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隋煬帝是極具爭議和話題的封建君主,其負面形象自唐至今由來已久。自李淵立國后追謚楊廣為煬帝以來,在《隋書》《北史》《貞觀政要》等史書中,隋煬帝的負面形象在封建時期統治者的價值觀下被深刻描述。在《大業拾遺記》《隋煬帝艷史》等古代文學作品中,隋煬帝的負面形象被夸大。隋煬帝的負面形象在當代影視、文學作品中被進一步放大,并在廣大的受眾中產生深刻的影響。探究隋煬帝負面形象的成因,源于楊廣不可否認的歷史事實。客觀地講,隋煬帝的歷史功績值得肯定,其過錯也是不可掩蓋的,過大于功是評價隋煬帝的基本定論。
關鍵詞:隋煬帝;楊廣;負面形象
中圖分類號:K24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6916(2022)05-0091-04
隋煬帝楊廣(公元569—618年)是隋朝第二位皇帝,在位期間,在前人修的眾多運河基礎上疏浚興修大運河,營建并遷都洛陽;改州為郡,又改度量衡依古式;頻繁發動戰爭,西征吐谷渾、三征高麗,濫用民力、窮奢極欲,引發全國范圍農民起義,天下大亂,導致隋朝崩潰覆亡。大業十四年(公元618年)4月11日,江都兵變之后,為宇文化及叛軍所弒。
隋煬帝是極具爭議和話題的封建君主,其負面形象自唐至今由來已久。《隋書》《北史》《唐書》《貞觀政要》《資治通鑒》《讀通鑒論》等史籍無不對其好大喜功、縱情聲色、暴虐無道、勞民傷財等行為大加伐撻,在史書的敘事文本中他是形象最接近秦始皇的一位封建君主。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傳入后,我國學界開始一分為二地看待隋煬帝的是非功過,對其修運河、筑長城、建東都等歷史功績予以肯定。因此,無論是《隋煬帝傳》《隋煬帝大傳》還是《隋煬帝:生平、時代與遺產》等學術作品都體現了對隋煬帝形象的重新審視,在新史觀指導下給予他較為中肯的評價,可以算是替隋煬帝“平反”。但也有學者將隋煬帝描繪成精力充沛、勤勉進取、深謀遠慮的一代明君,筆者竊以為又是走上了另一個極端。在歷朝歷代的文學作品中,《開河記》《迷樓記》《海山記》《大業拾遺記》《隋唐兩朝志傳》《隋唐演義》《大隋志傳》《隋煬帝艷史》等古代文學作品對隋煬帝這個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物形象進行文學化塑造,或創造情節迎合讀者。文學創作以歷史人物和故事為原型,通過作者的創新性改造使之成為經典作品,在文學史上屢見不鮮。因此,筆者并非抨擊文學作品對隋煬帝形象的“詆毀”或“丑化”及不同時期民間大眾對隋煬帝的“誤解”,僅就隋煬帝負面形象及其成因作一分析。
一、基于楊廣事實的作為
隋煬帝之所以背負上“暴君”“昏君”之名,并非完全杜撰,不少的行為確有其事,千余年的史家評價,基本依據史籍記載而產生。筆者僅就其代表性的若干負面形象進行闡述。
首先,隋煬帝的弒父罪名難以洗脫。公元604年,隋文帝病重月余后去世,《隋書·高祖帝紀》并未記載隋文帝的具體死因,但篇尾的史臣評價中言道:“聽哲婦之言,惑邪臣之說,溺寵廢嫡,托付失所”[1]55,意在指楊堅錯信獨孤皇后,廢太子勇而立楊廣,重用楊素等關鍵性決策的失誤。《隋書·煬帝傳》載:“四年七月,高祖崩,上即皇帝位于仁壽宮。”[1]60對隋文帝之死也僅是一言帶過。《隋書·宣華夫人傳》載:
初,上寢疾于仁壽宮也,夫人與皇太子同侍疾。平旦出更衣,為太子所逼,夫人拒之得免,歸于上所。上怪其神色有異,問其故。夫人泫然曰:“太子無禮。”上恚曰:“畜生何足付大事,獨孤誠誤我!”意謂獻皇后也。因呼兵部尚柳述、黃門侍郎元巖曰:“召我兒!”述等將呼太子,上曰:“勇也。”述、巖出閣為敕書訖,示左仆射楊素。素以其事白太子,太子遣張衡入寢殿,遂令夫人及后宮同侍疾者,并出就別室。俄聞上崩,而未發喪也[1]1110。
