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脾類方劑治療潰瘍性結腸炎的臨床研究進展

周慧文，王佳佳*，遲莉，王文娟，巴寅穎，張玉雯，王天芳

·綜述·

健脾類方劑治療潰瘍性結腸炎的臨床研究進展

周慧文1，王佳佳1*，遲莉1，王文娟1，巴寅穎1，張玉雯1，王天芳2

1.首都醫科大學中醫藥學院，北京 100069；2.北京中醫藥大學基礎醫學院，北京 100029

潰瘍性結腸炎發病率日益升高，病情復雜多變，易遷延反復，甚至癌變，嚴重影響患者的身心健康。中醫藥治療潰瘍性結腸炎具有整體調節的優勢，復發率低、不良反應小。眾多醫家“從脾論治”，應用健脾類方劑治療潰瘍性結腸炎取得顯著療效。本文對近10年應用健脾類方劑如參苓白術散、理中湯、痛瀉要方、四君子湯、升陽益胃湯等治療潰瘍性結腸炎的臨床研究進行綜述，為進一步研究健脾法治療潰瘍性結腸炎的證治規律和病理機制提供參考。

潰瘍性結腸炎；健脾法；參苓白術散；理中湯；痛瀉要方；四君子湯；綜述

潰瘍性結腸炎（ulcerative colitis，UC）是一種以結腸黏膜彌漫性炎癥為特征的慢性疾病，病變以大腸黏膜及黏膜下層的連續性充血腫脹、糜爛和淺小潰瘍為主，臨床主要癥狀為腹痛、腹瀉、里急后重、黏液膿血便等[1]。近年來UC發病率和患病率呈逐年升高趨勢[2]。長期使用西藥如氨基水楊酸制劑、免疫抑制劑及激素等治療易引起耐藥性及不良反應等。中醫藥通過調整臟腑功能，協調陰陽平衡，在防治UC方面具有改善臨床癥狀明顯、遠期療效顯著、復發率低、安全性高、不良反應小等優勢[3]。眾多學者認為脾虛為UC發生發展變化的關鍵病機[4-9]，因此筆者對近10年“從脾論治”UC、使用健脾類方劑臨床研究綜述如下。

1 從脾論治潰瘍性結腸炎的理論基礎

UC屬中醫學“腸癖”“痢疾”“泄瀉”“休息痢”“久痢”等范疇。歷代醫家都強調脾胃對人體生理和病理的重要性，《脾胃論》提出“夫飲食失節，寒溫不適，脾胃乃傷”，“喜怒憂恐，耗損元氣”，“形體勞役則脾病”。脾胃為后天之本，納化飲食、轉輸精微、運行水濕均賴于脾胃的升降功能。脾胃氣虛，通調失宜，升降失調，則陰陽乖亂。若外感邪氣，或飲食肥甘厚膩，內生濕熱，或勞逸失度，損傷脾氣，或情志暴躁易怒，肝失疏泄，木旺乘土，脾氣愈傷，邪氣客于腸腑，傳導失司，痰濕熱瘀相互搏結，醞釀成毒，損傷腸絡。因此，脾虛為UC的發病之本，貫穿病程始終，故健脾法成為治療UC的重要治法[10-11]。

2 常用健脾方治療潰瘍性結腸炎的臨床研究

2.1 參苓白術散

參苓白術散出自《太平惠民和劑局方》，“治脾胃虛弱，飲食不進，多困少力……嘔吐泄瀉”，具有益氣健脾、滲濕止瀉功效。原方組成為“蓮子肉、薏苡仁、縮砂仁、桔梗各一斤，白扁豆一斤半，白茯苓、人參、甘草、白術、山藥各二斤”。臨床常單用或聯合西藥治療UC，常配合灌腸，可以降低腸道炎性反應，恢復腸道免疫平衡，改善腸黏膜通透性，修復腸黏膜損傷。

