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蓬萊現狀探討煙臺果樹種苗產業發展策略

楊耀長，周慧，秦炳庚，劉開源，謝逢春，季興祿

(1.煙臺市蓬萊區林業局，山東蓬萊 265600；2.煙臺市蓬萊區果業技術推廣中心，山東蓬萊 265600)

山東省煙臺市蓬萊區地處膠東半島最北端,瀕臨黃海、渤海,素以“人間仙境”著稱于世。轄區陸域面積1 007 km2,海岸線長64 km，森林面積267.9 km2，森林覆蓋率達47.76%。蓬萊區屬暖溫帶東亞季風區大陸性氣候，年均氣溫11.9 ℃，降水量592 mm，日照2 825 h，有效積溫3 726 ℃。境內地形多為丘陵山地,土壤以棕壤土為主，呈微酸性，沙礫比例適中，非常適合蘋果、葡萄等果樹生長，是煙臺蘋果的主產地之一，也是“中國釀酒葡萄之鄉”[1]，很多國內外知名葡萄酒企業落戶蓬萊，如法國拉菲、英國登龍，國內的中糧長城、天津王朝等。2020年全區蘋果、櫻桃栽植面積27 500 hm2，釀酒葡萄栽植面積5 330 hm2，蘋果產業、葡萄與葡萄酒產業的發展，也帶動了蓬萊果樹種苗產業發展壯大。

根據2020年蓬萊林業部門上報國家林草局的種苗統計數據來看，以蘋果苗木和釀酒葡萄苗木為代表的果樹種苗產業出現“產銷兩旺”的景象，凸顯出蓬萊林木種苗行業的發展特色。但在發展中也存在一些問題?，F以蓬萊為代表，對煙臺果樹種苗產業發展現狀進行分析，并提出對策和建議，以促進煙臺果樹種苗產業更好更快發展，為全國的蘋果和釀酒葡萄產區的果業發展做出煙臺貢獻。

1 蓬萊果樹種苗產業現狀

1.1 蓬萊果樹產業歷史悠久，種苗產業基礎好

美國北長老會傳教士約翰·倪維思(John. L. Nevius)于1861年底把家鄉的早蘋果(Early Harvest)等13個西洋蘋果品種200余棵樹苗引種到登州[2]，蘋果栽培至今已有160年歷史。

20世紀90年代初期，煙臺實施省“三〇”工程，對80年代從日本引進的紅富士蘋果在蓬萊灣子口園藝場進行集中選優、復選、提純、鑒定和審定，成功選育出煙富1-6號紅富士優系、煙嘎1-2號新品種。蓬萊市政府借助這一有利時機，制定優惠補貼辦法，在全市范圍內開展蘋果老劣品種改造，早熟蘋果品種以煙嘎系列、中熟品種以紅將軍、晚熟品種以煙富1-3號為主。近幾年，又先后選育出自主知識產權的的晚熟大櫻桃新品種八仙紅，蘋果新品種煙富10、煙富7、元富紅、玖艷香、八仙早富，其中煙富10、煙富6、煙富7、元富紅已推廣至全國，成為各產區的主栽品種，推廣面積達到20多萬hm2。

2003年，蓬萊市果樹工作總站先后從摩爾多瓦、意大利引進摩爾多瓦(Moldova)、添帕尼尤(Tempranillon)、桑嬌維賽(Sangiovese)、納比奧羅(Nebbiolon)、鳳凰(Phoenix)、丹菲特(Dornfelder)、紫大夫(Dunkelfelder)等葡萄優良品種，SO4、104-04、5BB、140RU、3309C、196-17CL、110R、1103P、804、5C等砧木進行繁育推廣。

2014年以來，蓬萊鑫園工貿有限公司、山東煙富農業科技有限公司、煙臺沃森農業科技有限公司先后從荷蘭等發達國家引進脫毒M9T337、G935等抗旱、抗寒、抗鹽堿、抗重茬等特色砧木，建立了砧木繁育圃。山東煙富農業科技有限公司與中國農業科學院聯合，建立砧木、品種脫毒組培室，生產脫毒苗木，為蘋果產業高質量發展奠定種苗基礎。

1.2 果樹苗木產業已成為當地種苗行業的主導產業

根據2020年上報國家林草局的種苗統計數據，截至2020年末，蓬萊林木苗圃總面積211.5 hm2，其中經濟林苗圃總計14家，占全區苗圃總數的61%；面積為188.4 hm2，占全區苗圃總面積的89%。果樹種苗生產經營在蓬萊林木種苗行業中占據顯著位置(表1)。

