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文 劉美玲
(大連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遼寧 大連 116024)
生態文化是從人類統治、征服、主宰自然過渡到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文化,是以生態價值觀為核心的人類精神文明的重要成果,是更高層次上對人類應然生活狀態的理性回歸。全球性生態環境災難頻發,從根本上找到人與自然共處走向迫在眉睫,徹底改變人類不合理生態觀念及行為,變革文化價值觀念、構建生態文化勢在必行。
習近平總書記一直大力提倡并高度重視生態文化建設。2004年,時任浙江省委書記的習近平就發表了《讓生態文化在全社會扎根》一文。2015年,首次提出“堅持把培育生態文化作為重要支撐”[1]487,正式提出了我國系統推進、大力弘揚社會主義生態文化的問題。2018年,在全國生態環境保護大會上明確提出,“加快建立健全以生態價值觀念為準則的生態文化體系”[2]366。2020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多種場合多次強調生態文明理念,傳播生態文化。“中華文明歷來崇尚天人合一”等傳統生態文化觀念蘊含在多次講話之中。顯然,在生態文化建設方面,我們已經形成了清晰準確的戰略思考和推進方式。
從本體論的維度透視生態文化,對生態文化的內在結構要素進行本質審定,是厘清生態文化內在含義,掌握生態文化發展特點,明確生態文化結構形態,剖析生態文化構建路徑的前瞻性工作,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人類生態文化的意識形態、文化行為與文化規范制度對自然生態系統具有重要的影響作用,而作用的結果外化出的表現形態就是生態文化的物質成果,也是生態文化物質層次的表現形式。從廣義上看,人類對自然系統的改造和保護均可以被理解為生態文化的物質形態,如融入人類情感和生態關懷、蘊含深厚的歷史人文背景的花草樹木、森林景觀、自然生態、城市生態等;從狹義上看,主要指各種生態文化的物質載體。提高物質生態文化素質,就是要建立一個和諧的自然生態系統。我們把建設生態文明的根本目標,歸結于構建一個經濟發達的生態體系和繁榮的生態文化體系。生態物質文化的發展質量與發展效率,是國家或地區生態文明發展實力的重要體現。
生態文化的精神層次源自文化的精神內核,是生態文化的靈魂所在。它主要包括生態哲學、生態倫理學與生態美學等,這里我們統稱為生態精神文化。生態精神文化在生態文化中處于核心地位,其使命在于借助生態文化系統中的各種載體實現具體化,形成生態文化的物質形態。同時,物質文化、制度文化、行為文化深刻影響著生態精神文化,對其發展過程具有一定的制約和滲透作用。生態精神文化的內容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即自然生態學、社會生態學、生態哲學,涉及的內容極其豐富且繁雜。由于過去在自然科學中對生態學的研究發展不平衡,以往偏重對自然生態科學的研究,而相對忽視了對生態哲學和社會生態科學的研究,導致了生態精神文化片面發展的局面,今后應該加強這方面的研究。
影響生態文化發展過程的所有法律因素、法規因素、政策因素構成了生態文化的制度體系。生態文明建設進程一定與生產力發展水平及科技發展水平有關,但生態文明建設的制度、政策在某種程度上對生態文明的建設質量、建設水平、建設結果具有決定性影響。生態制度文化的建設作為生態文化建設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其建設質量與生態文化體系的建設效果存在密切的相關性,其產生的影響力無法被其他因素取代。同時,生態制度文化也是生態文化外化表現的載體和媒介,即物質化。如若缺少這樣一環,生態精神文化將難以實現,生態物質文化將難以達成,生態行為文化將難以鞏固。基于此,建立健全的生態制度文化體系,科學設計生態制度文化結構,是保障生態文化可持續發展的基礎前提。
