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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認同:“換臉術”引發的哲學思考與解讀*

2022-04-06 04:26:46王振華
醫學與哲學 2022年2期
關鍵詞:意義

王振華 李 達

2021年2月3日紐約大學朗格尼健康中心發表聲明稱世界首例換臉換手手術成功。當前的換臉手術主要針對因疾病和意外造成的毀容,換臉為了減少自卑和更好的生活。但自從第一例面孔移植手術(法國,2005年11月)宣布以來,關于其哲學問題的爭論從未停止,尤其是關于身份認同的問題。作為一個人的身份標識,面孔是認識或定義一個人的核心要素。在社會交往中,首先是通過面孔識別來了解一個人的身份的,它不僅是外表的展現,更是情感表達的載體。然而,面孔移植手術迫使我們去重新思考“我是誰”的問題,即“人們對面孔移植手術道德性的普遍關注很快就集中到了面孔在人的自我意識或個人身份中所起的作用”[1]。本文首先闡明面孔移植涉及的身份認同問題;其次,從具身性和故事敘事的兩種方式考慮身份認同,指出面孔移植和身份認同是一個多向度的問題;最后,通過過渡客體和符號互動理論解釋換臉視域下的身份認同問題,并對其作出評析。

1 面孔和身份認同

面孔和身份認同有何關系?當要求你對所熟識的人作一個描述時,你首先說明的就是他的面孔特征,也就是說,在你辨識一個人的身份時,面孔就是一種核心的要素。設想一下,當你照鏡子時看到一張陌生的面孔你會有怎樣的感受?面孔和身份認同之間關系如何?欲要回答這個問題,就要先了解面孔的特征及其在身份認同中的重要地位。

其一,面孔在身份認同中的獨特性。世界上是否有完全相同的面孔當前的答案是否定的。作為某個人的專屬特征,臉雖然都是由眼睛、鼻子、嘴巴等器官組成,但卻是人類個體最具獨特性的部位。面孔在社會交往中通常會攜帶“這個人是誰”的重要信息。面孔的專屬意義是在與世界發生關系的過程中獲得的,涉及個人的社會關系和所展示的身體形象。在這個過程中,身份認同的建立是基于我們的身體(尤其是臉)參與世界交往,從而形成一個有意義的整體。同時,面孔是在自我與外界交往中的關系建構的持續存在物,面孔變化會影響這種關系建構的認知,誤讀“臉”所表征的多元角色。這是因為,面孔的異常變化對參與者的生活與身份認同會帶來潛在的威脅。臉是一個人固定的“身份證”,臉與身份認同的聯系正是通過與世界溝通而產生的,而這種溝通就是把臉與身份認同的對應關系連接在一起。又加之,面孔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且所表征的身份信息是單值性的,一張臉對應一個人的身份信息。

其二,表達(expression)是面孔又一重要特征。 “Expression”一詞有兩種理解,一是表情,二是表達。面部表情傳遞一種情感狀態,通過對表情的識別可以對情勢作出預判,以作出趨利避害的選擇。同時,表情能喚起共情(empathy)能力:經歷觀察到的他人的情感狀態,又能對這種情感作出客觀的分析和理解。此外,有關面孔失認癥的科學研究證據表明,面孔所傳達到表情會影響到對某人的身份辨識。事實上,在他人面部表情中讀出的情感是他人和社會互動的主體間性關系的表達。表情是一個人自我意識最直接的信息表達,“失去面孔表情和相關運動功能無疑會影響我們的自我意識和他人對我們的反應(reactions)”[2]。如果面孔和身份認同是單值性的對應關系,那么對于面孔移植將引起身份認同的混淆:新面孔是否表征了一種新的身份?不可置否,面孔毀容可能引起身份的“破壞”,一種觀點認為面孔移植會重建或恢復身份認同。然而,實際情況可能更為復雜,原身份的模糊、新身份的出現,以及還有些其他相關的經歷參與到身份認同的問題中來。因此,身份認同與新面孔是一種多方面的關系。

