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舞弊風險因子理論淺析長園集團舞弊案

趙哲 李光大

摘要：近年來財務造假被查處的上市公司逐漸增多，財務造假事件對金融市場以及投資者的傷害越來越嚴重，文章將相關理論與造假案例相聯系，通過舞弊風險因子理論，對近年來典型的財務造假企業長園集團進行案例分析，了解其財務造假的手段與動因，提出符合發展的的上市公司治理措施，為未來防范財務舞弊提供借鑒作用。

關鍵詞：舞弊風險因子理論;財務造假;長園集團

2019年以來，22家上市公司被證監會立案調查，其中對18家企業實施了行政處罰。上市企業的財務造假破壞了市場和投資者的信心與利益，挑戰了法律與制度。雖然在防范財務舞弊方面相關法律法規起到了一定的警示作用，但違法成本過低，財務造假現象頻發。外部監管機構實施的監管措施也沒有得到具體實施。在財務分析理論中，舞弊風險因子理論能較好的適應當前出現的財務造假現象。本文對長園集團財務舞弊進行詳細分析，并提出有針對性治理策略。

一、舞弊風險因子理論

對于傳統的冰山理論與舞弊三角理論已不適用目前出現的財務舞弊行為。對后來的GONE理論進一步完善，產生了舞弊風險因子理論。最新的舞弊風險因子理論是在原來的GONE理論基礎上擴展的結果。能夠在企業財務舞弊案例分析中更加詳盡和清晰。

個別風險因子中動機體現出造假過程中企業的利益需要。上市公司舞弊動機與公司的發展需求、經濟利益有重大關系，通過虛增銷售收入、虛增利潤、利用關聯方交易、隱瞞重大事項等為明顯的舞弊動機。個別風險因子中道德品質是個人素質與文化修養的體現。企業高管道德水平的高低關系著企業的發展與整體形象。道德水平低的管理者會給企業帶來損失，威脅著企業債權人，資本市場投資者。

財務造假的機會是造假企業發現可以進行財務造假的可能，企業產生舞弊的原因可能是戰略崗位職責劃分缺失，不合理的股權結構，獨立董事制約能力差，導致企業治理失敗等。造假暴露的可能性是指外部監管機構，事務所或企業內部審計機構發現企業造假行為的概率。外部監督機構可以發現企業經營問題，通過檢查和監督來糾正企業的問題。如果外部監督管理機構與財務造假企業勾結，企業財務造假的風險就越高。造假被發現后造假者受罰的程度與性質是阻止企業財務造假的最后防線。嚴格的行政處罰、高額的罰款都能給財務造假企業予以警示。

二、財務舞弊案例分析

（一）財務舞弊事件回顧

深圳長園新材料股份2002年在上海證券交易所上市，是一家以智能工廠裝備、智能電網設備為業務的高新技術企業。長園集團業務約20%來自國外，其他智能工廠業務廣泛分布在中國內地。目前國內對于智能裝備的需求增大，具有很廣的發展前途。

長園集團為獲得電動汽車材料的核心科技，擴大自己的裝備市場，與和鷹機電科技股份公司達成并購意向。雙方在2016年6月簽訂轉讓協議，協商以23億人民幣購買和鷹機電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合并后改名長園和鷹）80%的股權。2016年年底納入長園集團財務報表核算范圍。2018年12月，長園集團子公司被爆出涉嫌造假，這引起了資本市場的關注。經證監會調查發現，長園和鷹對外宣稱的三個智能工廠項目中開工狀態的僅一處，在2016年與2017年度分別確認了項目收入1.7億元和3.1億元。截至2018 年公告日，項目僅收回應收帳款的15.67%。此外，在智能工廠設備銷售業務中，存在較高的客戶退貨率與嚴重的付款超期。調查還發現，該公司還存在虛假合同，陰陽合同等問題。

2019年6～9月，長園集團接受證監會調查，揭露了長園集團及其子公司的財務造假行為。按照相關法律規定，對涉案當事人尹智勇及其他管理責任人作出罰款處罰，10年證券資本交易市場禁入措施。

（二）財務舞弊具體手段

2016 年 6 月，長園和鷹與JD，LTD等柬埔寨公司簽訂了銷售合同。這些合同中大部分為吊掛合同，合同金額5070萬元。證監會調查發現，長園和鷹與上述公司簽署的只是協助免稅清關。這些合同中包含的相關備忘錄、承諾書與聲明不存在付款義務。但是長園和鷹在2016年虛假確認了這些銷售合同。通過與6家東南亞相關方的虛假交易合同，長園集團累計虛增利潤總額達3954萬元;2017年9月，長園和鷹融資租賃公司簽訂21份“陰陽”《融資租賃合同》。長園和鷹向客戶提供了高價與低價的兩份融資租賃合同。為交易客戶遞交低價合同，自己保留高價交易合同。調查顯示，兩份高低價陰陽合同金額差高達7142.4萬元，可見財務造假的嚴重性。2017年度，長園和鷹通過陰陽合同虛增利潤總額3059萬元;最后是工廠建造項目造假。2016年，長園和鷹與山東昊寶服飾簽訂1.5 億元的銷售合同，商定向山東昊寶建造智能工廠項目方案。2017年又簽訂了三方協議，將智能工廠方案權利義務轉交給山東伊甸緣。經查發現，該智能工廠項目合同中以完工百分比法確認交易事項不能可靠估計。長園和鷹通過上述建造項目虛增利潤總計9359.92萬元。

