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寧
(南陽師范學院 經濟與管理學院,河南 南陽 473061)
在工業化進程中,服務型制造是由制造與服務融合發展的新型產業形態,其既是全球制造業轉型發展的主要趨勢,又是突破制造業發展約束的重要途徑(李飛等,2019;管葉峰等,2020;房超等,2020)。這在美國的“再工業化戰略”、德國的“工業4.0”戰略、英國的“高價值制造”戰略中均有所體現(陳煌雯,2018;齊曉軒等,2019;李剛,2020;奚康,2021)。中國經濟轉型期面臨的制造業“大而不強”“低端鎖定”、制造業產品同質化等問題,都與制造業和服務業融合程度不高有關(唐國鋒,2020;楊蕙馨等,2020;蘇昕等,2021)。國家“十四五”規劃綱要明確提出發展服務型制造,推動現代服務業同先進制造業深度融合,促進傳統制造業向高附加值環節攀升。中國逐漸增多的大型制造企業將重塑競爭優勢的關注點投向產品價值鏈的服務環節,甚至很多大型企業只專注于研發設計、品牌渠道等服務活動,放棄或外包其制造環節,在某種程度上逐漸轉型為實際意義上的“服務企業”(董華,2016;黃群慧等,2017;孫永波,2020;祝樹金等,2021)。這些企業通過高效集成分散的制造、服務資源來重構企業價值鏈體系,進而實現了一定程度的產業轉型升級,卻并未實現“制造”與“服務”的深度融合和協同價值創造,導致服務型制造長期處于低水平運行狀態,企業普遍存在“服務化困境”等現象。但當前對服務型制造價值運作邏輯、服務型制造與傳統制造的商業模式和組織運作差異性缺乏理論性探索,尤其是對服務型制造促進傳統制造業轉型升級的服務化路徑、邏輯機理、基本效應等問題還有待深入探討。這是目前及未來較長時間研究和關注的焦點。
服務型制造的發展歷經了較為漫長的演變過程,而以服務型制造為代表的制造業與服務業的融合大致經歷了以下幾個階段(圖1):一是制造業與服務業融合的萌芽階段,時間為20世紀70年代至20世紀90年代初期。在經歷20年的高速增長后,發達國家逐步進入服務經濟時代和服務社會階段;二是制造業與服務業融合的初步發展階段,時間為20世紀90年代初至2000年,以“面向服務的制造和服務嵌入的制造”的提出為主要標志。就國內而言,中國經濟增長在1992年鄧小平“南巡講話”后發展迅速,外資、固定資產投資尤其是制造業發展較快,但服務業在國民經濟中的比重卻增長較慢。就國際而言,世界興起制造業服務化的浪潮,GE,IBM等全球著名的企業逐步在經營管理過程中推行服務化戰略(Fry&Steel,1994),而同時全球信息服務和信息產品外包成為國際投資的潮流;三是制造業與服務業融合的深化發展階段,時間為2000—2006年,以生產性服務業等相關概念的提出及發展為主要標志。就國內而言,為促進經濟結構轉型和經濟發展方式轉變,黨和國家的重要會議、規劃建議中多次明確提出應積極推動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而服務與制造的融合已在全球范圍內陸續展開。與此同時,大多數研究卻只是將研究領域局限于服務部門。就國際方面而言,國際范圍內很多企業不斷興起由制造業向服務業轉型的浪潮,而學者們也分別提出與服務型制造相關的概念;四是制造業與服務業融合的完善階段,時間為2006年之后,以服務型制造的正式提出為主要標志,自此國內學者正式提出服務型制造的概念(孫林巖,2011;閏永芳,2018;馬澤田,2020)。此時,服務型制造的概念無論是從外延角度,還是從內涵方面,都與其以往有所不同:服務型制造既可以表示物流領域的“面向服務的制造”,也能被視為消費者對某一產品的感性認識、偏好等主觀判斷,更可以被理解為企業與企業之間相互進行的一系列服務。有鑒于此,融合“面向服務的制造”和“基于制造的服務”的“服務型制造”已成為國際貿易內逐漸成熟的一個學術概念。