面孔毀容會引起他人的不適甚至是厭惡的情感反應,面孔移植本意是消除社會的歧視,以便更好地生活。面孔移植與整容的區別在于前一種情況是患者本身的臉由于先天畸形或后天意外等因素造成的損壞程度較大,缺失或無法辨識五官,并喪失了臉的功能,面孔移植的范圍一般為全臉移植,其目的是為了使患者擺脫面孔喪失的苦惱,重新獲得新的生活;而后一種情況相較于損壞程度而言,可以說是輕微程度或是無損傷,其范圍也是局部的,基本上有健全的臉的功能。面孔移植也伴隨著心理問題,“他們在心理上也更脆弱,在應對嚴格的復雜手術、不確定的結果和苛刻的術后治療方案方面準備不足”[3]。面孔移植的“后果”之一是永遠頂著一張陌生的臉,這種外觀的改變對一個人的身份認同產生了威脅,它讓你感覺到生疏或素不相識,甚至感覺不再是“自己”。這樣的話,關于面孔移植的談論就陷入了兩種難以調和的對立直覺:面孔移植是為了減輕毀容者的痛苦,但隨之可能產生的身份認同問題帶來了新的痛苦。因此,如果沒有社會和心理受益超過健康風險的證明,貿然實施手術是有悖道德的。

除此之外,相較于其他器官的移植,面孔移植的爭議尤為強烈。其他器官移植是內在的,如腎臟、心臟的移植,即使在受者身上會有陌生的體驗,但對于個人身份辨識影響并不大。面孔是外在的,是展示給他人的第一印象,已經和身份牢牢綁定在一起了。歸根結底,在于面孔和身份密切相關,“臉”在當今社會已經和身份信息完全綁定在一起,“刷臉”就是對人的面孔特征信息辨識以確定其個人身份。從這種意義上說,面孔移植將會承載更多的身份信息的“移植”。

“換臉”涉及的身份認同問題主要是以下兩個方面:一是主體,對于受者個人而言,換臉后“我是誰”的問題。面孔移植后的人是捐贈者還是受者?這會留給人們一種身份主體的混淆。二是外界,他人認為換臉后“我”是“誰”(捐贈者還是受者)的問題,即身份的“得”與“失”。他人無法從現在的面孔獲取過去的相關身份信息,因此,有必要澄清面孔移植語境中身份的“得與失”問題。當面孔發生變化時,怎么能真正確立受者身份?換臉手術的成功不僅是生理上的成功,更重要的是在心理上接受新面孔之下的身份建構。廓清這些爭議,可以使我們選擇更適切的身份認同路徑。

(1)我是誰?這里的疑惑是受者術后的身份如何認同的問題?即受者可能遇到身份認同的障礙。通常會把“臉”看作是捐獻物,身份應該“屬于”身體的擁有者。如果面孔是身份認同的最直接的標識,那么這就出現身份主體混淆的問題。不可置否,面孔所表征的身份信息會比其他臟器更多。例如,捐贈者的親友看到這張熟悉的面孔會覺得他仍然活著。“這是因為面孔異體移植在外觀上是可見的,而在某種程度上意味著死者的延續,而內臟器官則不能。”[4]這種身份主體混淆的另一個原因是移植的心理影響,一個鏡子里的陌生人,一張生疏的面孔,這不僅會影響親友的認同,也會影響個人的認同感。從而導致有一種靈魂進入他人軀體的感覺,“與其說這是一種受影響的感覺,不如說這是一種害怕身體不再是它自己的感覺,這是錯誤的”[5]。面對這樣的情況需要心理調整和適應,同時還要涉及到其他相關的因素進行身份認同的重構。“雖然我們不認為受者會以某種方式成為捐贈者,但我們察覺到身體和精神之間的動態關系,即一個的變化會影響另一個。”[6]身份認同在原則上似乎并不存在異議,我們當然不會把受者看成捐贈者,然而作為身份信息的重要攜帶者,面孔移植不可避免地會帶來身份上的混淆。所以,與此相伴的另一種聲音認為面孔移植可能改變身份,并相應地對其社會關系帶來挑戰。

