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曉紅,季培沛,閆妍
鄭州大學第一附屬醫院磁共振科,鄭州 450000
神經膠質母細胞瘤又稱多形膠質母細胞瘤,是成人最常見的顱內腫瘤。神經膠質母細胞瘤由于腫瘤細胞高度間變和不成熟性,加上血管新生不及腫瘤迅速生長的需要,以及血管反應、血栓反應和血栓形成等原因,常有廣泛退變、出血和壞死[1]。神經膠質母細胞瘤為高度惡性的腫瘤,生長快,病程短,個別病例病程較長,這可能與腫瘤早期為良性,以后轉為惡性有關[2]。由于腫瘤旁水腫較重,幾乎全部病例都有顱內壓增高的表現,如頭痛、嘔吐和視神經乳頭水腫等[3]。當腫瘤侵犯運動區和感覺區后可出現偏癱、偏身感覺障礙以及運動性或感覺性失語等[4-5]。神經膠質母細胞瘤好發于40~65歲,近年來,發病率逐漸年輕化。神經膠質母細胞瘤經手術切除后極易復發,且預后極差。據調查,神經膠質母細胞瘤患者經過化療后2年生存率僅為10%,只有不到5%的患者可長期生存[6]。資料顯示,高質量的護理干預有助于提高神經膠質母細胞瘤患者化療效果[7]。本研究擬探討Friedman家庭評估模式對神經膠質母細胞瘤化療期患者心理狀態及生活質量的影響,現報道如下。
選取2018年3月至2020年3月鄭州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收治的122例神經膠質母細胞瘤化療期患者作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①符合神經膠質母細胞瘤的診斷標準[8];②具有亞硝基胺類藥物化療指征;③無其他器質性疾病;④預期生存期≥6個月。排除標準:①對化療藥物過敏;②合并其他腫瘤性疾病;③溝通表達能力障礙;④嚴重肝腎功能不全。按照隨機數字表法將122例患者分為觀察組和對照組,每組61例。對照組中,男31例,女30例;年齡41~65歲,平均(53.24±4.79)歲;病程1~2年,平均(1.62±0.17)年;卡氏功能狀態(Karnofsky performance status,KPS)評 分 45~70分 ,平 均(52.12±5.05)分;腫瘤部位:顳葉15例,枕葉11例,額葉35例;腫瘤分級:Ⅰ級15例,Ⅱ級26例,Ⅲ級15例,Ⅳ級5例。觀察組中,男30例,女31例;年齡40~65歲,平均(53.45±4.88)歲;病程1~2年,平均(1.58±0.16)年;KPS評分44~70分,平均(45.99±5.03)分;腫瘤部位:顳葉17例,枕葉10例,額葉34例;腫瘤分級:Ⅰ級16例,Ⅱ級25例,Ⅲ級14例,Ⅳ級6例。兩組患者各基線特征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批通過,所有患者及家屬均對本研究知情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對照組患者接受常規護理干預,包括入院時收集患者的病歷資料,住院期間收集相關病例檢查報告、監測生命體征、用藥護理、飲食護理等,出院后日常生活護理、飲食護理、用藥護理以及囑咐患者適量鍛煉等。觀察組接受Friedman家庭評估模式干預,由1名主治醫師及以上級別醫師、1名住院醫師、5名1年以上經驗的神經內科護士組成醫護干預小組,主治醫師及以上級別醫師和住院醫師主要負責方案的設置以及對患者在干預期間出現的不良反應進行處理,護士主要對方案進行實施,如對患者相關指標進行評估等。①患者的家庭評估:主要涉及6個方面的內容,包括家庭的一般情況,如家庭成員構成、文化程度和宗教信仰等;家庭相關環境情況,如居家環境和社會環境等;家庭相關功能情況,如情感功能、衛生保健功能和社會功能等;家庭相關結構情況,如交流溝通和角色權力等;家庭相關資源,如內在資源和外在資源等;家庭相關應付能力情況,如家庭的經濟壓力、長期和短期壓力以及家庭的應對策略等。②個體化護理:由研究者根據相關評估結果制訂出對患者具有針對性的護理方案,包括飲食護理、用藥護理、患者在化療期間可能出現的各種不良反應以及對應的解決方案,并從心理-生理-社會各個角度出發解決患者化療前后的心理障礙。制訂出書面護理計劃方案后交由護士長審核,通過后由相關責任護士和看護人員實施。③疾病相關健康教育:化療前向患者解釋疾病的具體情況、化療的重要性以及可行性、化療相關的注意事項、化療可能出現的不良反應以及應對策略。④家庭訪視:每兩周進行1次家訪,每次約1 h,主要了解患者的用藥情況、康復情況、精神情況、心理情況,并給予針對性的指導,分享成功案例,激發患者積極治療的欲望,增強患者戰勝疾病的信心。兩組患者均持續干預6個月。
