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瀅 王鎂 趙鵬鵬 李雪 張明瑞 田若粒 單雪薇 陳方旭
作者單位:1 遼寧中醫藥大學研究生院(在校研究生),遼寧 沈陽 110032
2 遼寧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內分泌科,遼寧 沈陽 110032
甲狀腺功能亢進癥(Hyperthyroidism,簡稱甲亢)是甲狀腺激素、甲狀腺功能變化等引發的一種臨床綜合性疾病。國外文獻顯示,甲亢的患病率為0.2%~1.3%[1]。甲亢最常見的病因是Graves 病。該病不僅屬于人體器官免疫性甲狀腺疾病,同時還是因人體所分泌的甲狀腺激素較多而引發的常見疾病[2]。Graves 病的發病機制尚不明確,多項研究表明,血清促甲狀腺激素受體抗體(Thyrotropin receptor antibodies,TRAb)是導致Graves 病起病、發展的主要免疫標志[3]??辜谞钕偎幬铮ˋntithyroid drugs,ATD)的特點是具有可逆性,是治療Graves 病的基礎方法。至今,已有多項研究顯示Graves 病治療前的病情與治療效果有關。因此本研究擬觀察新診斷Graves 病患者在接受ATD 治療TRAb 滴度的變化,分析TRAb與甲狀腺功能、用藥劑量及時間的相關性。
1.1 一般資料選擇2019年5月~2021年5月于遼寧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內分泌門診就診的137例初診Graves 病患者,無脫落病例,其中男24 例,女113 例;年齡22~75 歲,平均(45.29±6.59)歲。納入標準:①符合Graves 病診斷標準[4];②3 個月內未接受其他治療方法;③接受隨訪者;④依從性良好者。排除標準:①甲狀腺切除術后復發或接受131Ⅰ治療者;②存在心腦血管嚴重疾病者;③存在外科手術、嚴重創傷等應激性刺激者;④妊娠和哺乳期者;⑤合并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者;⑥有甲狀腺疾病家族史者;⑦病例資料缺失,且患者不能配合補充者。
1.2 方法治療分為初治期、維持期兩個階段。初治期:所有患者均服用甲巰咪唑(Methimazole,MMI)10~30mg/d 治療,以4 周為1 個周期復查血清中甲狀腺激素水平。維持期:患者使用MMI<5mg,血清中甲狀腺激素水平仍可以保持平穩,復查周期為4~12 周。使用最低劑量藥物治療半年后,于4~6 個月進行復查。比較不同時期藥物治療前后促甲狀腺激素(TSH)、游離三碘甲狀腺原氨酸(FT3)、游離甲狀腺素(FT4)及TRAb 的情況及變化,并檢測TRAb陽性率及滴度。檢測采用羅氏Cobas e602 全自動免疫分析儀進行測定,血清TSH(正常參考范圍0.27~4.2μIU/ml)、FT3(正常參考范圍3.1~6.8pmol/L)、FT4(正常參考范圍12~22pmol/L)、TRAb(正常參考范圍≤1.75IU/L)。
1.3 統計學方法采用SPSS 22.0 統計軟件進行數據分析,正態分布的資料采取±s、%表示,采用t、χ2檢驗;非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采取中位數(四分位間距)[M(P25,P75)]表示,多個相關樣本比較采取FridemanM 檢驗;相關性采取Spearman 秩相關分析。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TRAb 的變化趨勢137 例患者在初治期、維持期TRAb 陽性率分別為97.08%(133/137)、35.04%(48/137),TRAb 的滴度分別為(22.71±3.53)IU/L、(2.68±0.62)IU/L,兩個時間段的血清TRAb 陽性率及平均值比較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χ2=46.695,P=0.000)。見表1。

表1 TRAb 的變化趨勢
2.2 血清FT3、FT4、TSH 水平比較初治期、維持期FT3、FT4、TSH 水平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見表2。

表2 治療中血清FT3、FT4、TSH 水平比較[n=137,M(P25,P75)]
2.3 TRAb 滴度和TSH、FT3、FT4 等指標的相關性分析血清TRAb 滴度在初治期、維持期等階段與血清TSH、FT3、FT4 不存在相關性(P>0.05),采取Spearman 秩相關分析。見表3。

