重的新階段。
法國歷史學家阿歷克西·德·托克維爾(Alexis-Charles-Henri Clérel de Tocqueville)在其著作《舊制度與大革命》中寫道:“革命的發生并非總因為人們的處境越來越壞”,社會動蕩往往最可能發生在經濟開始停止增長的拐點[1]。“十三五”時期,我國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取得決定性成就,國內生產總值突破100萬億元,新增就業超過6 000萬人,建成了世界上規模最大的社會保障體系,物質基礎雄厚,市場空間廣闊。但在經濟結構轉型升級、發展動能轉換的關鍵階段,經濟增速開始放緩,人才需求問題始終未能得到有效解決。為擺脫“中等收入陷阱”,達成“十四五”時期“經濟發展取得新成效、民生福祉達到新水平”的具體目標,高職“百萬擴招”應運而生。
就業是民生之本,2020年,中央采取加大各地穩崗擴崗激勵力度、多渠道做好重點群體就業工作、支持大眾創業萬眾創新帶動就業等措施,將城鎮調查失業率降至5.2%,在新冠疫情的沖擊下維持著就業大局的穩定,但是“穩定”的背后依然暗含高技能人才缺少和就業市場存在結構性供需矛盾的問題[2]。實際上,高職擴招的著眼點并不僅是“百萬”這個數量詞,更在于有效對接技能勞動者的學習需求和社會發展的人才需要,擴大高技能人才的有效供給,促進社會就業與資源合理配置。2021年的《政府工作報告》將職業技能提升與高職三年擴招計劃列為“十四五”開局第一年的重點。通過擴招,社會生源作為弱勢就業群體得以重新進入教育體系[3],高職院校不僅要在系統化的職業教育和靈活性的職業培訓中提升其技能水平,還要為其今后職業生涯的持續發展做好準備,以高質量就業實現高質量擴招,落實高職教育在民生保障中的重要職責。
黨的十八大以來,高職教育的辦學規模日益擴大,國家的重視程度也越來越高。據統計,2020年,全國共有1 468所高職(專科)院校,各種形式的高等教育在學總規模達4 183萬人,高等教育毛入學率54.4%[4],“百萬擴招”成為我國邁進“高等教育普及化”新階段的“臨門一腳”。在新冠疫情的影響下,線上辦公、網絡購物、無接觸配送等新興技術使用廣泛,新經濟和新動能相關產業呈現逆勢增長的態勢。促進經濟恢復發展過程中,高端產業、新興產業的興起以及智能制造產業的迅猛發展與廣泛應用,對高等職業教育的人才培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英國經濟學家亞當·斯密(Adam Smith)認為人們的天賦并不存在較大差異,是后天接受的教育和通過分工形成的習慣和風俗使得他們展現出不同的職業表現力[5]。產業不斷升級的情況下,勞動力創造的產值可以從勞動力密集型產業轉移到資本密集型產業,再進一步轉移到技術密集型產業。要想維持中國的“人口紅利”,就要加大對教育、培訓的投入,提升“人口質量”。高職教育的職業屬性決定了其與其他教育類型相比,與經濟發展有著更為緊密的聯系,隨著“百萬擴招”政策的落地,產業升級轉型對技能型人才的需求呈現為擴招生源的學習需求。因此,高職擴招不只是立足于數量增長,還應探索質量型擴招途徑,構建“教育—產業—人才”的莫比烏斯環結構,推進學歷教育與社會化培訓深度融合,增強職業技術教育適應性,在“供給側改革”背景下主動適應社會需求。
推動制造業升級和新興產業發展是我國經濟發展的重要選擇,中國制造業在推進跨越式發展進程中,需要大量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2021年6月,人社部印發《“技能中國行動”實施方案》(以下簡稱“技能中國行動”),提出技能人才是中國制造和中國創造的支撐力量,也是“十四五”期間我國人才培養的重點。教育部對技術技能人才的界定,重點在于培養學生創新精神與實踐能力,關注其職業適應能力與可持續發展能力[6]。高職“百萬擴招”應以培養高素質技能人才為目標,將高職教育與社會保障、資源配置緊密結合,面向就業市場,服務經濟發展,既傳授學生專業理論知識,又鍛煉學生實踐動手能力,培養社會真正需要的專業技術技能人才。
