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園教師工作生活質量的現實審思與改善路徑

劉佩云 劉友棚 費廣洪

【摘要】在發展學前教育事業的過程中，重視幼兒園教師的工作生活質量意義重大。本研究對廣東省5189名幼兒園教師的工作生活質量進行問卷調查，結果發現：幼兒園教師工作時間長，自我感知身心疲乏;薪資福利滿意度不高，生活與辦公環境有待改善;自我感知職業聲望低，職業認同感亟待提高;專業學習機會增多，但獲得職位晉升與專家支持的機會較為有限;教師心聲受園所重視，但參與事務決策機會少。本研究據此提出改善幼兒園教師工作生活質量的建議。

【關鍵詞】幼兒園教師;工作生活質量;改善路徑

【中圖分類號】G615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4-4604（2022）1/2-0069-06

一、問題提出

“教師工作生活質量”是指，社會、學校提供教師工作生活條件的充分程度以及教師工作生活需求的滿足程度。 具體而言，是指教師對學校薪資待遇、工作環境、工作壓力、人際關系、職業發展、組織管理等內容的主觀感受。〔1〕一般而言，教師工作生活內容囊括了教師職業的方方面面，教師對其工作生活的主觀評價越積極，則意味著教師工作生活質量越高。提升教師工作生活質量，有利于提高其工作積極性，增強其職業認同感，進而穩定教師隊伍。〔2〕我國在發展教育事業的過程中，高度重視教師工作生活質量的提升。但當前，幼兒園教師隊伍建設面臨較多難題，如幼兒園教師職業生存質量欠佳、職業流動性大、職業歸屬感差等。〔3〕這些問題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幼兒園教師工作生活質量問題。因此，明確幼兒園教師工作生活質量內容，系統了解幼兒園教師工作生活質量現狀，無疑有利于我們進一步發現并及時解決當前幼兒園教師隊伍建設的難題。

基于此，本研究以幼兒園教師作為調查對象，以幼兒園教師的工作生活質量作為調查內容，通過問卷調查法，深入了解幼兒園教師當前的工作生活質量現狀，發現問題，并提出相應的解決措施。需要指出的是，本研究的調查區域為廣東省。

二、研究方法

1.研究對象

本研究采用目的性抽樣，向廣東省廣州市、深圳市、東莞市、中山市、清遠市、韶關市等地的幼兒園教師發放問卷共5686份。其中，有效問卷5189份，問卷有效率為91.3%。參與問卷調查的5189名幼兒園教師的個人信息如表1所示。按教師所在幼兒園的性質分，41.1%的教師來自公辦園（教育部門辦園），8.8%的教師來自公有性質園（如企業、高校、醫院、城鎮街道、村委會等辦園），36.2%的教師來自普惠性民辦園，9.9%的教師來自非普惠性民辦園，還有4.0%的教師來自其他性質園所。按教師所在的幼兒園等級分，11.4%的教師來自省一級幼兒園（含省示范幼兒園），46.0%的教師來自市一級幼兒園，12.3%的教師來自區一級幼兒園，16.3%的教師來自無等級園所，還有14.0%的教師來自其他等級園所。按教師所在幼兒園的城鄉類型分，28.3%的教師就職于城區的幼兒園，12.7%的教師就職于縣城的幼兒園，44.3%的教師就職于鎮幼兒園，14.7%的教師就職于村幼兒園。

2.研究工具

本研究參考劉慶、羅儒國、賴德信、袁玲等人的研究〔4-7〕，結合廣東省幼兒園教師隊伍發展概況，編制《廣東省幼兒園教師工作生活質量調查問卷》。問卷內容包括兩個部分：第一部分為幼兒園教師的人口學信息，包括性別、年齡、教齡、學歷、專業背景、教師資格證持有情況等;第二部分為幼兒園教師工作生活質量內容，包括5個維度，即“工作時長與身心健康”“薪資待遇與福利保障”“職業聲望與職業認同”“職業發展與支持”“話語權益與參與管理”。問卷題型有三類，包括普通單選題、四級量表式題目和排序題。