生態文化的行為層次,是人類影響生態的生產生活行為方式、實踐活動的總和。它是主客體統一的媒介,它把人與生態聯系起來。同時,它是以各種工具為中介創造生態物質文化的過程,包括生產或消費的過程,是人與自然關系的表征。生態行為文化受自然、經濟、社會等條件的約束,由生態精神文化和制度文化支配,在保護、創造和發展生態物質文化的過程中,其行為方式必然會受到生態精神文化的正向影響,并受到生態制度文化的制約和規范。生態行為文化將生態物質文化與生態精神文化有機結合起來,為生態文化的傳播提供了重要支持,起著不可替代的橋梁作用。生態精神文化應通過生態物質文化的載體功能,使其內在價值得到體現,生態物質文化應通過理解和審美內化為生態精神文化,無論是生態物質文化還是生態精神文化都需要不斷的生態實踐才能最終完成,使其具備表現能力,形成生態行為文化。
生態文化是一個整體,其中各要素之間相互依存、相互影響、相互制約,才能發揮其最大的功效,所以當我們強調生態物質文化的重要性時,生態文化其他方面的重要性也不容忽視。
生態文化的形成和發展是建立在對人類文明發展和人類社會發展要求的深刻把握、對生態學價值訴求的必要遵循以及對生態文明內在要求的適應性的基礎之上。新時代建構生態文化,使其在生態文明建設中發揮積極效用,就必須以生態文化發展邏輯規則為導向。
文化屬于人類社會生活的抽象化反映,“文化本身是為生命過程提供解釋系統,幫助他們對付生存困境的一種努力。”[3]人類社會的發展在最初的原始社會原始文化就已經產生,隨著人類社會步入到農業文明與工業化發展階段,相應的農業文化與工業文化也應運而生,可以說人類文化的發展和進步與人類文明的發展始終保持著同步,但兩者在發展中逐漸形成了具有獨立性的文化特質。工業文化屬于人類進入到工業文明發展階段而形成的文化形態,科技的大幅度進步與社會生產力的顯著提升是其顯著特征,在人類社會的現代化發展上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其不足也是明顯的,工業文化在一定程度上忽視了對人類社會發展與自然環境之間的和諧要求,使人類在社會生產力方面取得極大進步的同時也付出了沉重的生態環境代價,而這一后果從本質上并非人類社會追求進步必然要付出的代價。在工業文化的引導下,人類社會的發展方式對資源的需求量已經遠遠超出了自然資源的可再生能力,因而其無法維系人類社會的存續發展。在反思工業文化弊端的過程中,生態文化的內涵逐步得到體現,人與自然的和諧發展與相互依存是生態文化的本質,能夠從根本上解決人類社會發展與自然環境破壞之間的矛盾,從根本上為人類社會的發展找到一條可持續性的發展道路。
生態學屬于一門研究自然生物跟自然環境之間相互關系與作用機理的專門學科,其研究范圍從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擴展到各個動植物物種與自然生態系統之間的相互關系上,因而屬于一門專門的系統學科。生態學在促進人類社會可持續發展方面形成了鮮明的價值訴求:一是實現人類社會的可持續發展。20世紀80年代世界環境與發展委員會提出的可持續發展理念,強調了社會發展與自然生態發展的和諧性與共存性,認為要想滿足人類社會整體在未來長期存續與健康發展的需要,只有關注生態環境問題,解決有限的自然資源與無限的人類社會需求之間的矛盾,才能真正實現人類社會的可持續發展。二是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人類社會長期以來對自然資源的過度開采與破壞導致自然生態環境遭受嚴重破壞,人類社會的進步與自然環境的存續之間已經出現尖銳的矛盾,因而追求人類發展與自然生態發展的和諧,才能確保人類社會發展方向的正確性。唯有社會發展與自然發展共同存續,實現相互之間的和諧共生,人類社會的發展才不至于落入最終毀滅自身的悲慘境地。三是構建生態倫理道德觀。傳統倫理觀念認為自然和生命本身不存在倫理及生存價值,因此人可以任意傷害自然環境和利用自然資源而不必承擔道義責任。人屬于自然界中的生物之一,人傷害自身賴以生存的自然生態環境本身就屬于道義上的不合理,如果人類社會不能認識到自身對自然生態環境系統應當具備的責任與道德,僅以功利性的眼光來看待大自然,在生態治理上依然會陷入以自身利益訴求為中心的惡性循環。生態文化建設必須遵循生態學的價值訴求,這是建設生態文明、實現生態文明發展目標的基本路徑。
