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化傳播時代的“單向度人”現象

楊雙

摘要：“單向度人”的理論由馬爾庫塞提出，認為人作為自由創造性的實踐，所應具有的超越性、批判性、否定性被技術理性所消除，成為單面技術發展的“單向度人”。在全球化浪潮中，西方文化和思想逐漸蔓延到中國，人們逐漸出現了一些單向的生活傾向。“單向度人”理論系統說明了什么是單向度的人，以及闡明了主要表現形式、成因及轉變策略。面對多元化的傳播時代，應加強對“單向度人”現象的分析，以促進人的發展。

關鍵詞：多元化傳播；單向度人；現象分析

法蘭克福學派主要代表馬爾庫塞的《單向度的人：發達工業社會意識形態研究》引起了人們的深入反思，書中提出“單向度人”的概念，并強調當代工業社會具有極權主義形態，將反對派、反對意見、反對思想進行壓制，人們內心的批判性、超越性、否定性也一同受到壓制，導致工業社會向單向缺失發展，生活在其中環境的人，也變成了所謂的“單向度的人”[1]。“單向度人”主要表現在重視物質享受，精神追求喪失，接受并屈服于現實環境，對現實的不公不能批判。隨著互聯網信息技術的進步，互聯網時代促進了多元化傳播，“意見自由市場”需要人們具有批判思維，而“單向度人”在這個網絡時代中無法適應，逐漸會被淘汰。互聯網的開放性對“單向度人”的發展形成了阻力，要想“單向度人”在多元化傳播環境中繼續發展，需要對所處環境進行分析，為“單向度人”提供氧氣，避免“單向度人”被社會淘汰。

一、“單向度人”的含義與特征

（一）含義

“單向度人”是指資本主義發展之前的社會具有雙向度，即肯定向度和否定向度[2]。今天的資本主義社會已經成為一種新型的極權社會，生活在這個社會中的人們失去了批判維度、否定維度，缺乏自主追求理想的能力，也不再有想象現實生活之外另一種生活的能力，所以他們成為了“單向度人”。

（二）特征

馬爾庫塞所提出的“單向度人”主要具有三方面特征：第一，對立面一體化。在工業機械化快速發展的背景下，人的勞動量和勞動強度有所減少，白領工人和非生產性工人增加，人們的革命性逐漸削弱。當外界攻擊政治派別時，“單向度人”可以停止抵抗，在利益面前團結起來；第二，文化一體化。高層文化具有非現實性的突出特征，并與現實疏離，保持在現實之外的另一個維度。文化本應是人們的精神支柱，“單向度人”沒有文化支撐，不能承受痛苦，導致高層文化已經逐漸變得庸俗；第三，技術理性被制度化。在意識形態上，工業社會的思想是一種受控制和操縱的單向思想，人們在這種思想中受到壓迫，無法分析事實，實際上是接受了單向性批判。[3]

二、形成“單向度人”的原因

（一）技術理性統治

馬爾庫塞的“單向度人”概念認為，雖然基于科學技術發展的技術理性也是一種“極權主義”政治統治，但技術理性統治與傳統政治統治相比具有合法性外觀，而且人們更容易認可技術理性統治。發達的工業社會中技術理性主導的合法性，主要源于不同于傳統政治統治的方式，依靠技術性獲得人們的認可，導致人們不再有批判意識，也就成為所謂的“單向度人”。

（二）資本主義社會壓制人性

馬爾庫塞強調人們的真實需求在資本主義社會無法得到滿足，而且受到不必要的需求強加，人性的壓制逐漸使其走向“單向”。同時，資本主義社會科學技術使大量的消費品出現，為了保持社會形態的延續，必須規范人們的消費需求。因此，社會通過各種方式使人們屈服于社會環境，認同現在的生活方式，個人需求必須與社會需求相符，而不是通過自主追求。

（三）批判性能力喪失

工業社會發展過程中，通過科學技術操縱人們的物質需求，壓制人們的精神追求，并趨于統一。當人們精神受到嚴重控制情況下，會徹底失去自我，在原本的批判性、否定性全部消失時，“單向度人”即形成[4]。