全國職業教育大會傳遞出要加快構建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培養更多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的信號,作為教育體系的一種類型,不同類型的教育培養出來的學生沒有尊卑貴賤之分,只有更適合什么職業的區別。據統計,我國目前擁有全世界最大的職業教育體系,全國職業院校共開設1 200余個專業和10余萬個專業點,基本覆蓋國民經濟的全部領域,一線新增的從業人員70%以上來自職業院校畢業的學生[7]。但提及職教強國,首先聯想到的依然是德國、日本等發達國家。在“百萬擴招”政策推動下,社會生源得以進入高職院校重新接受教育,生源結構的變化影響著高等職業教育的結構,倒逼其由量的累積向質的突破轉變。高職院校理應聚焦“技能”的培養,擴大高素質技能人才的有效供給,實現學生個人的職業生涯與社會經濟的質量發展有效對接。
“百萬擴招”讓高等職業教育不再囿于傳統的高中畢業生,退役軍人、下崗失業人員、農民工、新型職業農民等擴招生源擁有“企業員工”與“在校學生”的雙重屬性,為高職院校的發展帶來了新的契機。但是,生源總量的迅速增長,生源結構的驟然多樣,生源群體的年齡結構、學習經歷、技能水平、發展需求、學習目標存在諸多差異,也向各大高職院校的教育承載能力發起了挑戰。
1999年的大學擴招將我國高等教育推向大眾教育階段,就此開啟了我國高等教育快速發展的進程,但教學資源的結構性短缺也間接造成了當前高校畢業生就業難的困境。20年后,“百萬擴招”落腳于高職教育,成為社會穩定和擴大就業的政策性工具。三年的擴招計劃中,2019年成功擴招116萬人,2020年擴招157.44萬人,照此增長速度,2022年我國高職院校在校生規模將增長60%以上,擁有世界上規模最大的職業教育體系。與普通教育相比,職業教育是“高成本”教育,世界銀行研究表明,職業院校生均經費為同級普通教育的2.53倍[8]。2020年,全國高等教育經費總投入為13 999億元,比上年增長3.99%,其中,普通高職高專教育經費總投入為2 758億元,比上年增長14.73%[9]。但對照擴招人數的漲幅,依靠國家和地方政府的財政推動明顯難以應對劇增的生源數量。
“職教20條”“雙高計劃”等一系列政策的引導大幅改善了高職院校辦學條件,但按照教育部發展規劃司生均校舍24平方米、生均教學行政用房不低于14平方米、生均教學科研儀器設備值不低于4 000元的合格標準,高職院校的教室、食堂、宿舍等基本場地設施條件均難以滿足大規模辦學要求。同時,高素質技術技能型人才培養的“實踐性”要求決定了其需要更多的實訓資源,但企業及其他社會力量辦學渠道不暢導致很多院校現有的技能培訓難以與產業行業的標準完全耦合,無法承擔高質量的崗位培訓。師資方面,我國高職院校現有專職教師51.44萬人,如果按照師生比1∶18來計算,今明兩年依然存在11.1萬名專職教師的空缺[10]。同時,“雙師型”教師資源依然緊缺,現有師資隊伍無論是在數量規模還是在教學素養上都難以與“百萬擴招”成比例增長。縱然“職教20條”要求各級政府應與當地職業教育相適應,建立同等級的財政投入制度,但單一結構的經費供給,導致高職教育缺少與市場互動的熱情,難以適應市場經濟下的多元化經濟發展格局,高職院校的資源優化需要以社會經濟結構發展的需求為起點進行合理配置。
