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玉浩,單玉坤,姜 紅
(1.濰坊學院 經濟管理學院,山東 濰坊261061;2.濰坊RCEP研究中心,山東 濰坊261061;3.吉林大學 商學與管理學院,吉林 長春130012)
數字經濟時代,以高標準助推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以標準互聯互通加快國際化進程,成為中國經濟新常態背景下落實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現實要求。按照資源基礎觀的戰略邏輯,知識資源的獲取與運用是提升組織績效的重要法寶,是企業獲取技術標準競爭優勢的源泉。然而,屹立在數字化經濟浪潮中,環境的不確定性與復雜性加劇了標準化過程的風險,企業單純依賴自有的知識庫已無法有效捕捉并快速響應用戶的標準需求,組建和參與技術標準聯盟逐漸成為企業滿足知識資源需求的必然選擇。已有研究表明,技術標準聯盟是一種特殊的戰略聯盟形式,企業與政府、用戶、標準化協會、科研院所等主體間的交互為其提供了其他組織所持有的各類資源,這有利于促進聯盟成員之間的優勢互補、風險共擔。
有鑒于此,“場(Ba)”在組織知識創造過程中的作用已引起學界的廣泛關注。技術標準聯盟中的知識場突破了聯盟成員之間固有的組織界限,場內多層次、多結構、多功能的知識空間體系豐富了企業知識創造的外部來源。為了進一步打開技術標準聯盟知識場的作用黑箱,就技術標準聯盟中知識場的運行機理予以研討,充分發揮知識場對技術標準聯盟發展的促動作用,在知識場的演進過程中實現聯盟成員的知識資源集聚效應,有助于將知識價值轉化為技術標準競爭優勢。因此,聚焦于數字驅動這一時代背景,文章以知識場理論為依據,將知識場引入技術標準聯盟情境,闡述技術標準聯盟知識場的組成要素與動力機制,并探討知識場的運行機理及演變路徑,旨在拓展知識場理論的研究范圍,揭示技術標準聯盟知識創造的動態過程,以此為技術標準聯盟的知識資源配置與穩定發展提供理論支持。
標準化與研發合作緊密相關,企業參與技術標準聯盟的出發點便是獲取其他組織的資源和能力。技術標準聯盟為企業提供了全新的知識資源,為聯盟成員彌補創新相關的知識資源劣勢創造機會,由此為企業自身注入創新動力[1]。事實上,技術標準聯盟為實施標準化戰略提供依托,在聯合開發、制定、實施和推廣技術標準等環節中發揮關鍵作用。該聯盟通常是圍繞特定技術而建立,重點關注聯盟成員之間的利益協調,即就參與者之間的利益達成一致,通過聯盟確立和擴散技術標準并借此實現價值創造。與正式的標準制定組織相比,聯盟的運行體制更為靈活,對市場需求的反應更為敏捷,因而所制定的技術標準更具戰略影響力[2]。
組織若要有效開發和創造知識,就必須在一定時空范圍內實現知識集聚,此類空間便稱之為場(Ba)[3]。其中,既可指代傳統意義上的物理空間,也可代表精神空間、虛擬空間或多種空間形式的組合[4]。各知識主體通過在場內所占據的知識節點產生輻射能力和影響力,這便成為驅動組織間知識流動的動力來源。由于知識流動的時空分布不均,隨之產生了知識場的場效應。在知識流動、交流及共享過程中,借助知識場效應可以加強組織的知識管理,有助于從個體、團隊和組織等多個層面開展組織學習。隨著知識場的活性效應逐漸增強,場效應對各知識節點的輻射帶動作用會愈發顯著,也就越有利于激發知識的疊加效應[5]。換言之,知識場效應有強弱之分,知識節點越接近場源位置,其輻射效應也會愈發突出[6]。