(2)身份的“得”與“失”問題。面孔移植導致的身份混淆就預設身份的“流轉”問題,面孔畸形或者毀容的情況下,患者會因此模糊了身份界限、失去了身份認同的標識,那么移植一張新面孔就預示著獲得了一個新身份。“先前毀容的受者可能會歡迎移植帶來的新的身體身份。這恰恰是受者渴望的新的面孔和相關的身體身份,即使在內心他仍是同一個人。”[4]身份流轉的過程是存在問題的,受者可能成為一個“怪誕”的人:臉代表一個人,而內心卻是另外一個人。臉具有社會性的意義,“換臉”會影響對一個人的身份認同。如果換臉代表一種新的身份獲得,從反面說,你也將失去原有的身份,這聽起來多少讓人感覺匪夷所思。當然,也有人反對這種身份“得失”的觀點,認為什么是你自己并不取決于接受了誰的臉。正如吉爾伯特(Gillett)認為一個人的身份形成是依據有意識地敘述生活的累積結果。面孔移植所引發的身份問題尚無定論,但它確實潛在地削弱患者的身份認同和自我意識,這一問題應該重視。

綜上,面孔作為個人的專屬特征,它承載身份信息。當你初識某人也是從獲取面孔特征開始的。我們認可面孔和身份認同密切相關,面孔的毀容會造成身份的破壞。但是,換臉的情況出現時,這種對應關系就難以成立了,與此同時也帶來的身份認同的難題:身份的“得失”之后,“我是誰”的問題更加讓人疑惑。一個人的身份烙印在他的面孔之中,通常情況下我們是接受這一觀點的,但是在面孔移植的視域下這一觀點卻難以成立,于是,身份是基于面孔的觀點應該被拒絕。在整個人的生命歷程中,身份是與更廣泛的社會關系等因素一同構成人的身份層次。具身性觀點將整個身體作為認識世界的整體,以體認的方式參與到世界中去;故事敘事也更為看重個人的環境、經歷和社會關系等因素,進行身份認同的解構。接下來將考察身份認同的相關路徑及其身份本質,并對此作出評析與反思。

2 具身性和故事敘事

面孔移植視域下的身份認同問題源于面孔與身份信息的錯配。面孔所攜帶的身份信息是固定的、不變的,因為每個人都有一張自己專屬的臉,然而“換臉”情況的出現,將會導致捐贈者與受者之間身份的變化。如何消解面孔移植和身份認同之間的張力呢?一種方式就是莫里斯·梅洛-龐蒂(M.Merleau-Ponty)的“具身性”,它把身體作為認知世界的視角,以體認的方式認識世界。另一種方式是故事敘事,它通過敘事主體的敘述進行意義建構,形成我們的身份認同。前者是以身體連續性作為身份認同的標志,后者則是一種以內在的意識和記憶等來判斷一個人的身份認同,這二者類似于笛卡爾的身心二元論的觀點,但事實上這樣的區分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很難劃出一條嚴格的界限把雙方學者分門別類地歸入某一陣營,質言之,就不存在此類的二分。

2.1 具身性

人們通常認為身體是作為一種物質性的存在,而與世界發生關系的真正主體是“心靈”,身體的作用僅是單純地維持生命體運轉。梅洛-龐蒂則持相反觀點,他認為身體才是和世界交往的先驗條件,“我是通過我的身體來理解別人的,正如我是通過我的身體來感知事物一樣”[7]186,強調身體是知覺和經驗主體,對于世界的感知和作用是通過身體來塑造的。這是梅洛-龐蒂的具身思想,“我的身體是……‘理解’ 與被知覺世界關系的一般工具”[7]235。臉不僅僅是構成身體的一部分,也是作為我們身體主體的一部分,并參與世界之中去。在與世界互動的過程中,主體通過身體的知覺、感知搜集到信息,參與世界的過程可以理解為(整個的)身體所感知外界的過程。

