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新葉
“再現”是設計藝術家們將藝術靈感由抽象轉為具象的一種重要手法。而藝術的再現又必須經過一個重要的“變調”再加工過程。本文意在針對變調產生的行為機制,對藝術作品中的再現與變調手法或現象從美學的角度進行深入、系統的分析。本文基于現代審美經驗的理論和著述研究,以文獻分析法、案例分析法、對比分析法,對再現與變調的藝術設計實踐展開探討。基于再現與變調的產生及作用機制,從中梳理出相對普適的審美規律,為驅動相關領域的藝術設計創新提供方法論基礎。
再現;變調;藝術加工;審美經驗
“再現”有種種不同的含義。基于現代美感理論的研究,最基本的再現有兩種:一是純心理的再現,二是以藝術為媒介進行的再現。這兩種再現都不同于對外部事物原封不動的模仿或復制。純心理的再現是指,根據回憶將不加處理的表象適當選擇或改造之后,以意象的形式在腦海中復現出來。例如鄭板橋的“眼中之竹”至“胸中之竹”的轉化過程。而另一種再現,即藝術的再現,則是在心理再現的基礎上,將心中的意象用筆墨、文字等實踐手段體現出來,即形成“手中之竹”。不言而喻,藝術的再現更加遠離了客觀現實,是藝術家們不斷向內深化的自我審視和對美感的詮釋與追求。
在藝術歷史的高山上縱目遠眺,人們對現實再現的追求是藝術創造史上最主要的傾向之一,也是人類史上延續最久,分布最廣,被人們談論得最多的一種藝術形態。不同風格流派的藝術再現,似乎都經歷著從拘泥于外形形態到逐漸遠離外物形態,然后再到逼真地再現外物形態,最后再簡化的奇妙變化。英國繪畫評論家羅杰·弗萊(Roger Fry, 1866-1934)說:“從特定的角度上看,整個藝術史可以歸結為一部對再現形式逐漸發現的歷史。原始藝術及兒童藝術以概念性符號作畫,用圓圈和線條代表五官。這種符號象征形象再經過進一步的發展,便逐漸地接近事物的真實表象。……”是的,自原始藝術的發源起,仿制和摹寫就成為一種重要的審美創造手段。石器、彩陶、圖騰、壁畫等原始藝術的誕生,離不開對于原始社會中勞動與生殖的摹寫。曾經盛行的新古典主義、現實主義,乃至當今依然流行的超寫實主義繪畫等,更體現了人們對于寫實性再現的追求。而后在現當代興盛的抽象主義、立體主義等等,又逐漸抽離了單純的描摹范疇,經由不同的變調手法取得了多樣的效果。但我們這里討論的藝術性的“再現”與原始的摹寫和現代藝術中的表現具有截然不同的形態和性質,造成的美感經驗也大相徑庭。它不像原始的模仿藝術,僅僅是作為一種代用品,代替人們最關心的、最希望占有的事物(生殖崇拜、部落崇拜乃至宗教崇拜等),而是對現實事物形象的再創造。這種藝術再現不僅有著合乎美的比例的外部形態,而且有著深刻的內涵。
總之,藝術再現絕不同于復現,也不是一味摹寫,而是充分運用審美知覺的規律,運用簡化的形體、變形的處理、暗示的手法等等,努力獲得與現實結構對應的形象,從而取得以一當十,以少勝多,以小見大,以剎那見永恒的效果。那么,在討論藝術再現的過程當中,藝術家們是怎樣做到通過巧妙的細微設計與轉換,獲得驚人的藝術效果呢?雖說審美創造活動是一項主觀能動性極強且充滿了主觀隨意性的實踐活動,其中規律也往往不可捉摸,但科學就是在混沌中尋找秩序。于是,為了尋求再現藝術道路之上這一抹遙遠而模糊的光亮,我們不得不首先走進藝術再現的必由之路——變調。
“變調”原是一個音樂術語,但在視知覺中也可以被顯著感知。音樂作曲領域變調的方式眾多,有些變調現象幾乎無規律可循,但常用的變調方式是將變調前的最后一個和弦發展到新調的附屬和弦上。這樣就可以使樂章繼續向前流淌與延展,而并不影響樂曲的恰當韻律與整體和諧,甚至為樂曲平添幾許震撼人心的聽覺效果,為聽者帶來出其不意的審美經驗與感受。
變調一詞在梵文中的含義是 “合并”。因此變調一詞也指在連續發出漢語的音節時,其中有一些音節的調值高低會受到后面音節聲調的影響,從而發生改變的現象。這是一種在全球多種語言中都普遍存在的并合性運作。須知在所有聲調性語言中,改變聲調的程序是一種人類主體自發自動的行為。因此,變調行為通俗來講,可以理解為人們為了使語言或音律和諧地合并在一起,而作出的一種在音節或曲譜上的主動退行或改變。
與此相通的是,人們對于事物的所有知覺,也是在與音韻類似的不斷對比變化中產生的。滕守堯在他的著述中闡釋變調這一概念時,強調“無論是繪畫的作者,還是沉入畫中境界的人,變調原理都會不由自主地發生作用。” 例如,繪畫中人們將光線進行藝術性夸張,以聚焦畫面中心;寫實肖像畫中,人們將動物皮毛的顏色進行去立體化處理,以二維的平面的線條獲得更逼真的視覺效果(圖1);電影藝術中,人們往往夸大由物體速度所產生的空間效果(圖2),以強調物體速度之快等等;都是變調原理作用的方式。這就體現了變調原理在人類知覺所能獲得美感的諸多領域中,具有多位功能的屬性,為人類的審美行為提供了更廣闊的審美內容。

