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懷明(教授/博導)張紫超
(南京農業大學金融學院 江蘇南京 210095)
近年來,國家大力推動環保事業、提倡綠色發展。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建設生態文明是中華民族永續發展的千年大計”。2020年9月,習近平主席在第七十五屆聯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上宣布,我國二氧化碳排放力爭在2030年前達到峰值,努力爭取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環保投資作為綠色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生態文明建設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目前,我國環保投資總量呈增長趨勢,國家財政環境保護支出從2010年的2 441.98億元增長到2019年的7 443.57億元,但僅依靠政府對環境保護的投入遠遠不夠。企業作為環境污染的主體之一,需要承擔起環境污染防治的社會責任,如何有效提高企業的環保投資水平成為學者們爭相研究的問題。
目前,在相關部門的推動下,一些民營企業出于對自身發展的考量,開始重視企業的黨組織建設,并效仿國有企業的相關規定和制度,加強黨組織在民營企業董事會和監事會中的作用。在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的前提下,黨組織成員通過“雙向進入、交叉任職”的方式,在董事會、監事會中擔任重要職務,將會對企業的經營決策產生重要影響。關于“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方面的研究逐漸成為新的熱點問題,但較少有文獻從環保投資角度考察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對企業行為的影響,基于此,本文對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是否會影響民營企業環保投資行為進行探討。
本文以2010—2019年重污染行業民營上市公司為研究對象,分析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與環保投資的關系,同時探討環境規制對二者關系的影響,并進一步探究不同“雙向進入”方式以及不同企業規模下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對環保投資影響的差異。本文可能的貢獻主要有四點:
第一,拓展了黨組織在公司治理方面發揮作用的文獻。從企業環保投資行為的角度出發,研究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對民營企業行為的影響。
第二,豐富了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的經濟后果的相關文獻。現有文獻較少探討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與環保投資之間的關系,本文為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與民營企業環保投資行為之間建立聯系,有助于更全面地評價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的經濟后果。
第三,為提升企業層面的環保投資水平提供新思路。通過實證檢驗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與民營企業環保投資行為的關系,驗證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作為非正式制度影響企業環保投資決策的作用機制,為企業今后通過加強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從而提高企業環保投資水平提供直接證據。
第四,為黨組織在非公有制經濟組織中發揮作用提供啟示和借鑒意義。本文通過探討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與民營企業環保投資的關系,證實了黨組織能夠對非公有制經濟組織的行為決策產生一定的影響。
如何有效促進企業環保投資一直是學者們關注的熱點問題,根據現有文獻大致可以概括為外部因素和內部因素。在外部因素中,學者們主要從經濟政策、監管環境、聲譽機制等角度進行研究。例如,呂明晗等(2019)發現,寬松的貨幣政策對重污染企業環保投資水平具有明顯的提升效應;唐國平等(2013)認為,環境規制對企業環保投資行為的影響存在“門檻效應”;媒體監督、社會公眾監督可以通過聲譽機制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企業環保投資。在內部因素中,學者們主要從企業特征以及公司治理的角度研究影響環保投資的因素。例如,公司規模越大、國有企業、重污染企業會更加積極地進行環保投資;董事會規模、股權制衡度、獨立董事比例與企業環保投資行為顯著正相關;管理層持股比例、股權集中度、總經理與董事長兩職兼任在一定程度上會抑制企業的環保投資傾向。此外,部分學者從高管個人特征切入研究,發現高管的年齡、性別、受教育程度以及任期等因素會影響企業環保投資水平。
對于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對企業的影響,大部分學者主要研究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以及黨組織嵌入對國有企業的治理效果。馬連福等(2013)采用“交叉任職、雙向進入”衡量國有企業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認為“交叉任職”能夠顯著地影響公司治理水平,而“雙向進入”與公司治理水平呈倒“U”型關系;陳仕華和盧昌崇(2014)認為,當國有企業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時,企業出售國有資產或股權時索要的并購溢價水平會相對較高;于連超等(2019)研究發現黨組織嵌入能夠顯著提高企業社會責任水平;李明輝等(2020)研究發現,黨組織通過“交叉任職”參與治理對避稅行為具有明顯的抑制作用,且主要存在于稅收激進度較高、相關風險較高的情況下;王元芳和李思思(2019)研究發現,我國國有企業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對企業慈善捐贈行為產生正向影響;李雪和李明玥(2021)認為,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會通過降低代理成本提高創新效率;李越冬、干小紅(2020)認為,國企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對內部控制質量有顯著的提升效果。僅有少數學者關注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對民營企業行為的影響,例如,李明輝和程海艷(2020)的研究表明,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對風險承擔的抑制作用在非國有企業中強于國有企業;馬駿等(2021)發現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能夠發揮監督、協調和推動企業廉潔文化建設方面的作用,顯著弱化高管權力集中以及家族涉入所帶來的不利影響,從而有效抑制高管腐敗的發生。