生態文化建設為生態文明建設奠定理論基礎,生態文明建設又為生態文化建設指明方向,兩者之間相互依存、相互影響、相輔相成。生態文明是人類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選擇,生態文化在不斷的發展中為生態文明建設奠定了文化基礎,引領了生態文明建設的思想方向。生態文明發展將人類視為自然界的有機組成部分,人類社會的發展要與自然生態之間實現一種良性互動關系,即構建人與自然和諧的可持續發展模式,通過科學開發和利用現有自然資源,積極進行生態環境保護,維護自然生態系統的完整性與可持續性,從而實現人類社會的存續與生態健康發展的和諧共生關系,對生態文化建設方向有著決定性影響。而生態文化建設遵循了生態文明建設的原則,在其建設理念和目標的導向下,形成了自己的建設體系,生態文明建設的理念、目標、原則也構成了生態文化生成的重要元素。要以生態文明的內在要求為著力點,大力推動生態文化建設,構建真正實現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文化途徑。同時,要切實發揮生態文化與生態文明二者之間相輔相成的作用,通過生態文化的發展為生態文明建設提供思路方法,以實現生態文明為最終價值目標,找準生態文化建設的重點任務,共同為推進美麗中國建設發揮應有的作用。
在生態文明建設的過程中,生態文化的內在構成要素不同程度地面臨著一系列現實困境,這對生態文明建設具有一定的阻礙作用,深入分析生態文化建設中存在的問題和不足,厘清現實境遇是探索生態文化建設路徑的必由之路。
傳統的工業化發展特點是資源消耗高、產品產量低、環境污染高,此類工業化生產模式必然造成自然資源的過度消耗與生態環境污染問題。人類社會通過高速的工業化發展,在短期內為自然生態環境帶來的危害是以往農業社會無法企及的,人們偏離更高層次的精神文化消費,而開始追求奢侈的物質享受,最終導致自然資源枯竭,生態環境惡化。此類破壞性的發展模式對人類社會自身而言也不具有可持續性,高度的工業化發展嚴重阻礙了人與自然的可持續發展。近年來,我國雖然取得巨大的經濟成就,但能源枯竭、環境污染等問題也日益嚴重,成為阻礙實現人們美好生活需要的不容忽視的重要原因。目前,我國尚未完全擺脫傳統高消耗的工業化發展模式的影響,對照生態文明建設的現實要求,對高能耗、高污染行業的治理與調整工作還在進行中,一些行業和地方生態環保治理工作還有待提升。尤其是在最基礎的能源消耗上依然大量依賴不可再生的煤炭、石油等自然資源,在一些產品制造和加工的過程中依然存在由技術落后帶來的高能耗、高污染現象,此類問題如果不能得到有效解決,我國的工業化發展必然在未來面臨后繼乏力的困境。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在生態環境方面欠賬太多了,如果不從現在起就把這項工作緊緊抓起來,將來付出的代價會更大。”[4]3“我們建設現代化國家,走美歐老路是走不通的,再有幾個地球也不夠中國人消耗。”[4]3“走老路,去消耗資源,去污染環境,難以為繼。”[4]4針對這樣的環境形勢,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單純依靠財政刺激政策和非常規貨幣政策的增長不可持續,建立在過度資源消耗和環境污染基礎上的增長得不償失。我們既要創新發展思路,也要創新發展手段。要打破舊的思維定式和條條框框,堅持綠色發展、循環發展、低碳發展。”[4]21因此,只有努力發展物質生態文化,采用先進的生態技術改造工業生產,調整高能耗高污染企業的生產模式,使工業生產形成無害化低能耗的可持續發展模式,才能從根本上解決我國社會發展與生態環境破壞方面的問題。
目前,我國頒布的生態環保方面的制度措施還不夠系統完善,表現在制度建設上并未體現出生態文化建設的核心理念與基本的價值訴求,無法有效約束政府部門、企業與公眾的具體行為。一方面,相關法律制度建設上并未全面引入生態文化思想。目前我國已經頒布實施的關于資源與環境方面的法律總數已經達到上百部之多,但在科學引入生態環保技術進行有意識的能源開采限制、工業污染排放限制、自然環境保護等方面的法治建設還不夠系統完善。目前頒布實施了一系列針對環境保護的法律法規,但主要是針對企業非法排污、破壞生態環境等行為的懲罰性條款,而缺乏從生態系統整體考量資源與環境的綜合性治理思路,尤其是沒有有效解決工業化發展與資源環境之間沖突的合理性制度安排,這些問題的存在是影響我國生態文化建設的一個重要的制約因素。另外針對公民進行的生態文化知識普及與宣傳缺失,民間社會組織對生態問題的監督作用并未有效發揮,單純依靠政府力量治理生態環保問題的實效性有待提升。另一方面,由于長期以來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發展導向,強調排除萬難發展經濟,一些地方政府往往會主導以犧牲生態環境為代價來發展經濟。習近平總書記就曾指出:“對那些不顧生態環境盲目決策、造成嚴重后果的人,必須追究其責任,而且應該終身追究。”[4]100稅收是財政收入的主要來源,而許多高污染企業又是地方稅收的主要貢獻者,地方政府在經濟效益的驅使下,千方百計為這些企業保駕護航。片面追求經濟效益而忽視生態效益的干部政績考評機制,導致我國很多地區的政府工作在價值理念上被扭曲了。