此段記載雖未明指楊廣為殺害隋煬帝的直接兇手,無疑將隋文帝之死與楊廣、張衡聯系起來,楊素等人也成為仁壽宮變的幫兇,而引發隋煬帝弒父的導火索,是其試圖對宣華夫人不軌,事發后隋文帝意欲召見前廢太子楊勇。《北史·宣華夫人傳》中亦有著幾乎只字不差的記載。《隋書》關于此事記載的真實性已無從考證,但隋煬帝弒父的嫌疑始終無法洗脫,楊廣仍然是謀殺隋文帝最有可能的兇手。
隋煬帝在位期間,征高麗、筑長城、修運河等重大舉措,是不可否認的歷史事實。史學界對隋煬帝的某些舉措予以肯定,給予了較為中肯的評價:如大運河的修筑,不論隋煬帝的主要目的是否為了方便其巡視出游,但對于古代中國的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確屬大功一件。但是,這些重大舉措的背后,必然導致對民力的過度消耗,這也成為隋朝覆亡的重要原因之一。三征高麗等大規模軍事行動,也體現了隋煬帝自負和窮兵黷武的形象……因此,隋煬帝的負面形象,與其作為有關,史書對他的記載和評價提供了基本事實和觀點,也為后世文學創作提供了豐富的素材,隋煬帝的負面形象首先來自于其不可否認的行為事實。
二、史書對隋煬帝過失的刻畫
記載隋煬帝事跡的史書,年代最早者當屬《北史》和《隋書》,此二者于唐武德年間開始著手編修,作者李延壽和魏征均由隋入唐,對隋煬帝的相關事件屬親歷者,因而其記載和評價應是最有公信力的。史書編撰者力求真實,不摻雜個人情感,但肇始于《北史》和《隋書》等正史對隋煬帝的文本敘事無可避免地帶上了感情因素,即便是基于作者對歷史事實的把握,仍然對隋煬帝的負面形象刻畫起到了推助的作用。
《隋書》載:
煬帝性多忌刻,齊王暕亦被猜嫌。質子儉時為齊王屬,帝謂質曰:“汝不能一心事我,乃使兒事齊王,何向背如此邪?”質曰:“臣事陛下,子事齊王,實是一心,不敢有二。”帝怒不解,由是出為合水令。[1]1767
隋煬帝猜忌的性格由是被刻畫,這樣的描述在《隋書》《北史》關于隋煬帝的記載中隨處可見。
八年,帝親伐遼東,征詣行在所。到至臨渝謁見,帝謂質曰:“朕承先旨,親事高麗,度其土地人民,才當我一郡,卿以為克不?”質對曰:“以臣管窺,伐之可克,切有愚見,不愿陛下親行。”帝作色曰:“朕今總兵至此,豈可未見賊而自退也?”質又曰:“陛下若行,慮損軍威。臣猶愿安駕住此,命驍將勇士指授規模,倍道兼行,出其不意。事宜在速,緩必無功。”帝不悅曰:“汝既難行,可住此也。”及師還,授太史令。九年,復征高麗,又問質曰:“今段復何如?”對曰:“臣實愚迷,猶執前見。陛下若親動萬乘,糜費實多。”帝怒曰:“我自行尚不能克,直遣人去,豈有成功也!”帝遂行[1]1768。
從這些對三征高麗的戰爭史實的記述來看,隋煬帝好大喜功、剛愎自用的形象從其對話中躍然紙上。在與隋煬帝相關的敘述中,《北史》與《隋書》幾乎是如出一轍,尤其在隋煬帝本紀的評價中,隋煬帝的負面形象顯露無遺。
就史書編撰和統治者的書寫需求來說,隋煬帝違背人倫、德行敗壞等亡國之君的形象似乎無可避免。唐初統治者需要強調隋煬帝的“失德”來強化李氏推翻隋朝的合法性。君王的“失德”,則體現在言行舉止的各個方面。《舊唐書·高祖本紀》載:“甲子,高祖即皇帝位于太極殿,命刑部尚書蕭造兼太尉,告于南郊,大赦天下,改隋義寧二年為唐武德元年……辛未,追謚隋太上皇為煬帝。”[2]李淵立國后,追謚隋太上皇為煬帝,隋煬帝之名由是而來。《逸周書》曰:“去禮遠眾曰煬,好內遠禮曰煬,好內怠政曰煬,肆行勞神曰煬”[3]。以“煬”為謚,是對楊廣為君十余載的全盤否定。有了“煬”這個謚號,在隨后編撰的史籍中,隋煬帝的形象就順其自然與“去禮遠眾”“好內遠禮”“好內怠政”“肆行勞神”吻合。《資治通鑒》載:“并州大都督長史李世勣在州十六年,令行禁止,民夷懷服。上曰:‘隋煬帝勞百姓,筑長城以備突厥,卒無所益。朕唯置李世勣于晉陽而邊塵不驚,其為長城,豈不壯哉!’十一月,庚申,以世勣為兵部尚書。”[4]由此可見,唐太宗在與大臣對話中,時常以隋煬帝作為反面教材,誡勉自己要做勵精圖治的一代明君。
