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超,郝繼東
論唐詩中的“思”有“哀愁”義
李 超,郝繼東
(沈陽師范大學 文學院,遼寧 沈陽 110000)
通過“辭書收錄”“古人用例”以及“漢字的形音義”三方面闡述,說明唐詩中“思”有“哀思義”,并解釋現代注釋對唐詩中“思”的“哀愁”義失訓的原因。
語義演變;訓詁;唐詩
漢字是人類最古老的文字,關于它的具體起源時間,歷來說法不一,按照季旭昇的說法[1]1,最早的漢字是已知的西安半坡陶文(約前4700-前4290年),距今天已將近7 000年了。隨著社會的發展和歷史的進步,作為語言的形式載體的文字也在變化,它們所承載的詞義也在不斷發生變化,有些意義保留下來,有的則在歷史進程中被吞噬。面對已經消亡的語義時,人們往往會用今義解釋古義。
常用的各類辭書中,側重于古代漢語的,或者是成書年代較早的辭書,往往都注意到了“思”有“哀愁”的義項。現統計了9部比較常用的辭書,其中:《古代漢語詞典》[2]《漢語大字典》[3]《辭源》[4]《古代漢語詞典》[5]1399,收錄了“思”的“哀愁”義。而《新華字典》[6]《新華大字典》[7]《古漢語字典》[8]《現代漢語詞典》[9]《辭海》沒收入。其中《古代漢語詞典》對“思”進行了如下解釋[5]1399:
(1)思考,《孟子·告子上》:“心之官則思,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
(2)思慕、懷念,《詩經·鄘風·桑中》:“云誰之思,美孟姜矣。”
(3)悲感、悲傷,《詩經·大序》:“亡國之音哀以思,其民困。”
可以看到,根據現有的辭書中義項收錄,古代“思”是具有“哀愁”義素的。
(4)沅澧之源凡言相憐謂之噴……江濱謂之思。——揚雄《方言》
(5)仰清風以嘆息寄余思于悲絃——曹植《幽思賦》
(6)遠望使心思,游子戀所生——《樂府詩·長歌行》
(7)吉士思秋,實感物化——張華《勵志詩》
(8)戚戚燉思慮,耿耿殊不寧——《兩漢樂府·滿歌行》
(9)晻晻日欲瞑,愁思出門啼——《兩漢樂府·孔雀東南飛》
(10)誰能思不歌,誰能饑不食——《子夜四十二首·其二十三》
(11)思悲公——《鼓吹鐃歌·其二》
(12)愿君裁思且減悲,聽我抵節行路吟——鮑照《擬行路難十八首·其一》
(13)西家思婦見悲惋,零淚沾衣撫心嘆——鮑照《擬行路難十八首·其八》
從辭書和用例的角度可以看出,“思”在古代是有“哀愁”這一義素的,其具有這一義素的原因可以從字形、字義、字音三個角度說明。
思是上下結構的漢字,從心,從囟,會意兼形聲。會意兼形聲實際上就是具有會意性質的形聲字,“思”的會意性體現在它的構成部件“囟”和“心”上。《說文》對囟的解釋:“頭會,匘蓋也。象形。”[10]216指的是兒童出生后腦袋上需要一定時間才能長好的那部分一樣,心則指的是心臟,在造字之時的人看來,“思”需要心和腦的共同支持才能實現。因為“心”和“腦”要共同發揮作用,因此“思”也就和“心”建立了聯系,慢慢地也就和“心”的感受建立了聯系。從字形的角度來看,“思”的本義是“思考”,至于為什么會有“哀愁”的義素,則要進一步分析“思”各個義項之間的關系。
所謂“傷心”“心碎”并不是一種具體的狀態,而是一種以“通感”的方式表達一種復雜的、抽象心理狀態。所謂造字就是范疇化事物形成語言之后再賦予形體的過程,那每個文字的“語言載體”功能則是體現在與某個意義結合起來,《說文》說:“思,容也。從心囟聲。凡思之屬皆從思。息茲切。”[10]216所謂的“容”就是心腦合作產生的思考。《說文新證》中認為許慎的“容”字講不通[1]818,段玉裁改為“?,深通川也。”這種說法似乎更加合理。但是僅僅了解字的造義是不夠的,造義和詞義是兩碼事,造義是根據“形體”分析得出的意義,而詞義則是字作為記錄語言的符號被授予的意義,詞義之間是可以引申的。所以說雖然“思”的本義是思考,但是它卻可以通過一些途徑引申出“思考”以外的別的義位。《說文通訓定聲》中引“吉士思秋。注:悲也”[11]已經注意到了思的“哀愁”引申義。
