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紀基督教與二元對立的哥特藝術

□喬紫薇 卞向陽/文

貢布里希在《藝術的故事》一書中研究了中世紀基督教的盛行以及在基督教影響下的藝術發展特征。本文基于該書的內容，基于笛卡爾的身心二元論，以二元對立的研究視角，對中世紀的基督教和哥特藝術的各個藝術種類里的表現進行了研究與歸納。

中世紀時，基督教的盛行使其在精神上的權利勝過世俗的權利，并在藝術方面演變成哥特式的表現風格，成為當時獨特的審美與精神寄托。

1 觀念初成

在羅馬式風格的克尼隱修院教堂工程竣工（1093 年）和夏特爾教堂開始興建（1194 年）的整整一個世紀中，社會制度、政治形勢、人們基本的思考模式和藝術風格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在宗教、世俗和藝術領域中發生的變革都使其內部分化為相互對立的力量，其中一些力量在強大的中世紀神權統治下形成一種潛在矛盾，而另一些力量則匯集成反抗中的吶喊，在各種不同藝術形式中都流動著哥特人思想深處的激流，反映了他們堅持不懈地以一種學術的理性手段去消解這些對抗力量的企望，他們的這種企望在很多情況下都獲得了成功。這種二元對立的現象常常是極其尖銳的，從而產生理性上的沖突和情感上的緊張態勢，如圖1 所示。

圖1 夏特爾教堂及北側玫瑰圓窗

在這種嚴竣的形勢下，經院哲學的理性力量對這些沖突中的力量施加了影響，哥特式風格是一種充滿矛盾和不諧調因素的風格，這些對立因素往往處于一種騷動但暫時平衡的狀態之中，它們之間矛盾的解決僅僅是大致的和暫時的，隨著14 世紀發生的學術綜合的最終解體，這些基本的矛盾逐漸變得不可調和。因而就會在某種情況下釀成戰爭，在另一種情況下導致教會內部的分裂，而在更多的情況下,則會加劇哲學領域和藝術風格中的騷動和不安。

2 哥特二元對立

羅馬式風格時期由教皇同神圣羅馬帝國皇帝之間無體止的爭吵所反映的教皇同國家之間在政治中的長期斗爭，已經擴大到基督教會同正在興起的幾個北歐和西歐國家之間的斗爭，這些國家主要是法國和英國。除了這些宗教的和政治的斗爭之外，教會和圣神羅馬帝國、傳統的世界霸權主義同正在凝聚的民族意識之間也開始出現裂痕，這為幾個世紀內南北兩方為爭奪歐洲霸權而展開的競爭埋下了伏筆。

羅馬式風格時期的寺院生活和建筑體制逐漸使社會分化為許多分散的隱居莊園，所以社會矛盾不至于達到公開化的程度。隨著城市人口的不斷增加，上述這種分散狀態逐漸趨于集中，使矛盾更加尖銳。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以簡單的方式把人分為被超度者和墜入地獄者兩種。一方面，占有土地的貴族同處于變動中的城鎮社團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尖銳，另一方面，寺院教團同城市世俗牧師勢力之間的矛盾也急劇加深。城鎮中的斗爭進入短兵相接的局面，隱修院院長與主教、貴族與平民、牧師與俗人之間的矛盾也常常非常尖銳。

大多數人住在簡陋的棚舍里，貴族、主教、隱修院院長卻住在豪華宅第里；廣大民眾生活在貧苦之中，宗教卻向他們許下將在彼世享受天國榮耀的允諾；此生此世充滿人性的競爭和傾軋，卻懷著對未來寧靜、平和生活的向往。這些都反映了人生中奇特的對立現象。

3 二元對立與藝術

在各個藝術領域，充滿藝術表現此世人生和對來世之間的內在矛盾。藝術家一方面在上帝面前處于無名之輩的地位，一方面又同他們的同輩們爭取世俗的承認而進行著激烈的競爭。羅馬式風格時期藝術的贊助者是不同的城市社會群體，即一方面是貴族和牧師，另一方面則是越來越顯示其社會重要性的中產階級和職業行會。遺存至今的建于魯昂的哥特式風格半木結構的住宅和建于布爾日的銀行家雅克·克爾豪華的宅第都很好地表明當時中產階級勢力的崛起，如圖2 所示。

圖2 雅克·克爾豪華的宅第

在建筑方面，不論是哥特式風格教堂的內部還是外部，都使人感到實體與空無的對立，沖力與反沖力的矛盾和吸引力與斥力的沖突。所有這些因素喚醒了死寂的壓力，使之成為動態之力。

在雕刻藝術中反映了個別與一般的矛盾，這種矛看體現于某些獨立雕像對人類個體情感表現的執著追求和在一系列先知與圣者肖像雕刻中所反映的那種莊嚴缺乏個性的類型化與概念化之中。

在文學和音樂領域，伴隨宗教音樂和世俗音樂風格的問世，出現了拉丁語與俗語方言文學并存的局面，一方面是對表現天國的音樂旋律形而上本質這種無益的學術討論，另一方面是為具有實際意義的教堂圣歌音樂的完美而進行的藝術追求一方面是大學里進行的關于聲學理論的抽象研究，另一方面是譜寫歌唱樂曲的實踐音樂藝術，上述是屬于音樂領域存在的外部對立局面。在對音樂內部的藝術追求中也出現一系列不同的傾向，這就是既有單音調的圣歌齊唱，又有少數歌唱者領唱的復調合唱；有歌聲同樂聲的對峙，有平行展開的線性旋律,也有不同聲部同時出現的垂直音樂形象；有和諧與不和諧旋律的并置,也有在復調圣歌中出現的不同聲部之間的節奏對立。

4 結語

哥特式藝術與基督教具有文化同源性，在產生與盛行的過程中逐漸演變成滿足人們精神需要的文化形式。同時哥特藝術在各類藝術中的表現形式各不相同，但其本質是一種建立在二元對立基礎之上的藝術。■

引用

[1] [英]E.H.貢布里希.藝術的故事[M].南寧:廣西美術出版社,2008.

[2] [美]威廉·弗萊明,[美]瑪麗·馬里安.藝術與觀念[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

[3] 寧雨霏.探索中世紀雕塑之精神美[D].石家莊:河北師范大學,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