（三）財務舞弊動因分析

1. 道德品質因素分析。公司的發展方向與高管的道德品質有密切關系。如果高管追求自身利益，不能正確治理企業，造成資產嚴重損失。尹智勇作為長園集團董事長，要求其對企業日常管理，戰略發展起主要責任。但是通過造假暴露的問題來看，尹智勇的道德品質存在嚴重缺陷。另一方面，其他董事對公司戰略把握不當，態度激進冒險，違法經營，造成公司損失。其他高管劉瑞、史忻明對于虛假銷售合同的默認，是此次財務造假的保護傘。內部財務職員未揭發與抵制財務舞弊行為，缺乏正確的職業道德理念，成為造假的幫兇。

2. 財務造假動因分析。為了保護收購方利益，并購雙方常常簽訂業績承諾補償協議，如果被收購方沒有達到相應的業績，必須補償收購方協議規定的賠償。當企業無法完成業績目標，掩蓋損失，避免大額的現金賠償，就增加了企業的財務造假行為。在本次案例中，長園集團以6.5倍的溢價收購上海和鷹科技80%股權。雙方協議，和鷹用連續2年的業績承諾對收購進行保證。承諾在2016年和2017年凈利潤將分別不少于1.5億元和2億元。2016～2017年和鷹由于其市場不理想，銷售業務難達到業績承諾。這種業績承諾脫離了企業實際的發展，是舞弊的主要動因。2014～2018年，在這四年中，沃爾核材對長園集團進行了長期的控制權斗爭。長園集團為了獲得大量的資金來源，不惜進行財務造假，粉飾其虛假的財務報表，這是其造假的另一動機。

3. 造假機會因素分析。2017年年度報表顯示，長園和鷹凈利潤占上市公司財務指標的15%，但2018年后，凈利潤下降到2017年的1/3，兩年的差別如此之大，企業集團內部竟沒有發現并得到應有的關注。顯然長園集團內部管理有較大問題，放任了其子公司的虛假報告，給造假提供了支撐。另一造假機會因素是，在對和鷹并購后，并沒有馬上轉移其子公司的經營控制權，仍由原公司股東擔任管理層，這種漏洞使得母公司未能實施有效的管理，發展策略無法協調。企業高級管理層的消極監督態度，管理層固化問題也導致公司缺少有效的監管，最終出現涉嫌財務造假違法行為。

4. 造假發生可能性分析。調查發現，長園集團內部控制存在重大問題。在企業日常運營中，作為內部監督部門的內部審計部門應該熟悉并了解企業的經營狀況，文化和體系結構，但在子公司遭受財務造假之前，其內部審計部門未發出任何警告。內部審計部門的不作為，為公司財務舞弊行為提供了便利。

5. 造假被發現后受罰的程度與性質分析。2020年10月，深圳監管局對長園集團及其相關負責人的行政處罰，但50萬元的罰金與相關人員警告對于違法成本相比顯得過于廉價，這使得證監會的威懾力明顯不足，助長了企業財務舞弊行為。國家監管機構應該完善證券法相關規定，嚴厲打擊造假行為。

三、財務舞弊的治理策略

長園集團的高業績承諾脫離了公司的盈利水平，伴隨著巨大風險。為了減少這類財務舞弊現象，本文提出以下幾點公司治理建議，希望減少資本市場出現的財務舞弊現象。

（一）設置合理的業績承諾

估值準確的業績承諾協議能激勵管理層，促進公司的長遠發展。企業需要根據自身的經營情況與發展水平，設置合理的業績承諾。充分考慮市場環境情況與國家宏觀政策，關注企業核心競爭力，做好協議的風險控制體系，對經營業績作合理的預期。

（二）完善企業內部控制

合理的股權結構，有利于內部治理結構的平衡。針對長園集團子公司長園和鷹的財務舞弊案，企業可以通過股權的分散，避免出現大股東侵占，股權多元化等政策來減少財務舞弊風險。同時，企業要保障內部審計部門的獨立性，獨立董事的定期輪換，加強內部監管。這些策略能加強對董事會和監事會的約束，發揮中小投資者的外部監督作用。

（三）重視企業的發展

企業不能僅注重經營業績情況，應該建立良好的企業發展文化，加強對管理層內部道德，法律，職業素養培訓。制定合理的發展戰略，促進公司的持續健康的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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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熊璇.業績承諾誘發財務舞弊的案例研究[D].廣州：廣東外語外貿大學，2019.

（作者單位：西京學院會計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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