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博朋克在地鐵站室內設計中的方法研究

王任亮　岑沫石

關鍵詞：賽博朋克 地鐵站空間 設計元素 新型概念空間 色彩與光源

中圖分類號：TU9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069（2022）01-0146-05

引言

隨著中國的高速發展和生活質量的提高，中國地鐵的建設速度超乎想象，但是隨之所伴生的地鐵站地下空間卻暴露出了一系列設計風格上的問題?！百惒┡罂恕弊鳛樯鲜兰o80年代出現的一種新型科幻題材，展現了極具想象力和特點鮮明的空間圖景。作為一種亞文化潮流，其藝術作品所表達的反烏托邦的精神主題和對未來高科技的視覺表達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本文通過引入“賽博朋克”藝術風格在地鐵站設計工作中的具體應用與嘗試，對賽博朋克的特點進行介紹，從視覺聽覺等多方面入手，尋求新型地鐵站風格的可行性。

一、賽博朋克的概述

（一）賽博朋克的定義

20世紀70年代，隨著經濟和科學技術的發展，高新技術和科技得到了長足的發展，電子信息技術越來越多地出現在了人們的生活之中。到了20世紀80年代，隨著冷戰爆發，世界的格局充滿了動蕩和不安，陰暗而壓抑的世界環境之下，知識儲備成為了人與人之間競爭的主要手段。隨著計算機領域的迅猛發展，仿生、人工智能、無線傳輸、信息論、控制論等新科學理論給科幻作家帶來了理念啟發與創作素材，文學領域也在這一時間革新了科幻這一主題的概念，各式新型科幻小說、電影層出不窮，其中最引人關注的一類風格便是“Cyberpunk”。（如圖1）

“Cyberpunk”是一個合成詞匯，拆分成兩部分來說，cyber是控制論（cybernetics），而punk 指代朋克文化，泛指不屈不羈的反叛精神。賽博朋克圖像作品的出現伴隨著20世紀70年代后數字藝術的出現和普及，新興的數字表現手段在一定程度上孕育和影響了賽博朋克獨特的視覺風格。其前衛的視覺表現和先鋒的視覺風格使得賽博朋克藝術作品和其他一般主流科幻類題材的藝術作品有了很好的區分。在圖像作品之后，影視作品也開始直接或間接地引用賽博朋克風格進行表現，而賽博朋克風格極具標志意義的視覺元素，對社會環境的映射以及文學主題的具象化，使其逐漸從文學作品向漫畫、游戲和影視作品進行過渡。電影《銀翼殺手2049》中高聳而壓抑的鋼筋混凝土樓和由霓虹燈以及全息投影所組成的廣告牌，漫畫《攻殼機動隊》中的電子神經連接端口，圖像中的科幻元素與科技色彩就一直是賽博朋克影像作品創作的基調， 這些物象大部分都是對當今社會環境的映射和夸大，是作者對現今社會的反諷，也是他們基于現實社會所構建的“近未來”的想象，而寶馬集團新概念車型的發布也預示著“賽博朋克”開始逐漸在工業設計中展露其鋒芒。（如圖2）

隨著科學的進步和電子信息網絡的發展，原本出現在文學與影視作品中藝術表現形式，諸如大數據和信息爆炸等已經潛移默化地出現甚至深入到了人們的日常生活中。

（二）賽博朋克的精神內核“賽博朋克”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是一種文化表現形式，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已不再單純地稱之為風格，而是進化成了一種精神。

“賽博朋克”是基于電子和科技所產生的新型風格，實質卻沒有改變，是社會不斷進步與發展后對權力、倫理、科技和生活的深層思考。

朋克是誕生于20世紀70年代中期經濟衰敗和社會動蕩大環境下的一種搖滾樂，源于60年代的Garage（車庫搖滾）風格和前朋克音樂風格，為世界多地青年所喜愛，而“賽博朋克”的出現則是朋克文化一種進化和衍生，它的精神內核也是反烏托邦的悲觀主義?！百惒┡罂恕钡闹行乃枷胧恰案呖萍嫉蜕睢?，將高度發展的科技與人們的極低的生活標準做出對比，激化矛盾。在“賽博朋克”的世界里，統治階級掌握了社會大部分的財產，憑借科技壟斷掌握世界，而社會大部分的人都淪為了底層勞動力，他們總是不堪重負奮起反抗。這種對一切決定性的反抗精神和對科技極度依賴的擔憂，對我們當今社會意識形態影響深遠。

