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下的消費升級：特征及機制研究

隨著數字技術的創新研發與廣泛應用、數字信息要素的加速流通、數字化產業的蓬勃發展，數字經濟已經成為一個重要的經濟形態，推動了消費升級，并形成了一條數字經濟下消費升級的機制與路徑。數字經濟以數字化創新為核心驅動力，通過數字技術與數字信息要素相結合，推動了企業生產率增長，促進傳統產業數字化轉型升級和新興產業的萌芽發展，從而由生產反作用于消費，推動消費結構優化、消費內容創新、消費行為變革，從而實現了數字經濟下的消費升級，提高了居民生活質量與水平，為國民經濟增長創造了新動能。

一、引言

隨著數字技術的日新月異，數字產業的蓬勃發展和數字產品的層出不窮，數字經濟在社交、金融、教育、醫療、農業、制造等領域的發展空間巨大。在互聯網+、人工智能、大數據等現代技術迅猛發展的數字經濟時代，數字技術被全方位、深層次、多領域地應用于生活和消費等領域，并引發了消費內容、結構、方式的新變革，激發了消費能力和消費意愿的雙重增長。尤其是在疫情沖擊下，數字經濟消費突破傳統消費增長瓶頸，成為疫情中抵御沖擊、推動經濟增長的重要力量。同時，伴隨著數字技術的應用，以“新數據要素、新信息技術、新產業形態”的數字生產模式運用廣泛，與消費升級存在密不可分的關系。數字生產模式降低生產成本，提高生產效率。這種生產模式更好地吻合大眾消費需求，使得消費群體類型不斷擴大，消費結構呈現出量變與質變的新特征、消費內容多元與共享性顯著、消費行為更追求個性與便捷。

基于已有文獻發現，探究以數字經濟下生產變革特征為主對消費作用的理論研究較少。因此，本文以理論框架分析數字經濟特征對消費升級的機制，主要從數字經濟的三個核心生產特征進行機制分析：新要素，能提高要素的生產效率，改善投入產出關系;新技術，能降低生產成本，生產多樣化產品;新產業，能推動傳統產業發展，塑造消費新格局。就直接影響路徑來說，核心特征能徑直優化消費結構，豐富消費內容，改善消費行為，進而驅動消費升級;就間接影響路徑而言，核心特征能改善企業、行業以及市場的生產模式，間接推動消費升級。政府部門應協助企業有效開展新商業模式的推行，完善數字基礎設施并推行相關經濟普惠政策。

二、數字經濟發展的特征

數字經濟作為承接農業經濟與工業經濟的新社會經濟發展形態，以其新要素、新技術、新產業深刻影響人們的日常生活與消費。其通過“網云端”、人工智能和區塊鏈等新技術，集合數據信息等新型生產要素，在新興互聯網產業與新制造產業的引領下，創造出互聯網時代下普適性強、多樣化的新產品與服務，不僅改變了人們的生產和生活方式，也提升了生產效率和生活質量。數字經濟特征主要展現在新生產要素、新信息技術以及新產業三大方面，要素、技術及產業環環相扣，每一環節的更新迭代都催生出多元的產業形態并深刻影響需求端與消費端。

（一）數據要素資源推動生產率增長

數據與信息是數字經濟最基礎的要素。如同農業生產要素中的土地和勞動力、工業生產要素中的技術和資本一樣，數據已成為數字經濟時代的關鍵生產要素，數據資源共享能力強、更新速度快、再生能力強，尤其在互聯網普及度極廣、滲透率極高的日常消費社會中，人們實時產生海量行為數據、交易數據與交往數據，為企業發展提供源源不斷的數據能量，在生產端上節省了時間成本與要素成本，生產效率大大提升。

（二）技術融合數據驅動傳統產業內部轉型

新一代信息技術加速推進生產效率并優化產業分工結構，例如，以“云網端”技術為核心構建的新基礎設施在互聯網與物聯網中聯系云計算和大數據的云端與軟硬件終端，大大降低了交易成本與技術創新成本，深度提升生產力，成為推進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的重要力量;人工智能技術不僅創造出新的產品與服務，還能替代單一枯燥的體力勞動，大大提高了勞動生產率;區塊鏈技術去中心化實現了數據點對點的直接交互，其具有公開透明、信息不可篡改、匿名性與集體維護的特點，為數字經濟發展提供了暢通的信息渠道、去中心化的介質和公開透明的市場環境的外部支持，保障了數字交易的資金安全。