三、多元化傳播時代中“單向度人”的主要現實表現

（一）逐漸淪為消費機器

“單向度人”在現代社會中的主要表現為生產產品并不是為了滿足人們需求，而是讓人為了消費產品而存在。受“假需求”的影響，人們變成了消費機器，導致不良消費現象的出現。經過40多年的改革開放，社會生產與人們需求之間的矛盾已經不存在，網購平臺使人們的消費理念更新，“剁手黨”已經成為互聯網上的熱門詞匯，高消費、超前消費在人們生活中廣泛存在，這也逐漸成為消費機器。目前，超過80%的中國青年人提前消費，網貸、信用卡為人們提供了超前消費機會，并已經成為生活習慣。人們為了追求理想生活，出現“偽人設”，奢侈品消費市場越來越年輕化，其中90后群體消費者數量增加速度最為明顯。微商、購物節等總消費量逐年增加，人們的消費欲望被不斷刺激。[5]此外，商品異化的文化藝術也促進了人們的消費，為了滿足自身新奇的欲望，一些人逐漸淪為消費機器。

（二）成為單向度思維的人

工業社會不斷向人們灌輸異化商品思想，“俗化”藝術品束縛了人們的思想，單向思維的人廣泛存在。首先，獨立思考能力喪失。現實中，媒體的多元化發展，人們明辨是非的能力逐漸喪失，各種信息缺乏真實性，都無助于人們理解世界和發展，導致人們逐漸單向化；其次，系統思維能力喪失。互聯網中低俗信息是文學藝術產品異化的重要表現，隱藏在大眾藝術和流行文化中的低俗信息，缺乏實用價值，阻礙了人們思維能力的發展。同時，新媒體平臺的廣泛應用，以其諸多優勢使人們習慣了碎片式信息獲取方式，系統性的思考越來越少；最后，高雅藝術已經被大眾藝術所取代，這直接影響了人們的審美情趣，導致一些人存有“佛系”心態。

（三）成為技術統治的“奴隸”

目前，社會技術領域每天都在變化，更新換代的速度非常快，科學技術已經滲透到人們的各個領域。網絡信息技術的發展，可以捕捉人們使用網絡的需求，將人們緊固在信息環境中而不被察覺。此外，對網絡信息技術的依賴是現代信息技術對人進行統治的另一種呈現，網癮變成越來越普遍的問題，嚴重危及青少年的身心健康，而且會促使其成為“單向度人”。此外，網絡平臺成為人們發泄情緒的主要渠道，導致人們的價值觀出現偏差，判斷能力逐漸喪失。[6]

四、多元化傳播時代“單向度人”所受的影響

（一）多種社會思潮的影響

之所以被稱為“單向度人”，是因為他們的精神發生異化，主要原因是意識形態被侵蝕。首先，文化虛無主義的影響。虛無主義主要是對個人利用現代化的共性進行影響，以庸俗化、娛樂化文化需要為主，以反智化的方式詆毀文化，以網絡為主體實現碎片化的交流，削弱人們的理想信念，失去了超越現狀的想法；其次，消費主義的影響。消費主義傾向會扭曲人們健康的人格，與我國傳統美德相悖，使人們盲目安逸、享樂；最后，技術意識形態的影響。科學技術的本質是推動社會發展，當代我國的工業水平顯著提高，科技與經濟強強聯手，與政治發展合謀，甚至將技術手段滲透到文化領域中，形成意識化的技術形態，導致統治著人們的思想，使人們的主流意識形態向技術形態發展。

（二）我國社會發展的影響

隨著我國社會快速發展，存在的一些客觀問題加劇了“單向度人”的形成。首先，依然存在舊的經濟增長方式，消費已成為拉動經濟增長的一種重要方式，鼓勵消費、刺激消費成為發展社會經濟的重要舉措，人們的消費傾向發生嚴重偏離；其次，缺乏高質量的文化輸出。文化可以發展人們的審美意識，推動社會文明的構建。目前，我國文化建設發展仍然存在一定問題，高質量文化產品短缺，庸俗文化充斥市場；最后，思想政治工作滯后。多元化傳播使人們的思想更加復雜多樣，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在社會群眾中難以開展，導致一些人的價值取向有所偏離。[7]

（三）網絡信息技術發展的影響

在網絡時代，人類的精神受到較多因素的影響，網絡傳播環境具有虛擬、開發特點，不僅拓展了人們的社會交流空間，而且增加了網絡監督的難度。網絡、經濟和文化的結合滋生了許多思想，人們的判斷能力逐漸減弱。同時，新媒體相關法律法規不健全，多種傳播渠道導致信息質量參差不齊，人們缺乏理性思考。此外，技術理性與價值理性的脫節，網絡信息技術的全能性表現，滿足了人們的虛假需求，導致出現發展惰性。