二、賽博朋克風格特點

賽博朋克的各類作品的風格特點都有相同之處，從空間、燈光、聲音、色彩、材料等方面所體現出的內容皆與其精神內核不可分割，不僅將根本性沖突表現在多個方面，同時也在文學作品中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一）賽博朋克的空間特點

賽博朋克的空間特點分為兩個部分，室外部分和室內部分。在影視作品中，冰冷的鋼筋混凝土建筑，和烏煙瘴氣的貧民窟交相輝映，高低落差通常尤為明顯，加上在樓宇間穿梭的軌道交通和地下網絡，縱深感極強，隨之所帶來的視覺沖擊力也會更強。室內空間則是極端的兩級分化，社會上層階級的室內空間寬敞，光照充足，而社會底層和邊緣人群所屬的室內空間則流通性弱，功能分區復雜且沒有合理規劃，空間整體呈現擁擠、混亂、骯臟等特征，伴隨著暴力、犯罪、警方的縱容和不作為，使得室內室外形成了強烈對比?？臻g上的強烈反差體現了賽博朋克“高科技低生活的”的精神核心，將上層建筑與底層人民的矛盾進一步激化，帶來視覺上的強烈沖擊。（如圖3）

（二）賽博朋克的燈光特點

賽博朋克所營造的世界中很少能看到自然光的運用，大部分光源都是以若干小光源組成，或是燈條或是燈帶，亦或是各類散點式小型聚光燈或LED燈組成，最具特色的賽博朋克式的廣告牌也是使用條狀熒光燈或是全息投影來組成，除了城市上空的大型追光燈之外，在賽博朋克的所構建的大環境下很少存在集中的大范圍的光源。這種富有動感的光源組成模式在當今設計大環境下已有先例，例如香港的霓虹燈廣告牌（如圖4）和日本的街區（圖5），整體街頭風貌已逐漸向賽博朋克所描繪的世界靠攏。光源強調變換和顏色交錯，散射的光源減少了其對人視覺上的刺激，光線強度由功能空間的需求分別布置，增加了空間中的質感和層次。

（三）賽博朋克的色彩特點

賽博朋克風格的空間色彩整體明暗交錯，由光源和暗部所組成，在影視和游戲等作品中，空間整體偏冷色調，顏色包裹下的都市空間科技感極強，不再只是由冷冰冰的建筑材料組成，而是融入了未來感的霓虹燈牌、全息投影等電子科技元素?；依渖{的大環境下，工業感極強的管道和鋼筋混凝土建筑群在感官上被渲染得更加冰冷，但是飽和度極高的燈光和廣告牌又使得城市被點綴得極度繁華和奢靡。室外空間的顏色對比強烈，室內的顏色則偏向統一，偏冷色的室內環境一般出現在底層人群的居住和生活環境中，僅有少量暖色用以照明，但統治者的辦公和生活環境則大部分偏向橙色，黃色等暖色，幾乎見不到冷色系在環境中出現，這也是賽博朋克所描述的環境中的隱喻，用顏色將整個社會階層區分開，指代了階層分明的社會系統，高度集權的上層人群和極端貧困的邊緣人群在不同的顏色下對比更加強烈，色彩上的碰撞凸顯了反烏托邦的精神內核。