3.數據收集

本研究借助問卷星軟件完成問卷發放工作。由本研究小組成員分別委托教育部門相關工作人員將問卷鏈接發放給各地幼兒園園長和教師，并向其具體闡明填寫要點。

4.統計分析

本研究結合問卷星軟件和SPSS20.0軟件進行數據統計、分析。選擇題通過SPSS20.0軟件進行頻數統計與圖表制作。在排序題的統計分析中，本研究采用問卷星軟件自帶功能統計每一個選項的平均綜合得分，以此反映選項的綜合排名情況，得分越高表示綜合排序越靠前。計算方法為：選項平均綜合得分=（Σ 頻數×權值）/本題填寫人次。權值由選項被排列的位置決定。例如，有3個選項參與排序，即排在第一個位置的權值為3，第二個位置的權值為2，第三個位置的權值為1。具體而言，如一個題目的選項A共被選中12次，其中排在第一位置2次，第二位置4次，第三位置6次，那選項A的平均綜合得分=（2×3+4×2+6×1）/12=1.67分。

三、結果與分析

1.幼兒園教師工作時間長，自我感知身心疲乏

調查顯示，超七成的教師每天工作時長8小時以上。其中，51.7%的教師工作時長為8.1—10個小時，20.0%的教師工作時長在10個小時以上。顯然，幼兒園教師一日工作內容繁雜，涉及班級管理、教學活動、游戲指導、行為觀察、環境創設、行政工作、聯系家長、突發事件處理等。〔8〕這就要求教師每天付出更多的時間來完成不同的工作內容。面對如此高的勞動強度，教師自我感知身心疲乏。超六成的教師表示工作日早晨起床后感到“疲乏”，其中，46.8%的教師自我感覺“比較疲乏”，16.2%的教師表示“非常疲乏”。另有87.5%的教師認為自己工作壓力大。

在一日工作之后，擁有適度寬松的個人活動時間有利于緩解幼兒園教師工作疲憊感。但調查顯示，只有29.2%的教師在下班之后屬于個人支配的時間多于3個小時，52.1%的教師介于1—3個小時之間，18.7%的教師少于1個小時。下班之后，教師會將自己個人的時間花在哪些事情上？數據顯示，“回應幼兒家長的咨詢”占用教師個人時間最多（見圖1）。幼兒家長白天忙于自身工作，僅在下班回家閑暇時才能與教師溝通，而這恰巧也是幼兒園教師在完成一日工作之后僅存的個人空余時間。可以說，家長工作貫穿于教師的工作與個人生活中。

2.薪資福利滿意度不高，生活與辦公環境有待改善

優越的薪資待遇與福利保障，有利于提高幼兒園教師的工作動力，減少教師隊伍不合理流動。但現實情況是，分別有56.2%和49.1%的教師對當前的薪資待遇和福利保障不滿意，71.8%的教師表示當前的工資水平無法滿足日常生活支出。可見，幼兒園教師的薪資福利有待改善。

作為工作福利的一部分，住宿條件對于穩定教師隊伍亦有重要意義。房租對于剛剛從大學畢業進入幼兒園工作的年輕教師而言，是沉重的經濟負擔。幼兒園為新聘教師提供住宿保障，有利于減輕教師經濟負擔，吸引更多年輕教師積極就業。調查顯示，當前39.8%的幼兒園沒有為教師提供住宿保障。幼兒園是否愿意為教師提供質優價廉的住宿條件，一方面受園所資金多寡的影響;另一方面，也受當地房價影響。但不可否認的是，為幼兒園教師提供良好的住宿保障，是園所師資穩定與長遠發展的重要保障。