在老齡化的社會背景下,受教育適齡人口逐漸減少,加上本科高校、國外教育機構分流了傳統應屆生源,招生困難一直困擾著高職教育的發展。為提升社會大眾對高職教育的認可度,吸引更多生源報考高職院校,政府采取了多項優惠政策。此前,高職生源已不再僅限于傳統的高中畢業生,還包含了退伍軍人、社會工作人員、外籍留學生等十余種生源類型[11],但依然以應屆畢業生為主,因此,教學體系的構建依然向普通教育看齊。在《實施方案》明確將“退役軍人、下崗失業人員、農民工、新型職業農民”列為重點招生對象后,受終身教育思潮的影響與國家政策的推動,將會有越來越多的社會生源接受高職教育,在校學習人員也將從原來整齊劃一的應屆學生變成年齡跨度大、經歷差異大的應屆學生和學員、學徒,未來高職院校的生源結構將會變得更加多元,給學校教育教學帶來了極大挑戰[12]。
從教學方案設計角度,傳統生源大多從中等教育院校(普通高中、中專等)直接進入高職院校學習,缺少對社會生活的認知和職業生涯的規劃,導致其對專業知識的學習積極性較低,參與實習實訓的主動性不高。在此前情下高職院校形成了一套成熟的課堂教學體系,“以學科為中心”的觀念根深蒂固,課程之間的融合度較低,實習實訓不全面、不深入,教師講授、課本教學仍舊發揮主導作用。一方面,不同身份的學生學習目的不一,學習需求各異。社會生源的學習目的性較強,所選專業一般是與自己當前從事或即將從事的職業緊密相關的,但很多教師企業工作經歷較少,缺少項目式教學經驗,對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等現代化教學方法的應用并不熟練,個性化教學實施難度較大。另一方面,為了減輕社會生源的學習負擔,《實施方案》提出對于社會生源可免予文化素質考試。社會生源多年游離于學生身份之外,對基礎教學內容及學校管理、學校教學的認知都與現代高職教育存在偏差[10],加上其年齡普遍較大,與校園生活脫節已久,有些學生甚至只完成了義務教育階段便進入社會,在身心發展、知識儲備、社會閱歷各方面都與一直接受在校教育的學生有比較大的差別。因此,高職院校一直以來實行的線下課堂、全日制學習與實習統一標準的人才培養模式,已經無法滿足當前的人才培養需求。
美國管理學家沃倫·本尼斯(Warren G.Bennis)認為,“愿景”對于人的激勵作用不可小覷,相同的目的可以將人連接在一起,相同“愿景”則可以使組織聯系更加緊密[13]。隨著“百萬擴招”計劃的落地,院校招生渠道迅速拓寬,學生之間的差異驟然增大,與傳統應屆生源不同,社會生源進入高職院校學習的主要目的是提高職業能力和就業競爭力,不同教育背景和社會經歷的學生需求不一樣,以往的閉環辦學結構、剛性管理模式難以滿足復雜多元的生源集體的共同愿景,高職院校在班級編制、學籍管理、考核評價等方面都應朝柔性化方向轉變。
夸美紐斯在《大教學論》中設計和論證了班級授課制,一個磚匠可以一次性燒制多塊磚,一個印刷匠可以利用活字印刷制造多本書籍,那么教師也可以一次性對多名學生展開教學活動[14]。“癸卯學制”后,我國開始廣泛推行班級授課制并沿用至今,與之相適應的是現行的既規定修業年限而又實行學分制的學年學分制,統一化、標準化的管理模式與能力素質、知識結構差異較小的傳統生源契合度較高。但擴招后,社會生源在專業選擇上目的性較強,導致各專業招生人數不平衡,有些專業招生僅十幾人。社會生源肩負學生、父母、企業員工等身份,工作和家庭需要占據部分時間,上課時間段不確定、教學組織碎片化、傳統的“流水線”管理模式開始“水土不服”。同時,參差不齊的學生素質也為教學考核工作帶來了極大挑戰。學生學習基礎不一,知識和技能水平差距較大,部分學生對高職擴招和其他非正式教育的認知不清晰,容易在思想上放松要求,如果按照現行的評價方式進行考核,難免會出現“偏科”和“水考”等問題。高職院校的學生管理部門如何快速與個性化的生源需求對接是當前教學管理工作的重點和難點。