（四）賽博朋克的材料特點高科技

高工業化的環境是賽博朋克的主要特征，因此材料的選擇比較單一，象征工業文明的合成金屬、鋼筋混凝土、鋼鐵等可反光材質被大量運用，與五彩斑斕的燈光交相輝映。冰冷的材質下映射出的是整個城市的繁華，這些人工材料的堆砌，也從側面體現了整個大環境下，上層人群對于社會底層的控制和對生命的漠視。上層人群也好，底層人群也好，他們所生活的環境都是被這些冷冰冰的金屬所包裹的，很少能夠看到自然材質在其中的運用，自然資源遭受到過度開采和嚴重破壞，科技對與自然所造成的毀滅性打擊。（如圖6）

（五）賽博朋克的聲音特點

高科技和工業化的高度發展，帶來的不僅僅是視覺上的變化，在聽覺上，也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聲音是環境設計中容易被忽略的部分，在賽博朋克所描繪的世界中，聲音卻是描繪環境的一個不可或缺的成分。從大環境說，有來自正在運作的工廠的噪音，有底層人民喧鬧的市井之聲，由小入手，是各個機械在運作時所發出的機械元件碰撞的聲音，還有一直縈繞在耳邊的廣告屏幕上輪番滾動的廣告和收音機里的廣播。整體空間環境制造了這些聲音，重復而機械的聲音同時也造就了空間環境，賽博朋克環境下對聲音的利用，是當代環境設計很好的借鑒。

（六）賽博朋克的關鍵元素

賽博朋克作品的關鍵元素通常都隱匿在畫面的細節之中，例如涂鴉、廣告、線纜、符號代碼等，以線纜為例，在上世紀80年代還未出現無線傳輸的時候，大部分賽博朋克作品的創作者們仍然將線纜作為數據傳輸的主要元素，例如《攻殼機動隊》中主角接收任務和身體改造都是通過線纜的方式來解決信息傳輸問題。（如圖7）在無線傳輸和數字媒體高速發展的二十一世紀，仍然有大部分的賽博朋克愛好者對線纜元素情有獨鐘。

此外，賽博朋克風格的圖像藝術所最讓人記憶深刻的元素，便是各式各樣的符號代碼。信息的傳輸在人們看來可能是一段文字、一張圖片或是一段視頻，但是在電腦和電子元件中，都只是一串由1和0所組成的信息流，由這些代碼所組成的符號元素，寓意著在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人們對信息過載的擔憂，也成為了賽博朋克風格作品廣為人知的設計元素。

三、現有地鐵站的設計風格1850年前后，倫敦交通日益擁擠，政府為解決交通問題，組織了相關機構和政府共同討論出了以“中央火車站”和“地下通道”相結合的新型交通運輸方式，在1863年開通了世界上第一條地鐵線路——大都會地鐵線。20世紀初，越來越多的歐洲城市開始借鑒倫敦的地鐵線路規劃，為自己的國家和城市開通了地鐵線。隨著時間的推移，特別是到了20世紀末21世紀初，特別是在發達國家，地鐵的發展呈現爆炸趨勢，地下交通成為了人們主要出行的交通工具之一。地鐵線路的發展同時也帶動了地鐵站空間設計的發展，地鐵站的設計風格也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改良與更新。

（一）新藝術運動風格（Art Nouveau）

1900年1910年期間，巴黎建成了七條地鐵線路，此時的巴黎，憑借巴黎國際博覽會的成功舉辦，成為了當時歐洲新藝術運動的中心，其地鐵站的設計也深受其影響。其中最出名的設計便是建筑師吉馬赫（Hector Guimard）模仿植物藤曼的手法，所設計的一百四十一個地鐵出入口，成為了新藝術運動的最高成就。現今保留下來了86個地鐵出入口中，最具特色的便是王妃門站二號口中被稱為é dicules的半開放出入口（如圖8），一體化設計的鑄鐵工藝，橙色的木制圍欄，搭配玻璃擋雨板，體現了20世紀初細膩優雅的藝術設計風格。

（二）新古典主義（Neo-Classical）

1911年至1935年前后，巴黎地鐵8號線至13號線陸續建成，由建筑師貝納德設計的Franklin D.Roosevelt站出入口設計風格偏向新古典主義，該設計風格的出入口一般采用石頭材質，汲取了古希臘古羅馬的建筑設計風格，整體設計莊重典雅，裝飾成分減少，坐落在香榭麗舍大道和巴黎歌劇院周圍，與巴黎的古建筑遙相呼應。