技術標準聯盟知識場指的是以聯盟目標為導向,與聯盟知識轉移、共享、整合與創造相關的諸要素及要素間相互作用關系所形成的情境和空間。盡管場內組織間的互動存在邊界,但這一邊界實質上是開放的。由于場內各知識主體之間并不存在直接的利益沖突,該邊界便可按照聯盟參與者的利益訴求迅速進行調整和移動,根據需要實時被創建、利用與消失。為了共同制定技術標準,聯盟成員突破組織界限束縛,在知識場中共享所需的知識資源,某一成員所擁有的知識可擴散至整個知識場。由此,知識場匯集了聯盟成員所擁有的知識,企業可根據標準化需求予以整合,借助知識流動來更新和完善組織的知識存量,在新舊知識的整合中創造對于標準制定富有價值的新知識。
由上述分析可知,在數字經濟發展趨勢下,技術標準聯盟已成為企業重要的外部知識資源獲取渠道,借助知識場效應能夠為聯盟成員間的知識共享與知識創造提供動力。然而,當前知識場的研究視角相對狹窄,聯盟視角下的知識場研究尤為缺乏,未能將技術標準聯盟與知識場兩者有效結合,技術標準聯盟的知識創造過程尚未明晰,亟需探討一套合理有效的技術標準聯盟知識管理機制。鑒于此,文章將從知識場的本質內涵入手,結合數字驅動下技術標準聯盟情境的現實特征,旨在分析技術標準聯盟知識場的運行機理與演化路徑,探究聯盟知識場內知識創造的動力機制,據此為企業的標準化實踐提供理論支持。
(1)知識主體
知識主體指的是以企業為核心的技術標準聯盟成員,圍繞制定技術標準這一共同目標所建立的標準化合作關系,可將其細分為知識發送者和知識接收者兩類。前者強調知識輸出,將組織所持有的知識資源向場內其他企業共享;后者主要側重知識輸入,根據企業自身的標準化需求搜尋所需的知識資源,擴充和豐富組織的知識庫。各知識主體在場內占據不同的知識節點位置,這意味著不同企業所持有的知識資源不盡相同,知識場的時空分布也并不均衡。
(2)知識客體
以知識屬性為依據,可將知識場內的知識劃分為顯性知識與隱性知識[7]:前者主要涉及組織所擁有的易于編碼和傳播、可得性高的外在知識,可較為直觀地展露和共享;后者包括根植于組織業務流程中不易察覺、無法直接編碼的內在知識,通常較為抽象且難以轉移,往往需要建立持久緊密的合作關系方可習得;另一方面,按照知識所屬的層次,可將知識場內的知識劃分為個體、團隊、組織和聯盟四個層次:個體知識通常是掌握標準化工作技能的企業員工所擁有的經驗性知識,個體之間通過交流分享將其匯集到團隊層面,再由各團隊整合至企業層面,進而擴散上升至整個聯盟層面。
(3)知識環境
沒有任何組織可以脫離環境單獨存在。適應環境是企業生存發展的前提,而后才可影響和改造環境,引導聯盟標準朝向有利于組織自身利益的方向演化。隨著數字驅動下環境不確定性的增加,場內企業必須應對潛在的環境風險、獲得和維持競爭優勢,將聯盟的環境威脅轉化為發展機遇,制定出性能更為優渥的技術標準。此時組織往往會更為積極主動地參與標準化合作,從其他聯盟成員處獲取與自身生存發展相關的戰略性知識資源,深入挖掘、吸收和利用技術標準聯盟內的隱性知識,此時知識場效應將得到進一步強化。
由上述分析可知,以知識流動為載體,遵循“標準化需求→標準化活動→標準化結果”的演進邏輯,技術標準聯盟知識場是由知識主體、知識客體與知識環境三大要素所聯結的有機統一整體。第一,伴隨著技術標準聯盟的時間演進過程,技術、市場和政策等環境條件變化催生了技術標準變革;第二,聯盟知識場是成員企業知識場的疊加,各知識場相互嵌套、彼此聯結,在場內呈現螺旋上升的知識演變態勢;第三,場內企業所處的知識節點越接近核心層,則意味著其聯盟經驗越豐富、知識基礎越完備,就越能夠在知識場的知識擴散過程中獲取和利用知識資源,影響和控制聯盟標準的制定進程,從標準化合作中取得更多收益。
(1)知識存量水平
技術標準聯盟知識場由知識資產要素累積而成,聯盟知識庫的知識資產存量作為企業開展標準化活動的基礎,正是組織知識資源數量和質量特征的反映,能預測企業未來的生產經營態勢。由于每個聯盟成員所擁有的知識存量并不相同,知識的深度、寬度和廣度也有所差異。其知識資產具體構成見表1[8]。(2)聯盟合作關系