①干預前和干預6個月后比較兩組患者的日常生活能力和運動功能狀態。日常生活能力采用Barthel評分表,Barthel評分主要對患者飲食、洗澡、穿衣、上廁所、控制大小便等方面進行評估,總分100分,分數越高代表日常生活能力越強[9]。運動功能狀態采用Mugl-Meyer評分表,Mugl-Meyer評分主要對患者健側單足站立、患側單足站立、支持站立、無支持站立、健側伸展防護和患側伸展防護反應等方面進行評估,總分100分,分數越高代表運動功能狀態越好[10]。②干預前和干預6個月后采用抑郁自評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和焦慮自評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比較兩組患者的負性情緒[11]。SDS是一種測量抑郁的工具,包括20個條目,其中精神性-情感癥狀2個條目,軀體性障礙8個條目,精神運動性障礙2個條目,抑郁性心理障礙8個條目,SDS總分100分,50分≤總分<60分為輕度抑郁,60分≤總分<70分為中度抑郁,總分≥70分為重度抑郁,分數越小抑郁程度越輕。SAS是一種評定焦慮的標準,用于測量焦慮狀態輕重程度及其在治療過程中變化情況的心理量表,該量表已成為心理咨詢師、心理醫師、精神科醫師最常用的心理測量工具之一。SAS總分100分,50分≤總分<60分為輕度焦慮,60分≤總分<70分為中度焦慮,總分≥70分為重度焦慮,分數越小焦慮程度越輕。③干預前和干預6個月后采用健康調查簡表(the MOS item short form health survey,SF-36)比較兩組患者的生活質量。SF-36是由美國醫學研究組研制的測評生活質量的通用量表,在國際上被普遍認可并廣泛應用[12]。SF-36包括生理機能、生理職能、軀體疼痛、軀體健康、精力、社會功能、情感職能、精神健康8個維度,各維度總分100分,分數越高說明生活質量越好。④比較兩組患者6個月內的并發癥發生情況。
采用SPSS 22.00軟件進行數據處理,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以例數及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干預前,兩組患者Barthel和Mugl-Meyer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后,兩組患者Barthel和Mugl-Meyer評分均升高,且觀察組Barthel和Mugl-Meyer評分均高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1)
表1 干預前后兩組患者Barthel和Mugl-Meyer評分的比較(±s)

表1 干預前后兩組患者Barthel和Mugl-Meyer評分的比較(±s)
注:*與本組干預前比較,P<0.05
組別觀察組(n=61)對照組(n=61)t值P值Barthel評分干預前45.16±4.01 45.84±3.94 0.945 0.347干預后78.04±5.05*75.14±4.85*3.235 0.002 Mugl-Meyer評分干預前38.56±4.12 37.94±6.89 0.603 0.548干預后59.12±5.01*55.94±4.98*3.516 0.001
干預前,兩組患者SDS和SAS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后,兩組患者SDS和SAS評分均降低,且觀察組患者SDS和SAS評分均低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 2)
表2 干預前后兩組患者SDS和SAS評分的比較(±s)

表2 干預前后兩組患者SDS和SAS評分的比較(±s)
注:*與本組干預前比較,P<0.05
組別S D S評分干預前干預后S A S評分干預前干預后
干預前,兩組患者SF-36各維度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后,兩組患者SF-36各維度評分均升高,且觀察組患者SF-36各維度評分均高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3)
表3 干預前后兩組患者SF-36評分的比較(±s)

表3 干預前后兩組患者SF-36評分的比較(±s)
注:a與本組干預前比較,P<0.05;b與同時間對照組比較,P<0.05
