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馬克翻譯理論視域下的政府工作報告漢譯日外宣翻譯策略
——以《政府工作報告（2021）》日譯本為例

許佳凝，金香蘭

（吉林外國語大學，吉林長春 130117）

隨著中國與世界各國的交流日益密切，中國作為重大活動的參與者與組織者越來越多地出現在外交場合。而政府工作報告作為國家態度的重要體現，涵蓋了我國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科技、教育、民生等多個領域的發展信息[1]。為更好地傳達中國的態度與精神，體現大國擔當，政府工作報告的外宣翻譯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準確翻譯政府工作報告中的政府規范用語，讓世界各國了解中國的國情和政策，研究政府工作報告中的中國政治術語，有利于中國更好的對外宣傳，讓世界了解中國的政治理念[2]。

政府工作報告中的政治術語屬于外宣翻譯[3]，其作為中國的官方文本，具有一定的權威性和真實性[4]。隨著中日兩國交流的日益加深，加上中日兩國之間自古以來就有著很深的歷史淵源，兩國政治術語在思維模式、價值理念等方面存在相似的地方，同時也存在著巨大的差異。因此在翻譯政府工作報告時，應按照日語讀者的思維進行翻譯，同時保留中國政府工作報告中的權威性和真實性，才是外宣翻譯工作的重點。

語義翻譯與交際翻譯是紐馬克翻譯理論的核心。在翻譯政府工作報告時，利用紐馬克翻譯理論作為指導原則，能推進政府工作報告的外宣翻譯工作。因此，本文旨在通過分析紐馬克語義與交際翻譯理論對于政府工作報告翻譯工作的適用性，討論外宣翻譯中詞句的變化及其成因。這為政府工作報告的外宣翻譯提供了新的研究視角，并為提高對日外宣翻譯質量提供了一些參考。

1 紐馬克翻譯理論概述

1988年，著名的英國翻譯理論家彼得·紐馬克在其著作《翻譯問題探討》中提出了“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的觀點及文本類型的分析方法[5]，并對直譯和意譯進行了總結和升華，發展出了兩種重要的翻譯理論：“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美國著名翻譯理論家尤金·奈達對紐馬克的翻譯理論進行了如下評價：“語義翻譯以傳達原文的語義內容為重，而交際翻譯則以讀者的信息接收有效性和讀者反饋為重。紐馬克照顧到了文本的廣泛差異性，這使以上兩種不同的翻譯法顯得特別重要。”

紐馬克的“語義翻譯”理論，需要譯者在譯入語語言所蘊含的語義規則與句式結構準許的原則上，忠于原文表達，換句話說，就是在翻譯的過程中首先要保留原文的語言特征和表達習慣。

而“交際翻譯”的關注點是目標語讀者。在翻譯交際類作品時，譯者應更多地關注信息表達的交際效果。因此，為了達到交際翻譯的目的，譯者要在翻譯時以目標語的表達習慣為重點，通過語序的調整、意譯等方式尋找最恰當的譯入語。

然而，這兩種翻譯理論并非二元對立，在翻譯實例中，二者相輔相成。側重語義翻譯，則可以使人更深地體會原文文本中語言所蘊含的意義，對原文文本的語言特點和表達形式予以最大程度的保存。重視交際翻譯，可以更加地道地表現出原文的語言形式風格，使譯文流暢自然。因此，在實際的文本翻譯中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不是截然分開的，要結合使用才能使目標語讀者切身感受到源語文本的意圖。

2 紐馬克翻譯理論指導下的政府工作報告外宣翻譯

政府工作報告有著豐富的理念和內涵，其中有關中國政治用語涉及面廣泛，涵蓋了中國國情的不同層面。因此，在翻譯政府工作報告時，為了使讀者更加深入地了解中國社會，譯者不僅要準確理解報告中所出現的政府工作規范用語，又要在保持權威性的情況下以最合適的形式將其內涵傳遞給讀者。

交際翻譯以讀者為中心，依照文本類型的差別采取不同的翻譯方法。而語義翻譯則是在語義規則和句法結構允許的范圍內，盡可能準確地呈現原文的上下文意義[6]。因此，紐馬克翻譯理論適用于指導此類政府工作報告的外宣翻譯。以下分析材料來自《政府工作報告（2021）》的日譯文本。

2.1 語義翻譯原則指導下的政府工作報告外宣翻譯

語義翻譯的本質在于準確再現原文的形式和內容，相當于從一種語言到另一種語言的標準轉換。語義翻譯的內容相對原文往往更復雜、更詳細、更集中，追求的是原文作者的思想過程，而不是譯者的思想。語義翻譯的譯文通常會比原文更具體，包含更多的意義，以避免遺漏任何一個微妙含義[7]。