表1 知識資產構成
聯盟成員之間的關系狀態與知識場的場強密切相關,影響場內的知識交流與互動效率[9]。在緊密聯結的成員關系狀態下,企業之間自由交換知識、共享聯盟目標與技術標準情報,協同開展標準化合作,降低成員之間的利益沖突和關系風險,在雙向互動與反饋中激發了知識場的資源互補效應和集聚效應。
(3)聯盟學習氛圍
以共同的聯盟目標為導向,向聯盟成員學習標準制定所需的知識和技能是企業加入聯盟的重要動機[10]。在知識場內營造融洽的學習氛圍,推動顯性知識與隱性知識的轉化,可使企業在知識溢出中快速成長,將知識價值轉化為聯盟的技術標準產出,充分發揮知識場的疊加效應,促動技術標準競爭優勢的提升。
在技術標準聯盟場內的知識流動過程中,會呈現出具有輻射和驅動效應的媒介情境物質,該物質的總和即為知識場活性,其水平高低是知識場效應強弱的標志,亦被視為知識場由量變到質變過渡的必要條件[11]。一方面,從知識場活躍度來看,聯盟成員之間的互動聯系越頻繁,則越有利于培育互信共贏的標準化合作關系,強化知識場的知識創造功能,知識場的活性也就越高;另一方面,就知識場開放度而言,知識場邊界并非一成不變。在知識場活性較高的情形下,開放的知識場意味著會有新的企業不斷加入,原有的組織慣例和路徑依賴被逐漸打破。通過知識場的邊界擴張拓寬資源獲取渠道,可增加聯盟知識庫的知識儲備量,為標準化過程注入新的知識流量[12]。因此,即便知識場為聯盟成員間的知識共享與知識創造活動搭建了平臺,但倘若不具備足夠的知識場活性,也就無法在知識擴散中發揮知識資源價值,便會阻礙聯盟的技術標準產出。
知識創造作為由顯性知識與隱性知識交互作用所催生的螺旋式上升過程,技術標準聯盟知識場恰好為知識主體間的知識創造過程提供了絕佳平臺,使其在兩類知識的轉化中創造技術標準制定所需的新知識,因而分析兩者間的作用關系成為理解知識場效應的關鍵。如圖1所示,以日本學者Nonaka的SECI模型為基礎,文章構建了技術標準聯盟的知識場效應模型,據此闡述其知識創造過程[3,4]。(1)社會化

圖1 技術標準聯盟的SECI知識場效應模型
社會化主要涉及團隊個體成員之間的隱性知識共享,強調隱性知識在共同的標準化活動中得以交換,通常包含內外兩條實現路徑。一方面,組織內部的交流活動是企業員工獲取和共享隱性知識的重要渠道。員工通過相互走訪生產、銷售等工作場所、彼此交流標準化工作心得,經由正式或非正式渠道將所掌握和積累的經驗傳遞和分享給其他同事,由此創建了匯聚員工隱性知識的共享空間;另一方面,員工在與供應商、制造商及客戶的互動中獲取和利用其隱性知識。由于聯盟標準化過程涉及多個環節,單個企業的資源和能力難以滿足其所有要求,因而企業與其他知識主體的協作配合便顯得尤為重要。
(2)外部化
外部化指的是企業將隱性知識表達為顯性知識的過程。借助外部化能夠將隱性知識轉變為具體化、明晰化的形式,由此增加成員間知識共享的可能性,從而為新知識創造奠定基礎[13]。一方面,隱性知識的表達需要一定技巧。企業各部門、團隊應當采用便于理解、通俗易懂的方式闡述相關知識,以此調動共同參與知識共享和交流的積極性,在互動中發現團隊間知識表現形式的差距,促進團隊隱性知識向企業顯性知識的轉變;另一方面,聯盟標準化過程涉及技術和市場等多領域的協調,要求企業管理者針對特定的技術標準需求來歸納和整合團隊之間的知識資源,將高度專業化的知識以易于理解的形式來進行傳遞,并據此開發或完善企業的技術標準,從而為技術標準的兼容性、安全性及可靠性提供保障。
(3)組合化