連續兩年的《政府工作報告》為高職院校的擴招定下了基調,“三年擴招三百萬”既是招生的具體目標,也是高職教育規模與質量并重發展的起點,擴招后如何保障人才培養質量勢必會成為熱議話題。面對“民生”“經濟”“技能”的價值導向和結構日趨多樣的生源群體,高職院校需要在人才培養目標、人才培養方案、人才培養模式等方面進行優化完善。
工業4.0背景下,經濟社會的高質量發展不僅需要一批高精尖的科技創新人才,也需要一批能夠解決關鍵技術“卡脖子”問題的技術技能人才。教育部《關于全面提高高等職業教育教學質量的若干意見》指出,素質教育、職業道德也是人才培養的目標之一,面對“百萬擴招”后多元化的生源需求,高職院校首先應注重學生職業能力的培養,實現“使無業者有業,使有業者樂業”。
近代教育家陶行知將職業素養歸為三個方面,包括內在的職業信念、外在的職業技能與行為習慣。職業信念可以內化為技能和行為行動的導向,對個體的職業生活起決定性作用。首先,“百萬擴招”后,社會經歷的差距讓各類生源對“職業”的定義并不一致,高職院校應遵循個體的認知發展規律,注重職業素養的培養,通過以專業為載體的素養訓練,在課程體系中融入職業素養教育,完善自我管理機制,促使學生樹立正確的職業觀。同時實施“寬進嚴出”的考核標準,建立多元化的評價模式。按照“標準不降、模式多元、學制靈活”的原則,根據不同學生的學習特征,加強過程性評價機制的建設,創新評價考核方式以避免與普通高等教育同質化。
其次,社會經濟發展是職業教育不變的發展導向,能否實現學生的“好就業、就好業”是社會大眾對“百萬擴招”成功與否的評價指標之一。因此,高職院校,一方面應針對企業要求開展調研,確定職業崗位所需技能,以現代學徒制、工學交替、定向培養等培養模式,健全人才培養體系,提升人才培養水平;另一方面應改變傳統“唯分數論”的評價方式,將重心放在“技能考核”上,采取多樣的考核形式來驗證學生知識學習情況和技能掌握水平,把好畢業關口,引入靈活的評價手段,注重學生“技能水平”的提升以提高職教學生的職業吸引力。
最后,隨著技術與生產過程的融合,生產系統一體化的程度不斷加深,產業對人才的需求也從“單一化”向“多元化”發展。在企業組織架構日趨靈活的現實下,崗位的邊界更加模糊,在“雙高計劃”與“1+X證書制度”的雙向推動下,高職院校需要將職業遷移能力作為教學改革的核心目標,系統培養學生的綜合職業能力,深入分析專業群的共同要求,引導學生根據未來職業規劃,考取更多職業資格等級證書,多方面培養高職學生的崗位遷移能力。
春秋時期,我國教育家孔子首創并實施了“因材施教”這一原則思想,強調教育教學活動應針對學生實際情況與個別差異,有的放矢地進行差異化教學,推動學生獲得最佳發展。“百萬擴招”后,生源類型呈現出多樣化面貌,高職院校面對的是千差萬別的學生訴求。《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中明確提出應探索分層分類施教的可行性,職業教育也應遵循因材施教的教育基本理念,根據多樣化的學生訴求重構人才培養方案,健全“需求分析+院校培養+企業實訓+持續服務”的人才培養體系。
首先,要充分調動企業行業的辦學主動性,校企共同商定人才培養方案。2021年3月,教育部印發新版《職業教育專業目錄(2021年)》,高職院校在進行招生計劃分配時應根據社會生源各群體的相關經歷和特點,面向經濟發展緊缺專業、就業率高的專業分配指標,與“新技術崗位、新職業崗位、新業態崗位、市場化需求”對接。由于社會生源的學習目的性較強,高職院校應綜合考慮行業企業的用人需求與學生個體的發展意愿,不斷推進“現代學徒制”,以學生的職業規劃為主要原則,與合適的企業進行溝通互助,實現合作育人,激發社會生源的求學活力。