（三）現代主義風格

現代主義風格的地鐵站是當今地鐵站設計的主流，中國的地鐵站大多數都是現代主義風格?，F代主義設計風格的地鐵站提升了功能性，將便捷和安全作為地鐵站的設計核心思路，在裝修、廣告、設施以及導向等多方面，都將出行體驗放在了首位，包括照明、收費、換乘與城市地面關系等都進行了改進，拋棄了裝飾性，大量的運用玻璃和合成金屬等現代材質，建造工期大大縮短，但也使得地鐵站的設計不再具有地域特色，辨識度逐步下降。特別是中國地鐵站的設計，從1967年北京第一條地鐵站設計通車，到如今各地各條地鐵線路如雨后春筍般出現，對地鐵站環境空間設計的創新并沒有做出過多的創新。

（四）未來主義風格

到了21世紀，世界各國在興建地鐵站時開始逐步嘗試新型的地鐵站設計風格，其中最具特色的便是巴黎地鐵14號線Pyramides站的未來主義設計風格。該設計風格的特點是將光源融入到設計之中，不再將其僅作為照明之用，而是將光源作為設計元素，與其他設計元素一起，豐富整個地鐵站的環境空間，在現代主義設計的基礎上，更加注重人群的視覺感官體驗，而不是單純的完善功能。LED燈條等小光源在未來主義風格的地鐵站中被廣泛使用，減少了現代主義風格中用普遍安裝于吊頂的日光燈，使得整個地鐵站環境空間更加動態且富有科技感。（如圖9）

四、賽博朋克風格在地鐵空間設計中的嘗試與運用

通過前文我們可以發現，當今社會中地鐵站的環境空間設計主要還是偏向功能性的現代主義設計風格，對新型設計風格還處于探索之中，但是我們同樣可以發現，那些出現在賽博朋克風格作品中的電子科技產物，已經悄然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之中，因此，將賽博朋克風代入到地鐵站的設計中，不失為對地鐵站設計風格的一種新的探索。

（一）新型概念空間設計的嘗試

賽博朋克所描述的社會環境是“高科技低生活”的，但是在當今社會，隨著科技和電子信息技術的高度發展，賽博朋克的很多技術已經被實現甚至被超越，而人們的生活質量卻并沒有因為科技的發展而降低，相反更加便捷。如今的賽博朋克作品也逐漸隨著時代的變化自我革新，反烏托邦的精神核心減弱，更多的開始表現其后現代、近未來、全球化等的思考。在研究新型地鐵站設計空間時，應當更多的借鑒其中利用高科技所孕育的空間環境，和各種不同類型的燈光以及色彩的運用，不僅能夠整合現代主義風格下地鐵站過于僵化的功能分區，同時在視覺上能夠優于目前放棄裝飾性強調功能性所得的中國當代地鐵環境空間。

以新型城市地鐵空間設計方案的設計為例，在本身現代主義風格的基礎上，逐步嘗試一些已經悄然出現在日常生活中的富有原本賽博朋克所認為的“高科技”元素，將地下環境空間設計得不再單一。設計中并沒有完全地將賽博朋克植入地下車站，而是將燈光等“精華”率先使用起來進行嘗試，在滿足現有制度規范的情況下，對車站環境設計進行創新，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如圖10）

將賽博朋克的優點和精華試用在地鐵空間之中，摒棄因為生活質量過低而導致的骯臟惡臭的環境，保留視覺因子，作為賽博朋克風格地鐵站的設計元素，從而提升視覺感官。進一步說，它所描繪的新型空間將原本的空間重新整合，創造了一個新的環境，不是人與自然的“自然環境”，而是人與機械、人與科技、人與信息的新型概念空間，是時間與空間、真實與虛擬的界限趨于模糊的“異托邦”，從而展現賽博朋克所描述的社會環境下獨特的空間哲學。