表1 2020年末蓬萊林木苗圃面積統計表

從表2看出，蓬萊2020年以蘋果和釀酒葡萄為代表的經濟林育苗面積為104.8 hm2，當年新育苗面積48.5 hm2，苗木總產量588.5萬株，2020年實際用苗量(銷售量)238.1萬株，占比分別為77.74%、93.02%、88.55%、94.69%，占比均較高。果樹苗木在苗圃面積和育苗面積上在蓬萊種苗行業中占據絕對主導位置，在當年新育苗面積和銷售量的數據上占比更高，為93.02%和94.69%，說明蓬萊果樹苗木銷售旺盛，生產經營活躍，呈現“產銷兩旺”。

表2 2020年度蓬萊苗圃育苗面積和苗木生產供應統計表

1.3 果樹苗木生產企業經營管理規范

如表1，蓬萊共有苗木生產經營企業23家，除1家城鎮綠化苗木企業和2家花卉經營企業沒有辦理林木種苗許可證外，其余20家均已辦理許可證，其中果樹苗木企業共有14家，全部辦理林木種苗生產經營許可證。在這14家經濟林苗木企業中，有4家葡萄酒企業辦理了國家林草局核發的林木種子進出口業務的林木種子生產經營許可證，分別是羅斯柴爾德男爵酒莊(拉菲)有限公司、山東蓬萊逃牛嶺葡萄酒有限公司、中糧長城蓬萊葡萄酒有限公司、拉曼迪葡萄酒有限公司；有1家辦理了省廳核發的林木良種生產經營許可證。中糧長城阿海威葡萄苗木繁育苗圃是中糧長城葡萄酒下屬唯一的專業生產釀酒葡萄嫁接苗木的專業化公司，有優質葡萄品種園面積14 hm2、砧木園4 hm2、育苗園3.3 hm2，有組培室、冷庫、暗室、溫室等先進無毒化嫁接育苗設施5 000 m2，生產的無病毒葡萄嫁接容器苗遍及該公司的新疆、寧夏、河北、山東等基地。每年釀酒葡萄容器苗總產量35萬株以上，占蓬萊當年容器苗總數的97.2%。蓬萊元峰果業的元富紅、玖艷香，煙臺市果業技術推廣中心的煙富7，山東煙富農業科技有限公司的八仙早富獲得國家級和省級的蘋果良種產權。苗木企業經營規范，每個企業都有完善的種苗生產經營檔案制度和標簽使用管理辦法，實現苗木經營的可追溯性。

1.4 蓬萊果樹苗木生產經營企業創新意識較強

以蘋果苗木為代表的企業具有較強的創新意識和能力。山東煙富農業科技有限公司是一家集蘋果新品種選育、苗木繁育、種植、銷售、推廣與技術服務于一體的民營企業，苗木繁育面積200多hm2，其中擁有品種繁育圃13.3 hm2,苗木繁育圃186.7 hm2，擁有自主知識產權的蘋果新品種煙富10、八仙早富2個，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業農村部注冊非主要農作物品種登記證8個，其中煙富10、煙富7分別于2012年、2015年通過山東省良種審定委員會審定，八仙早富于2020年通過省林業良種審定，委員會審定先后榮獲“國家高新技術企業”、“山東省林木種苗龍頭企業”、“中國林產品交易會”金獎等,煙富10和煙富7在楊凌農業高新成果博覽會榮獲最高獎項“后稷特別獎”等榮譽。煙富農業選育的蘋果新品種元富紅獲得中國工程院院士、山東農業大學教授束懷瑞的高度稱贊，并親筆題詞“元富紅是個好品種”。煙富農業與中國農業科學院脫毒研究所合作成立了苗木脫毒組培研究所，專注于蘋果苗木優良新品種的研發、脫毒組培苗木的繁育；并分別與國家蘋果產業技術體系崗位科學家、西北農林科技大學教授霍學喜，作物生物學國家重點實驗室果樹研究室主任、國家蘋果工程技術研究中心副主任、山東省現代農業產業技術體系水果創新團隊首席專家、山東省農業專家顧問團林果分團團長、泰山學者攀登計劃專家、山東農業大學博士生導師陳學森教授簽訂了技術創新合作協議，為公司提供高科技技術支撐。元峰果業合作社選育的元富紅、玖艷香蘋果新品種，分別于2017年和2020年通過了省林業良種審定[3]。蓬萊選育的擁有自主知識產權的蘋果新品種在全國蘋果主產區進行了大面積推廣，取得了良好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為山東省乃至全國蘋果產業高質量發展貢獻煙臺力量。