圖1 動物皮毛刻畫的去立體化釋例

圖2 物體速度產生的空間效果釋例
變調原理是藝術再現時依據的主要原理之一。在變調的基礎上,配合其他一些心理和藝術規律,假以各種創作手段把觀者的五感調動起來,便可以巧妙地相互強化,取得更真實地再現效果。基于變調原理和手法的存在,藝術再現并不需要照搬現實。藝術創作的主體只要摸清知覺活動的規律,將現實中存在的各種知覺梯度加以“變調”處理,就能產生出滿意的藝術再現效果。毫無疑問,“變調”手法的運用使多樣化的藝術性再現成為可能。
那么,再現與變調這兩種獨特的審美活動機制,究竟是如何在創作的過程中發揮其隱形的魔力的呢?當我們帶著這樣一種預期角度觀察藝術世界,就會發覺目光所及幾乎都是再現與變調的身影。以時間軸的角度分解看待,自史前彩陶文化發源伊始,人類就試圖在粗糙燒制的陶器上留存珍貴的影像,抑或是篆刻自己的信仰。出土于我國河南澠池村的仰韶文化彩陶器物就是佐證之一。“寓魚于人”的人面魚紋盆(圖3)和記載著最早人類宗教精神文明生活的舞蹈紋彩陶盆(圖4),揭示了部族發展到一定階段必然生發的圖騰崇拜和生殖崇拜行為,是將部族的客觀生活場景和主觀精神寄托經過粗獷、幾何化的抽象變調,繼而再現在陶器載體之上的一種原始再現藝術。

圖3 人面魚紋盆

圖4 舞蹈紋彩陶盆
而當原始社會的號角在歷史長歌中漸隱,封建社會的樂章已然發展成熟到一定階段的時候,再現藝術也同樣在我國的工藝美術史冊上占據著相當廣袤的篇幅。例如對祥瑞圖案進行再現的商周蓮鶴方壺,漢代裝飾性與實用性并重的青銅臥羊燈(圖5),唐代憨態可掬的三彩駱駝載樂俑(圖6),以及宋代溫潤如玉的定窯孩兒枕、織繡大師朱克柔的《緙絲蓮塘乳鴨圖》等,都是再現藝術的瑰寶。雖說在不同的時代精神影響下,藝術作品采用的變調方式各不相同,甚至同一時代的作品偶爾也會呈現出截然不同的變調手法與特征——例如商代殷墟婦好墓中出土的玉人和玉雕形象通常經過向幾何形態靠攏的抽象性變調,更偏向于圖騰化的再現方式,而秦始皇陵中出土的彩繪銅車馬和栩栩如生的兵馬俑卻偏愛等比例的塑造和盡量寫實的再現手法。漢代民間陶俑說唱俑(圖7)又往往將人體或動物形體經過不符合現實比例的夸張變調以獲得憨厚詼諧的藝術效果,而漢代宮廷器皿長信宮燈卻精于對人體尺度的把握,并表現出莊嚴肅穆的神態氣氛。總體而言,它們體現了藝術再現作品變調形式百花齊放的特性。