在不同的燈光和色彩的環境下，這些工業感極強的材料可以展現出不同的質感，無論是磨砂還是光面，用于墻面還是用于地面，同一材料下可以有不同的設計表達，可用范圍也極其廣泛，不僅可以在視覺感官上給與人們不同的視覺體驗，還能夠通過材質的變換，給予視覺感官障礙的人群提供特殊幫助。

（二）新型概念空間設計的運用

1.推陳出新的新型設計風格

在國外地鐵站的空間設計中，越來越多地出現未來主義的設計風格，這意味著設計師們開始不斷嘗試打破原有地鐵站的設計思路。地鐵站空間設計的創新，最大的受益者便是日常乘坐地鐵出行的民眾，而賽博朋克風格的地鐵站更是可以為民眾帶來全新的乘車體驗，現代化的高科技系統與近現代化的設計風格所組成的空間，讓民眾身處2021年，卻感覺自己走進了電影和游戲中所描繪的2077年，虛擬與現實的交織，更能讓人們體會科技和社會的發展。地鐵站的環境空間是一個由不同空間所結合而成的整體，而賽博朋克本身就具有強烈的沖突性，而新型的賽博朋克風的地鐵站設計將地下空間與地上空間的的沖突性完美表達，更能給民眾在視覺上帶來強烈的沖擊。

另外，“中國地鐵站空間功能較為的單一，基本以快速通過和安全運營為目標，對于空間的多元化綜合利用考慮較少，因此乘客在空間中缺乏一定的舒適度體驗和藝術人文追求”，賽博朋克對功能空間的劃分和設計也同樣可以解決我國地鐵站空間功能單一、利用率低的問題，它所描繪的更具沖突性的空間設計，為地鐵站中的商用空間、公共廁所等各類與地鐵站本身設計格格不入的公共空間提供了新的解決思路，同時也為文化藝術功能、信息傳播功能、商業休閑功能等大人流、復合型空間功能提供新的可能。

中國城市地鐵空間設計所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特色危機，在中國地鐵建設之初，更多的考慮的是業主在后期管理運營上的便捷，而忽略了人性化等乘客方的感受，而快速的發展和建成地鐵線路也使得地鐵車站“一個樣”的問題愈發嚴重，車站辨識性差，導致乘客對導向牌過于依賴，更不能期待地鐵站作為城市建筑像巴黎或英國的地鐵站一樣成為城市的特色和標志。而賽博朋克風格的地鐵站特點鮮明，對涂鴉、廣告等公共藝術包容度高，功能性強，風格偏向未來主義，這不失為新型地鐵站設計的一種嘗試，更能為中國地鐵找到屬于自己的城市標簽做出模范作用。（如圖11）

2.當今時代的被忽略的高科技產物

地鐵站中其實早已擁有許多被人所熟知的高科技產物，人們早已習以為常，例如AFC系統（Automatic Fare Collection自動售檢票系統）、FAS/BAS系統（FixedusersAccess Switching/Brake Assist System系統調度通信與汽車制動力輔助系統）、PIS系統（Passenger Information System乘客信息系統）、各類廣告牌和無線支付。現代主義的設計使得這些“高科技”只是在功能上體現其作用，缺少將其設計融入進整體的環境空間。其實在賽博朋克所描繪的世界中，AFC系統的閘機金屬外殼和整體的空間完美融合，FAS/BAS系統的各種管線是賽博朋克的關鍵元素之一，而不僅僅埋藏在裸露的吊頂中，PIS系統和各類廣告牌更是隨處可見，然而現在的PIS系統屏幕和大部分廣告牌總是跟整體的設計空間格格不入。高科技隨處可見，功能更加便捷，更需要科技感和未來感的設計來提升地鐵空間的視覺感受。將早已客觀存在的“未來”元素合理運用，是將賽博朋克風格合理運用于地鐵站空間設計的充分必要條件。同燈光一樣，色彩也可以區分不同的功能區域，通過合理搭配和使用，室內空間的色彩能夠為設計本身帶來更多的亮點，同時也可以起到很好的導視作用。而在地鐵站中廣告牌和PIS系統也可以嘗試使用賽博朋克風格的設計，對原本的傳統設計風格進行創新。