史書編撰者從為封建王朝統治者提供資鑒的角度,提醒君王免蹈隋煬帝的覆轍,因而不免將他的過失符號化。其結果則是隋煬帝的歷史功績被淹沒在史籍的平淡敘事中,但其負面形象則被編撰者不自覺地突顯。成書于唐代的《貞觀政要》,通篇是以隋煬帝的行為和結果來提醒統治者納諫、勤勉、以德治天下。《貞觀政要·君道第一》載:
貞觀二年,太宗問魏征曰:“何謂為明君暗君?”征曰:“……秦二世則隱藏其身,捐隔疏賤而偏信趙高,及天下潰叛,不得聞也。梁武帝偏信朱異,而侯景舉兵向闕,竟不得知也。隋煬帝偏信虞世基,而諸賊攻城剽邑,亦不得知也。是故人君兼聽納下,則貴臣不得壅蔽,而下情必得上通也。”太宗甚善其言。[5]
從唐太宗與魏征的這段對話來看,封建統治者與史書編撰者的敘事訴求在隋煬帝身上完全契合,這樣的結果是使隋煬帝的過失因史書書寫被一再強調,其可取之處則因此而湮沒,隋煬帝的歷史功績在文本敘事中被有意淡化。在此后的史書中,尤其以《資治通鑒》《續資治通鑒》等著作為代表,史書的敘事文本延續了封建王朝的史觀,將隋煬帝刻畫成為君之道的反面教材。直至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后這個問題才被史學界重視,隋煬帝的功過一時成為學界討論的熱點。
三、古代文學作品的虛構
在當代影視作品中,隋煬帝的負面形象可謂深入人心,這其中無疑有為突出效果而夸張的成分,因此也為史學界所詬病,認為影視作品未能公正地刻畫隋煬帝的形象,會誤導觀眾對歷史的認識。隋朝在隋煬帝短暫的十余年統治后覆亡,使得隋煬帝這個歷史人物極具話題性,充滿傳奇色彩,自然成為文學創作的素材。古代大量的文人筆記被當作史料來使用,但古代描述隋煬帝相關的文人筆記,真實性較低,且大多屬有選擇性的刻畫,因而更接近文學小說的性質。其中,《大業拾遺記》《開河記》《迷樓記》《海山記》屬典型的代表。
《大業拾遺記》又被稱為《隋遺錄》《南部煙花錄》,作者不詳。“會昌中詔拆浮圖,因開之,得筍筆千余。頭中藏書一帙,雖皆隨手靡書,而文字可紀者乃隋書遺稿也。中有生白藤紙數幅,題《南部煙花錄》,僧志徹得之。及焚,釋氏群經僧人惜其香軸,爭取紙尾,拆去視軸,皆有魯郡文忠顏公名,題云手寫是錄即前之筍筆,可不舉而知也。志徹得錄前事,及取隋書校之,多隱文,特有符會而事頗簡脫。”[6]該書篇尾交待作者為唐代名家顏師古,據魯迅先生推測,此文與《開河記》《迷樓記》《海山記》一樣,應系北宋人作[7]。章培恒在《〈大業拾遺記〉〈梅妃傳〉等五篇傳奇的寫作時代》[8]中也持此觀點。此外,學者對其成書年代有其他觀點,李劍國分別于《唐五代志怪傳奇敘錄》[9]一書及文章《〈大業拾遺記〉等五篇傳奇寫作時代的再討論》[10]認為上述五部著作成書于晚唐。可見,將其視為偽托古人之書,是學界一致的觀點。無論是晚唐還是北宋,上述幾部著作距離隋煬帝的年代已久遠,所載之事的真實性遠不及《隋書》《北史》等史書,當屬傳奇小說,其中描述關于隋煬帝的事跡系作者附會而來,但對隋煬帝縱情聲色、驕奢淫逸、貪圖享樂形象的塑造,開啟了后世在文學作品進一步杜撰和放大隋煬帝負面形象的先河。
自唐代以降,隋煬帝的負面形象被突顯,成書于明代的《隋煬帝艷史》將他的負面形象推上了新的高度。《隋煬帝艷史》作為頗具藝術價值的文學小說,出自明朝的齊東野人之手。該書以隋煬帝驕奢淫逸之事為內容,實質上吸收了《大業拾遺記》《開河記》《迷樓記》《海山記》等古代小說的故事情節和思想,試圖通過隋煬帝形象的刻畫達到“托古諷今、寄托政治思想,張揚情欲、追求情艷”[11]等創作目的。由此來看,《隋煬帝艷史》等作品是以隋煬帝故事為藍本的文學創作,其中有不少虛構和夸大的成分,有著其作為文學作品的藝術和現實價值。古代文學作品的虛構,將隋煬帝的負面形象進一步放大。