圖5 漢代青銅臥羊燈

圖6 唐代三彩駱駝載樂俑

圖7 漢代說唱俑
西方古典藝術同樣也有著類似的特性顯現。古埃及的雕刻樸素寫實,整體性強,刻畫角度多為正、側面(圖8),其變調手法有概念化、程式化的傾向;古希臘藝術精神是倡導科學理性、解讀神性,因此人物塑造和動植物刻畫往往生動秀美(圖9),具有無所不包的和諧與規律;而古羅馬藝術往往兼具寫實性和表現性,強調對真實、力量和動態美的刻畫(圖10),其變調手法具有強烈的理想化特質。緊接著由于基督教在歐洲的傳播和統治,中世紀藝術則帶有濃厚的宗教禁錮色彩;而在人文主義思潮的影響下,文藝復興時期人們開始擺脫精神上的奴役,體現出以人為本的世界觀。浪漫豪奢的巴洛克藝術注重綜合變調手法帶來的空間和立體感;洛可可藝術則偏好輕松活潑的色彩和優雅的裝飾。依托法國大革命而生,借古開今的新古典主義在變調形式上強調理性而非感性的表現;浪漫主義則側重從主觀內心世界出發,用熱情奔放的藝術語言、瑰麗的想象和夸張的變調手法來抒發對理想世界的熱烈追求……。藝術流派的換代更迭,體現了再現藝術作品中變調形式受不同時代背景和宗教文明影響的特性。

圖8 古埃及墓葬壁畫

圖9 古希臘神廟壁畫

圖10 古羅馬宮廷壁畫
西方近現代藝術中,變調手法的游嬉空間就更開闊了。工業革命與自然主義思潮所帶來的科學精神催生了印象主義的崛起,長期壓抑的、理性寫實的再現藝術主流又孕育出了野獸派和達達主義。由印象主義接踵延伸而來的抽象主義、立體主義、表現主義和象征主義,都在再現藝術與變調手法的舞臺上留下了自己獨有的映射。
從變調的不同手法角度分解看待,變調的創作機制大致可以歸為三個門類:第一種是由創作主體將色彩、光線和氛圍按一定規律進行變化所造成的變調;第二種是由創作主體對風格、形態和態度的迥異理解所帶來的變調;第三種是創作手段和實現方式的不同所造成的變調。
其一是廣大創作主體將藝術作品中的色彩、光線和氛圍按照主觀意識和認知規律進行系統的變化。在這種微妙變調手段的調整下,簡單的水的意象可以化作是午夜朦朧的細雨,午后靜謐的深潭,也可以是晨間磅礴的水瀑。在善于采用此種變調手法的藝術家手中,色彩、光線和氛圍就如同舞臺布景師手中的音樂、燈光與幕布的控制按鈕,一切都是為了作者當下的創作情緒和內在精神世界服務的。而說到對這三要素的把控,就不得不提到藝術史上首次對傳統寫實性再現藝術作出革新的印象派。
在人文主義和科學精神的影響下,受現代光學的啟發,印象派注重對外界光的研究和表現,主張在戶外陽光下依據眼睛的觀察和現場的直感作畫,以表現色彩的微妙變化。印象派大家克勞德·莫奈(Oscar-Claude Monet,1840-1926)于1865年的官方沙龍上展出的作品(圖11)就被評價其帶有一種迥然于傳統繪畫的調子,這種獨特調性構建出了一種暗淡、沉著且頗能吸引觀眾的和諧色階。這種光與色的相互關系,和現實明度相區別的抽象因素,在莫奈的作品中無處不在,成為獨特的變調藝術手段。