3.對于燈光的全新設計

在地鐵站中大部分的燈光都是用于照明，因此地鐵站內大部分的光源為日光燈直接照射，光照亮度一般控制在150-250勒克斯范圍內（《地下鐵道照明標準》GB/T 16275-1996）。但是僅僅作為照明的光源無法作為設計元素調節整體的內部空間環境，視覺感官整體偏向緊張感，用以催促乘客快速通過。而賽博朋克對于光源的應用值得設計工作者嘗試，具體表現為放棄主光源，再保證照明的前提下更多使用燈條和散點式LED燈作為若干個小能量團，用以燈光交織。色溫的跨度加大，冷暖色的沖突，使顏色更加多變，改變原本單一的色溫，制造環境空間的沖突感，亦可以達到提升乘客緊張感的目的。光源也不限于放置于吊頂，墻面、地面皆可以放置光源，既滿足照明標準，又使得光源很好地融入進地鐵環境空間之中。

仍然以城市地鐵空間設計方案為例，原本的單一的燈光源被不規則的長條形柔光燈帶代替，而光源也不再單一地從上方介入，而是利用地面光滑的大理石材質和墻面的金屬材質進行反光，將光源向下嵌入墻面，從而提升了整體的環境效果。整體的材質以高反光的玻璃、大理石和拋光金屬為主，更加注重墻面與地面的反光特性，而這正是選取了賽博朋克中的材質設定，配合賽博朋克世界觀中的高科技LED燈帶等新式的燈光布置，給現代風格的地鐵站設計帶去了未來的設計理念。（如圖12）

在現今的設計大環境下，燈光對于空間的功能分區并沒有過多追求，而賽博朋克風元素的燈光布置更加注重變換，功能分區的燈光系統也可以吸取其優勢，使原本單一的室內質感層次更加豐富。

廣告牌是賽博朋克的元素特點之一，包括PIS系統中的LED顯示屏，合理運用霓虹燈、LED燈條與已經日益成熟的全息影像技術，滿足了一般照明需要的同時，將燈光的設計與整體地鐵站空間風格進行統一，提升乘客的視覺體驗。（如圖13）

4.聲音與環境的融合

地鐵站空間中的聲音是尤為嘈雜的，機械零件碰撞聲、地鐵駛過的噪聲、站臺播報的廣播聲互相沒有關聯，卻共存于空間之中。一般環境設計對于聲音的利用是忽視的，然而賽博朋克風格的地鐵站對此類聲音的包容性極強，地鐵站空間營造的未來感與科技感使得這些噪音巧妙地融合，構成環境空間中的設計元素。賽博朋克影視作品中出現的輪番滾動播放的廣告LED屏，在生活中也不難見到，大部分民眾會對這些廣告所發出的聲音感到煩躁，原因是這些聲音與環境不相容，如同本不該出現在空間中的視覺元素會帶來糟糕的視覺體驗，這些聲音會帶來糟糕的聽覺體驗。正確的聲音出現在正確的環境之中才能在空間中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提升乘客的乘坐體驗。

結論

賽博朋克所描述的空間特征看似與當今現實中的空間設計并不吻合，但其對空間的縱深穿插和分割卻可以在現今的環境設計中進行嘗試，尤其是其對鐵路交通站臺的設計，可以有效弱化傳統的設計風格，營造出充滿未來感的地鐵站環境，對功能分區進行規劃，在滿足日常需求的情況下，設計出更加富有設計感的地鐵空間。

在中國地鐵建造體量巨大而地鐵站樣式卻辨識度低的情況下，引入“賽博朋克”這一設計理念，對該風格進行概括和提煉，結合現有地鐵站的設計元素，打破對于地鐵站環境空間設計的固有思路，將藝術人文訴求放在設計的首位，展現一個多元包容又充滿迷幻色彩的地下空間，為未來地鐵站空間設計提供更多的可行性和借鑒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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