組合化可將聯盟企業所擁有的顯性知識聚合為更高水平的顯性知識,通過標準化委員會會議、標準文本規范等途徑將不同成員企業的知識予以交換和組合,促使顯性知識愈發復雜、更成體系。具體而言,組合化主要由三個環節組成。首先,將各知識主體的顯性知識收集并整合至聯盟層面,由此產生全新的顯性知識,形成聯盟標準化過程的初始知識庫;其次,新的顯性知識通過成員企業所參加的標準化委員會會議得以交流和傳播,使其擴散覆蓋至聯盟知識場的各個角落;最后,對來源于不同企業的聯盟知識庫進一步加工和處理,篩選出所需的顯性知識來支持標準化活動開展,從而可在最大程度上發揮場內知識的價值。
(4)內部化
內部化刻畫了顯性知識如何完成向隱性知識轉化的過程,且與聯盟成員“邊學邊做、立行立改”密切相關。技術標準聯盟所發揮的跨越個體、團隊、企業及聯盟等多層次的知識場疊加效應,可幫助企業及時發現自身不足,對應學習其他成員的先進標準化知識、技術及經驗,借此彌補并發展組織相應的資源和能力。不難發現,內部化可將所創造的顯性知識在整個聯盟知識場內實現擴散和共享,豐富和拓展聯盟成員的隱性知識儲備。一旦顯性知識以共享的心智模式內化到個體的隱性知識基礎之中,便可視為組織重要的資產。由此,個體層面所累積的隱性知識經由社會化而與其他聯盟成員共享,將引發新一輪知識創造螺旋過程的循環[14]。
總體而言,技術標準聯盟知識場的知識創造呈現出環環相扣的螺旋式上升態勢,在顯性知識與隱性知識的無縫銜接轉化中實現了聯盟標準化過程所需的新知識創造。基于社會化獲取的與用戶標準需求相關的隱性知識,通過外部化轉變為與新技術標準相關的顯性知識。隨后,在組合化環節將新舊知識相結合來彰顯知識價值,為共同的聯盟標準化目標而服務。借助知識溢出和組織學習,聯盟成員所累積的顯性知識經由內部化可轉化為全新的隱性知識,由此促動知識場內新一周期的知識創造過程,使知識場的活性效應達到最大化。
聯盟知識庫并非僅由知識場內知識主體間的簡單積累而成,而是通過將隱性知識轉化為顯性知識,再轉化為隱性知識的無限循環,不斷為知識創造提供動力[15]。根據知識場在技術標準聯盟知識創造過程中所扮演的角色,可將其劃分為創出場、對話場、系統場及實踐場四種類型,依次對應社會化、外部化、組合化與內部化四個環節(如表2所示)[3,4]。

表2 知識場與知識創造的匹配關系
(1)創出場
創出場是推動團隊成員完成隱性知識社會化的場所。通過員工之間的交流互動來傳遞和共享隱性知識,創出場在團隊內部營造了和諧融洽的情感氛圍,在員工間建立了密切的合作聯系,從而消除了員工的心理隔閡,調動了團隊成員表露隱性知識的積極性,刺激員工產生新的觀點和想法,為組織的新知識創造奠定基礎。
(2)對話場
對話場是致力于將企業不同部門、團隊持有的隱性知識轉化為顯性知識,促成隱性知識外部化的場所。由此可跨越組織內的部門界限,有意識地將各部門與團隊聯結為統一整體,從而將專有化的隱性知識以具體化的形式整合至企業層面,形成組織共同的顯性知識庫。
(3)系統場
系統場是將各成員企業積累的顯性知識予以集聚整合,達成顯性知識組合化的場所。由于成員企業之間的關系錯綜復雜、知識基礎差異明顯,在知識主體共同參與聯盟標準化的過程中,系統場能夠緊密聯結成員企業,充分集聚各方知識資源,這不僅有助于實現共同的聯盟目標,亦可滿足組織特定的利益訴求。
(4)實踐場
實踐場是側重于顯性知識朝向隱性知識轉化來完成內部化的場所。企業在聯盟標準化合作中不斷積累和豐富自身知識庫的知識存量,從其他合作伙伴處獲得異質性知識資源,完善和強化自身知識基礎,進而創造與技術標準有關的新知識,實踐場恰好搭建了彰顯知識價值的平臺。