如何定位和解決科學發展與生態環境保護之間的矛盾是現階段精神生態文化研究領域所要研究的重點問題。工業化的高速發展大力推動了科技的進步,與此同時對自然生態造成了前所未有的破壞。科技發展與生態保護之間是否存在著必然沖突的一面,人類社會的發展是否必然要以犧牲生態系統的健康性與完整性為代價,是推動科學發展與保護自然生態研究過程中必須回答的現實問題。具體來看,經濟發展中精神生態文化的匱乏對生態文明的建設進程造成了嚴重阻礙。社會經濟的增長與發展是推動社會進步的重要因素,在以損害生態系統平衡性為代價的經濟發展模式中,自然資源的大量浪費,嚴重的環境污染問題,都對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帶來了嚴峻的挑戰。哲學領域精神生態文化的缺失導致生態系統的嚴重失衡,以人為核心進行哲學體系的建構在哲學史上具有悠久的歷史傳統,但過于關注主客觀兩分法的思維定式,將人類視為對自然資源的必然支配者,人類破壞自然的行為存在著所謂的“合理性”,自然被視為人類可任意支配與利用的對象,徹底否定了人與自然的和諧統一性。在這一價值觀念的指導下,人類完全站在自然界的對立面,肆意地向自然界索取,造成生態系統的嚴重失衡。
生態意識往往先于與之對應的生態行為而產生,二者之間存在一定的不平衡性。通過深入考察人類生態文化的演進歷史可以發現,生態文化由人類創造并隨著人類社會的進步而不斷發展,這一過程始終存在生態文化與生態行為的偏差,并表現為主流文化與主流行為的偏差。尤其是在社會生產力巨大變革的條件下,往往會出現生態文化與生態行為不相適應的現象。在原始社會,由于生態行為是以低效利用自然資源的形式存在,人類尚未充分認識自然規律,只能盲目地順從自然安排,因而產生了生態崇拜文化;進入農耕社會,由于對生態資源特別是土地資源的利用效率大幅提升,單純的生態崇拜已經無法滿足人類開發利用自然資源的現實需求,在生態行為上表現出向大自然的過度索取、無節制破壞生態環境,但在生態文化上僅停留在有限的生態意識上,并不能有效引領人類的生態保護行為。整個20世紀至今,隨著科技的不斷進步,社會生產力大幅提升,人類對生態環境的破壞程度也進一步加深。當然,人類在反思自身的生態行為中逐漸意識到良好的生態環境的重要性,并將這一正確理念付諸行動,如美國的羅斯福造林計劃、中國的“三北”防護林工程等,但此時的生態文化與其他多元文化和價值取向存在沖突和對抗。進入21世紀,社會的生態文化發展步入倡導人類與自然生態和諧發展的高度文明階段,打擊和懲治破壞生態系統行為的法制化進程穩步推進。當今社會,人類對生態環境的保護意識顯著提升,倡導生態意識,發展生態文化,但是在社會生產領域依然存在破壞自然生態、過度消耗資源的不良生態行為。因此,生態文化與生態行為的高層級統一是社會和諧發展的重要保障。
生態文化事業是生態文化系統中重要的組成部分,推動生態文化建設要重點依托生態文化事業的繁榮發展。現在,我們要“將生態文化作為現代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的重要內容,挖掘優秀傳統生態文化思想和資源,創作一批文化作品,創建一批教育基地,滿足廣大人民群眾對生態文化的需求”[1]500-501。一是進一步強化生態文化建設的組織領導。加快完善生態文化管理體系,設立管理機構,明確相關部門的具體分工和職責,將生態文化建設納入各級政府部門績效考核機制,為生態文化理念的有效傳播搭建平臺、提供支持。二是提高生態文化建設的投入。建立科學穩定的投入機制,進一步拓展投入渠道,切實加大基礎設施、人員培訓、文化創作等的投入力度,促進生態文化事業發展。三是提供生態文化建設的科技與人才支撐。進一步完善生態文化實踐基地與人才智庫建設,推進生態文化傳承與創新;加強生態文化人才培養,打造一支具有高素質的人才隊伍,打牢生態文化建設基礎,強化建設力量。四是積極探索生態文化參與機制的創新路徑與方法。創新社會參與方式,搭建社會參與平臺,通過生態文化引導大眾生活方式的變遷和生態意識的提升。