其次,要立足學生需求,充分考慮其從業方向與學習基礎,以包容性的教學體系推動精準教學。一是構建理論與實踐教學相結合的教學模式,與企業商定實習課時比例,根據行業淡旺季與學生工作需求合理安排線下實踐教學課時,并充分利用信息技術和互聯網應用技術,在實訓資源匱乏的條件下還原真實工作場景,實現教學過程與生產過程實時互動;探索模塊化課程體系,由“學科中心”的傳統課程向“工作過程”為導向的行動課程轉變。二是創新教學組織的形式,探索集中與分散相結合、校內與校外齊發力、線上與線下混合式培養的新型組織形式,針對不同生源類型、年齡階段、學習情況的學生單獨編班,實行周末集中面授、自主學習和送教入企等彈性教學方式,促進自主泛在個性化學習。
與此同時,教師的能力水平直接影響人才培養的質量,應重視“雙師型”教師隊伍的完善。近幾年,國家通過建設“雙師型”教師教學創新團隊分批次對職教師資進行升級。高職院校要按照“內培外引、專兼結合、校企共育”的原則,重構“雙師型”教師標準,在“雙高計劃”的支撐下,鼓勵教師進企業學習,加強兼職教師隊伍建設,從行業企業聘請專業技術人員,引導專業群內教師交流、學習、互助,建設一支能力多元、結構合理的“雙師型”教師隊伍。
生源結構的多樣化決定了人才培養模式應向靈活多元轉變。高職院校要打破原有閉環、剛性的教學管理模式,根據應屆與非應屆、就業與未就業、不同年齡段等不同生源特點,采取靈活多元的人才培養模式以實現“教好”“學好”“管好”,加快培養國家發展急需的各類技術技能人才。
一是要分析生源多樣化特點,探索柔性化教學管理體系。社會性生源的思維水平和認知特征與傳統生源都有一定的差距,《意見》指出,針對不同生源在成長背景、從業經歷、學習基礎、年齡階段、認知特點、發展愿景等方面的差異性,通過問卷調查、座談、訪談等形式,開展有關測評,形成學情分析報告。面對需求復雜的社會生源,應給予一定的學習自主權,讓其能夠平衡工作、學習與生活,充分挖掘其特長潛質,為做好擴招后的教育教學管理工作提供依據。
二是要探索1+X證書制度與高職擴招的深度融合,《實施方案》鼓勵學生在獲得學歷證書的同時,積極考取多類職業技能等級證書,拓展就業創業本領。對于社會生源入學前已經積累的學習成果,比如取得的基礎技能方面的職業技能證書,可以通過水平測試等方式進行學歷教育的學分認定,推動學歷證書和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相互銜接。高職院校作為“百萬擴招”和“1+X證書制度”的交接點,理應積極參與到職業技能等級證書標準的制訂、“書證融通”課程的開發、證書與教學有效對接工作中來,幫助建立并完善國家職業資格體系,實現學歷教育與職業培訓并舉。2019年以來,遼寧省共有145所高職院校開展試點項目1 036項,涵蓋國家認定的92個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其中組織開展的培訓及考核工作相關費用將作為正常教育教學支出列入學校預算,為各省提供了先例參考[15]。
三是要推進學分銀行的建設,推動學籍管理由終結性向終身性轉變。“職教20條”提出要探索建立職業教育學分銀行,為彈性學制的建立奠定基礎。社會生源在不同的職業背景下所需的知識技能不盡相同,信息技術的發展也讓學習不再囿于時間和空間,碎片化和半工半讀的學習模式更能滿足其學習需求。高職院校應探索并推進完全學分制,充分利用非正式教育資源,重視開發遠程教育、網絡教育,開發線上學習平臺,為每一名學生建立個人學習檔案,推動職業教育、普通教育、成人教育等之間成果的等值互換,為技術技能人才持續成長拓寬通道,保障“終身學習”理念的落地。
近年來,國家對于高等職業教育的重視日益凸顯,“百萬擴招”不僅是教育領域的重要戰略,也是保障民生、推動社會經濟發展的重大舉措。針對擴招生源結構多元、個體差異明顯、學習需求多樣的各項特征,高職院校應明確“百萬擴招”的價值導向,改革與創新當前的人才培養模式,推動職業教育由規模化向質量化轉型,為實現教育現代化夯實職教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