（三）新產業帶動經濟增長不斷提升

新信息通信技術與傳統產業廣泛滲透融合，新的產業催生出新的平臺與模式，使得經濟結構不斷優化，有效帶動經濟增長。新產業包括圍繞數據歸集、處理、應用等環節形成的電子信息制造業和互聯網行業等，以智能網聯汽車、智能機器人等為代表的制造業融合新業態，以移動支付、電子商務、共享經濟、平臺經濟為代表的服務業融合新業態都呈現出強大的生命力。根據《中國城市數字經濟發展報告（2020）》，數字產業對數字經濟增長貢獻率近90%，占經濟總量約兩成，發展規模迅速擴張。

三、新消費形態的表現

得益于數字經濟背景下物聯網、移動支付、人工智能等全新數字技術的發展和運用，數字經濟在消費中的比重不斷增加。根據《中國互聯網發展報告2021》，到2020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達到39.2萬億元，在GDP中占比38.6%，由此可見，數字經濟已經對我國消費產生了重要影響。而在此背景下，“新消費”的概念也隨之產生，“新消費”即指伴隨著新的信息技術、新的商業模式、新的消費關系而產生的新型消費形態，其特征主要體現在消費結構、消費內容、消費行為三個方面。

（一）消費結構量變與質變顯著

新消費下消費結構的升級主要體現在量與質兩個層面。從量上來看，近三年來，我國網上零售額從2018年10月的70539.1億元增加至2021年9月的91870.9億元，大約增長30%。從我國網上零售額持續增加的現狀來看，人們在數字經濟消費的量上有所提高。從質上來看，我國居民在食品類的支出月增長率保持在20%左右，在日用品類的支出月增長率保持在15%左右，這些數字經濟消費在整體消費中的占比不斷上升，也體現了新消費下消費結構在質上的改善。

（二）消費內容場景化突出

新消費下消費內容的升級主要體現在新服務、新產品、高質量三個方面。首先，5G、人工智能和物聯網等數字經濟技術的廣泛運用，大幅提高了社會勞動生產率，豐富了產品的種類和數量，使消費者擁有了更多的消費選擇。其次，如數據服務、智慧醫療、數字教育、數字金融等傳統行業與數字技術的結合，以及由數字經濟發展所催生的5G下的電子通信、云計算平臺、人工智能等新興產業，也為消費者提供了更加方便、快捷的消費體驗。最后，在數字經濟時代下，人們利用數字技術，通過平臺經濟、直播經濟、網紅經濟等，建立了商家通過線上平臺銷售和消費者通過線上平臺購買商品的新型消費平臺，打破了傳統消費中時間與空間的限制，開辟了全新的消費場景。

（三）消費行為個性升級

新消費下消費行為的升級主要體現在消費模式和支付方式上。在消費模式上，對企業而言，企業通過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使得自身創造的產品和服務更加多樣化、智能化、便捷化。同時，企業還可以通過消費者的消費數據更準確地分析消費者的消費偏好，并為消費者提供更多個性化的商品和服務。而對消費者而言，隨著互聯網等技術的普及，消費者可以在美團、京東、淘寶等平臺上更加便捷地購買商品。這些新消費背景下消費模式上的變化使得消費者的消費更加個性化、品質化。而在支付方式上，云閃付、掃碼支付、人臉識別支付等技術在支付中的運用，豐富了消費者的支付手段，降低了消費者的消費成本，提升了消費者的消費體驗，從而提高了消費者的消費積極性，推動消費行為的升級。

四、數字經濟對消費升級的機制構建

基于歸納發現的數字經濟在新要素、新技術及新產業的聯動效應以及新消費在數字經濟背景下呈現出在消費結構、消費內容以及消費行為上的升級，進一步闡述數字經濟月消費升級之間存在的聯系與具體效應，構建理論框架下的研究機制。數字經濟在生產端的變革創新與消費端的優化升級緊密聯系，數字經濟帶來的消費紅利可觀且增長速度迅猛，數字經濟對消費升級作用深遠。