2.1.1 參苓白術散聯合中藥灌腸 穆麗萍等[12]用參苓白術散加減治療脾虛型UC患者26例，對照組26例口服美沙拉嗪，兩組均予康復新液保留灌腸，觀察兩組治療3個月、半年、1年、2年后的情況。結果顯示，治療組有效率分別為84.6%、86.2%、90.4%、92.7%，對照組有效率分別為86.3%、89.7%、86.5%、79.2%，提示對照組遠期療效低于治療組（＜0.01），且治療組在修復腸黏膜、減少不良反應方面優于對照組。張雪[13]使用參苓白術散加減治療脾胃虛弱型UC患者37例，其中黏液便較多者加黃連、秦皮等，面黃、氣短乏力者加當歸、黃芪，便中膿血甚者加生地榆、牡丹皮、白頭翁等，久瀉者加五味子、補骨脂等。對照組37例，口服美沙拉嗪。兩組均配合中藥灌腸治療，中藥灌腸方為黨參、白術各20g，黃芪、當歸各30g，川黃連、黃芩各10g，白頭翁、白花蛇舌草、地榆、補骨脂、白及、槐花各15g。6周后，治療組總有效率為97.3%，對照組為89.2%；治療組黏膜病變療效為94.6%，對照組為83.8%。治療組療效均優于對照組（＜0.05）。

2.1.2 參苓白術散聯合美沙拉嗪、柳氮磺胺吡啶 梁想等[14]予觀察組61例參苓白術散合美沙拉嗪，對照組61例口服美沙拉嗪，兩組均給予基礎治療。結果顯示，觀察組總有效率為86.89%，明顯高于對照組的70.49%（＜0.05），觀察組患者血清白細胞介素（IL）-17A、IL-17A/IL-10、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IL-6水平均低于對照組，IL-10水平高于對照組（＜0.05），提示該法可顯著提高臨床療效，其作用機制可能是促進Th17/調節性T細胞（Treg細胞）免疫平衡恢復。周桃梅等[15]予觀察組50例參苓白術散合美沙拉嗪，對照組50例口服美沙拉嗪。結果顯示，觀察組和對照組的臨床癥狀總有效率分別為86.00%和73.00%，觀察組腸黏膜天冬氨酸特異性半胱氨酸蛋白酶（caspase）-1 mRNA表達、凋亡相關點樣蛋白、NOD樣受體-3（NLRP3）炎性小體、血清C-反應蛋白（CRP）、紅細胞沉降率（ESR）、IL-18、IL-1β含量顯著低于對照組（＜0.05）。表明該法可通過調控腸黏膜NLRP3炎癥小體的形成，從而降低IL-1β、IL-18的表達，進而改善腸道炎癥損害，修復腸黏膜屏障。朱鳳池等[16]予25例UC患者美沙拉嗪腸溶片合參苓白術丸6g，每日3次口服；對照組25例，口服美沙拉嗪腸溶片。結果提示，該法可有效緩解UC臨床癥狀，控制腸道炎癥反應。王雪梅[17]采用參苓白術散聯合美沙拉嗪治療UC患者40例，對照組40例口服美沙拉嗪，治療8周后，疾病活動度Mayo評分和血漿基質金屬蛋白酶（MMP）-2、MMP-9水平較治療前明顯降低，試驗組低于對照組（＜0.001），表明參苓白術散聯合美沙拉嗪可顯著改善UC臨床癥狀，改善腸黏膜通透性。

陳天杰等[18]予53例慢性復發型UC患者參苓白術散聯合柳氮磺胺吡啶治療，對照組53例口服常規西藥。結果顯示，觀察組總有效率為92.45%，對照組為81.13%，6個月內觀察組復發率顯著低于對照組（＜0.05）。治療后觀察組腸黏膜中β2腎上腺素受體、β-抑制蛋白2、促炎轉錄因子核轉錄因子-КB（NF-КB）p65表達及血清TNF-α、γ干擾素（INF-γ）、低氧誘導因子-1α（HIF-1α）、血清胰島素樣生長因子-1（IGF-1）、MMP-9、IL-8、IL-1β、IL-6水平顯著低于對照組。提示該法能夠顯著提高臨床療效，降低UC復發率，促進腸黏膜恢復，調節機體免疫因子的表達，恢復免疫平衡。