圖11 克勞德·莫奈作品
而發明色彩分割理論的新印象派和主張抒發自我的后印象派也有力地推動了繪畫再現藝術的理念發展。在謝弗勒爾(Chevreul Michel Eugene, 法國化學家,1786-1889)的科學研究和德拉克洛瓦(Eugene Delacroix,法國畫家,1798-1863)的用色影響下,點彩派大師喬治·修拉雖然經過了傳統的學院派藝術訓練,但他認為“在這里我找不到什么新鮮的東西,我希望創造出屬于我自己的繪畫。”最終他通過紅綠至橘藍的補色在高飽和度與純粹的用色中,發展出了經過自己“特殊理性分析”的變調再現方式,即使用特殊光感色彩的手法。他曾說道,“你在我的畫作里面看到了詩歌,而我只從中看到了科學”(圖12)。這種從現代科學和獨特的光感角度中提取出來的變調藝術風靡一時,影響了歐洲百年間的現代藝術。凡·高同樣從修拉的點彩法中吸取了教益(圖13),但在他手中這種繪畫技術已經發生變化。凡·高不僅使用畫筆涂色勾線,還把色彩涂厚,變調出了屬于自己的藝術語言。

圖12 喬治·修拉作品

圖13 凡·高作品
又如野獸派的畫家吸收東方和非洲藝術的精髓,以用紅、綠、黃等鮮艷、濃烈的色彩作畫。這種直率粗放的變調手法擺脫了物體固有的色彩特征,創造了強烈的畫面效果(圖14)。這一態度上的根本轉變,將歐洲從幾百年的傳統自然色彩禁錮中解放了出來,色彩開始獨立而不必依附任何自然形態,甚而不必具備真實性。若說印象派是基于外界光線變化,對傳統再現的寫實用色進行適度的改變來達到滿意的藝術效果,那么野獸派則是全無保留地拋棄了傳統的色彩規律,形成了前所未有的表達方式。由此可見,大師畫作中的隱形魔術之手——變調,在畫面中對于色彩的調控、光線的排布、氛圍的營造,都成為藝術家表達自我的全新道路。

圖14 馬蒂斯作品
變調的第二種創作機制,可以歸納為由形態或風格變化形成的變調。近現代藝術流派往往摒棄傳統再現藝術中關于形態與風格的固定性和僵化教條主義,試圖表明全新的自我風格,發揚不同的思想態度,傳播特異的社會思潮以達到個性化的調性與表現。這就為基于形態、風格和態度的變調手法的茁壯成長提供了適宜的溫床。這種變調行為往往伴隨著變調的第一種創作手法有機發生,并依托于色彩、光線和氛圍的變化來構成作品外部特征。但與單純地在色彩等顯性方面作出變化的再現不同,這一類的變調手法更傾向于摹寫基于社會心理的潛層意識,是由創作主體以內在心理傾向為出發點,通過不同的再現藝術的變調手法,從而外化影響作品風格的一種變調路徑。
具備這一類特質的流派例如表現主義和抽象主義,藝術家大都受康德哲學、帕格森的直覺和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學的影響。在繪畫方面其基本特征是狄俄尼索斯式的:鮮艷的顏色、扭曲的形式、繪畫技巧上的平面和缺乏透視,創作更多基于情緒和感受,而不基于科學和理智(圖15)。雖然其美學目標與創作追求與野獸派類似,只是帶有濃厚的北歐色彩與德意志民族傳統的特色,但強調反傳統,不滿于對客觀事物的傳統摹寫的精神,得以改革了彼時的藝術生態,使得藝術作品更多地表現事物的內在實質和揭示人的靈魂。這種藝術再現就不再停留在對暫時而偶然的外界現象記述上,也不再拘泥于生活中的現實物象,而是深入到內在精神與心靈世界的再現層次中。