古代漢語中“思”的“哀愁”義是得到了辭書和用例的考證的,就“思”來說,其從“思考”到“哀愁”的語義引申線索如下:思考卻得不到就會思慕,思慕卻沒有結果就會悲傷,進而產生“哀愁”的義素。從《古代漢語詞典》的義項中可以看到,這幾個用例的時代都很早,證明先秦時期“思”已經具備了這些語義,這些用法也在后代一部分文體中留存下來。比如有嚴格字數限制和平仄、對仗限制的格律詩中就保留了大量的用例。
中國古代有“聲義同源”和“本質論”的說法,這為推求語義提供了另一條道路——可以從語音角度出發,推導“思”的“哀”義。正如《釋名》“夫名之于實,各有義類,百姓日稱而不知其所以然之意”[12]所說,語音和語義之間一定是有關聯的。章太炎在《國故論衡》中也提到了類似的觀點:“語言不馮虛起,呼馬而馬,呼牛而牛,此必非恣意妄稱也諸言語皆有根。”[13]“思”是心紐之部字,舌尖前輔音拼陰聲韻,拼出來的音可以無限延長而且還都有一種類似“嗟嘆”的聲音,這種聲音正是人類在不愉快時很自然發出的聲音,因思念而哀嘆,作“哀”聲以抒情,《詩經》以及《楚辭》中的語氣詞“思”也往往具有嗟嘆之意,可為旁證。原始社會中人的自然發聲理所應當地成為了最早的一批語言,然后才會有社會的約定俗成,把這個用法固定下來,因為語言不僅僅是約定俗成,而且也是俗成約定。
綜上,“思”的“哀愁”義是可以得到多方面證據支持的。
詩歌是中國的傳統藝術,在中國的語言史和文學史上起了重要的作用,一些學者甚至將詩歌視為語言和文學的起源。詩歌是一種神奇的語言,特別是格律詩,它要考慮表意、平仄、用韻、對仗多個方面的要求,受到種種限制,所以基本上優秀的格律詩都是用盡量精簡的字數表述盡量完整的意義并傳遞“文藝語體”美的感受。很多格律詩歌并不會拿出兩個音節的或者更多音節的位置把“思”的具體語義講清楚,就像“臥輪有伎倆,能斷百思想”,這句中“思想”二字看似復合詞實則非也。正因如此,很多唐詩中的“思”往往被“望文生訓”了,因為“思念”“思考”的語義都比“哀思”常用,而且它們還是現代漢語中“活”的用法。
據統計,搜韻網中關于“思”的唐詩有5671篇,其中“思”并非表示“思考”“思念”的詩歌數量有280余首。其中“愁思”“旅思”“羈思”往往都是有“哀愁”意義的,另外對句若是“哀”這類負面情緒詞的話,與之相對的“思”也會取“哀愁”義。至于“愁思”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偏正結構,即“哀愁的思緒”;另一種是同義復合詞,只表示“哀愁”。區別這兩種結構的方法是利用對仗,依據對句同位置的詞的結構方式幫助判斷。總的來說,可以從以下四個角度看出這些唐詩中的“思”有“哀愁”義。
唐詩有嚴格的對仗要求,出句和對句之間同位置的結構必須一致,意義必須相關。以下兩首詩中的“思”都可以根據對仗關系判斷出它的“哀愁”義:
旅宿淮陽亭口號
日暮荒亭上,悠悠旅思多。
故鄉臨桂水,今夜渺星河。
暗草霜華發,空亭雁影過。
興來誰與晤,勞者自為歌。
《唐詩宋詞全集》中正確地注出了這首詩首聯中“思”的“旅思”義,注“旅思”為“羈旅的愁思”[14]。因為對句的“荒亭”是偏正結構,所以同位置的“旅思”也應該是偏正結構,此處注釋是非常得當的。
設缸面酒款蕭翼探得來字
初醞一缸開,新知萬里來。
披云同落寞,步月共裴回。
夜久孤琴思,風長旅雁哀。
非君有秘術,誰照不然灰。
這首詩中,第三聯的對仗非常嚴格,“夜久”對“風長”、“孤琴”對“旅雁”、“思”對“哀”。構成對仗的要求是語義密切相關,并且將“思”的其他義項帶入語境明顯解釋不通,但是現在已有的資料里并沒有給“思”作訓,可能是由于譯者對“思”意義的忽視。
除了對仗,異文也是判斷詞義的好方法,已知“思”有“哀愁”義,那么如果“思”和“哀”或者“愁”構成過異文,同樣可以說明問題,如:
丹陽刺史挽詞三首其一
百齡嗟倏忽,
一旦向(一作附)山阿。
丹桂銷已(一作亡)盡,
青松哀更(一作思)多[15]。
薰風虛聽曲,
薤露反成歌。
自有藏舟處,
誰憐隙駟過。
可以看到,“哀”和“思”在此處構成了異文,異文是不同書籍或同一書籍對于同一事物用了不同的記錄形體,因此構成異文的形體一定是表達同一意義的,可見這首詩中的“思”也是具有“哀愁”義的。
除了異文,異文的同義詞也很能說明問題。如:
織女懷牽牛
北斗佳人雙淚流,
眼穿腸斷為牽牛。
封題錦字凝新恨(一作思)[16],
拋擲金梭織(一作結)舊愁。
桂樹三春煙(一作天云)漠漠,
銀河一水夜(一作帶水)悠悠。
欲將心向(一作就)仙郎說,
借問榆花早晚秋。
已知“愁”和“恨”都有“怨”的義素,而這里“恨”和“思”又為異文,所以可以推導出本詩中的“思”也有“哀愁”義。
再如:
奉和圣制送金城公主適西蕃應制
青海和親日,
潢星出降時。
戎王子婿寵(一作禮),
漢國舅家慈。
春野開離宴,
云天起別詞。
空彈馬上曲,
詎減鳳樓思(一作悲)[16]。
“思”和“悲”構成異文,“悲”又有“愁”的義素,所以此處的“思”也有“哀愁”義。
清明即事
帝里重清明,人心自愁思。
車聲上路合,柳色東城翠。
花落草齊生,鶯飛蝶雙戲。
空堂坐相憶,酌茗聊代醉。
《唐詩鑒賞辭典》中對這首詩中“愁思”二字的注釋是“憂愁思念”[17],這是很明顯的誤訓,愁和思應該是同義復合詞,都是“哀愁”的意思。上聯同位置的“清明”為一個詞,對應位置的“愁思”也因該是一個詞,加上“思”本就有“哀愁”的意思,因此這里應翻譯為:帝都又一年的清明到了,人們自然感覺到了哀愁。
同樣的例子還有:
潤州聽暮角
江城吹角水茫茫,曲引邊聲怨思長。
驚起暮天沙上雁,海門斜去兩三行。
這首詩中的“思”放在了“怨”的后面,“怨”本有“哀”義,在這里“怨”和“思”同樣是同義復合,正如《唐詩鑒賞大全》中的解析一樣:“那號角吹的是邊塞歌曲,慷慨悲涼,行人聽到此曲,仿佛聽到了戍邊將士思鄉而不得歸的長長哀怨聲。”[18]
確定語義的另一個重要方法就是觀察語境,因為語言是交際的工具,其作用在于表情達意,所以說只要一首詩中如果不是出現巨大轉折,那么它的整體感情應該是一致的。因此可以從具體的語境判斷一首詩中的“思”是否具備“哀”義。例如:
文德皇后挽歌
裴回兩儀殿,悵望九成臺。
玉輦終辭宴,瑤筐遂不開。
野曠陰風積,川長思鳥來。
寒山寂已暮,虞殯有馀哀。
題目已經說明:這是一首挽歌,那么這首詩的感情基調必然不是歡快的,而應是哀傷的,在“哀傷”這一整體的感情基調下,用“哀愁”的意義明顯要比“思念”要好,同時還可以利用一些旁證:“陰風”是偏正結構,與之相對成文的“思鳥”也應該是偏正結構。所以“思”起到的作用應該和“陰”一樣,是修飾限定的作用,利用語境,并綜合分析對仗和語義,可以得出結論:“思鳥”翻譯成“哀鳥”應該是更合理的。
不僅僅是一首詩中不相鄰的上下文語境,同一句話中相鄰的上下文語境一樣可以幫助理解句中詞義:
琵琶行·白居易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部編版語文教材中訓“思”為“情思”[19]。這種注釋明顯誤訓,因為《琵琶行》整首詩的格調都是哀傷的,雖然它不是格律詩,不用嚴格遵守格律詩的要求,但是依舊可以從感情基調和上下文語境判斷“思”的意思:如果課文中“掩抑”的注釋是對的,是“聲音低沉”,那搭配上“深深哀”或者“聲聲愁”明顯要比“深長的情思”要合理。
后來的溫庭筠也因襲了這種用法,在他的《醉歌》里有:
臨邛美人連山眉,低抱琵琶含怨思[20]。
這首詩中的“思”受到了和《琵琶行》中的“思”同樣的待遇,都沒有得到合理的解釋。
上文提到的9部常用的辭書,其中新《辭海》《現代漢語詞典》《新華字典》《新華大字典》等常用的現代漢語辭書中,都沒有為“思”的“哀愁”義設立詞條,這就使得人們在翻譯古詩文的時候,特別是將古詩文對譯成現代漢語的時候,也就跟著忽略掉了“哀愁”義。
現在以《現代漢語辭海》為例,這本辭書對“思”的解釋如下[21]:1.(動)本義:思考、思謀;2.(動)思念、懷念;3.(名)思路、懷念、想念;4. 姓。
可以發現,現代漢語中已經不用“哀愁”意義的“思”了,也就是說“思”的“哀傷”語義在現代漢語中是半死亡狀態。這就會使現代人在讀古代文獻時不自覺地以今律古,用現代詞義生搬硬套古代詞義,并體現在一些古代文獻的注釋上,其中以格律詩的注解為甚。
因為現代漢語的辭書中,“思”沒有已經“死亡”的“哀愁”義,就導致現代的一些注解家門被迫望文生義。
郭在貽在《訓詁學》中指出:“由于時代的變遷,許多字詞的意義也隨之產生變化,許多字詞的古義到后來大都消失了,后人不查,往往用后起的意義或常用的意義去訓釋古書。”[22]