2.2 芩連理中湯

芩連理中湯為《傷寒論》名方“理中湯”與“黃芩湯”合方，治療慢性復發型UC具有較好療效。張曉利等[19]予60例UC患者芩連理中湯加減治療，藥物組成：黃芩、白術、石榴皮各12 g，仙鶴草、白芍各15 g，干姜6 g，黨參、黃連各9 g。納少腹脹、大便白多赤少者加白豆蔻、茯苓等；膿血便甚者加白頭翁、秦皮等；腹脹腹痛者加陳皮、枳實、檳榔等。對照組60例，口服美沙拉嗪腸溶片。結果顯示，治療組和對照組總有效率分別為84.48%和70.17%，治療組在改善臨床癥狀、修復腸黏膜方面優于對照組（＜0.05）。

2.3 附子理中丸

《太平惠民和劑局方》云附子理中丸“治脾胃冷弱，心腹絞痛，嘔吐泄利”。原方組成為“附子、人參、干姜、甘草、白術各三兩”。臨床用附子理中丸聯合美沙拉嗪或柳氮磺胺吡啶治療UC，療效顯著。

盧本銀等[20]予60例脾腎陽虛型UC患者附子理中丸合美沙拉嗪治療，對照組60例口服常規西藥，8周后，治療組臨床癥狀較對照組明顯改善，治療組血清炎癥因子水平較對照組顯著降低。血清HIF-1α水平與UC患者預后密切相關，細胞因子信號轉導因子-3（SOCS-3）水平在調節炎癥反應方面發揮重要作用。治療組血清HIF-1α水平較對照組顯著降低，血清SOCS-3水平較對照組顯著升高，提示該方法治療脾腎陽虛型UC可改善患者臨床癥狀和預后，降低機體炎癥水平。余海平等[21]用柳氮磺吡啶片聯合加味附子理中湯治療UC患者47例，加味附子理中湯組成為制附子、黃連、人參、干姜、炙甘草各10 g，三七、白術、黨參各20 g；對照組47例，口服柳氮磺吡啶片。結果顯示，研究組總有效率為89.36%，明顯優于對照組的72.34%（＜0.05）。

2.4 痛瀉要方

痛瀉要方出自《丹溪心法》，具有補脾柔肝、祛濕止瀉功效。原方組成為“炒白術三兩，炒芍藥二兩，炒陳皮兩半，防風一兩”。臨床多運用痛瀉要方聯合四君子湯、芍藥湯或柳氮磺胺吡啶治療UC，療效顯著。

2.4.1 痛瀉要方聯合四君子湯 江山[22]將40例脾虛肝郁型UC患者隨機分為兩組：對照組20例予柳氮磺胺吡啶片治療；觀察組20例予四君子湯合痛瀉要方加減治療，藥物組成為薏苡仁30 g，黨參、黃芪各20 g，炙甘草、煨木香、炒白芍各10 g，陳皮、柴胡、丹參、烏梅、防風各5 g，炒白術、鳳尾草、茯苓、赤芍各15 g。加減：濕熱重者加黃連、厚樸；舌苔白膩者加豆蔻、砂仁；鮮血便多者加仙鶴草、蒲黃炭、蒲黃；血色鮮紅、齒齦腫痛者加銀花炭、側柏炭；血色黯紅兼畏寒加炮姜炭、制附子。治療30 d后，對照組和觀察組總有效率分別為65.00%和95.00%，血清一氧化氮（NO）水平、血清超氧化物歧化酶（SOD）水平、D-二聚體、血漿纖維蛋白原、凝血酶原時間、活化部分凝血活酶時間改善觀察組均優于對照組，血清炎癥因子水平較對照組顯著降低，不良反應發生率顯著低于對照組。提示該方法可促進胃腸道黏膜創面血液循環，控制血小板聚集，減輕炎癥反應，促進腸黏膜修復。