煙富農業的豐園苗木基地、中糧長城阿海威釀酒葡萄苗圃等均建立了組培實驗室和現代溫室大棚，對苗木品種和砧木進行脫毒培育和標準化、規?；a，有效地提高了苗木質量和產量。蓬萊民盛公司建設了沼液池，使用沼液澆灌代替傳統的肥料，保證了肥料的充足又生態環保。容器育苗技術在釀酒葡萄苗木培育上的應用，無紡布除草地膜、微噴灌溉、物聯網、機械化作業等先進技術在苗圃管理上的應用，極大地提高了苗圃生產管理的水平。

1.5 現代化營銷手段充分利用，售后跟蹤服務完善到位

隨著電商、網絡等銷售平臺的快速發展，相當一部分育苗企業利用電視網絡、微信公眾號、積極參與各地林產品交易會等形式，多方位進行企業形象宣傳，推介擁有自主知識產權的優良新品種。利用微信群等社交網絡與果農及客戶建立聯系，保證技術服務到位，也能夠迅速、便捷地獲取市場信息。如蓬萊煙富農業建立了網絡營銷體系，采取在微信和淘寶上銷售的方式，對外建立供求聯系，同時建立微信技術服務平臺，解答果農在生產管理中的疑難問題，并根據蘋果重要農時季節深入到全國各地進行巡回技術指導，無償地為客戶提供技術支持。

2 蓬萊果樹種苗產業發展中存在的主要問題

2.1 果業管理機構和種苗監管機構不在同一部門，苗木質量監管有待加強

果樹苗木監管由經濟林苗木監管機構負責，屬于林業部門管理，果業管理機構屬于農業部門，果業管理機構與果業種苗管理機構不在同一部門，造成種苗管理機構監管過程中果業專業不強，只能從苗木的生長狀況確定苗木的質量等級，而不能從苗木品種特性上確定苗木品質，致使苗木質量不能有效監管。

2.2 團體意識不強，蘋果苗木生產企業在外單打獨斗，不能形成合力

煙臺的蘋果產業在全國聞名，蓬萊蘋果的質量在煙臺又排在前列[4]，有“全國蘋果看煙臺，煙臺蘋果看蓬萊”之美譽。蓬萊蘋果苗木繁育，不論在品種上，還是數量和質量上，在煙臺乃至全國都名列前茅，在全國各地的蘋果主產區都有蓬萊蘋果苗木的影子。但是蓬萊苗木企業都是各自為戰，不能形成合力，經常在同一銷售地區產生競爭關系，使企業效益受到影響，也不利于樹立蓬萊蘋果苗木企業的整體形象。

2.3 釀酒葡萄苗木的進口多頭并進，企業重復建設嚴重

國家林草局核發的林木種苗生產經營許可證也是林木種子進出口資質，證件辦理審查嚴格，隔離檢疫苗圃相關設施建設專業規范。蓬萊共有4家企業持有國家苗木進出口證，主要是引進自用，建立自己的釀酒葡萄生產基地。對國外苗木的引進和隔離檢疫方面存在設施建設重復現象，也增加林業部門的監管難度。

2.4 自主知識產權意識提高，但種質資源保護意識不強

蓬萊當地企業有較高自主知識產權意識，通過品種選育和審定，已擁有多個自主知識產權的蘋果新品種。2019年蓬萊沃森農業科技有限公司的蘋果生產基地發現了130多年的蘋果古樹[2]，證明蓬萊蘋果的栽培歷史悠久。但蓬萊當地沒有建立蘋果種質資源保存圃，這不利于對蘋果以及其他經濟林優良性狀資源的保護[6]。

2.5 種苗企業規范化管理意識增強，但技術標準和操作規范并不統一

蓬萊地區果樹苗木企業在對外銷售中已認識到規范化管理的重要性，都能夠按照2016年頒布新版《中華人民共和國種子法》進行生產經營。但在苗木生產標準方面，都是企業自行制定的標準規范。例如釀酒葡萄的生產操作規范、釀酒葡萄苗木的質量標準等，只有企業標準，沒有國家統一標準，所以在推廣中，由于地區差異，不能得到充分認可。