表3 TRAb 滴度和TSH、FT3、FT4 等指標的相關性分析
2.4 血清TRAb 滴度在初治期、維持期與藥物劑量、治療時間相關性分析137 例Graves 病患者在初治期、維持期的藥物劑量分別為(14.5±15.7)mg、(6.2±4.8)mg,治療時間分別是(2.23±0.66)個月、(4.55±1.62)個月?;颊叩难錞RAb 滴度在初治期和藥物劑量呈正相關(r=0.659,P=0.048),與治療時間不存在相關性(r=0.052,P=3.523);血清TRAb滴度在維持期與藥物劑量、治療時間等均呈正相關(r=0.695,P=0.003;r=0.662,P=0.001)。見表4。

表4 血清TRAb 滴度在初治期、維持期與藥物劑量、治療時間相關性分析
TRAb 滴度增加是導致Graves 病發病的主要病因之一,新診斷的Graves 病患者TRAb 陽性率為80%~100%[5]。MMI 可以有效抵抗機體中過氧化物酶的活性率,抑制活性碘的生成,此外還可以影響免疫球蛋白的生成,使甲狀腺的原氨酸得以平穩[6]。ATD 治療方便且不會對甲狀腺造成不可逆的損害,長期低劑量ATD 成為治療Graves 病的有效方法[7]。Syme 等[8]認為小劑量ATD 維持治療至TRAb 恢復正常水平,一定程度上可減少Graves 病的復發幾率。
本研究結果顯示,隨著ATD 治療時間的推移,從初治期到維持期,TRAb 陽性率從97.08%下降至35.04%,由此可見,Graves 病患者TRAb 滴度會隨著疾病發展而變化,與病情有直接聯系,因而臨床通過檢測TRAb 的滴度來判斷患者的病情發展情況以及治療效果。國外研究[9]表明,TRAb 是Graves病治療期間和預后病理生理的一個重要指標,可通過免疫調節降低血清TRAb 濃度和甲狀腺組織的減少。Lauberg 等[10]在一項前瞻性研究中評估了Graves 病治療對TRAb 滴度的影響,從基線到治療開始后5年對TRAb 進行連續測量。經ATD 治療的患者TRAb 逐漸下降,18 個月后70%~80%的患者TRAb 消失。但是大約三分之一接受ATD 治療的患者停藥后病情復發,復發時水平進一步升高,但低于基線值。Tun 等[11]研究報道,在診斷時和停用MMI 治療時較高的TRAb 水平與較高的復發風險相關。所以臨床要不斷提高TRAb 陽性率檢測技術水平,有效提高Graves 病診斷效果,及時預防Graves 病復發[12]。TRAb 通過增加透明質酸的合成,并通過激活PI3 激酶促進眼眶成纖維細胞和前脂肪細胞的脂肪生成,從而影響Graves 眼病的發病機制[13,14]??芍?,TRAb 是Graves 病的關鍵調節因子。
根據上述研究發現,在初治期Graves 病患者TRAb 滴度與治療時間并無直接性的關聯。隨著研究不斷深入發現,隨著TRAb 滴度不斷升高,ATD治療時間及藥物劑量逐漸增大,這也就說明TRAb滴度越高,甲狀腺自身免疫強度越強,需要ATD 劑量越大,治療時間也就越長,可能其復發和治療失敗的可能性也就越大[15]。國外一項歷時10年的前瞻性研究[16]顯示,在Graves 病的初始階段,患者的年齡、性別、甲狀腺功能以及甲狀腺的腫大程度對病情預后均無預測價值,但患者的初始TRAb 對最終治療結果具有很高的參考價值。國內的一項研究[17]顯示,觀察Graves 病患者接受ATD 治療后TRAb 滴度的變化,將患者按TRAb 滴度高低程度分為三組,結果顯示,高活性組患者TRAb 的水平明顯高于中、低活性組患者。TRAb 滴度越高,ATD治療時間越長,所需藥物劑量也就越大,本研究結果與上述結果[17]大部分一致。
綜上所述,新確診Graves 病患者隨著一段時間的治療,患者的TRAb 陽性率與TRAb 滴度在不斷下降,而TRAb 滴度如出現反復或者并未下降,那么便需要延長治療時間及增加藥物劑量。因此,對于新診斷Graves 病患者,不僅要關注患者的甲狀腺激素水平,還需要結合TRAb 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