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龍勝
患者,男性,77歲,四肢乏力、麻木1年,右下肢疼痛半年,休息后稍緩解,未予重視,近來癥狀加重伴隨右下肢行走障礙,病程中患者無意識障礙,無逆行性遺忘,無頭痛頭暈、惡心嘔吐、腹痛腹脹、胸悶心慌等不適,飲食睡眠正常,二便難解,便時伴疼痛,體質量無明顯減輕。既往有高血壓病史3年,規律服用降壓藥物治療。體檢:體溫36.2℃,脈搏76次/分,呼吸18次/分、血壓118/67 mmHg(1 mmHg≈0.133 kpa), 神清,精神可,皮膚鞏膜無黃染,心肺正常,頸軟無抵抗,伸屈及旋轉活動疼痛明顯,脊柱及骨盆無畸形,右下肢肌力1級。
CT平掃示C5椎體、橫突、椎弓根及棘突骨質呈溶骨性破壞,邊界較清楚,可見少量殘存的骨嵴,椎間隙無狹窄(見圖1~3),MRI平掃示C5椎體及附件可見斑片狀等T1稍長T2信號,椎體周圍及椎管四周可見稍長T1稍長T2信號(見圖4~6),增強掃描示椎體及周圍軟組織明顯強化(見圖7~9)。

圖1 CT平掃骨窗軸位

圖2 CT平掃骨窗矢狀位重組

圖3 CT平掃骨窗冠狀位重組

圖6 MRI平掃T2WI軸位

圖7 MRI增強軸位

圖8 MRI增強矢狀位

圖9 MRI增強冠狀位
術中可見腫瘤組織呈灰白色、魚肉樣,腫瘤組織與硬膜囊粘連嚴重,硬膜囊明顯受壓。鏡檢骨組織間見多量較一致的漿細胞樣細胞彌漫浸潤,并浸潤周圍纖維脂肪組織及橫紋肌組織;免疫組化標記結果:CKpan(-)、CD38(+)、CD138(+)、MUM1(+)、CD117(灶性弱+)、CD56(+)、CD20(-)、CD19(-)、Kappa(+)、Lambda(-)、Syn(-)、CgA(-)、EMA(-)、CD3(-)、CyclinD1(少數細胞弱+)、TdT(-)、CD10(-)、Ki-67(熱點區約5%+)。病理診斷為:漿細胞骨髓瘤。
漿細胞瘤屬于血液系統惡性腫瘤,是源于骨髓的漿細胞克隆性異常增殖所致,分為單發性和多發性,多發性骨髓瘤(multiple myeloma,MM)臨床較為常見。單發性漿細胞瘤,又稱孤立性漿細胞瘤(solitary plasmacytoma, SP),臨床少見,SPB的診斷標準[1]:① 病理證實為單發于骨的克隆性漿細胞增殖;②骨髓組織學檢查,漿細胞比例<5%~10%;③影像學檢查發現病灶區鄰近骨受侵,無多發病灶,無遠處骨受累;④無高鈣血癥、漿細胞瘤導致的腎功能不全、貧血或骨質損害等終末器官受損;⑤免疫球蛋白水平大致正常,無或僅表現為低水平的血清及尿單克隆蛋白。因此SPB診斷應結合臨床表現、影像資料及病理檢查,本病例患者表現為單一C5骨的破壞,無其他溶骨性破壞或系統疾病,屬于SP,單發漿細胞骨髓瘤的預后較MM好,一般采用局部放射治療,而MM,主要的治療方式是靶向治療,同時可以配合化療。
臨床特點:SPB好發于40~60歲中年人,一般發病年齡比多發性骨髓瘤年輕10歲左右,男性多見,男、女發病比例為 2~3∶1,早期臨床可無癥狀,當椎體發生病理性骨折或脊柱穩定性受到破壞壓迫脊髓或神經根時,可出現脊髓受壓或神經根壓迫癥狀和體征,表現為局部疼痛。
影像表現特點:①溶骨性破壞,表現單發椎體骨質破壞或椎體及附件骨同時受侵犯,病灶邊界較清晰,部分病灶內可見殘存的骨嵴,CT表現為彎曲線樣高密度影,在MRI上表現為低信號,形似腦回樣表面的壓跡,尚柳彤等[2]報道17例脊椎骨孤立性漿細胞瘤中,14 例骨質破壞區內見粗糙的低信號間隔形似腦回樣壓跡。②骨質硬化少見。③椎體形態改變,破壞的椎體呈膨脹性改變,局部骨皮質可不連續,分析原因主要是由于腫瘤組織取代正常椎體骨,并侵犯骨皮質,但椎體輪廓尚存在、規則,表現“破而不爛”的特點,部分破壞的椎體塌陷造成椎體病理性壓縮骨折。④脊柱周圍軟組織腫塊,病灶破壞椎體后方侵及椎管沿脊膜生長并四周壓迫脊髓,形成“袖套征”。⑤MRI信號特點,表現多樣無特征性,T1WI多表現為低信號或等信號,T2WI信號較混雜,多為高或等信號混雜。⑥增強掃描,強化明顯,脊膜強化形似脊膜尾征。
鑒別診斷:
①脊柱血管瘤,瘤體內增厚的骨小梁與應力方向一致,呈“柵欄樣”上下縱行方向排列,MR T1WI常呈高信號,很少形成椎旁軟組織腫塊,而漿細胞瘤內增厚的骨小梁是不規則線狀的,在MRI T1WI上呈低信號,椎體周圍常見軟組織腫塊,有助于鑒別。
②脊椎結核,常累及多個相鄰的椎體及椎間盤,表現椎體及相鄰椎間盤破壞,并形成椎旁膿腫。
③轉移瘤,好發老年人,常有原發腫瘤病史,椎體骨質破壞易累及椎體后緣及椎弓根,瘤內無殘存骨小梁,少見腫瘤組織包繞椎管生長的特點。
④椎體原發淋巴瘤,椎體骨質破壞、密度減低呈“云霧樣”改變,其內少見骨棘,淋巴瘤瘤侵襲性強,椎旁或椎管內形成較大范圍的軟組織腫塊,沿硬膜跨脊柱節段生長,軟組織腫塊上下徑較大,與骨破壞不成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