實際上有些“望文生訓”也并非讀者有意為之。正如《孟子·萬章上》里所說的“故說詩者,不以文害辭、不以辭害志。以義逆志,是為得之”一樣,讀者需要“以義逆志”,但是這又并非易事——首先作者要寫得通俗,其次讀者也要多下功夫。
現代譯注者有時忽視語言的歷史觀念,不能準確把握語言漸變的規律性。望文生訓、以今律古都是不可取的。雖然一些古代漢語的語義已經消失了,但是通過查閱工具書還是可以發現一些“已故”語義的。可以將“已故”的語義代入語境,并查檢同時代的用例,如果語義通順并且同時期有大量的用例,那基本就可以斷定這句話中采取的是“已故”的語義。現代的譯注者有時輕視訓詁實踐,文獻中的用詞是有限的,每個詞的詞義也是有限的。把有限的詞義進行古今對比就可以掌握語義變化發展的規律,從而更好地繼承優秀典籍的精神內核。
詩歌是人們表情達意的工具,起初的詩歌并沒有嚴格的格律、對仗、押韻的要求,人們只需要抒發自己的感情即可。可是在六朝之后,四聲齊備、格律要求也由“自發”變成了“自覺”,對字數、平仄、對仗的要求也就越來越嚴。從格律上說,“思”在中古是陰聲韻的平聲字,它可以替換“怨”“恨”等因為平仄原因而不能使用的仄聲字,而且陰聲韻放在句尾可以無限延長,更能表達整首詩“哀”的氛圍;從對仗上說:對仗要求同位置上的結構單位組合方式一樣,就使得詩人不得不采用同義復用的方式表達,比如形成“愁思”“哀思”這樣的結構;“思”是“止”攝“之”目字,若是出于押韻的目的,有些韻腳字就只能用“思”而不能用別的有“哀愁”義的詞。但是現代譯注者在進行詩歌翻譯時不能面面俱到,也會存在失訓的情況。旁人若選用失訓的版本作為工作底本也難免會導致讀者產生錯誤的語義理解,直接用現代的常用義解釋古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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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思) in Tang Poetry with the Meaning of "Sadness"
LI Chao, HAO Ji-dong
(School of Literature, Shenyang Normal University, Shenyang110000, China)
“”(思) in Tang poetry with the meaning of “sad memories” is studied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lexicographical collection”, “examples used by ancient people” and “the form, sound and meaning of Chinese characters”. The reasons why modern annotations lost the meaning of “sad memories” in the Tang poems are also explained.
semantic evolution; Exegesis; Tang poetry
H131
A
1009-9115(2022)05-0034-05
10.3969/j.issn.1009-9115.2022.05.006
2021-11-07
2022-06-30
李超(1997-),男,吉林梅河口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古代漢語。
郝繼東(1970-),男,內蒙古化德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為古代漢語、中國古典文獻學。
(責任編輯、校對:郭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