在技術標準聯盟知識場內,知識的流動性決定了各知識主體所處知識節點與知識位勢的交替轉換。知識場作為與諸知識要素相關的情境和空間,場內蘊含巨大的能量來服務于技術標準聯盟。知識場既然是以知識流動的形式在空間中運動,那么在知識場運動的同時,也必然伴隨著能量在空間中運動和轉移。如圖2所示,知識場可通過集聚作用來整合聯盟成員持有的知識資源,然而以技術標準文本規范為主要表現形式的顯性知識所占比重卻十分有限。對于聯盟企業而言,更重要的是需要在聯盟成員之間建立互惠互利的標準化合作關系,彼此信任、共同理解,從而在知識流動過程中共享更具應用價值的隱性知識,譬如用戶的技術標準需求、技術標準性能、標準化業務流程、產品、技術及市場等知識,通過隱性知識外部化來盤活組織知識庫的知識存量,提升技術標準的競爭優勢。由此可見,知識流動效率關系到場內的知識資源配置狀態,且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企業參與技術標準聯盟合作的最終結果。

圖2 技術標準聯盟知識場的知識流動示意圖
技術標準聯盟知識場是由知識主體、知識客體與知識環境聯結而成,任意要素的變化均會對場內的知識流動過程產生重要影響。類比電動力學的洛倫茲力定律,知識元是知識場內度量知識屬性的基本單位,流動于各知識主體間的知識元不可避免地會受到知識場的作用力,這便是驅動知識場活性效應的重要動力。公式(1)描述了知識場力與相關影響因素之間的關系。其中,F代表場力大小,q為知識元的知識量,E是知識場強度,V為知識元的流動速度,B是知識場的場強。將公式(1)積分后可得公式(2),ρ代表知識密度,J代表知識流密度。由此可知,知識場力與知識元的知識量、知識流動的速度及密度息息相關。在標準化實踐中,知識場活性效應取決于富含顯性知識與隱性知識的知識元流動。在場力作用下,成員企業之間的知識距離越小、知識傳播渠道越順暢、知識元的知識含量越高,則知識流動的速度和密度越理想,就越有利于充分發揮知識場的場強疊加效果,確保場內知識共享和知識創造活動高效運轉。

如圖3所示,在顯性知識和隱性知識的流動過程中,知識擴散與知識吸收已成為技術標準聯盟知識場運行的重要動力機制。一方面,知識擴散場內的知識主體承擔著知識輸出方的功能角色。這類企業具有良好的知識基礎,擁有聯盟標準化過程所需的各種資源,可針對數字驅動下的環境條件變化作出相應調整,因而在標準制定中發揮較大影響力;另一方面,知識吸收場主要為知識主體提供知識輸入的平臺。此類企業的知識庫通常較為薄弱,需要盡可能從場內的知識流動中獲取知識擴散場所輸出的知識資源,并積累聯盟標準化過程所需的知識。由于聯盟標準化過程涉及多個環節及業務領域,單一企業無法掌握全部的知識資源。某一聯盟企業可能在知識擴散場內向外輸出和傳播知識,然而在特定的業務流程之中亦可從知識吸收場來吸收和利用其他成員的知識。正是知識擴散與知識吸收的這種彈性動力機制,在多向互動中為技術標準聯盟知識場的運行持續注入能量,借助知識場力保障著聯盟運行秩序的穩定。

圖3 技術標準聯盟知識場的知識擴散與吸收機制
在數字經濟驅動下,技術標準聯盟已成為組織獲取外部知識資源的重要渠道,知識場恰好為聯盟成員之間的知識共享和知識創造提供了活動場所。依據知識場理論,文章將知識場研究拓展至技術標準聯盟情境,搭建了技術標準聯盟知識場的理論研究框架。在明晰其概念內涵的基礎之上,闡述了技術標準聯盟知識場的知識主體、知識客體及知識環境等組成要素,揭示了知識存量、合作關系與學習氛圍等影響因素,分析了聯盟知識場的活性特征。基于此,文章深入剖析了聯盟知識場的運行機理,以顯性知識和隱性知識之間的轉化關系為依據,構建了基于SECI的知識場效應模型,對知識場與知識創造過程的適應性展開分析,并由知識流動視角闡明了聯盟知識場內知識擴散與知識吸收的動力機制,有助于從全新視角審視企業之間的標準化合作關系。在后續研究中,可按照該分析思路進一步開展實證研究,借助典型案例來驗證技術標準聯盟知識場在數字驅動下的運行規律,從實踐層面提出聯盟知識場運行效果的交互反饋機制,以保障技術標準聯盟的持久穩定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