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夫·路斯住宅設計研究分析

摘? 要：作為20世紀偉大的建筑師之一，阿道夫·路斯的住宅建筑設計理論具有十分重要的影響力。斯坦納住宅作為路斯早期代表作品之一，被稱為第一所現代派建筑，是現代建筑一個極具影響力的典范。本文主要探索了阿道夫·路斯的“空間體量”住宅設計理論及其發展歷程，并對其代表作斯坦納住宅進行了一系列分析。

關鍵詞：阿道夫·路斯;空間體量設計;住宅設計;斯坦納住宅

一、社會時代背景

阿道夫·路斯的設計思想與設計實踐主要集中于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這一時期，歐洲新興資產階級試圖從古典建筑中尋求到解決工業迅猛發展所帶來的一系列問題的方法，復古潮流興起。與此同時，宗教的變革、科技的發展，也改變了整個藝術界與建筑界，立體主義、表現主義、抽象藝術、達達主義等藝術思潮與流派相繼誕生。其中立體主義追求解構重組而產生分離畫面的繪畫觀念與建筑師們追求自由構圖的設計理念相互影響，改變了當時建筑師對于空間的看法。

19世紀末的維也納在經歷工業革命后，與其他城市一樣，城市人口膨脹、交通擁堵、環境惡化等問題相繼出現，自由資產階級失去了政治上的主導地位。1918年奧匈帝國的解體加劇了維也納文化方面的危機，因此部分知識分子開始尋找新的道路。而位于維也納的環城大道，便成了維也納知識分子批判的中心。在那時，路斯立場獨特，試圖從傳統中尋求出路，反對當時的古典復興主義使用新材料、新技術做復古外觀的拙劣做法，反對將工業技術與藝術聯合的手段強加于人。阿道夫·路斯置身于這個“百家爭鳴”的時代，受到各界先鋒思想及先鋒人物的影響，最終形成了一套獨特的住宅建筑設計理念。

二、阿道夫·路斯住宅設計理念與其發展歷程

（一）住宅設計理念——空間體量設計（Raumplan）

Raumplan是由路斯的學生海因里希·庫爾卡與弗蘭茲·葛爾克在1931年出版第一本作品集時歸納總結阿道夫·路斯住宅設計理念而提出的合成詞，中文翻譯為“空間體量設計”。Raumplan現在已經作為路斯設計理論的專用詞而被大眾認可。提出“空間體量設計”的初衷是為概括路斯的設計思想，盡管它最早的定義是狹隘的，但不能因此就縮小其蘊含的內容與范圍。由此可知，空間體量設計作為阿道夫·路斯的空間設計獨具特色的理論之一的同時，也是其進行建筑設計實踐的方法及原則。

德國建筑理論家森佩爾受19世紀哲學家黑格爾的圍合建筑的影響，認為建筑圍合至關重要的元素就在于墻體，指出了圍合—墻體—編織的對應關系。這對路斯空間體量的理論存在一定的影響。路斯認為建筑設計是一個三維的建造活動，任何空間都應該根據使用者的需求界定出適宜的三維尺度，組織形成的。而經過對尺度不一的三維空間的排列組合，在相同的建筑體之中可以最大化地實現空間的利用。與此同時，路斯也通過不同設計手法例如吊頂、地面抬高等區分功能空間體量之間的不同，他認為空間的功能屬性不同，則其層高也應該有所差異。這樣的體積設計創造了一種空間的戲劇性。

（二）發展歷程

阿道夫·路斯住宅設計理念的發展可以分為三個階段，分別是從1870年到1910年的古典主義時期，從1910年到1926年的空間體量設計理念初步形成階段，以及1926年到1933年的空間體量設計理念成熟階段。

從1870年到1910年的40年間，路斯從古典主義出發，不完全反對傳統，卻又沒有簡單地遵從傳統的設計法則，而是在保留一定傳統精神的基礎上嘗試打破傳統的法則。早期在維也納的學習生涯接觸到的古典主義教育，對路斯早期設計方法等方面都有著很大的影響，在路斯早期的設計實踐中，充斥著古典主義理性的建筑構圖的原則和方法。森佩爾對于“空間”的概念以及面飾概念使得路斯從古典主義階段就對能夠表現材料真實性的墻體于空間界定塑造的重要性有了初步的認識。在這一階段，路斯的空間體量感并不明顯，代表作有卡瑪住宅和斯坦納住宅。

1910年到1926年是路斯空間體量設計理念的初步形成階段。1911年設計完成的路斯樓包含了一定的關于空間體量規劃的理念，標志著路斯空間體量設計理念的萌芽。在這一階段的代表作有查拉住宅、魯弗住宅、康斯坦特住宅等。路斯在進行魯弗住宅設計時，第一次將“空間體量設計”的理念運用到實際中，而在查拉住宅中，進一步實踐了空間體量設計的設計理念。