通過對上述文獻的分析可以發現:(1)有關環保投資影響因素的研究內容較為豐富,主要關注企業內外部的正式制度如何影響環保投資,對于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對企業環保投資的影響還缺乏相關的文獻。(2)以往關于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的經濟后果研究,主要圍繞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與企業社會責任水平、企業避稅行為等進行探討,關于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與企業環保投資行為的關系有待進一步挖掘。(3)國內學者就黨組織嵌入以及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展開的探討多數集中于國有企業,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在民營企業中發揮的作用值得深入探究。基于以上三點,本文對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與民營企業環保投資行為之間的關系展開研究,以期為我國民營企業如何有效提高環保投資水平提供建議和對策,為黨組織在非公有制經濟組織中發揮作用提供啟示。
隨著民營經濟的發展,絕大多數民營企業開始設立黨組織,并且重視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的程度與效果。馬連福等(2012)發現,黨組織嵌入能夠顯著地影響公司治理水平,而黨組織嵌入程度的直接表現是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強度,因此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也將會影響企業的環保投資。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在民營企業中發揮著監督重大決策與促進文化建設的作用,從而提升企業的環保投資水平。
一方面,從國家、集體利益出發,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將監督民營企業合法經營,保障企業利益的同時兼顧環境責任。具體而言,民營企業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后,其經濟行為將更多地受到在董事會、監事會擔任重要職位的黨組織成員的約束,使得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能夠起到監督、約束企業環境保護行為的作用,降低企業的代理成本。陳東(2015)認為,當民營企業出資人為黨組織成員時,黨組織在公司治理中能夠發揮更強的作用,從而促使黨員高管的政治引領更為顯著。當前黨和政府大力倡導發展環保事業,環境保護責任的履行即是企業履行社會責任的體現。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的民營企業,會更積極地響應黨和政府的號召。通過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監督民營企業積極履行環保責任,激勵民營企業在環境保護行為中積極擔當、有所作為。
另一方面,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能夠發揮促進民營企業文化建設的作用。企業的經濟行為不僅受到正式制度的約束,也會受到周圍社會文化環境的影響。首先,民營企業的黨組織能夠通過在內部開展有關環保理念和舉措的學習宣傳活動,號召公司員工學習和了解相關政策,促進綠色環保理念在企業組織中傳遞,推動綠色環保文化融入到公司的文化建設當中。其次,通過在董事會、監事會擔任重要職位的黨組織成員在日常工作中以身作則,發揮先鋒模范作用,帶動企業其他高管和員工樹立正確的環保理念,增強員工環保使命感,積極引導企業承擔環保責任,將企業的利己動機決策融入利他目標,促進社會和諧綠色發展。
當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時,有利于黨組織成員在企業發揮先鋒模范帶頭作用,引導和監督企業遵守國家的法律法規,促使企業的經濟目標與綠色環保理念相融合。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1:在其他條件不變的前提下,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對民營企業環保投資有促進作用。
新制度經濟學理論認為,由于非正式制度的延續性較強,非正式制度的影響力往往要比正式制度的作用更大。而畢茜等(2015)認為,只有當正式制度與非正式制度形成較強的互補性時,正式制度的作用才能得到貫徹和實施,其研究發現,對于企業環境信息披露,正式制度與非正式制度具有互補作用。目前,已有多篇文獻提及政府的環境規制作為一項正式制度會顯著影響企業的環保投資,但國內外學者就環境規制對企業環保投資水平是正向還是負向影響并未達成統一的觀點。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能夠增強民營企業的社會責任感和奉獻精神,促進企業管理者的環保投資和利他行為,使企業積極承擔環境保護責任,可視作一項內部治理的非正式制度和監督、約束機制。
在環境規制較弱的地區,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將會督促民營企業主動承擔環境保護責任,進而投入更多的環保資金,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能夠有效發揮其內部治理的非正式制度作用。在環境規制較強的地區,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的民營企業并不會滿足于遵守環境規制,而是傾向于對政府環境規制采取更為積極的回應,企業的管理者不僅會對企業發展更加負責,還將會積極響應黨和政府的號召,認真貫徹執行黨的路線、方針和政策,貫徹執行上級黨組織的決議和指示,落實好相關規則,推動企業進行生態文明建設的舉措,進一步加大環保投資的力度。此外,主動承擔環保責任有助于公共聲譽的維護,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的民營企業進行環保投資動機更強,企業管理者傾向于通過提升綠色形象,來保持企業在社會公眾心中的形象。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2:在其他條件不變的前提下,當環境規制越強時,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對民營企業環保投資的促進作用更加顯著。
本文選取2010—2019年我國A股重污染行業民營上市公司的數據作為初始樣本,并按以下標準進行篩選:(1)剔除ST或*ST的上市公司樣本;(2)刪除重復的樣本,對數據不全的樣本,通過手工收集的方式補充完善;(3)剔除主要研究變量數據缺失的樣本,最終得到1 267個觀測值。本文所使用的環保投資數據主要通過上市公司公開披露的社會責任報告、可持續發展報告以及環境報告手工搜集而成,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數據通過查閱公司年報、企業官方網站等渠道手工搜集獲取,其他數據均來源于CSMAR數據庫。為了排除極端值的干擾,本文對所有的連續變量在1%至99%的水平上進行縮尾處理。
1.環保投資(EPI)。本文借鑒唐國平等(2013)的研究方法,為消除或者減輕企業規模對環保投資的影響,采用“投資/資本存量”來表示企業環保投資。其中,投資為企業環保投資總額,資本存量為年初總資產與年末總資產的算數平均值。
2.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CCPCG)。本文參考李明輝等(2020)的衡量方法,采用“雙向進入”的情況來衡量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若有企業黨組織成員同時擔任公司董事、監事或高管人員時,CCPCG取值為1,否則為0。
3.環境規制(reg)。本文借鑒傅京燕和李麗莎(2010)的思路與方法,采用綜合指數法構建地區環境規制綜合指數,用于反映各省(市、區)環境規制的執法力度和執法效果。環境規制綜合指數越高,地區的環境規制強度越強。
4.控制變量。借鑒已有學者的相關研究成果,本文控制了高管年齡(Age)、高管性別(Female_r)、企業規模(Size)、企業年齡(Lnage)、投資機會(Opportunity)、財務杠桿(Leverage)、企業業績(ROA)、經營現金流量(Flow)、現金持有量(Cash),同時控制行業固定效應、年度固定效應以及個體固定效應。
具體定義見下頁表1。