維度生理機能生理職能軀體疼痛軀體健康精力社會功能情感職能精神健康干預前干預后干預前干預后干預前干預后干預前干預后干預前干預后干預前干預后干預前干預后干預前干預后6 5.1 2±2.3 6 8 1.3 5±2.8 2 a b 6 7.2 5±2.1 5 8 2.0 1±2.5 2 a b 6 7.5 8±2.6 9 8 2.0 6±2.5 4 a b 6 2.0 6±2.4 5 8 1.1 5±2.1 7 a b 6 5.2 2±2.0 8 7 9.5 2±2.4 3 a b 6 6.1 3±2.4 5 8 0.2 5±2.3 5 a b 6 6.1 2±2.6 8 7 8.5 9±2.7 8 a b 6 3.1 2±2.2 6 7 8.3 2±2.0 2 a b 6 6.0 1±2.4 2 7 5.2 5±2.1 2 a 6 7.3 6±2.0 1 7 5.1 4±2.6 9 a 6 7.8 6±2.5 5 7 2.1 3±1.4 8 a 6 2.1 5±2.5 4 7 5.2 3±2.6 3 a 6 4.9 5±2.2 9 7 2.1 2±2.1 3 a 6 6.2 6±2.3 4 7 3.1 2±2.8 4 a 6 6.3 5±2.4 9 7 4.4 5±2.6 9 a 6 3.0 1±2.0 3 7 1.5 9±2.8 7 a時間觀察組(n=6 1)對照組(n=6 1)
觀察組患者并發癥總發生率為13.11%(8/61),明顯低于對照組的34.43%(21/61),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7.645,P<0.01)。(表4)

表4 兩組患者并發癥發生情況[n(%)]
神經膠質母細胞瘤是最常見的惡性腫瘤之一,具有易復發、預后差、致殘率高和病死率高的特點[13]。研究顯示,神經膠質母細胞瘤與遺傳有關,原發性膠質母細胞瘤以表皮生長因子的擴增與過量表達為主,繼發性膠質母細胞瘤以p53的突變為主[14]。臨床上治療膠質母細胞瘤的主要手段為手術治療和放化療,但手術治療預后差且極易復發,放化療時間長且不良反應多,臨床療效均不顯著。為提高神經膠質母細胞瘤患者的臨床療效,有必要實行積極有效的護理干預。家庭相關的環境、人員組成各個方面都對神經膠質母細胞瘤患者的化療效果有著嚴重影響。Friedman家庭評估模式干預以家庭為中心,經過對家庭各方面的評估制訂出具有針對性的護理方案,有利于提高神經膠質母細胞瘤患者的化療效果[15]。
在本研究中,干預后觀察組患者Barthel和Mugl-Meyer評分均明顯高于對照組,說明Fried-man家庭評估模式干預有利于提高神經膠質母細胞瘤患者的日常生活能力和運動功能狀態,可能是因為觀察組實行Friedman家庭評估模式干預,對家庭成員和家庭資源進行了評估,篩選出有能力照看患者的家屬成員,能夠監督、指導和輔助患者進行日常生活能力和運動功能的康復訓練,所以觀察組患者日常生活能力和運動功能狀態優于對照組。干預后觀察組患者SDS和SAS評分均明顯低于對照組,說明Friedman家庭評估模式能改善神經膠質母細胞瘤患者的負性情緒。這與朱丹等[16]研究的家庭參與式護理可以改善腦腫瘤患者負性情緒的結果相似。可能原因如下:長期處于化療期患者除了機體不適外,常伴有各種程度的負性情緒,如因昂貴治療費用對家庭產生的負疚感、因化療致使外形變化產生的自卑感,更重要的是因病情沒有改善產生的各種焦慮、緊張、抑郁甚至是輕生的想法,這都嚴重影響著化療效果。觀察組患者實行Friedman家庭評估模式干預,在化療前告知患者及其家屬化療的重要性以及化療可能會產生的不良反應,讓患者提前預知,同時,家屬密切關注并消除患者在化療期間的緊張、不安情緒,大大減少患者在化療期間的負性情緒。另外,觀察組患者實行Friedman家庭評估模式干預,在化療前、住院期間以及出院后都對患者實行心理護理,能最大限度減少心理因素造成的不良后果。所以觀察組患者SDS和SAS評分均明顯低于對照組。干預后觀察組患者SF-36各維度評分均高于對照組,說明Friedman家庭評估模式干預能提高神經膠質母細胞瘤患者的生活質量。可能是因為觀察組實行Friedman家庭評估模式干預,化療前對患者及其家屬進行了疾病相關知識的宣講,經過患者同意后對患者的家庭從多方面進行了評估并制訂出相應的護理方案,出院后由研究者及相關成員進行訪視,糾正不良習慣,對化療期間產生的不良反應給予解決,同時通過分享成功案例增強患者戰勝疾病的信心,能最大限度提高患者化療的主觀能動性,有助于患者早日康復,進而提高患者的生活質量。觀察組患者并發癥總發生率明顯低于對照組,說明Friedman家庭評估模式干預能降低神經膠質母細胞瘤患者化療期的并發癥發生率。可能原因如下:胃腸道反應和骨髓抑制是化療期間最常見的并發癥,化療藥物需在肝臟進行解毒代謝,長期化療,有毒物質會對局部肝臟有損傷[17]。觀察組患者實行Friedman家庭評估模式干預,集合家庭的力量,囑咐家屬緊密關注患者在化療期間可能出現的不良反應并及時與醫師聯系,將并發癥發生率降到最低。同時Friedman家庭評估模式干預實行家庭訪視,有研究者或小組成員親自對患者化療期間的各種功能狀態進行定期評估,并給出相關應對措施,能減少相關并發癥的發生。所以,觀察組患者并發癥總發生率明顯低于對照組。
綜上所述,Friedman家庭評估模式通過家庭評估、個體化護理、疾病相關健康宣講以及家庭訪視等多種途徑干預,能提高神經膠質母細胞瘤患者化療期的日常生活能力、運動功能狀態和生活質量,改善患者的負性情緒,降低并發癥發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