2.6 新品種維權意識逐漸增強，林木種苗執法亟待加強

蓬萊果樹苗木企業都非常注重植物新品種的培育和研究，擁有多個自主知識產權的新品種，為企業創造了可觀的效益。但一些苗木種植戶為了自身利益，對受保護的植物新品種也進行培育銷售，這種嚴重的侵權行為是每年國家進行打擊侵犯知識產權和制售假冒偽劣商品“雙打”活動的重點打擊內容。這要求蓬萊地區企業要增強新品種權保護意識，同時也反映出林業執法從業人員要加強行業執法，廣泛向社會開展宣傳，增強公眾對林木種苗知識產權保護相關法律法規及政策的了解，進一步營造良好的林木種苗發展環境。

2.7 國家政策影響，果樹苗木行業前景不明朗

一是2020年中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脫貧攻堅任務結束，意味著以發展經濟林產業來幫助貧困地區脫貧的政策也將逐步退出，以蘋果為代表的經濟林苗木銷售將會大幅減少。二是2020年9月10日國務院辦公廳下發了《關于堅決制止耕地“非農化”行為的通知》，2019年5月20日自然資源部下發了《關于加強和改進永久基本農田保護工作的通知》，堅決制止耕地“非農化”，防止耕地“非糧化”，將影響全國各地果樹生產的擴大，勢必影響果樹苗木的銷售，果樹苗木產業發展前景不明朗。

3 煙臺果樹種苗產業發展的對策建議

蓬萊果樹種苗產業的發展現狀及存在的問題，也代表了煙臺地區果樹種苗產業情況。為進一步規范煙臺果樹種苗產業健康發展，增強市場競爭力，更好服務全國果樹產業發展，提出以下對策建議。

3.1 以規劃引領，打造行業名片

以《山東省推動蘋果產業高質量發展行動計劃》和《煙臺市蘋果產業高質量發展規劃(2020—2035年)》為引領，借助煙臺蘋果產業和葡萄及葡萄酒產業發展優勢，在蘋果苗木和釀酒葡萄苗木“雙龍頭”產業基礎上，進一步提升煙臺果樹苗木產業發展特色，把煙臺果樹苗木產業打造成行業名片。

3.2 加強組織領導，形成發展合力

一是政府通過加大產業推介宣傳力度，鼓勵和扶持苗木企業參加國內外農博會、展覽會、交易會，樹立品牌形象，積極開拓國內外市場。二是加大地方政策扶持力度。政府應做好規劃及土地指標的許可，加大對重點企業從用地、資金、庫房的扶持力度，保證育苗主導企業正常經營和健康發展；同時加大對小微育苗企業的監管力度，取締個人非法育苗，每個縣域打造1-2個育苗主導企業。三是建立產業協會，整合苗木企業，發揮各自優勢，加強行業自律，統一標準，形成發展合力，減少無序競爭和重復浪費。

3.3 強化宣傳督查，促進規范發展

通過組織培訓、宣講報告等多種形式，大力宣傳《種子法》、《生產經營許可證管理辦法》、《山東省林木種質資源保護辦法》等相關法律法規及政策，增強種苗企業對林木新品種知識產權保護政策的了解，提高社會各界對林木種苗“雙打”工作重要性的認識，營造了良好的林木種苗發展環境。積極開展督查檢查，督促企業建立完整的生產經營檔案和制作種子標簽制度，提高規范生產經營意識，保證林木種苗質量可追溯。

3.4 保護種質資源，蓄積發展后勁

引導中糧依托其阿海威葡萄苗木繁育基地建立釀酒葡萄及砧木品種資源圃，進一步加強種質資源引進、保存和利用，為培育出優質的“國產”釀酒葡萄品種奠定基礎。引導煙富農業等一批苗木繁育龍頭企業，建立蘋果的種質資源保存圃和品種展示園，為煙臺蘋果產業的可持續發展提供保障。同時種苗監管單位積極爭取與上級部門對接，提供對資源保存庫建設的技術指導，并努力建設成為國家級或省級的種質資源庫。

4 小結

面臨新的產業發展形勢，煙臺果樹苗木產業應進一步夯實高質量發展基礎，扶持苗木企業不斷做大做強，在果樹苗木行業發揮好示范引領作用，為全國果業高質量發展做出更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