圖1 服務型制造的發展脈絡
服務型制造本質上是制造業與服務業彼此結合和相互靠攏,雙方相互作用的結果:就制造業來講,發達國家因其制造業在20世紀90年代左右已經日趨飽和,導致制造業企業陸續向發展中國家轉移。在此情況下,其迫切需要在制造業領域開辟新的競爭方式和業務模式,故提出面向服務的制造、服務增強等概念的原始模型(Leung,2001)。在20世紀90年代末期和21世紀早期,中國出于發展服務業和制造業的現實需求,大力培育和扶植面向生產的服務業被納入國民經濟“十五”計劃和“十一五”規劃,不斷推動服務業向制造業領域拓展。隨著國際經濟逐步由產品經濟轉為服務經濟,服務業依靠專業化分工、精細化協作促使制造業發展形態轉型升級,進而大幅度促進制造業整體生產管理方式、制造模式的革新,而產品與服務功能間的差距逐漸縮小。在2006年以后,國際經濟局勢的變化、全球分工重組趨勢的加快以及國內制造業轉型的迫切需要,共同促使學術界不斷關注制造業的服務化問題,而以制造與服務間的融合為代表的服務型制造則被看成是產業發展的嶄新趨勢。
與以往單純的服務價值鏈或制造業價值鏈相比,服務型制造“融合型”產業鏈的特征具有較為廣闊的利潤空間與增值能力(何哲等,2008;王玲俠等,2021)。經過幾十年的發展,服務型制造的概念逐步厘清,內涵陸續豐富,但其絕非僅指通常意義上的“制造與服務兩者之間的融合”,而是包括很多方面和內容。這需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對服務型制造的內涵進行剖析與詮釋(圖2):一是從概念角度來看,服務型制造是制造與服務在以國際經濟國內化、國內經濟國際化為主要特征的經濟全球化和區域一體化條件下逐漸發展起來的一個概念;二是就表現的形式而言,服務型制造是指制造業中一系列針對中間企業與面向最終客戶的服務(例如業務外包、針對客戶需求進行產品生產以及讓消費者真正地參與企業產品經營管理等);三是就其屬性而言,服務型制造主要是指整合、增值及創新。其中,整合是指企業與企業之間彼此在業務方面的合作以及制造網絡節點企業不斷把其內部資源轉為經營管理方面的“核心競爭優勢”,企業與企業之間的聯系不斷獲得增強,促使資源通過網絡實現最佳配置;增值是指企業在服務領域內的屬性,企業逐漸將視角重點投向全心全意地為顧客提供多種服務上,依靠從事服務活動來提高產品價值和增強企業盈利能力;創新是指企業在從事經營管理過程中,不斷對涉及到自身生存、發展的信息、知識進行分析與綜合,進而形成與特定經濟條件相適應的知識信息(任利成等,2007),以此增強和優化整體網絡的創新能力。

圖2 服務型制造的概念模型
服務型制造能在很大程度上借助于互聯網、大數據等主流技術和前沿技術,將生產企業和消費者進行有機結合,從而使消費需求數據可及時傳達到制造商。其與傳統制造的差異如下:
在運作方式上,傳統制造模式下企業注重怎樣更好地利用和配置制造資源,企業在經營管理過程中實行的是具有濃厚行政色彩的垂直控制。這種經營管理模式常常忽略企業的個性化需求和協同性發展,而對于與產品制造密切相關、能創造高利潤的生產性服務環節,涉及的較少。伴隨客戶消費理念、層次、檔次以及企業生產方式、模式、機制的變化,企業在傳統制造模式下“短期交易”越來越難以適應形勢的變化。與此不同的是,服務型制造模式突出積極性服務和主動性操作,以顧客為核心進行運作,強調客戶、作業者的認知理解與知識融合。企業與客戶之間能熟練掌握和滿足顧客需求,進而可為顧客進行連續多次服務,甚至可與客戶建立長期甚至終生性的關系。