2.4.2 痛瀉要方聯合芍藥湯 王凱等[23]予45例UC患者痛瀉要方聯合芍藥湯治療。若食滯，方中甘草換為山楂；若瀉黏液膿血便甚，加當歸9 g、牡丹皮9 g；若便血且顏色紫黯，加黃柏6 g。對照組45例，予痛瀉要方治療。4周后，對照組和觀察組總有效率分別為73.33%和95.56%。觀察組較對照組血清IL-8、IL-6、TNF-α表達水平明顯降低（＜0.05），在T淋巴細胞亞群比較中，觀察組自然殺傷細胞（NK）水平、CD4+、CD4+/CD8+明顯優于對照組（＜0.05）。表明該法可調控T淋巴細胞亞群比例、調節細胞免疫功能，進而減輕炎性反應。

2.4.3 痛瀉要方聯合柳氮磺胺吡啶 厲啟芳等[24]予31例肝郁脾虛型UC患者痛瀉要方合柳氮磺胺吡啶片治療，藥物組成：陳皮45 g，白芍60 g，白術 90 g，防風30 g。腹痛明顯者白芍增至90 g；膿血多者加黃連15 g、木香15 g；腹瀉嚴重者加升麻 18 g。對照組31例，口服常規西藥。治療4周后，治療組和對照組總有效率分別為67.74%和41.94%（＜0.05），治療組促炎因子IFN-γ和IL-17降低程度、抑炎因子IL-4和IL-10升高程度，IFN-γ/IL-4，IL-17/IL-10降低程度兩組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0.05），提示痛瀉要方聯合柳氮磺胺吡啶片治療UC，可調控T細胞介導的炎性平衡。

2.5 四君子湯

四君子湯出自《太平惠民和劑局方》，“治榮衛氣虛，臟腑怯弱，心腹脹滿，全不思食，腸鳴泄瀉，嘔噦吐逆”，具有益氣健脾功效。原方組成為人參、炙甘草、茯苓、白術各等分。臨床上多加味或聯合香連丸、白頭翁湯治療UC，具有改善炎癥因子表達水平、修復結腸黏膜等作用。

鄧素萍等[25]予23例脾虛夾瘀型UC患者四君子湯加味（黃芪30 g，白術、訶子、白及各10 g，茯苓、紅藤、黨參各15 g）；對照組22例，口服柳氮磺吡啶片。8周后，對照組臨床療效總有效率為72.72%，治療組為86.96%；電子結腸鏡療效顯示，治療組總有效率為86.96%，對照組為50.00%（＜0.05）。表明該法治療UC具有修復結腸黏膜的作用。

2.5.1 四君子湯聯合香連丸 彭洪等[26]采用四君子湯合香連丸加減治療UC患者30例，藥物組成：黨參30 g，茯苓、黃連、郁金、麩炒白術各15 g，廣木香、厚樸、枳殼各12 g；西藥組30例，口服美沙拉嗪緩釋顆粒劑。結果顯示，中藥組中醫證候療效總有效率為93.33%，西藥組為80%；中藥組血清IL-33表達水平較西藥組降低更顯著；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0.05）。表明四君子湯合香連丸加減治療UC的機制可能與抑制IL-33表達有關。

2.5.2 四君子湯聯合白頭翁湯 王環等[27]采用四君子湯聯合白頭翁湯加減灌腸治療UC患者41例，失眠心悸者加酸棗仁，嘔吐者加姜半夏，里急后重者加枳殼、木香，脘腹脹痛者加附子、干姜，發熱者加連翹、葛根。對照組41例，予常規藥物灌腸治療。結果顯示，研究組總有效率為92.68%，顯著高于對照組的75.61%，研究組癥狀緩解時間顯著低于對照組（＜0.05），提示四君子湯聯合白頭翁湯加減灌腸治療UC，效果顯著。