五、多元化傳播中“單向度人”適應環境的主要策略

（一）堅持主流意識形態

首先，建設馬克思主義意識，學習、宣傳、發展馬克思主義理論，用馬克思主義形式面向社會現實，向群眾普及馬克思主義知識理論，采取多種方式增強說服力。同時，建設網絡意識形態，增強主流意識的主導力量，充分利用正面輿論領袖的作用，抵制不良文化的侵襲；其次，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闡明社會主義價值觀的含義，鞏固主流思想地位，加強青少年培養，讓社會主義觀廣泛傳播；最后，發展中國特色社會科學，彰顯不同的民族意識形態，發展人們的批判性思維，通過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影響，形成高質量的文藝產品，滿足群眾多元化的精神需求。

（二）踐行以人為本理念

以人為本可以改善人的個性，以人為本理念在我國的堅持和實踐，最直接的體現就是在政治上確立和落實以人民為中心的制度，幫助人們形成正確的價值觀。以人為本的傳播理念要求多元化傳播彰顯人的尊嚴，引導人們區分善惡。首先，應該廣泛推廣以人為本的傳播理念，使互聯網成為每個人發聲的渠道，允許人們自由表達，理性、客觀地進行信息交互。同時，借助大數據技術加強算法分析，減少“信息繭房”的出現，發展人們的多元思維。要重視信息質量，堅守“內容為王”的原則，提高人們的信息消費水平；其次，堅持人機交互理念。在人工智能時代下，人機交互已經成為一個實際問題，技術實際上是人的延伸，是發展人自身能力的工具。我們要理性看待人與機器的關系，既不能形成人工智能的盲目跟風，也不能一味排斥人工智能，避免人工智能技術霸權。在人與人工智能之間，應明確人是根本，人工智能是輔助，人工智能發展應始終把人的利益放在首位。要在人與人工智能互動中發現人的思維局限，提高人的綜合能力，不斷在發展技術中發展自我，始終保持人的主體發展地位[8]；最后，堅持以人為本的消費新理念。消費是人們需求的最直接體現，社會發展需要徹底實施新的經濟增長方式。傳統的GDP評估體系已逐漸被更科學、更人性化的綠色GDP理念所取代，新宗旨、新投資、新消費將促進新消費服務的發展，同時帶動文化消費，引導人們按照道德良知購買商品，理性進行消費。

（三）推進思想政治工作

思想政治工作價值具有全面性，可以消除社會發展中的無序問題，主要目標是培養自由全面的人，推進思想政治工作可以轉變工業發展的技術單向模式，避免“單向度人”的出現。一方面，要抓好思想政治理論教育。不同時期的思想政治理論教育內容存在差異，但都是以道德建設為基本要求，這是對現代化社會發展的全面闡釋。思想政治教育是貫徹“立德樹人”的實踐，通過夯實理想信念基礎，培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弘揚中華民族精神，培養高素質、高能力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另一方面，將社會哺育作用發揮。基于國家意識形態整合與個體成員精神需求協調發展是思想政治工作的社會哺育作用，在社會層面提供有效的精神供給內生功能，在人們的日常生活融入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不斷拓寬人們的思想認識邊界，有效汲取思想政治營養，滿足當代人的多元發展欲望。

（四）重視物質需求異化風險

科學技術的異化需求將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分開，從而提出了自然革命思想，這種思想對建設生態文明存在參考意義。現在我國現代化建設正在全力推進，但有些環境問題亟待解決。首先，異化消費的客服。改革開放使我國社會生產力大幅度提高，人們追求更新鮮、更奢侈的消費，享樂主義普遍存在，同時也給生態環境發展帶來了壓力。因此，應制定有效方式克服異化消費，引導人們樹立綠色消費觀念；其次，生態與技術雙向發展。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為我國現代化建設做出了突出貢獻，但在發展科學技術的過程中必須避免環境污染、破壞等新問題，將科學技術應用于生態文明建設，進而造福于人類；最后，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人和自然不是統治和被統治的關系，自然是有生命的主體，人的發展需要考慮到環境保護問題。

六、結語

隨著科學技術的不斷發展，人的異化現象日益明顯，多元化傳播使媒介技術發展了不同形式的“單向度人”，根據不同的需求，人們受到諸多因素的影響，單向性越來越明顯。因此，從傳播過程的角度來看，所有的傳播環節都應該反映人類全面發展的要求。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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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張佩，王常柱.馬爾庫塞“單向度的人”思想及其當代啟示[J].長春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1，34（5）：77-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