空間寬敞、氛圍愉悅的辦公室，既是教師備課和學習的場所，也是同事間進行專業交流和合作的重要空間。調查顯示，36.5%的幼兒園沒有為教師提供專用辦公室。在提供專用辦公室的園所中，19.8%的園所提供8人以上/間的辦公室，12.2%的園所提供5—8人/間的辦公室，提供1—2人/間、3—4人/間的辦公室的園所分別占12.3%、19.2%。從總體上看，幼兒園教師的辦公環境仍有待改善。

3.自我感知職業聲望低，職業認同感亟待提高

職業聲望是指個體對某種職業的意義、價值、聲譽的主觀綜合評價。〔9〕良好的職業聲望有助于吸引人才。調查顯示，78.3%的教師認為幼兒園教師職業聲望低。一方面，社會大眾可能仍認為幼兒園教師是一份“哄小孩”的工作，職業專業性與不可替代性無法得到全面肯定。另一方面，幼兒園教師工資水平低，可能進一步加劇了社會大眾對幼兒園教師專業性的錯誤解讀。

面對“如果有機會讓您再選擇，您還會從事幼兒園教師這一職業嗎？”這一問題時，35%的教師選擇“仍會從事幼兒園教師職業”;33.9%的教師表示“不確定”，表現出觀望、猶豫的態度;還有31.1%的教師表示“將不再從事幼兒園教師職業”。從總體上看，大多數幼兒園教師的職業認同感不強。一方面，部分教師尤其是年輕教師可能尚未正確認識到幼兒園教師職業對幼兒發展、社會穩定、國家進步的重要意義，且低薪資的現實致使其無法高度認同自身職業;另一方面，隨著國家對學前教育事業的愈發重視，部分幼兒園教師對自身職業發展前景持有樂觀態度，但由于幼兒園教師隊伍建設工作較為龐大、系統，幼兒園教師相關權益問題的改善效果尚不顯著，致使其表現出“猶豫”“不確定”的狀態。

需引起注意的是，面對“您會支持自己的孩子在未來優先從事哪些職業”這一問題時，幼兒園教師職位的排序值為1.45，在所有崗位中最低。可見，盡管身為幼兒園教師，但他們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繼續從事該職業，而這可能與他們對幼兒園教師職業的低認同感存在關聯。

4.專業學習機會增多，但獲得職位晉升與專家支持的機會較為有限

在職培訓、教育科研等學習活動是幼兒園教師職業可持續發展的重要路徑，越來越多的幼兒園管理者將其作為促進教師發展的常規安排。調查顯示，56.5%的教師認為當前參與在職培訓的機會多，54.2%的教師認為園所給予教師參與教研活動的機會充足。可見，多數教師對當前的專業學習較為滿意。此外，作為專業學習和職業發展結果的重要體現，幼兒園教師的職位晉升意義重大。但數據顯示，67.9%的教師認為當前幼兒園為教師提供的職位晉升機會少。可見，當前幼兒園教師職位晉升機制需被重點關注和思考，尤其是對于年輕教師群體而言，晉升機會不僅影響其工作積極性，而且影響師資隊伍的穩定性。

幼兒園教師在其職業生涯中，難免會遇到諸如“如何有效地與家長溝通”“如何高效管理班級”“如何申請科研課題”等難題。此時，外界對教師的支持至關重要。研究發現，當幼兒園教師在工作中遇到困難時，“幼兒園同事”（排序值=4.52）對其幫助最大，其他從高到低分別是“自己解決”（排序值=3.83）、“幼兒園領導”（排序值=3.81）、“親人/朋友”（排序值=3.38）、“幼兒家長”（排序值=1.94）、園外專家（排序值=1.07）。“幼兒園同事”之所以成為解決難題的最好幫手，一方面是因為與幼兒園領導相比，同事更能感同身受地理解教師工作中的困惑，且同事之間關系平等融洽，易于交流，便于解決難題;另一方面是因為對于業務能力不強的年輕教師而言，部分有經驗的老教師能夠憑借豐富的工作經驗給予恰當的指導。此外，需要關注的是，“園外專家”對教師的幫助最小。其原因可能在于“園外專家”（多來自高等院校）平時進入幼兒園觀察、交流的機會并不多，與幼兒園教師進行一對一的交流則更少。因此，一定程度上可以說，學前教育專家學者在為幼兒園教師特別是新教師提供切合實踐的專業指導方面仍有待加強。