一方面,身體是參與世界的主體。在與世界接觸并作用于世界的過程中,身體不是中介而是主體,即身體主體(body-subject)。通過身體來認識世界,也就是說,身體和世界相互作用而形成一個有意義的整體。在體認世界的過程中,身體差異也會導致對世界所認識意義的差異。身體結構是理解世界的獨特的“視角”,經驗是通過獨特的身體獲得的。另一方面,意義獲得依賴于身體。身體是人們形成相對應的感覺、認知和表達的基礎,在和世界接觸中,不同的身體感受對信息加工的結果也不相同,身體構造和作用于世界的方式會影響認知的形成。梅洛-龐蒂的具身思想是以身體作為認識世界的視角,以體認的方式參與世界并賦予其意義。當身體發生變化時,這種意義也就隨之改變,身體的損傷將會破壞這種認識視角,改變其意義。再者,身體是屬于“我”的,同時也是被他人體認的客體,所展現出來的身體外貌是他人認識和理解“我”的一個視角。在面孔毀容和面孔畸形的情況下,這種認識和理解就會誤讀。因此,在面孔移植的視域下,對世界的知覺和由此形成的世界表征自然也會發生變化。“我沒有像世界上任何其他物體一樣體驗到我的身體,因為身體是我體驗所有其他物體的視角。”[7]90-97身體作為體驗外部世界的“視角”,當這種體驗外部世界的“視角”發生轉換時,因其產生的體驗也必然隨之產生轉變。

基于具身性的考察,臉作為身體主體的一部分,它同樣是感知世界和被世界感知的對象,這意味著臉與身體構成一個有意義的整體。如果面孔發生變化自然會影響對身份的認知,破壞身份的原本意義。然而,這種具身性考察忽視了臉的雙重維度的區分:外在和內在。就外在維度來說,臉具有維持一個人的身份的功能,每張面孔對應著單一的身份,在與他人關系、與世界關系中,臉就是表征了一種身份認同的“存在”。就內在維度來說,“臉的意義使臉逃離存在,逃離作為認知的對應物”[8]。臉的意義不在于眼耳鼻舌的組合,“臉具有的意義不是由于它所處的關系,而是它本身以外的”[9]。 具身性解釋實則是消解了臉所表征的意義,注重內在維度,而忽視外在維度。在它看來,臉并不能作為一個單獨的意義,質言之,整個身體才是一張“面孔”,因此臉與身份無關,不能單獨作為一種認知客體。具身性方式是以身體連續性作為身份認同的標志,當這種體認視角發生變化時,身份認同的體驗也產生變化。然而,具身性解釋是有問題的,最起碼支持意識和記憶是身份認同的關鍵因素的人會強烈抗議的。

2.2 故事敘事

的確,臉的變化會影響和危及身份認同,肇因于面孔和所表征的身份信息的錯配以及自己或他人對新面孔的陌生感。然而,這并不意味著面孔就是身份,當說一個人的面孔發生變化時身份也隨之變化,這聽起來多少有些荒誕。人的身份認同更為本質的因素是他的生活經歷及其所形成的文化意義,這些構成了生活故事,故事敘事是這些存在的表達,也是“他與他的歷史關系”的重構。“人的面孔從來不會簡單地用表型特征(phenotypical features)來表示……在貫穿全社會的一系列超個人策略中……人的面孔被積極地編碼為喻意符號,并在日常生活中被賦予文化意義。”[10]

故事敘事是通過將個人的環境、經歷和社會關系等進行解構來說明身份認同,這種動態過程是理解身份認同的意義建構(sense-making)。個人作為其故事敘事的敘述者——敘事主體(narrated subject),通過對其生活經歷的敘述重新認識自己和世界。“正是通過敘事,我們開始了解、理解和說明社會世界,也正是通過敘事(narratives)和敘事性(narrativity),我們形成了我們的社會身份。”[11]身份認同的故事敘事涉及兩個問題:(1)敘事中的自我問題;(2)敘事主體的身份認同問題。關于(1)問題,移植后的面孔是否具備與原初相同的表情功能,這將直接與自我意識、他人的認同相關聯。身份開始分裂、新身份出現將導致自我意識的模糊,身體、心理以及個人所處的社會關系網絡的變化都或多或少地對自我意識的認識產生影響。更確切地說,“自我并不存在于與其他自我和其他生活的孤立或相互關系中,而是根植于日常生活的物質現實中;而這種物質現實的關鍵部分是由自我和他人的敘事構成的”[12]。這說明敘事中自我認同是基于自我、其他主體與日常生活的相互關系,所以面孔并不是身份的決定因素。關于(2)問題是如何在實踐中確認敘事主體的身份認同問題。在敘事中,敘事主體身份認同是以敘事的時間、關系以及對主體在敘事中呈現的理解為視角的,以“敘事”的方式說明了他們是誰:自我和身份認同的形成是基于故事呈現的關系網絡。故事敘事的方式是在時間和空間中呈現個人的生活經歷、社會關系和其他相關因素,并對其解構以確定身份認同。