例1：物價水平保持總體平穩，實現更高質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續、更為安全的發展。

譯文：物価水準の全般的安定を保ち、より質が高く、より効率的で、より公平で、より持続可能で、より安全な発展を実現する。

分析：譯文準確再現原文意義和結構，將原文中“更……，更……，更……，更……，更……”5個并列分句通過“より”譯為5個結構相同的并列短句，完全保留了原文的語言結構，屬于典型的語義翻譯。

例2：穩健的貨幣政策要靈活精準、合理適度。譯文：穏健な金融政策は柔軟かつ的確で、合理的かつ適度なものにする必要がある。

分析：靈活精準、合理適度的定義簡單，結構清晰，這也就意味著如同此類的四字詞翻譯難度相對較小。因為這類詞語不像某些成語，它們更接近于平實的語言，因此，逐字翻譯不會造成理解上的困難，并保持了原文的形式。

例3：對大企業復工復產加強 “點對點”服務。

譯文：大企業の操業·生産再開に対して「ポイント·ツー·ポイント」サービスの方法を強化した。

分析：隨著世界間交流的加深，日本詞匯中外來語的數量和使用頻率也越來越高。「ポイント·ツー·ポイント」サービス是來自英語的外來詞。對于這類詞匯的語言表達，使用原始形式便是最好的選擇。外來詞是直接從其他語言中借用的詞。因此他們的翻譯是最“語義”的。所有外來詞在譯入語中都有特定的對應詞，因此譯者不需要特意翻譯。

例4：共建 “一帶一路”穩步推進。

譯文：「一帯一路」共同建設を著実に進めた。

分析：“一帶一路”是中國政府提出的一項全球基礎設施合作倡議。其字面意思是 “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作為官方翻譯，“一帶一路”在提到這一倡議時不會改變或分開。正如紐馬克所說，“在保證等效效果的前提下，逐字逐句的翻譯不僅是最好的，而且是唯一有效的翻譯方法”。

2.2 交際翻譯原則指導下的政府工作報告外宣翻譯

交際翻譯以讀者為焦點，譯者能否將信息有效傳達給讀者是至關重要的。在翻譯政府工作報告時，由于政府工作報告特有的權威性和專業性，極易導致讀者產生閱讀障礙，如果單純采用語義翻譯的忠實譯法，對原文未進行加工處理便生搬硬套，譯文往往會晦澀難懂[8]。

例5：繼續完成 “三去一降一補”重要任務。

譯文：「三つの解消、一つの 低減、一つの補強（過剰生産能力の解消、過剰在庫の解消、過剰債務の解消、コストの低減、脆弱部分の補強）」の重要任務に引き続き取り組む。

例6：面對歷史罕見的沖擊，我們在 “六穩”工作基礎上，明確提出 “六保”任務，特別是保就業保民生保市場主體，以保促穩、穩中求進。

譯文：これまでになく大きな影響に直面し、われわれは 「六つの安定 （雇用·金融·貿易·外資·投資·期待の安定）」の取り組みを基礎に、雇用·民生·市場主體の保障をはじめとする「六つの保障」の任務を明確にうち出し、これらの保障により安定を促して、安定を保ちつつ前進を求めた。

分析：例5和例6中出現的“三去一降一補”和“六穩”這類詞語，屬于中國政府報告特有的政治術語，如果國外讀者對此專業知識不夠，就不能很好地理解內容。根據紐馬克翻譯理論的方向原則，交際翻譯時需盡可能向讀者傳達正確的信息。翻譯的時候，直接用漢字翻譯“六穩”也沒關系，但是為讓國外讀者容易理解，在調查“六穩”的中文意思后需要把“穩就業、穩金融、穩外貿、穩外資、穩投資、穩預期工作”這句解釋直接添加在譯文中才能讓外國讀者更好地理解，“三去一降一補”也是同理。各國特色的政治文化在翻譯活動中往往起到核心作用，如果不能正確理解其他國家文化中的事物概念，目標語讀者可能會對他國政治文化產生困惑。所以在翻譯這種有特色的政治術語時，不能按字面意思翻譯，要在弄清詞匯的真正含義后再進行翻譯。