5.教師心聲受園所重視，但參與事務決策機會少

教師的專業自主權，既體現在教育教學活動中，也體現在幼兒園日常管理中。教師的意見與建議，不僅對幼兒園教育質量的提升有重要作用，而且對幼兒園的建設與管理至關重要。數據顯示，60.0%的教師表示園所領導重視自己的意見和建議。可以看出，一方面，幼兒園管理層的管理觀念日益更新，教師話語權得到園所重視;另一方面，教師有意識地保護并踐行自身的專業自主權，敢于發表相關想法。此外，在園所事務決策中，63.2%的教師認為幼兒園提供教師參與園內事務決策的機會少。可見，盡管多數教師認為園所重視自己的意見和建議，但實際參與決策的機會并不多。教師作為幼兒園教育工作的一線實踐者，對幼兒園教育教學、后勤事務、行政管理等都有著深刻的認識與體會，對其中存在的相關問題也有較為深入的了解。具有親身體驗的教師參與園所事務決策，有利于幼兒園管理者及時發現園所發展中存在的問題，并及時應對，從而促進園所更好地運營與發展。

四、改善幼兒園教師工作生活質量的路徑思考

1.合理安排工作內容，關注幼兒園教師身心負擔

當前，幼兒園教師工作時間長，自我感知身心疲乏，下班后還要花大量時間回應家長的咨詢，工作壓力比較大。一方面，幼兒園應合理安排教師工作內容，適當減少教師工作時間，充分保障其休息時間。一是嚴格落實2名專任教師和1名保育員，或3名專任教師和1名保育員的班級教師配備標準，保障有足夠多的人員分擔班級管理與教學工作，避免個別教師過度承擔大量工作;二是充分考慮每一位教師的身心情況，給予人文關懷，適當減少個別身心欠佳教師的工作時間。另一方面，幼兒園應為教師提供適宜的心理援助服務。已有研究表明，當前幼兒園教師心理健康不容樂觀。〔10〕幼兒園教師心理問題的解決，需要專業的心理援助。而事實上，針對幼兒園教師群體的心理援助服務較少。作為幼兒園管理者，有責任亦有必要為幼兒園教師提供心理援助服務，如定期舉辦心理健康講座，普及心理健康知識;聘用專業的心理醫生，除了為幼兒的心理健康保駕護航外，也為有需要的教師提供專業的咨詢和協助。

2.加強社會媒體正面引導，提升教師社會地位

社會地位深受財富、聲望、教育程度、權利等要素的影響，且影響的權重各異。〔11〕可以說，單方面宣傳幼兒園教師的偉大無私精神或單方面提高幼兒園教師的工資水平，都無法在實質上提升其社會地位。有效提升其社會地位，需精神宣傳與物質改善兩手抓。一方面，著重發揮社會輿論的正面引導力。〔12〕近年來，部分社會媒體對個別幼兒園教師不良事件的過度報道與偏頗性解讀，加深了社會大眾對幼兒園教師職業的誤解。應引導社會媒體大力宣傳更多幼兒園教師的先進事跡，有效提升幼兒園教師的美好形象。此外，教育部門應與高公信力的社會媒體合作，因地制宜開展多種形式的幼兒園教師表彰活動，廣泛宣傳獲獎教師的事跡。 另一方面，重點改善幼兒園教師薪資福利。一是提高幼兒園教師薪資水平。教育部門應會同財政、人社等部門，結合各地經濟發展實況與生活消費水平，商討并提高幼兒園教師的工資待遇和津貼補助，重點關注公辦園無編制教師、普惠性民辦園教師。二是積極為教師提供質優價廉的住宿保障。