故事敘事表達了與身份認同相關的各方面,為身份認同提供一種可遵循的圖式,說明敘事主體與經歷、社會等因素的關系,是理解面孔移植視域下身份認同問題的重要方式。然而,故事敘事方式說呈現的并不是一種客觀的、全面的圖景,故事內容和what以及how這兩個問題息息相關。What是故事講的是什么的問題。如果敘事情節不夠全面,那么對于身份認同問題理解就會出現偏差。“很可能在敘事的之下、背后或外部都有一些東西;然而,我們所能知道的是被主體所敘述的內容,以及我們在被敘事主體所講的社會和結構關系的更廣泛的網絡中對他們的故事的解釋。”[13]How是話語表述方式問題。對于內容理解也會受到如何表述和配置的影響,“因為一個人的生活敘事存在于一個敘事網絡中,其中的故事是別人為了讓自己有意義而講出來的,所以總是會有復述、記憶和重新配置的過程”[14]。以故事敘事的方式理解身份認同容易遭受主觀因素的干擾從而產生混淆、誤解。

3 過渡客體和符號互動

面孔毀容或者面孔畸形的患者可能會伴有心理問題,如焦慮、抑郁、社交恐懼等,面孔移植手術是為了幫助這些人改善生活質量和更好地適應社會交往。然而,面孔移植后的首要問題就是身份認同,“當捐贈者的臉被敷在受者的骨骼結構上時,受者看起來像是捐贈者和受者的混合”[15]。在這里,身份是變更了還是具有雙重身份?臉就像身份的檔案,記錄著你的性別、年齡和種族等信息,外貌和環境等因素的改變會對身份認同的理解產生不一樣的理解。雖然面孔并不等同于身份本質和所屬社會關系,但是面孔改變確實會引起一系列的問題,如身份分裂問題和重塑身份認同問題。

“臉”似乎能更直接地表達一個人的身份信息,它是表達一個人的身體形象的重要器官。對于受者來說,這種外顯的器官移植讓其感覺是和捐贈者仍以某種形式“共同”活著,甚至是對受者身份的一種“侵占”。在捐贈者和受者之間的身份糾纏更確切地說是一種身體和心理的身份認同的分裂。臉的特殊之處在于它負載了一個人的自我形象以及背后的社會關系,但是面孔移植將會打破它原初的意義,導致身份分裂的后果:這個臉既屬于“我”也不屬于“我”,“換臉”的特殊之處將其所表征的身份認同問題摻雜進來。如果受者身份認同未能界定,那么在其社會話語體系中所展現的“自我”就難以肅清是“誰”的話語。在其社會關系中所涉及的法律問題、道德問題也將面臨著重大的考驗,因此,面孔移植是否成功,除了生理上的成功之外,仍要考慮建構其所帶來的身份分裂問題。身份分裂是通過“換臉”使受者產生一種與捐贈者“共同生存”的心理活動,“捐獻者永遠存在于病人的日常生活中,作為一個活生生的人來體驗。以這種方式感知的事物或人被溫尼科特(D.W.Winnicott)認定為過渡客體(transitional object)”[16]。 解決身份分裂問題需要一個過渡客體,并且這個客體需要參與到多維的社會因素中去。“移植一個可見的器官可以導致一個人身份的充分表達,使個人意識到做自己就是不斷變化,并接受變化中的自己。”[17]