生態文化產業是在國家政策指導和市場引導下,以反映人與自然關系為主題,將生態文化作為創新元素,將生態文化理念貫穿始終,豐富社會公共文化內容,促進文化產品創新,鼓勵社會公眾參與、可選擇的生態文化服務的市場化、產業化經營活動[5]。大力推進生態文化產業發展,一是科學謀劃規劃生態產業發展方向。堅持規劃先行、科學規劃,把生態文化產業納入文化產業發展總體規劃,遵循“高標準規劃、高水平建設”的原則實施規劃。二是發揮重大項目和骨干企業的示范引領功能。以生態文化企業為主體,加大力度建設一批在產業拉動及示范效應方面能發揮重大作用的生態文化企業。選擇一批相對有實力的生態文化企業,提供專業的培訓和教育,逐步培育一批環保意識強、生態文化豐富、廠區環境優美、示范作用突出的生態文化示范企業。三是整合資源優勢著力建設產業園區。將生態文化產業園區建設與國家文化產業示范基地、國家現代農業示范區、全國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示范縣有機融合。園區建設可將涵蓋森林旅游、生態養生休閑等產業類型有機納入文化建設體系中去。四是以生態文化產品質量的提升擴大生態文化消費規模。根據城鄉居民消費結構的變遷,提升生態文化產品和服務的質量。創新出具有核心競爭力的生態文化產業品牌,提供形式豐富多樣、價格低廉且內容契合百姓需要的文化產品和服務。
生態文化的重要載體是相關的法律法規、體制機制,這也是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的基礎條件。基于此,應加快建立相關的制度體系,完善生態文明建設內容,夯實生態文明建設基礎。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保護生態環境必須依靠制度、依靠法治。只有實行最嚴格的制度、最嚴密的法治,才能為生態文明建設提供可靠保障。”[4]99第一,生態文化與生態制度的交融促進。構建完善的環境執法監督管理系統,進一步加強對企業污染行為的治理和監管力度,進一步明確各部門的環境保護職責。要嚴格遵守環境影響評價法,有效保障我國生態文化法律制度建設順利構建并實施,有效預防和評估相關規劃和建設項目造成的生態破壞影響。第二,健全生態文化建設參與激勵機制。構建完善的法律法規保障公民環境權益的順利施行;進一步健全我國環境信息公開制度,保障公民的環境知情權,為有效參與環境保護提供支撐;構建完善的環境聽證評價制度,促進公民參與環境保護法律法規的制定,確保相關法規能夠兼顧各方利益。第三,建立兼顧經濟效益與環境保護的考核機制。構建目標系統、考核機制、獎懲方法明確的生態要求,將生態資源消耗指標、生態效益指標、環境損害指標納入經濟發展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并進一步加強考核權重,用明確的指標對環境保護行為予以有效約束。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完善經濟社會發展考核評價體系,把資源消耗、環境損害、生態效益等體現生態文明建設狀況的指標納入經濟社會發展評價體系,建立體現生態文明要求的目標體系、考核辦法、獎懲機制”[4]99。第四,建立以體現生態價值為核心的生態補償制度。作為市場機制和環境保護機制相結合的一種創新型制度,要采用科學的判別方式來明確保護者和受益者的權利與義務,加快生態補償制度的建立和實施。緊緊圍繞生態補償原則,明確補償主體,堅持“誰開發、誰保護,誰破壞、誰恢復,誰受益、誰補償,誰污染、誰付費”,進一步落實受益主體。第五,嚴守資源環境生態紅線。設置環境質量臨界線和生態保護界限。讓所有的資源開發和消耗活動控制在資源和環境的承受范圍之內。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生態紅線的觀念一定要牢固樹立起來。”[4]99另外還應該進一步加強對各項資源和水土等方面的有效控制,管理好能源消費總量,實行各項資源的二次開發利用。
