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楨
今天我想和大家討論清末有名的一位傳教士——林樂知,通過他來探究清末西學東漸對于清末著作權的影響。
首先介紹一下林樂知。林樂知是20世紀30年代的美國基督教會傳教士,在英年之時奉教會之命遠赴中國,肩負在他鄉傳播基督宗教文化、宣揚教會思想的重任,并在此度過自己的大半生。他以雙重文化身份,親歷歷史悠久的中國和發達進步的美國兩種不同的文化,集傳教士、翻譯家、教育家和報人于一身。鄭觀應說他“衡論中國利弊如數掌上螺紋”,對西學東漸、中學西傳、溝通中西文化交流、促進中國近代改革作出了一定的貢獻。剛剛討論的是以他為題目進行演講的原因,接下來,我將細致地談一談他為什么會對清末著作權法制產生影響。
首先,我講講林樂知的成長故事,林樂知并不是出生時就信仰基督教。林樂知出生于1836年美國的佐治亞州,當時的美國南方正經歷著一場變革,新聞報業開始興起。19世紀50年代,美國南方的報刊發行量比以往增加一倍,報道內容除了地方新聞外,還存在大量而翔實地報道議會議題、外國新聞和以政論為主題的信件。林樂知的大學生涯在埃默里大學度過,在那里,林樂知研修了政治經濟學的內容。林樂知在1856年皈依基督教, 受到當時安德魯主教與皮爾斯主教的邀請和召喚,林樂知打算親自赴華進行傳教,最終于1859年12月踏上了中國的土地。來華以后,和其他基督教傳教士一樣,致力于“直接布道”。但他很快發現了問題——“直接布道”影響力實在有限,直到林樂知發現辦報是最佳途徑。
這時,林樂知正式迎來自己的第二個身份,即報人和教育學家。1868年林樂知在上海創辦了《中國教會新報》,辦報宗旨是傳播福音和聯絡信徒。至1874年9月正式更名為《萬國公報》,刊物的性質由教會通訊變為綜合性時事雜志。《萬國公報》作為時事雜志,包含了各種各樣的時事新聞,林樂知自己也撰寫了一些文章討論民主的意義和西方政府的運作,這也對維新派,特別是鄭觀應和康有為產生了直接的影響。研究鄭觀應的專家易惠莉在其《鄭觀應評傳》一書中寫道:“鄭觀應以《教養》篇為代表的變法論思想受《萬國公報》上社會福音派傳教士言論的普遺影響。”而康有為的經濟和教育改革方案也幾乎沒有超出《萬國公報》宣傳的范圍,他在《公車上書》中提出的六個富國之法都是《萬國公報》的老生常談。而談及林樂知對于清末著作權法制的直接影響,可以分為國內對版權思想傳播與制定《大清著作權律》的影響以及國際上與英、美、日等國續修通商行船條約的影響。
林樂知及其創辦的出版機構在刊物編輯出版過程中,一方面借鑒中國古代文人的創作傳統美德和西方慣例,主張錄用他刊新聞著論譯稿,要注明出處,反對掠人之美、奪人之利。另一方面,林樂知還專門著文闡發版權思想和主張,1903年在《萬國公報》登載了翻譯的《版權通例》一文,介紹了歐美的版權制度,發表在1904年第183卷《萬國公報》的文章《版權之關系》則系統地闡述他對版權制度的觀點。
談及林樂知對于制定《大清著作權律》的影響,主要是其翻譯的《版權通例》的引導作用。《民政部為擬定著作權律草案理由事致資政院稿》指出,《大清著作權律》制定過程中,主要是參考了日本、德國、比利時等國的著作權法和西班牙、美國、法國、英國、奧地利、匈牙利等國家的版權法律,而林樂知在1903年翻譯的《版權通例》一文中就介紹了西方各國的版權制度。
正如上文所說,清末清政府面臨著健全著作權的壓力,實際上,美、日等資本主義國家也給予了很大壓力。1902年,美國、日本蓄意擴大在華權益,都要求在續修通商行船條約中加入版權保護內容條款,此事一出,立馬迎來了國內外的爭論。張百熙曾就中日續修通商行船條約致函日本使臣內田康哉,強烈反對加入版權保護條款。而為了配合美方實現加入版權保護條款的要求,林樂知在《萬國公報》登載了其翻譯的《版權通例》一文,在文中他首先介紹了西方的版權制度,隨后又指出版權是對著作者勞動的一種補償和報答。
總而言之,林樂知作為清末對于中國影響最大的西方傳教士,通過其刊物言論提出了許多變法主張,涵括了教育、社會政策等,這些主張對宣傳保護版權、對清末著作權保護產生了深刻的影響。
我們作為知識產權人,不應該一味地去追尋著作權在國外的產生和發展,也應該聚焦于中國本土著作權產生的源頭,增強文化自信,并且可以通過研究著作權的發展以古鑒今,為中國著作權的發展開辟出一條適合國情的道路,這也是新時代我們青年知識產權人的擔當。
(作者單位:北京化工大學文法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