2.6 升陽益胃湯

升陽益胃湯記載于《內外傷辨惑論》，具有健脾益氣、疏散風邪、升陽除濕而止瀉痢的功效。原方組成為黃芪二兩，半夏、人參、甘草各一兩，獨活、防風、白芍、羌活各五錢，橘皮四錢，茯苓、柴胡、澤瀉、白術各三錢，黃連一錢。

王森[28]采用升陽益胃湯聯合美沙拉嗪治療UC患者20例，對照組20例口服美沙拉嗪。治療后，中醫證候積分、腸鏡下Baron評分、血清中IL-6及TNF-α含量兩組均較治療前顯著降低，觀察組降低更為顯著（＜0.05），表明聯合用藥更能緩解UC臨床癥狀，降低血清炎癥因子的高水平狀態，抑制炎癥，改善黏膜損傷。王婭萍[29]采用加味升陽益胃湯聯合美沙拉嗪腸溶片治療UC緩解期脾腎陽虛證患者30例，對照組30例口服美沙拉嗪腸溶片。治療半年后，兩組總有效率分別為90%、73.3%；治療組改善腹瀉、肢冷、黏液便、腰膝酸軟、腹痛、腹脹、納少癥狀及實驗室指標（腸屏障功能二胺氧化酶、D-乳酸）顯著優于對照組（＜0.05），表明聯合治療能改善UC緩解期患者臨床癥狀和腸屏障功能。

3 經驗方治療潰瘍性結腸炎的臨床研究

徐逸等[30]用健脾化瘀方合美沙拉嗪緩釋顆粒治療UC患者33例，藥物組成：黃芪、焦山楂各 15 g，莪術、麩炒白術、煨木香、槐花各10 g，仙鶴草30 g，三七3 g。腸鏡下見腸黏膜增生、假性息肉形成，加皂角刺6 g；兼寒濕者加麩炒薏苡仁 30 g、小茴香6 g等；兼濕熱者加黃連3 g、鳳尾草20 g、馬齒莧20 g等。對照組32例，予美沙拉嗪緩釋顆粒。結果顯示，治療組證候療效、糞鈣衛蛋白含量、6個月內復發率均優于對照組（＜0.05）。張靜文[31]采用健脾止瀉湯合美沙拉嗪治療UC患者54例，健脾止瀉湯組成為薏苡仁30 g，黨參20 g，砂仁（后下）、甘草、烏梅各5 g，白扁豆、白芍、敗醬草、白術各15 g，當歸、木香、蒲公英、赤石脂各10 g；對照組54例，用美沙拉嗪治療。結果顯示，該法可顯著提高治療總有效率，降低血清炎癥因子表達，提高免疫功能。呂九娣[32]用平潰健脾湯（黃芪50ｇ，荊芥穗、側柏葉、蒼術各18 g，當歸、炒槐花各20 g，茯苓16 g，甘草10 g，白芍、木香各15 g，黃連6 g）聯合美沙拉嗪治療UC患者47例；對照組47例，口服美沙拉嗪治療。結果顯示，平潰健脾湯可有效提高臨床總體療效，改善臨床癥狀，修復腸黏膜，降低不良反應發生率。趙勝乾[33]采用建中化濕湯合柳氮磺胺吡啶片治療UC患者42例，建中化濕湯組成：黨參25 g，白術、葛根、砂仁（后下）、白芍、茯苓各15 g，厚樸、芡實、山藥各12 g，甘草、干姜各6 g，升麻9 g，大棗10 g。腹瀉甚者加補骨脂15 g、熟附片（先煎）10 g；里急后重甚者加檳榔10 g、木香10 g；腹痛甚者加白芍20 g、木瓜15 g。對照組42例，給予柳氮磺胺吡啶片治療。結果顯示，該法可提高臨床療效，改善癥狀，調節血清炎癥因子水平，降低不良反應發生率。鄭雪峰等[34]采用自擬益脾祛濕湯聯合甲硝唑、柳氮磺吡啶腸溶片治療UC患者35例，方劑組成為黃芪15 g，茯苓、黨參、白術、薏苡仁、白扁豆、馬齒莧、砂仁、陳皮、升麻、白芍、敗醬草各12 g，木香5 g，炙甘草6 g。對照組35例，予甲硝唑、柳氮磺吡啶腸溶片。結果顯示，觀察組在提高臨床療效、改善癥狀、修復結腸黏膜方面均優于對照組（＜0.05）。康建媛等[35]采用自擬理腸湯合美沙拉嗪緩釋顆粒治療脾虛濕困型UC患者30例，理腸湯組成為黨參片、薏苡仁、赤石脂、徐長卿、椿皮各30 g，麩炒白術、槐花、白及、訶子、蒲黃各15 g，甘草片、三七10 g；對照組30例，口服美沙拉嗪緩釋顆粒進行治療。結果顯示，該法可有效提高綜合療效，改善腹痛、腹瀉、里急后重等臨床癥狀，改善患者腸鏡下腸黏膜變化，修復腸黏膜。