表1 變量定義
為了檢驗本文提出的研究假設,探討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CCPCG)與民營企業環保投資(EPI)之間的關系,建立以下基本回歸模型:


若模型1中α系數顯著為正,說明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對民營企業環保投資有促進作用,支持本文提出的研究假設。
從表2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可以看出,樣本中環保投資(EPI)的平均值為0.0019,中位數為0.0007,中位數小于均值,這表明大部分重污染行業民營企業的環保投資水平低于平均水平,反映了重污染行業民營企業環保投資不足的現狀。環保投資的最小值為0,最大值為0.0208,說明不同民營企業之間環保投資水平差距較大。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CCPCG)的均值為0.529,表明大約有52.9%的民營企業樣本存在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民營企業中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的企業數量較多。環境規制(reg)的最小值為0,最大值為2.585,兩者差距較大,說明不同地區之間的環境規制強度存在較大差異。其他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基本與已有文獻一致。

表2 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
表3列示了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與民營企業環保投資水平的基本模型回歸結果。表3第(1)列報告了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CCPCG)單獨對民營企業環保投資水平影響的回歸結果,第(2)列加入了多個控制變量,并控制時間固定效應、行業固定效應及個體固定效應。從表3可以看出,模型整體擬合優度隨著控制變量的加入逐漸得到提升。第(1)、(2)列中CCPCG的估計系數為0.0006,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說明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顯著促進了民營企業環保投資的提升,驗證了假設1。

表3 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與民營企業環保投資水平的回歸結果
為了考察不同地區環境規制強度對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與民營企業環保投資行為關系的影響,本文將樣本按照環境規制(reg)的中位數0.003分為環境規制較弱(reg≤0.7887)和環境規制較強(reg>0.7887)兩個子樣本,進一步探討環境規制對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與民營企業環保投資行為之間關系的影響。從下頁表4可以看出,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CCPCG)的系數在“環境規制較強”組中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而在“環境規制較弱”組中不顯著。這一結果表明,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對民營企業環保投資行為的促進作用在環境規制較強地區更加顯著。