在管理要素方面,傳統制造模式旨在提高生產力和生產過程的效率,雖然也涉及與產品制造聯系緊密且可帶來更多價值的生產性服務業,但主要在企業內部集中進行研發、營銷的工作,企業運營較為封閉,在業務流程中較“拿手”的僅僅是“增加產品程序”。與此不同的是,服務型制造模式旨在提高客戶滿意度和客戶占有率,且通過有效挖掘服務制造鏈上的需求,是非常明顯的開放型企業,在業務流程中較擅長“減少產品程序”。傳統制造模式物流供應鏈體系追求的是信息流、資金流、物流的統一。服務型制造模式下的網絡在傳統物流供應鏈體系所追求的“三流”的基礎上增加了服務流與價值流。
在組織模式方面,傳統制造模式下企業的組織模式是“職能型”組織,企業內部各個業務部門皆圍繞自己的任務,關注增強生產能力的產品導向。企業人員普遍偏重于生產和產品,技術改進和質量控制等服務環節皆服務于提供合格的產品,而與產品生產無關的包括市場營銷、售后服務、產品回收在內的服務工作應交給分銷領域內的專業人士來完成。制造企業往往將注意力集中在制造產品的局部利益上,常常忽視產品的整體利益(Akasaka,2016;李靖華等,2019)。傳統制造模式的物流供應鏈體系把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聯盟內核心企業所主導的供應關系的穩定性方面。服務者制造模式的物流供應鏈因網絡節點的豐富性和層次多樣性主要表現為動態穩定的拓撲結構,企業服務于多種對象。
企業、客戶以及有關的經濟利益參與主體相互溝通、密切合作,而作為客戶的消費者體驗特色化、個性化以及定制化的服務,企業在一定程度上也可逐步獲得利潤,至于其他利益相關方亦可獲得所需利益。在信息經濟和知識經濟發展的背景下,商業模式競爭取代產品競爭,逐漸被視為企業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獲勝的關鍵環節,而構建平臺型商業生態系統的能力也陸續被視為企業的核心競爭力,并逐步被國際著名的跨國公司所重視與推崇。一般而言,商業模式基本上涉及到的是把一系列的產品或服務進行“商業化”的過程,這種過程一般主要經過“價值創造→價值傳遞→價值實現”三個在經濟活動中較為重要的環節。具體而言,借助于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等信息技術,服務型制造在價值創造、價值傳遞、價值實現、價值增值等領域,均會表現出重大而又深刻的變革。首先,在價值創造領域,依靠生產設備網絡化和生產系統的智能化,服務型制造基于客戶需求,陸續剝離中間渠道,有效結合大規模制造的高效率和手工坊生產的個性化、特色化,進一步優化甚至重塑商業生產流程、高效集成組織的設計以及重新解構管理模式。其次,服務型制造依靠信息技術在很大程度上突破價值傳遞環節的時空壁壘,大幅度縮減中間環節,逐步完成人流、物流、信息流、資金流的密切銜接,在此情況下虛擬世界與現實世界能實現一定程度的結合。再次,在價值實現領域,依靠互聯網技術,服務型制造能在較高層次上與消費者進行互動,最終使消費者全程全方位、多角度、體驗式的參與產品生產之中,盡可能地實現潛在商業價值。最后,在價值增值領域,依靠信息技術,服務型制造一般向消費者提供大量的具有文化創意、全方位的服務,注重基于“產品+服務”為特點的整體解決方案在企業經營管理、提高利潤中的重要性(李君等,2019),進而在“價值創造、價值傳遞、價值實現”三個環節上實現突破和推動傳統制造趨于“服務化”(表1)。

表1 服務型制造驅動傳統制造“服務化”的路徑特征
服務型制造與傳統制造在價值鏈上的活動差異和活動間的協調程度,在一定程度上可被看成是服務型制造與傳統制造融合發展的反映。服務型制造與傳統制造融合借助于價值鏈的分解和整合,服務型制造逐漸能夠維持傳統制造生成、經營活動的連續性與協調性,進而有效保持傳統制造生產經營活動的連續性與協調性。服務型制造與傳統制造的統一,能有效融合企業內外部的價值鏈,促使信息交流更加流暢,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發揮超越市場交換關系中價格體系所起的作用。按照服務型制造與傳統制造融合過程中價值鏈滲透、延伸、重組的方式,可把這兩者的融合模式進一步劃分為以下三種模式:
互補型融合模式主要涉及服務型制造與傳統制造價值鏈間相互滲透,進而促使服務型制造與傳統制造之間融合而逐步產生一種新型的融合產品,融合后的產品一般表現出傳統制造的功能,且具有服務型制造的特征。整個傳統制造價值鏈得以保留,而有關服務型制造的價值鏈融入其中。在由開發、生產、銷售等活動構建的傳統制造的生產價值鏈上,傳統制造與服務型制造唯有借助于緊密的滲透與結合,方可陸續實現制造產品與生產服務的捆綁銷售。服務型制造與傳統制造從本質上講具有相關性,依靠滿足客戶要求實現對實物產品、生產性服務的完整需求,而唯有借助于傳統制造與服務型制造在價值鏈領域的相互滲透方可陸續提供較為完整的解決方案。這種融合模式一般會發生在為保證傳統制造正常運作的服務型制造和傳統制造之間,其可極大拓展服務型制造與傳統制造價值鏈的內涵,更加注重強調消費者的需求,故而可極大提高消費者的滿意度,傳統制造企業借助于提高顧客滿意度來陸續提升客戶或品牌忠誠度,進而不斷增強產業競爭力。培訓、咨詢等生產性服務全面嵌入到IT制造業之中,進而能為客戶有效提供的解決方案。這一“解決方案”既可涵蓋服務器、終端機、網絡設備、信息采集設備等硬件以及有關軟件,又能包括有效提供培訓、咨詢等生產性服務(鄧洲,2019)。當然,有些企業也能按照客戶的特征與特別需求,科學研究根據客戶的特點和特別需求,透徹分析客戶的業務流程、信息種類及處理、客戶戰略等問題且提供相關的服務,進而促使其方案與客戶需求進行匹配。
延伸型融合模式主要涉及服務型制造借助于傳統制造價值鏈的拓展,在同一價值鏈上游或下游衍生出與實物產品有關的融合型產品。在制造過程中,伴隨產品對投入資源的要求和客戶對多樣化產品的需求逐步增加,將陸續產生對生產性服務的需求。因此,傳統制造依靠研究產品特征,充分挖掘其基于研發到售后的整條價值鏈,進而探尋出新的生產性服務需求,最終挖掘到新的利潤增長點。這在一定程度上可提升服務型制造和傳統制造的輻射作用,有效開拓新的傳統制造的市場,而且還能極大帶動服務型制造的發展,并在某種程度上提高產品的市場地位與競爭力,進而不斷提高服務型制造和傳統制造的競爭力。服務型制造領域陸續延伸并滲透到制造業之中,服務型制造借助于分工更加細化,逐步發展集群化以及不斷提升專業化水平,從而不斷增強服務能力,最終大幅度促進服務型制造的發展。
替代型融合模式主要涉及服務型制造與傳統制造借助于價值鏈的分解、重組,逐步產生新的價值鏈和新的融合型產品。傳統制造能借助于其在實物產品生產過程中長期集聚的有關服務知識和專業技術和設備,較為方便地進入與實物產品有關的服務型制造領域,借助于價值鏈重組,促進有關技術、資源、業務、管理組織的融合,不斷拓展其價值創造環節。在此融合模式下,傳統制造的實物產品與服務型制造的服務,借助于技術、資源、業務、管理、市場等價值鏈的重新塑造,進而給客戶提供一系列的替代型融合產品。這種模式借助于替代型模式創新,促使服務型制造和傳統制造在價值鏈上探尋較新的重組結合點,進而在某種程度上不斷衍生服務型制造和傳統制造的領域(曾繁華等,2016)。企業在此模式下借助于價值鏈的逐步分解和陸續重組,進行跨地區、跨行業的重組、合并以及轉型,而企業所屬產業的定位亦呈現出“模糊化”的發展趨勢,轉型后的企業亦很難較為明晰的定位是屬于傳統制造還是服務型制造。在此融合模式中,比較重要的一點是必須要結合傳統制造自身業務的特征,合理找到傳統制造與服務型制造的有效結合點,而企業依靠此轉型可形成新的競爭優勢。這種替代性融合模式一般比較適合于大中型企業,特別是具有某種品牌、市場地位的企業,一般表征在電信、通訊、機械設備等行業。