4 小結

UC病情復雜多變，臨床證候多樣，其中脾虛被認為是各證型的主要病變基礎[36]，健脾法作為重要的治療法則應用于UC的各病變階段，健脾益氣以促進脾胃受納與健運之職。臨床研究表明，健脾類方劑如參苓白術散、理中湯、痛瀉要方、四君子湯、升陽益胃湯及自擬經驗方單用或聯合西藥、灌腸等治療UC，可以降低炎癥反應，促進免疫調節平衡，改善腸黏膜通透性，保護腸黏膜屏障，經長期臨床觀察，具有療效確切、長期療效肯定、不良反應少、降低病情復發等優勢。但現有研究也存在一些問題，例如脾虛證的證候評價標準與療效評價標準不統一，多中心、大樣本的隨機對照研究不多，臨床研究證據等級偏低等。因此，在臨床治療中無論是UC活動期還是緩解期均應重視健脾法和健脾類方劑的靈活運用，加強健脾類方劑治療UC作用機制的深入研究，明確脾虛證的客觀評價指標，制定療效評價標準，規范藥物的劑量、炮制方法等，開發療效確切的中成藥，進行嚴謹的方案設計及大樣本隨機對照研究，增加健脾方劑在預防與治療UC方面的研究，為健脾方劑治療UC的證治規律與療效機制研究提供詳實可靠的科學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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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inical Research Progress of Treating Ulcerative Colitis with Spleen-invigorating Prescriptions

ZHOU Hui-wen1, WANG Jia-jia1*, CHI Li1, WANG Wen-juan1, BA Yin-ying1, ZHANG Yu-wen1,WANG Tian-fang2

(1. School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apital Medic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069, China; 2. School of College of Basic Medicine, Bei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Beijing 100029, China)

In recent years, the incidence of ulcerative colitis is increasing day by day. The disease is complex and changeable, easy to protract and repeat, and even cancerous, which seriously affects the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of patients. TCM treatment of ulcerative colitis has the advantages of overall regulation, low recurrence rate and few side effects. Many doctors “treat from the spleen”, and the application of spleen-invigorating prescriptions in the treatment of ulcerative colitis has achieved significant clinical efficacy. This article reviewed the clinical studies on the treatment of ulcerative colitis with spleen-invigorating prescriptions such asPowder,Decoction,,Decoction,Decoction, etc. in the past 10 years, in order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further research on the syndrome treatment and pathological mechanism of spleen-invigorating method in the treatment of ulcerative colitis.

ulcerative colitis; spleen-invigorating method;Powder;Decoction;;Decoction; review

R269.569

A

2095-5707(2022)02-0071-06

10.3969/j.issn.2095-5707.2022.02.016

周慧文,王佳佳,遲莉,等.健脾類方劑治療潰瘍性結腸炎的臨床研究進展[J].中國中醫藥圖書情報雜志,2022,46(2):71-76.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82104765、81703670）；北京中醫藥薪火傳承“3＋3”工程（2015-SZ-C-58）

周慧文，E-mail: 18810614689@163.com

王佳佳，E-mail: wjj8935@163.com

（2021-10-20）

（修回日期：2021-12-03；編輯：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