過渡客體是指一種體驗的中間地帶(the intermediate area of experience),是內部現實和外部生活的分離而又相互聯系的中間地帶。在溫尼科特那里,過渡客體是原初的“非我”(not-me)的所有物,兒童通過它(如毯子或某種聲音)來代替和表征母親的在場以抵抗焦慮。“客體代表了嬰兒從與母親融合的狀態到與母親相關的狀態的轉變,這種狀態是一種外在的、獨立的東西。”[18]在面孔移植的例子中,身份混淆的主要原因就是捐贈者的“臉”作為身份標識的作用仍繼續存在,它是捐贈者和受者所共同擁有的。作為過渡客體,移植的面孔賦予捐贈者繼續存在的意義,雖然捐贈者已逝,但仍感覺他真實的存在,這也使受者身份產生分裂,這是典型的過渡現象(transitional phenomena)。這種面孔移植后的過渡現象的消解——也就是重塑身份認同的過程。首先,移植的面孔會被受者界定為一種異質存在。然后,逐漸呈現為一種過渡對象特征,即連接內部世界和外部世界外在的橋梁,這一過程也稱之為“過渡空間”。在這一階段,作為過渡對象的“臉”既是外部世界對象,也是內部世界對象,受者開始接受并“占據”這張面孔。最后,這種器官整合完成后,面孔被視為個人所擁有專屬器官所接受,不再有區別地對待,此時,捐贈者的身份從受者所處關系網絡中脫離出來,漫游到外部世界。根據溫尼科特的過渡客體理論,面孔融入到受者的自我中也就表明捐贈者與它的分離,見圖1[16]。

圖1 移植后供體和器官表征的轉化過程

在抵抗焦慮和恐懼時,過渡客體可以作為某種事物的符號以表征其現實性。在面孔移植的語境下,作為過渡客體的“臉”形成符號所表征身份意義是一樣的,對受者來說這是真實的。把移植面孔作為一種過渡客體,這能夠在非我和自我之間轉變過程提供空間,“臉”的符號編制在受者的體驗中展示出來,這是一種外部世界和內部世界互動的過程。移植的“臉”可以重新形成一種身份信息的符號來參與受者的社會關系。從分裂到整合、從非我到自我,面孔從一開始的陌生到逐漸接受,并作為自我和身份特征的一部分而被接受。“臉”所承載的意義是在與周圍的物體、事件以及他人交往互動中賦予的,然后依據這些意義建構其身份認同。這種身份認同的重塑可以用一種符號互動理論來進行有效說明,它的核心主張是:“(1)人類的行為是基于他們所賦予的意義……(2)意義來自于基于社會互動的事物……(3)賦予事物的意義對于解釋是開放的,不是永久性的,并且可能因日常生活中的發生而改變”[19]。因此,移植后的面孔所表征身份的變化和修改可以根據這種符號互動理論有效的解釋,同時身份認同也是在互動參與和構建社會的過程中形成的。

從過渡客體到符號互動理論解釋了“換臉”視域下的身份認同的轉變和建構,即人的身份本質是社會和日常生活所賦予的,且通過社會互動所賦予意義的。一方面,過渡客體理論可以看作是積極的同化策略。異組織移植首先是對自身意識完整性的侵占,受者的自我存在和自我概念遭到破壞。移植的面孔又因其特殊的地位和功用,更易引起自我意識分裂和精神心理問題,如抑郁、焦慮等。在術后,受者以及受者親朋好友會對新的面孔感覺陌生,將其視為異己之物,這種“異物感”會影響身體康復和人際交往,這是接受新面孔的同化過程的異體階段。過渡客體理論可以幫助克服異體階段所產生恐懼和不適感,就像嬰兒以毛毯代替母親的存在,賦予其意義表征母親的存在。作為一種積極的同化策略,過渡客體可以作為原初的“臉”替代,可以給受者帶來心理慰藉,而回歸一種平和的狀態。過渡客體具有連續性的特點,這也是同化異組織作為身份認同一部分的過程,即從異體階段向部分一體化再向完全一體化轉變。這種連續性可以使受者逐漸接受和認識現實,減少心理障礙發生幾率,使面孔移植后的問題變得易于處理。反過來講,如果處理不好這種身份認同問題或者過渡客體的連續性中斷,在虛幻和現實之間的鏈接被切斷,就會對新的面孔繼續保持陌生感、對世界感到失望,進而成為身份認同的壁壘。從這個角度來看,這是將過渡客體作為一種積極的同化策略,可以更容易處理面孔移植視域下的身份認同問題。