與史書撰寫不同,《隋唐兩朝志傳》《隋唐演義》《大隋志傳》《隋煬帝艷史》等文學作品以情節豐富、話題趣味來吸引讀者,因而隋煬帝的負面形象在文學小說的虛構中被進一步放大。這些文學作品的成功流傳,影響著后世文學作品及當代影視作品。正是史書和文學作品對隋煬帝負面形象的有意刻畫、突顯和夸大,以致隋煬帝的負面形象更為突出,上世紀中期開始的對隋煬帝的再評價才會引起學界的強烈反響,導致部分學術作品在對肯定隋煬帝功績,對其正面形象予以評價中走向了極端。
四、當代影視、文學作品的放大
改革開放以來,涌現出一批以隋煬帝為角色的文學和影視作品。1987年電視劇《大運河》、1996年電視劇《隋唐演義》、2000年電視劇《亂世桃花》、2003年電視劇《隋唐英雄傳》、2004年電視劇《大唐雙龍傳》、2005年電視劇《秦王李世民》、2006年電視劇《開創盛世》、2008年電視劇《隋煬帝》、2011年電視劇《大唐雙龍傳之長生訣》、2012年電視劇《軒轅劍之天之痕》、2012年電視劇《隋唐英雄》、2013年電視劇《隋唐演義》等,在這些影視和文學作品中,隋煬帝的形象大多以負面為主,楊廣剛愎自用、好大喜功、貪圖享樂、殘暴、猜忌、好色等負面形象被演繹得淋漓盡致,對當代受眾的影響更為直接和有效。
隋煬帝負面形象的塑造是一個漫長的歷史發展過程,自唐至今的歷史長河中,不同的史學和文學作品的記載、渲染和虛構,奠定了當代影視和文學作品中隋煬帝負面形象的歷史原因和基礎,而當代的影視和文學作品的受眾之廣,使隋煬帝的負面形象達到了新的高度。因此,當下隋煬帝的形象被過度丑化,是歷史發展的必然。文學和影視作品中的演繹,不免有虛構的成分,之所以引起不少史學工作者的批評,在于其沒有嚴格依照歷史事實進行故事的合理性改編,而其受眾極廣的特性又可能導致國民對歷史的正確認識造成誤導。但史學與文學中隋煬帝的形象屬兩個不同學科的范疇,史學研究要求盡可能還原事實,后者則通過創作對人物和事件的豐富來滿足讀者和觀眾的趣味需求。影視、文學作品和史學之間在隋煬帝形象的偏差不會消除,在不同角度和立場對隋煬帝的評價及爭端也不會停止。
五、結語
隋煬帝的負面形象源于楊廣不可否認的歷史事實。在唐高祖李淵以“煬”為謚開始,就奠定了緊隨其后的史書撰寫的基調。唐代史書《北史》和《隋書》通過文本敘事,將隋煬帝的負面形象描述詳盡,后來的《貞觀政要》《資治通鑒》等不同年代的史籍對隋煬帝的評價基本延續了這樣的風向,充分體現了封建時期統治階級的價值觀。與之形成對比的是隋煬帝的歷史功績,直至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的傳入和影響下,史學界才從史籍散落在本紀、列傳簡單的陳述中將隋煬帝進行歸納和總結。也正因為如此,隋煬帝一直被過度貶低的形象才在史學界引起巨大爭論,甚至出現全盤肯定的極端。事實上,隋煬帝的歷史功績值得肯定,其過錯也是不可掩蓋的,過大于功是評價的基本定論。由于史書的敘事文本對隋煬帝負面形象的描述,使不同時代的文學作品以隋煬帝故事為素材,其負面形象在古代小說的虛構情節中被進一步放大。當代的影視和文學作品以史書和古代小說的描述和虛構為基礎,將隋煬帝的負面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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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李劍國.《大業拾遺記》等五篇傳奇寫作時代的再討論[J].文學遺產,2009(1).
[11]王亞婷.《隋煬帝艷史》研究[D].廣州:廣州大學,2009.
作者簡介:侯乃銘(1988—),男,土家族,貴州銅仁人,在讀博士,銅仁職業技術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文學和文化藝術學。
(責任編輯:朱希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