精神生態文化在生態文化系統中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對生態文化的內涵、價值、影響具有突出作用,推進生態文化建設必須充分發揮精神生態文化的功能。第一,推進生態教育工程,筑牢信仰之基。生態文化教育是全民的基礎教育,要建立健全生態文化教育法規體系。我國制定了大量的法律法規推動生態文明建設,但這些法律法規尚未充分發揮應有的生態文化教育功能。政府要加快建立使公眾明確其所應承擔的生態文化教育權利及義務的相關法律制度。同時,政府要發揮主導作用,提高各級領導干部的生態意識和生態素養,營造良好思想輿論氛圍,為生態文化教育提供政策支持。生態文化教育是一項全民性活動,只有全民的參與和支持才能更好地發揮生態文化的教育功能。第二,傳承生態文化理念,把穩思想之舵。生態文化的核心宗旨是處理好人與自然的關系。在認識自然規律的過程中,必須摒棄傳統的生態悲觀主義,以馬克思的生態思想為指導,大力推進生態文化建設。縱觀人類社會的工業化發展歷程,傳統的先污染后治理的發展理念造成了嚴重的生態后果,也違背了科學發展的初衷,科學發展觀的核心理念與生態文化的核心價值觀不謀而合,要以科學發展觀為指導推進生態文化建設,實現二者的深度融合。要以古為鏡,借鑒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生態文化思想,習近平總書記強調:“生態文明建設是關系中華民族永續發展的根本大計。中華民族向來尊重自然、熱愛自然,綿延5000多年的中華文明孕育著豐富的生態文化。”[6]古代“天人合一”的整體觀,揭示了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人是自然的一部分,所要表達的生態理念是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為當代生態文化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理論基礎。道家的“道法自然”認為遵循規律是自然得以延續的首要標準,認為人與自然之間有其內涵也有其外延特征,必須順應自然發展規律。第三,樹立生態道德觀,補足精神之鈣。生態道德觀是人們對自身行為導致的生態環境問題而帶來的嚴重后果的深刻反思而形成的思想成果,為生態文化的建設起到了重要的支撐作用。生態文化建設要求所有參與建設的主體必須具備良好的生態道德自覺,要多措并舉樹立正確的生態道德觀,把保護環境的道德理念外化為人們的日常行為。第四,鼓勵生態文化創新,拓展文化發展路徑。傳承發揚優秀的民族文化和傳統文化是促進生態文化高質量建設與發展的基礎前提,我們要在吸收歷史教訓、借鑒先進經驗的同時,立足當今時代的生態文化發展實際,不斷創新文化形式,創造出具有時代特征、契合時代需要的新時代生態文化,服務新時代生態文明建設實踐。
生態文化的行為實踐是將生態文化外化到生態系統的物質活動,即將生態文化意識、生態文明的價值取向物化為人的行為方式,發揮其在協調人與自然關系上的積極作用。推進生態文化建設,行為生態文化是落腳點和歸宿。推動行為生態文化建設,必須發揮重要文化主體的作用。第一,公眾生態行為建設。公眾是生態文化建設的主體力量,要努力使公眾積極投入到生態建設與解決生態問題的實踐中來,這樣有利于生態治理決策的民主化,既提升了公眾的生態意識,也保障了民主決策和科學決策;公眾要踐行綠色生活,生活方式要隨著生產力的發展而發展,生態文化所需要的現代生活方式應該是一種以人類生活質量的全面提升與資源環境的承載力相適應的和諧生活狀態,人們在充分享受綠色發展所帶來的美好生活質量的同時,自覺承擔相應的責任和義務。第二,企業生態行為建設。企業生態文化建設的宗旨是在企業生產經營活動的過程中,能夠以節約資源、保護環境的生態意識為導向,在追求經濟效益的同時也實現生態效益。對此,企業領導和員工必須在企業生產經營過程中貫徹生態意識和生態價值觀,在可持續發展理念的指引下,把握企業發展與社會發展的正確關系,自覺摒棄粗放型的增長模式,自覺將節約資源和保護環境的理念貫穿到企業的生產經營活動中。企業要學會運用新聞媒介宣傳生態文化,將企業保護生態環境的行動計劃和環保成果展示給社會公眾,讓公眾能夠更好地了解企業以及企業所倡導的生態文化,塑造綠色企業形象,強化企業文化競爭力。第三,政府在生態行為建設方面具有重要的導向作用,同時,也是生態文明建設的參與主體。要繼續完善生態環境保護和生態問題治理的法律法規體系,完善責任落實和追究的體制機制,大力加強執法隊伍建設,加大執法檢查力度,做到有法可依、執法必嚴、監督到位、成效顯著。政府是生態工程實施的主導者,只有政府才有能力干涉生態功能布局、重大建設項目決策,沒有政府做強大后盾,規模巨大的生態工程是難以啟動和完成的。重點建設一批質量可靠、信譽度高,能夠產生強大示范引領作用的生態工程,發揮其在生態文化建設中的積極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