另一方面,符號互動理論在身份認同中凸顯了“自我”的重視。作為過渡客體的新面孔會被當作身份認同的“符號”使用,而符號所表征的意義是基于社會互動。這種互動又是通過人的“自我”建構的,自我又分兩種維度:一是外在的,即受日常生活環境所影響的自我;二是內在的,即個人心理世界所塑造的自我。自我的這兩個維度相互作用,在互動過程中賦予生活情境、對象或某些事情等以特定意義。符號互動理論為面孔移植視域下的身份認同提出一種具有重要實踐價值的理論指導,對于如何理解人們的身份和社會角色提供概念分析。新面孔作為符號參與到日常生活的互動中去,并通過符號交流融入和建構到受者的身份中去,融入受者群體并表征受者的信息。同時,在互動中的“符號”使用是一種動態的過程,符號意義也不斷改變和更新,這也契合了人的身份本質,身份認同不是一種固定的、不變的方式,更多是基于社會關系和生活經歷來考察的。因此,新面孔所帶來的身份混淆的困擾應該置于日常生活體驗中去解決,過渡客體和符號互動理論為受者面對新的情景挑戰提供了一種重要的解題思路:真實意義不是事物存在本身決定的,而是個體與世界互動過程中所表征的。

然而,過渡客體和符號互動理論的解釋不能完全消除心理的“排異”。面孔移植所引起的這種“排異”心理,可能導致社交恐慌。對于面容改變的人來說,離開熟悉的環境到新的公司、社區去工作、生活可能會更困難,因為他們需要發展新的應對策略來與他們不熟悉以及不熟悉他們的人進行交互,即便他們仍然在原來熟悉的環境中工作生活,由于面孔發生了改變,受者在與他人交互時的心理狀態將會變得混亂,同時他人對于受者的身份認同也會產生混亂,從而加劇受者心理狀態上的混亂。這些都可能帶來新的心理上的挑戰,使情況變得更加糟糕,致使心理分裂仍然無法彌合。另外一個無法解決的是器官移植的負效應問題。器官捐獻不一定都是有益的幫助,或者說是一種“侵占”,尤其當你知曉捐獻者是你厭惡的人或者罪犯,會加劇這種被“侵占”的感覺。“臉”是外顯器官,意義極其特殊,如果不能妥善處理這些問題,這將會對受者的生活質量問題留下隱患與擔憂。

綜上,面孔移植手術不可避免地會引起倫理道德上的爭論,尤其是關于身份認同問題,即術后的面孔所表征的身份是混淆的。新面孔被理解為身份標識需要呈現受者特有的屬性,如社會屬性,它是基于日常生活互動的。采用過渡客體這一策略可以更容易處理新面孔介入受者身份過程中產生的社會和心理問題,從對異組織排斥到逐漸同化為完全一體化。這一應對策略幫助受者身份確立的同時也可以緩解因“換臉”產生的擔憂。“臉”作為一種符號表征意義,其又是隨著其他相關因素變化的,受者身份認同也是基于日常生活變化和社會互動而確立的。盡管關于受者的心理以及器官移植負效應的問題仍需要認真對待,但是目前沒有一個充分性理由質疑這種策略的合理性,通常對于器官移植問題的談論可以預見問題、提出思路,以更好地幫助改善受者生活品質,這也是移植手術的最初目的和最終意義。

4 結語

“換臉”導致的身份分裂和混淆問題源于面孔所表征信息的錯配,如何理解“換臉”視域下的身份認同問題是本文的主線。通過上述分析,將新面孔看作一種過渡客體、一種符號,通過深究身份本質,合理建構新面孔所表征的身份信息。這種策略是基于一種動態的考量,身份本質也非一成不變的,在社會互動和生活經歷中不斷地變化。當然,面孔移植對受者心理來說是一種挑戰,是否能夠承受“非自然的臉”所遭遇的偏見。作為一種符號的“臉”表征受者身份意義,反映自我、身體和社會互動的信息,肅清決定身份本質的因素之后,隨新面孔帶來的身份疑惑也將淡化、消解。當然,社會是一個更加復雜因素的集合體,偏見的消除可能不會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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