3.積極完善職位晉升機制，支持年輕教師合理晉升

教師專業的可持續發展，既需要教師自身內部動機的推進，也需要外界的鼓勵與支持。當前，多數幼兒園教師職位晉升機會少，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影響著其工作積極性。教師職位晉升的目的是為了維持、鼓勵教師的工作積極性，促使其高質量完成工作任務。因此，幼兒園為教師提供更廣的晉升空間，意義重大。一方面，應基于本園實情完善教師職位晉升制度，進一步明確規定教師職位晉升的各項原則、條件等，讓教師在職位晉升方面有明確的努力方向。另一方面，園方應為年輕教師提供更多的職位晉升機會，提升其工作積極性與職業認同感。

4.促進高校與幼兒園的積極對話，充分發揮高校專業優勢

人才培養、知識創新與社會服務是高等院校的三大任務。高等院校的專家學者與幼兒園教師保持對話、交流，用專業理論指導幼兒園教師的教學實踐，正是其實現社會服務任務的有效途徑。但在本次調查中發現，高校學前教育專家在幼兒園教師解決工作困難的過程中所發揮的作用有待加強。首先，專家學者應定期進入幼兒園，增加與幼兒園教師的交流密度，深入了解其工作困惑，并善用專業知識引導幼兒園教師解決相關問題。其次，專家學者的科研應立足幼兒園教育教學實踐。科研旨在促進學前教育事業更好地發展，這是每一個學者不忘初心的體現。〔13〕最后，高校與幼兒園應進一步落實《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學前教育深化改革規范發展的若干意見》，協同建立幼兒園教師培訓基地，將專業理論知識與幼兒園實踐問題有機結合，開展有針對性、實效性的培訓，切實幫助幼兒園教師解決相應問題，提高教師專業水平。

5.拓寬教師參與事務決策渠道，保障幼兒園教師話語權

教師參與園所事務決策是當前教育治理與教育現代化的要求，也是幼兒園治理現代化的重要體現。已有研究表明，教師參與學校決策，有利于增加自身對學校的歸屬感，并更好地促進工作的有效開展。〔15〕當前，幼兒園教師參與園內事務決策的機會少，一定程度上不利于園所治理的現代化。首先，幼兒園應定期召開“幼兒園教職工代表大會”，多聽取基層教師的心聲。其次，幼兒園應為教師提供多元化的決策參與形式。除專題座談會、常規會議之外，還可采用匿名問卷調查、非結構化個別訪談等方式，全方位了解幼兒園教師的實際需求。最后，幼兒園教師應敢于發聲，維護自身合法利益。同時，園所管理人員應主動了解教師的意見與建議，保障教師有發聲的機會和途徑，以形成自下而上與自上而下相結合的教師意見收集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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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魏葉美.教師參與學校治理研究〔D〕.上海：華東師范大學，2018.

The Status Quo and Improvement Ways of Kindergarten Teachers’ Work and Life Quality

Liu Peiyun 1， Liu Youpeng 2， Fei Guanghong 3

（1 Dongguan Polytechnic， Dongguan， 523808）

（2 Faculty of Education，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

（3 Faculty of Education， Shenzhen Normal University， Shenzhen， 518060）

【Abstract】It is significant to pay attention to kindergarten teachers’ work and life quality in developing preschool education. This study conducted a survey on the quality of work and life of 5189 kindergarten teachers in Guangdong by using questionnaire. The results show that teachers have long working hours and feel tired both physically and mentally; teachers’ salary satisfaction is low and their work and life environment need to be improved; their professional identity is low; they have more professional learning opportunities but few opportunities for promotion and support from experts; their suggestions are valued in kindergartens but they have few opportunities to participate in decision-making. Some suggestions are provided for kindergartens to improve teachers’ work and life quality.

【Keywords】kindergarten teacher; work and life quality; improvement way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