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攜程董事局主席梁建章看來,混合辦公制度的推廣有助于減少交通堵塞、保護環境,又能緩解大城市高房價和地區間差異。長此以往,近郊和市中心的房價總價可能越來越接近,近郊副中心更加繁榮。
每周有1至2天可以在家里、咖啡館甚至度假酒店上班,這一在全球多個高科技公司流行的混合辦公模式已經悄然登陸上海。日前,攜程(旅游企業)宣布,從3月1日起實行混合辦公制,允許員工每周有1至2天遠程辦公,成為中國首家嘗試大規模混合辦公的企業。
混合辦公,有人加入、有人抗拒
早在2010年,攜程就進行了一項針對客服人員的混合辦公實驗。結果顯示,在家辦公提高了員工13%的績效,員工離職率下降了50%。旅游企業的混合辦公實驗,在一定程度上被認為是疫情下旅游業務相對收縮的結果之一。而在更廣的范圍內,上海一批涵蓋了保險、快消品、醫療器械等類別的外資企業,也在疫情后悄然加入了混合辦公的行列。
在一家外資快消品公司從事財務工作的魏羽西稱,疫情初始階段,她所在的公司實行了一段時間的完全居家辦公,后改為每周2至3天居家辦公,目前執行每周有一天可居家辦公的政策。
就職于上海一家德資大型保險集團的張琪,就遭遇了混合辦公模式操作“打折”的情況。疫情開始時,張琪有過一段臨時性的居家辦公經歷,后來集團發布了明確的“靈活辦公”政策,要求大家每周必須有1至2天在家辦公。對于這一理念,中國公司的管理層卻不太能接受。“國內的疫情控制得比較好,很多公司后來恢復了正常上下班,我們也是。至于集團規定的靈活辦公指標,一直由核保理賠這樣相對邊緣的部門來完成。”談及此事,張琪有些無可奈何。
在混合辦公上模式中稱得上“模范生”的,是一家位于上海的英資背景的石油公司。在該公司工作的陳靖每周可以有1至2天在家辦公,公司還給每個員工發放了400美元的居家辦公用品費。
通勤時間省了,工作和生活的界限模糊了
不管實際執行情況如何,每周有一兩天居家辦公仍令不少上班族羨慕。一些已加入混合辦公模式的白領非常歡迎這一方式,認為在家辦公節省了通勤時間,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平衡工作和生活。當然,居家辦公并非時間越長越好,它也可能造成拖延、精力分散、心理封閉等一系列問題。
在一家外資電信公司做系統研發工程師的盧超越,是一名堅定的居家辦公擁護者。“雖然公司里也有休息室、咖啡室,但在家辦公更靈活。”疫情發生后,盧超越一直維持著居家辦公的狀態。
曾居家工作近5年的數據分析師吳冉冉則認為居家辦公不過是“看上去很美”,全職工作仍然需要有專門的辦公空間。因為要照顧孩子,吳冉冉從2015年起居家工作。在她看來,居家工作最大的問題在于工作和生活的界限模糊:電腦懶得關機,有空就湊上去看看;工作過程中干擾太多,孩子在家太鬧;因為不用出門,她變得不愛打扮,整個人的心理狀態變得更封閉,運動量也比上班時更少了。
吳冉冉說,居家工作的另一大問題,是家人默認她平時應該順手負責收發快遞、接送孩子、出去買菜等,并沒有真正把她當全職工作者。魏羽西和張琪都認為,居家辦公需要員工自律性更強,能安排好自己的時間,并且家里沒有太多瑣事分散精力。
混合辦公或將緩解地區差異
在對每個參與其中的個體產生影響的同時,居家辦公和混合辦公也正從更大層面上影響經濟大環境。
得知自己需要去辦公室上班后,吳冉冉第一時間上網買了一堆新衣服、新鞋、新包和新首飾,覺得自己心情也變好了;居家辦公期間,魏羽西在家附近的咖啡館辦了一張會員卡。而在一些辦公樓集中區域的餐館和奶茶店,中午時需要排隊等位的情況并不鮮見。到了晚上,辦公族下班后就變得相對冷清。一旦越來越多人加入居家辦公或混合辦公行列,他們的消費行為也將帶來一系列變化。
在攜程董事局主席梁建章看來:“如果一個城市平均每天有20%的人遠程辦公,能夠一定程度上緩解通勤日的交通擁堵,也會使人們更愿意住在市郊。長此以往,近郊和市中心的房價總價可能越來越接近,近郊副中心會更加繁榮。”
他還認為,除了大城市近郊,小城市的員工也可以在家為總部在大城市的公司工作。“如果政府能加大大城市郊區和周邊小城市的住房用地和公共設施供給,那將帶來新一輪的投資和建設,從而拉動經濟增長。”
美國紐約的房地產變化已經反映了這種現象。一項調研數據顯示,過去一年,紐約曼哈頓中央商務區的房價有所下降,紐約近郊的房價卻逆勢上漲,這種現象也出現在了倫敦、舊金山、西雅圖等多個歐美城市。
(《光明日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