例7：深入推進 “放管服”改革，實施優化營商環境條例。

譯文:「行政簡素化と権限委譲」·「緩和と管理の結合」·「サービスの最適化」改革を踏み込んで推し進め、ビジネス環境最適化條例を実施した。

分析：由于有時原文的內容高度集中，表達含義高度濃縮，在交際翻譯時可以進行適當的擴展和補充，從而完善讀者對原文的理解。在漢語原文本中經常會出現比日語翻譯文本內容更加簡潔的情況。例如，該句譯文中“放管服”3個字內容集中，如果不在翻譯時添加額外的解釋信息，就會造成讀者理解不便。雖然這會拉長日語翻譯，造成譯本冗長情況。但在此類翻譯中幾乎不可能同時保持兩者的一致性。

例8：改革科技重大專項實施方式，推廣 “揭榜掛帥”等機制。

譯文：科學技術重要特別プロジェクトの実施方式を改革し、「イノベーション牽引者公募」などの仕組みを押し広める。

分析：漢語中經常會使用成語，但如果外國讀者對中國的成語不甚了解，則無法準確理解其含義。譯文按照交際翻譯原則，取其內涵，去其形式，采用意譯法，譯文貼切，通俗易懂，取得了理想的交際效果。交際翻譯存在靈活性，因此當譯文的語言符合譯入語的規范，能夠達到原文的意圖時，譯者就可以選擇他認為能更好地服務于目的的語言。

2.3 語義翻譯原則和交際翻譯原則相結合指導下的政府工作報告外宣翻譯

語義翻譯與交際翻譯這兩種翻譯方法之間的差異很大，但它們并不相互排斥，更不是孤立的。語義翻譯很可能適合篇章的某些部分，而交際翻譯則適合其他部分。沒有任何文本只能用一種方法翻譯[9-10]。因此，要將二者結合使用。

例9：堅持不搞 “大水漫灌”，科學把握規模性政策的平衡點。

譯文：一貫して「ばらまき」型の強い刺激策はとらずに、大規模な政策でのバランスのとり方を科學的に把握した。

例10：強化社會治安綜合治理，持續推進掃黑除惡專項斗爭，平安中國建設取得新成效。

譯文：社會治安総合対策を強化し、「掃黒除悪（黒社會を 一掃し、悪を取り除く）」特別闘爭を持続的に推し進め、「平安中國」の建設において新たな成果を収めた。

分析：“大水漫灌”“平安中國”都采用了直譯的方法。“規模性”（意譯）、“掃黑除惡”（增譯）采用了交際翻譯的方法。譯文既忠實于原文，又重視了“讀者意識”，是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結合運用的典型范例。

例11：各級政府要大力支持國防和軍隊建設，深入開展“雙擁”活動，譜寫魚水情深的時代華章。

譯文：各級政府は國防·軍隊建設を大いに支援し、「擁軍優屬 （軍隊を擁護し、軍人家族を優遇する），擁政愛民（政府を擁護し、人民を愛護する）」活動を踏み込んで展開し、水魚の交わりというように、軍隊と政府、軍隊と人民の深く強い団結によって、時代に輝く一ページを刻まなければならない。

分析：從再現原文韻味和尊重原文語言的角度來看，“魚水情深”的翻譯具有高度的語義性，并在理解原文的基礎上將原文的語言特色和文化內涵傳遞出來，使譯文有很強的交際性。此外，“魚水情深”這個詞在日語中也有類似的含義，因此，逐字翻譯不會造成理解上的困難，并且，保持原文的形象，可以使它傳達更多的意思。由于歷史文化的不同，兩種語言不可能有相同的隱喻[11]。但這并不意味著使用這兩種語言的人的思維方式完全不同。一種語言可以用不同的方式描述一個主題，所以兩種語言也可以用不同的方式來表達同一個主題。

3 結語

政府工作報告是國際社會了解中國的重要窗口。由于歷史文化背景的特殊性，中日兩國語言存在著相似性和差異性。在尊重異同共存的同時，更要遵守政府工作報告的權威性和真實性。本文在紐馬克翻譯理論視域下通過分析政府工作報告的對日外宣翻譯，探討 “交際翻譯”和“語義翻譯”理論兩種翻譯方法在實際翻譯工作中存在的優缺點，詳細論述了紐馬克所提出兩種翻譯理論在翻譯實例下的側重點。由于兩種翻譯方法各有其優缺點，因此要針對翻譯目的來進行語義翻譯與交際翻譯的選取，根據不同的翻譯文本選取不同的翻譯策略。合理使用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理論，使二者更加有效地連結、融合。希望能為政府工作報告領域的相關外宣翻譯研究工作提供創新性思路，為隨著社會的進一步發展日新月異的翻譯工作奠定了一定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