服務型制造作為一種高級要素密集型產業制造模式,創新增值、價值鏈集成是其一般的特征,既可被認為是推動中國制造業結構優化的主要方式之一,也是推動中國經濟長期、穩定發展的新動力。總體而言,“制造”與“服務”之間的“相互融合”經歷初始融合、加速交融、深層融合三個時期:在初始融合階段,原有的產品生產、銷售漸漸轉為單個產品的服務化,而“服務環節”則可極大吸納生產要素的流入;在加速交融階段,服務仍能不斷集聚各種資源,而單個產品的服務化逐漸轉化為“產品組合的服務化”;就深層融合而言,服務型制造是在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逐步出現“成熟”的態勢且資源開始陸續回流到“生產環節”時,方可逐漸衍生而來。生產性服務企業雖然也會出現制造與服務的逐步融合,但其與服務型制造企業在競爭優勢、制造機遇、環境挑戰、缺陷不足方面有所不同:就競爭優勢來講,生產性服務企業主要體現為增值優勢和平臺優勢,而服務型制造企業主要體現為理念優勢和政策優勢;就制造機遇而言,生產性服務企業主要表現為產業鏈的延伸,而服務型制造企業主要表現為新制造理念的實踐;就環境挑戰而言,生產性服務企業主要表現為市場占有規模不足,而服務型制造企業主要表現為新市場的開拓;就缺陷不足來講,生產性服務企業主要表現為制造能力的缺陷,而服務型制造企業主要表現為制造基礎積累不足。實際上,“制造”與“服務”之間的“相互融合”可在制造業與生產性服務業的互動中獲得彰顯(圖3)。

圖3 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互動視角下的“制造”與“服務”相互融合
服務型制造在實踐中往往是從某個企業陸續延伸為整個制造體系的“服務型”轉變,服務型制造在這一時期通常是由行業的領先企業最先開始進行,然后是生產性服務企業,最后才是低端傳統制造企業。相應,服務型制造促進制造業轉型升級可分為領先企業促進階段、核心企業促進階段、系統轉型階段(黃婷婷,2014;宋大偉等,2020)。
(1)服務型制造領先企業促進階段
一般出現于工業化中期。此時,領先企業處于制造系統的最前端和制造業價值鏈的頂端,其素來被視為各行業發展的“領頭羊”和創新標桿。此階段也屬于制造與服務融合的較為靠后的時期,在生產性服務業尋求不同增長點的同時,傳統制造業亦在積極尋找結構優化與轉型升級的途徑,因此處于優勢地位的企業可同時得到來自制造和服務的“雙重支撐”,實現向制造升級和創新加速轉變。就“促進形式”而言:在產業方面,服務型制造組織陸續獨立且完整,而在分工領域,傳統制造價值鏈則處于中下游低端環節。就“促進的主要領域”而言:在縱向分類方面,屬于低端制造,在橫向分類方面,主要體現為物流、銷售與服務融合,而在專業化分類方面,主要表現為一般性、普適性服務。
(2)服務型制造核心企業促進階段
一般出現于工業化中后期。為使其與處于優勢地位企業所產生的高級制造需求相符合,位于價值鏈中端的核心制造企業會逐漸實現制造實踐的整體性變革,特別是優勢企業與核心企業間的密切互動與動態轉化可由制造系統體系的緊密交流而得到保證。一般而言,經濟相對發達的地區將率先完成服務型制造轉變,之后“促進效應”逐步向經濟相對欠發達地區擴散。就“促進形式”而言:在產業方面,制造與服務彼此間相互融合、促進,而在分工領域,傳統制造價值鏈則處于中高端環節。就“促進的主要領域”而言:在縱向分類方面,屬于中高端制造,在橫向分類方面,主要體現為資本與服務融合,而在專業化分類方面,主要表現為專業性、針對性服務。
(3)服務型制造系統促進階段