1926年到1933年是路斯生命的最后七年，這一時期國家經濟的發展迅速，為住宅設計的發展提供了良好的社會環境。路斯的空間體量設計理論經過前一階段的萌芽與發展已經逐漸成熟了，在這個階段達到設計的最高峰。期間，路斯設計了多個住宅建筑項目，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有莫拉住宅和繆勒住宅。

三、解讀斯坦納住宅

斯坦納住宅作為阿道夫·路斯最有代表性和最著名的作品之一，是路斯為畫家莉莉·斯坦納以及其丈夫雨果而設計的，被稱為第一所現代派建筑。作為路斯從古典主義時期向空間體量設計理念初步形成時期的代表作，斯坦納住宅不僅是現代建筑中一個極具影響力的典范，也是建筑師必須知道的20世紀早期住宅建筑，它在維也納地區為阿道夫·路斯贏得了一個大膽的現代建筑師的聲譽。在現代主義建筑運動中，斯坦納住宅無疑是一個激進理性主義的典型例子。它的正立面很快被標榜為20世紀20年代最純凈的形式，這也是該住宅建筑成功的原因之一。

（一）平面

阿道夫·路斯在古典時期設計的斯坦納住宅保留了比較完整的古典特征，墻體及平面的布置遵循了“九宮格”的特點，樓梯的位置在靠九宮格中央位置。這是由于該住宅由古典主義的住宅改造而成，受到當地法規的限制，且阿道夫·路斯在當時也并沒有發展出“空間體量設計”，所以阿道夫·路斯選擇了古典的手法。

對斯坦納住宅空間進行分析研究，可以發現整個平面可以概括為互相連接的九個點，每個點所代表的的房間與相鄰房間都通過門或隔斷來進行聯系，中部軸線貫穿南北出口，是主要行走路徑，行走體驗單調乏味，沒有趣味性。在此基礎上，路斯針對不同房間的連接方式進行改變，取消貫穿南北的路徑方式，在入口右側開門，使行走路徑可以繞行于各個房間，行走路經在九宮格式的格局下也得以延長。加上通行路徑的改變，原始過渡性空間得以植入新的功能，成為儲藏室和衣帽間，空間的利用率得到了提高。

（二）立面

由于斯坦納住宅位于維也納最西部的席津地區，且該地區政府對于沿街建筑立面有著嚴格的要求。因此，為了符合當地政府對沿街建筑立面的嚴格規定，路斯將沿街立面一層往上的區域設計為四分之一圓弧形，中間部分像閣樓一樣在弧形的屋頂中凸顯出來。屋頂的弧形將住宅二三層空間包含在其中，并與建筑背面的平屋頂融合在一起，使整個建筑從沿街面看似乎只有一層，而加上地下層實際上還有四層。在斯坦納住宅中，住宅呈現幾何形體，弧形與矩形相互融合，外墻光滑簡潔，除門窗洞口外沒有任何裝飾。

（三）室內空間

層與層之間嚴格的劃分與空間經濟的缺乏，四層空間的高度有明顯的降低，但是其余層空間的高度與起居室一致，從根本上沒有發生變化。沒有從空間的功能及使用情況來確定空間的體積，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空間的浪費。在室內空間中，由于中間位置空間的處理是非對稱的，基本感受不到對稱的存在，L型樓梯介于兩個空間之中，從入口到起居室，不再是傳統的居中布置。

（四）動靜結合的漫步式體驗

動靜結合的漫步式體驗是路斯對路徑、界面設計的總的結果。在路斯的獨棟住宅空間設計中，空間被分為動與靜兩種方式。動態空間指的是：在連續的路徑上，對各個功能空間進行連續性的體驗，不僅是在垂直交通樓梯上。樓梯結合過道和各個功能房間，漫步其中，各個空間在這一過程中逐步展開。在此基礎上結合墻體開洞的處理，實現對同一空間在不同時間、不同位置的體驗的疊加。在斯坦納住宅中，因為人的流線與軸線并不重合，而是從角部進入，人的視線會處于游離狀態，視線會在空間內部游走。在人的行經過程中，視線焦點往往帶有穩定性與對稱性的特征，對人的視覺體驗中不穩定感加以平衡。

四、結語

作為19世紀末20世紀初現代主義建筑的先驅，阿道夫·路斯對現代建筑的發展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阿道夫·路斯不僅僅是一個提出了“空間體量設計”的先鋒代表人物與理論家，也是一個執著于設計建筑空間的建筑師，他的設計作品中深刻全面表現了他的理論。然而在中國，人們對路斯的了解僅僅停留在《裝飾與罪惡》一書上，對其本人知之甚少。對于阿道夫·路斯的住宅設計理念的含義與價值的研究，我們仍有很長的道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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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吳夢，北京服裝學院室內與景觀專業研究生。

編輯：雷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