表4 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環境規制與民營企業環保投資水平的回歸結果
為了深入考察不同的“雙向進入”方式對民營企業環保投資行為的影響,本文將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進一步細分為黨組織參與董事會治理(CCPCG_B)、黨組織參與監事會治理(CCPCG_S)以及黨組織參與高管治理(CCPCG_C),若有黨組織成員擔任公司董事、監事、高管時取值為1,否則為0。
從表5可以看出,黨組織成員參與董事會治理(CCPCG_B)和黨組織參與監事會治理(CCPCG_S)均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對民營企業環保投資產生正向影響,而黨組織參與高管治理(CCPCG_C)與民營企業環保投資的回歸系數則不顯著,這表明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對民營企業環保投資水平的促進作用更多地體現在黨組織成員兼任董事和監事的情況下。這可能與董事會、監事會以及高管的職能定位以及運作機制相關。董事會主要負責企業戰略決策的制定,在黨組織成員參與董事會治理的情形下,董事會更有可能做出增加環保投入的戰略決策。監事會作為企業的內部監督部門,與外部監督機制相比具有一定優勢,黨組織成員參與監事會治理能夠將黨組織的政治監督融入企業內部監督當中,增加企業的環保合法性壓力,有助于促進環保投資水平的提升。高管主要負責執行董事會的相應決策,如果董事會沒有做出增加環保投入的戰略決策,高管在環保投入方面則可能難有所作為。綜上所述,與環保投資相關的決策制定與監督更多是通過董事會、監事會發揮作用,而執行決策的高管與環保投資的關聯相對較弱。

表5 不同“雙向進入”方式對民營企業環保投資行為的影響
為了檢驗研究結論的穩健性,本文變更主要變量的度量方法:(1)替換被解釋變量,本文借鑒馬珩(2016)等的研究,采用“環保投資金額/營業收入”來衡量企業環保投資,代入模型重新進行回歸,結果如下頁表6第(1)列所示,實證結果與主回歸結果保持一致,本文結論依然成立。(2)替換解釋變量,采用董事、監事和高管人員中黨組織成員所占比例來衡量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結果如表6第(2)列所示,本文的主假設依然成立。

表6 變量度量方法的穩健性檢驗
本文以2010—2019年我國A股重污染行業民營上市公司作為主要研究對象,實證檢驗了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對民營企業環保投資行為的影響,研究發現:
第一,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對民營企業環保投資行為具有促進作用。當民營企業存在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時,所在企業的環保投資水平會得到顯著提升。這說明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能夠助力民營企業的綠色發展,其主要原因可能在于,由于黨組織成員通過“雙向進入”的方式,擔任公司的重要職位,從而發揮監督重大決策和促進文化建設的作用。一方面,通過監督和約束民營企業合法經營,遵守地方環境規制的法律法規;另一方面,通過促進企業環保綠色文化建設來引導民營企業積極承擔相應的環保責任。在替換被解釋變量和解釋變量進行穩健性檢驗后,該結論依然成立。
第二,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的環保投資促進效應主要體現在黨組織參與董事會治理和黨組織參與監事會治理的情況下,而黨組織參與高管治理對民營企業環保投資無明顯作用。這可能與環保投資的決策機制以及高管執行動機相關,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的董事會更能夠基于公司綠色發展加大環保投資,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的監事會也更能夠積極發揮監督作用,而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如果僅僅在高管層面,則高管在環保投資方面的作為有限。因此,與環保投資相關的決策制定和監督更多是通過董事會、監事會發揮作用,而執行決策的高管與環保投資的關聯相對較弱。
第三,當環境規制越強時,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對民營企業環保投資的促進作用更加顯著。在環境規制較強的地區,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在推動民營企業環保投資的進程中與地區環境規制形成互補關系,更有利于民營企業作出綠色發展的戰略決策。
第一,完善黨組織參與民營企業治理的途徑。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有助于促進民營企業環保投資,這對于企業綠色發展具有積極的意義,未來應該進一步明確黨組織參與民營企業治理的具體實施細則和操作方法,建立完備的黨組織參與民營企業治理的制度體系,推進民營企業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的效力,將黨建工作與公司業務融合,充分發揮黨組織在非公有制經濟組織經營決策中的作用。同時,積極開展宣傳與學習活動,發揮基層黨組織的監督職能和思想引領作用,真正將黨組織融入公司治理當中,促使企業積極承擔環保責任。
第二,重視黨組織參與董事會、監事會和高管治理所帶來的治理效果差異性。根據本文的研究結論,黨組織參與高管治理難以發揮提升民營企業環保投資水平的治理效能。今后應當完善黨組織參與高管治理的程度和深度,讓高管能夠關注和執行戰略決策的各個環節,減少高管存在執行偏差和執行不足的情況出現,從而加強黨組織參與高管治理對民營企業環保投資的提升作用。并進一步探索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的不同情形,以便更好地發揮黨組織的作用。
第三,充分發揮環境規制的作用。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能夠與地區環境規制形成互補作用,促進民營企業積極承擔環保責任。為此,地方政府需要加大環境規制強度,讓環境規制與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形成較強的互補效應,通過提高環境法律的執行力度,完善企業外部的監督和約束體系,起到提升民營企業環保投資水平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