一般出現于工業化后期。處于傳統低級環節的制造業企業數量非常多,且規模還較大。核心企業在經歷促進階段后,產生于服務型制造的功能需求逐漸深化。服務型制造陸續成熟與健全,區域間經濟發展差距逐漸縮小。就“促進形式”而言:在產業方面,產業升級轉型完成,而在分工領域方面,傳統制造價值鏈則處于高端環節。就“促進的主要領域”而言:在縱向分類方面,屬于高端制造,在橫向分類方面,主要體現為知識、信息、技術與服務融合,而在專業化分類方面,主要表現為創新性、定制性服務。
在服務型制造促進傳統制造升級的階段,可把服務型制造促進傳統制造升級的效應劃分為溢出促進效應、關聯促進效應、輻射促進效應。一般而言,服務型制造結構組織會受自身發展的影響,并且其發展也會對傳統制造網絡體系產生間接的外部效應,這便是“溢出促進效應”,其涵蓋企業層面和產業層面:就前者而言,傳統制造的生產研發、效仿學習等過程,由于受服務型制造企業知識技術的逐漸積累而產生顯著的外部效應;就后者來講,當服務型制造發展到相當規模時,便可認為是新興的制造產業,傳統制造會借助于存在新生制造產業的高級知識、革新技術而實現“自我升級與轉化”,由此產生產業間溢出帶動效應。在服務型制造領先企業促進階段,產業內部專業化分工漸漸走向深層次化,由分工所帶來的收益遠超過分工成本,從而使得更為先進的分工體系、地位逐漸完善和提升。伴隨全球競爭的不斷激烈化、復雜化及深刻化,在核心競爭力方面制造企業的掌控能力陸續提升,繼而促使整體制造業增值環節朝著更高層次、更強價值創造能力的方向發展(石學剛,2011)。
隨著服務型制造發展的逐漸獨立與完整,其對傳統制造產生的關聯帶動效應體現在四方面:一是產品、服務領域。服務則是利潤的源泉,而基于服務為基礎進行產品生產,方可不斷創造價值且獲取競爭力。產品制造環節與服務環節存在緊密的關系,而傳統制造企業在很大程度上能被看成是服務型制造企業的客戶,例如,已實現服務型轉變的國內信息與通信技術領先的某企業就非常注重系統信息化解決方案的設計和優化,并將其提供給傳統大型鋼鐵集團。另外,服務型制造的促進效應會因存在于傳統制造業內低端、無效產能而使得從“領先企業促進”最先開始,服務型制造企業的產品與服務亦可由很多低級要素密集型制造企業所提供。二是知識擴散和科技領域。伴隨信息經濟的深入發展,傳統制造對服務型制造的“依賴”也在逐漸加深,而服務型制造漸漸掌控產品質量的“裁定權”,且傳統制造的發展可由高級的制造裝備技術、準則所促進。服務型制造與傳統制造可組成“技術同盟”,共同研發產品與合作創新,而傳統制造設備升級與優化、創新性學習以及科技發展會由于研發基地的建立、信息的快速交融而得到大幅度提高。三是增值范圍領域。傳統制造與服務型制造相互交融的環節,呈現出更為復雜的動態交融。價值傳遞過程和產品系統增值分別表現為供應鏈的延伸、環節的增加,而增值過程即為制造過程。上游增值環節的生產費用與價值鏈上游階段的產品價值有些許相同,而服務型制造更為“青睞”較低的成本費用、更優的產品質量,從而對傳統制造產品價格、利潤形成較為明顯的“反向”功能,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服務型制造逐漸提升其價格談判能力。四是人才流動和市場競爭領域。作為先進制造業發展的“風向標”,服務型制造在吸納人才方面比傳統制造具有更大的影響力,故而在促進傳統制造優化與升級的過程中,后者會陸續成為前者龐大的人才輸送來源(徐振鑫等,2016)。同時,服務型制造亦能“輸送”先進的人才“協助”傳統制造企業進行轉型升級,進而促進彼此間的溝通與合作。進入核心促進時期,產業內分工協作、價值增值環節走向高級,傳統制造的轉變升級會由于資本等嵌入性的服務而陸續加快。知識革新、信息技術服務所產生的聯動效應會在系統推動時期達到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