圖15 愛德華·蒙克作品
又如從野獸派汲取養料的達達主義,和孕育于達達主義的超現實主義,都主張放棄邏輯和有序的經驗記憶,否定一切現實存在,挖掘人潛層次心理中的模糊形象來代替現實形象,進而嘗試將本能、潛意識、夢的經驗和現實觀念相聯結(圖16)。其手法一是以精細的細部描繪為特征,通過可識別的變形手法處理形象和場景,來營造一種幻夢感;二是用純粹靠心理支配的意象來追求作畫過程中的無意識性,形成充滿幻覺和生命形態蓬勃的抽象畫面。這一舉動對藝術界產生了相當大的沖擊,現代藝術家對形態創造的不拘、創作風格的偶然與隨機、亦怒亦嗔的游戲藝術態度可見一斑。至此,人類藝術史上的再現藝術范疇有了極大的拓展,而再現藝術中的不同變調手法則為這一過程的實現奠定了基礎。

圖16 達利作品
三是由創作手段及實現方式產生的變調。作為藝術家將感性認識和創作沖動化為藝術作品的最后一個實踐環節,創作手段與實現方式的革新最能承載新興再現藝術的變革。近一百年來,年輕藝術家們普遍關注的是如何革新形式,來表現在迅猛變革的工業社會里人們的內在情緒和心理。
立體主義就追求一種幾何形體和形式排列組合所產生的美感。它否定了從單一視點觀察事物和表現事物的傳統方法,把三度空間的畫面歸結成平面的、兩度空間的畫面。光線、空氣、氛圍所表現出來的趣味讓位于由直線、曲線構成的輪廓,塊面的堆積與交錯也被視為情調。在破碎又剔透的結構中,體現的是畫家抽象而主觀的綜合。例如畢加索體現人民戰爭創傷的轉型之作《格爾尼卡》,雖然極盡破碎重構之能事,并把抽象幾何與分割塊面作為主要的畫面語言,但觀者依然能夠從這種經過變調的再現形式中輕易獲得相應的審美趣味,并與畫家當下的創作情緒產生共鳴。
除了在二維的空間內不斷地探索與改變,三維空間中新材料與新技術的不斷涌現也為新的創作手段及實現方式的出現帶來了有生力量。孕育于獨特政治土壤的構成主義,不僅接受了立體派的拼裱和浮雕技法,同時也吸收了絕對主義的抽象幾何觀念,甚至運用到懸掛物和浮雕構成物的藝術創作之上。這些創新實現手法的有機結合對現代雕塑的發展方向有決定性影響。現代波普藝術則試圖推翻抽象藝術,并轉向符號、商標等具象的大眾文化載體。波普藝術家作品中大量運用工業廢棄物、商品招貼、電影廣告和各種報刊圖片來作出拼貼組合。這種新興的綜合材料藝術不僅正視商業社會、消費主義的沖擊,并且經由藝術創作者的整理、選取以及變調創作,成為流行通俗文化的再現者。
除了在傳統藝術繪畫與設計領域以外,博物館展陳、虛擬現實技術、電影藝術等領域同樣也有著再現與變調手法的身影。 例如在現代博物館展陳中,往往會采用三維的技術手段對歷史故事或源流進行畫面敘事,以增添游覽的趣味性。又如在電影藝術中,往往會通過變調手法來實現不同的影像風格與視覺個性。在游戲中,也越來越普遍應用將經過轉化的3D 視角來增添玩家的現實感,而多維度現實感的構建正是再現藝術的重要內核。
再現與變調是人類的藝術追求中不可繞過的重要部分,但因為其隱匿性和普遍存在性,往往被藝術研究者們忽略其重要的作用。我輩藝術工作者需要加深對再現藝術的認識,在不斷變化的當下現實背景中將再現藝術不斷擴容,并應用多樣化的變調手法使得藝術的表現形式更為豐富,為觀者創造更廣闊的審美內容,為藝術之河的蜿蜒發展貢獻更多可能的趨勢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