（一）數字要素推動消費升級

隨著數字經濟的高速發展，它催生出兩種重要的新生產要素：數據與信息。與傳統的生產要素相比，新要素具備以下三個特點。第一：可復制性，能降低邊際成本，形成非損耗生產;能克服傳統要素的稀缺性和排他性，突破資源約束。第二：可共享性，數據可作為共有資源，為企業與企業之間的合作建立橋梁。第三：無限供給，由于要素的可復制性，可創新性，要素能跨時間、跨地域進行無限供給，相較于傳統要素更加靈活、更具有彈性。因此，新要素通過影響生產投入和生產率，影響企業產出水平，進而促進消費升級。企業在生產的過程中，為充分發揮新要素的先天優勢，體現為新要素投入量增加、要素分配效率提升，使產出不斷上升。例如，大部分企業會選擇數字化轉型，與數字經濟的發展接軌。同時，企業不僅將新要素直接投入生產，而且將新要素與傳統要素的利用相結合，提高勞動、資本等傳統要素的生產效率，改善投入產出關系，實現規模經濟。因此，當企業自身的生產實力提升之后，會增加產品數量、提高產品質量、降低產品價格，進而影響消費者的消費欲望，提高消費產品的檔次，促進消費升級。

（二）數字技術推動消費升級

不可否認， 數字經濟本質上是一種以技術創新為核心而形成的經濟新形態， 因此，分析數字經濟的技術屬性對消費帶來的影響， 具有必要性。首先，數字技術為消費者搭建多種消費平臺，使消費更加便捷。同時，它能多元化、精確化匹配消費者的多樣化、個性化、排浪式的消費需求，擴展市場邊界， 使市場不易飽和，有效實現動態平衡。所以，數字技術能直接創造新消費環境，打造新消費渠道，從不同角度影響消費行為，從而擴大內需，刺激消費升級。其次，數字經濟能降低企業生產成本與交易成本，進而實現合理生產，實現產品多樣化、創新化、高質量化。企業在利用新技術進行生產的過程中，會降低外部生存成本與內部交易成本。同時，在不斷擴張企業規模的過程中，會產生“范圍效應”，能降低企業廣告投入，拓展經營范圍，還可以進行定制化生產。因此，企業利用數字技術能為市場帶來更多個性化、多樣化的產品，能為消費者帶來更多收入，進而優化消費結構，提升消費水平，最終推動消費升級。綜上所述，新技術能通過不同的機制路徑，提高消費效率，改善消費行為，優化消費結構，提高消費水平，進而助力消費升級。

（三）數字產業推動消費升級

生產決定消費，消費也反作用于生產。數字經濟下，傳統產業的轉型升級和新興數字產業的迅速發展，從生產上反向帶動了人們消費內容的豐富和消費行為的變革，推動消費升級。

數字經濟下，一方面如傳統制造業、交通運輸、醫療健康、教育文化、餐飲服務等傳統產業運用數字技術，更新生產要素，利用海量大數據、人工智能技術等革新生產方式，創造出了智能汽車、智能手機、智能家居等數字化智能產品，形成了智慧醫療、智慧物流、遠程教育、餐飲線上配送等快捷便利、個性化定制的服務，豐富了人們的消費內容，提升了人們消費的獲得感和滿足感。

另一方面，數字技術和包括大數據在內的新型生產要素也催生出了互聯網信息產業、數字金融、電商平臺、共享經濟等新興的數字產業形態，在快捷化、個性化的平臺經濟影響下、消費者熱衷于通過手機APP平臺進行線上消費，形成了新的消費習慣和消費方式;隨著數字支付技術的普及，人們在日常消費中現金支付方式逐漸減少，人們更加頻繁地通過支付寶、微信支付等方式進行線上支付，支付方式更加便捷化、智能化;最后，大數據與平臺經濟緊密結合產生了如共享單車、共享充電寶等一系列以共享為核心概念的共享經濟，這種共享經濟已經融入于人們的日常生活之中，伴隨著共享消費的新型消費方式，人們已經形成了共享消費的新消費理念。

結 語

隨著我國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持續深入，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大力推進，高能耗、高污染、低附加值的傳統產業逐漸轉型為高新技術、綠色低碳、高附加值的新興產業，數字與信息資源要素得以更快流通、數字技術得以加速研發和廣泛應用、數字產業迎來發展紅利的春天。在數字經濟的蓬勃發展下，一條多管齊下、相互影響的消費升級的路徑與機制逐漸形成：以數字與信息要素為先導，以數字技術為驅動力，以數字化產業為基礎，由數字技術與數字信息生產要素相結合，推動傳統產業的轉型升級和新興產業的萌芽發展，從而由供給端反作用于需求端，促進消費結構優化、消費內容豐富、消費行為變革，釋放了消費潛能，推動了消費升級。

同時，企業作為市場供給主體、推動消費升級的主力軍，應順應數字經濟的發展，改善自身生產水平，為消費者提供高質量、多樣式、創新式產品;政府作為宏觀經濟的調控者，應為數字經濟發展構建基礎平臺，維護市場秩序，出臺相關的政策，為消費升級保駕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