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歷經地方和國家層面的改革試點,跨域立案訴訟服務已于2021年正式實現四級法院全覆蓋。在為當事人起訴帶來就近便利的同時,跨域立案訴訟服務的落地也帶來了對傳統訴訟法理的沖擊,因此有必要從理論層面對跨域立案訴訟服務涉及的若干問題作出有針對性的回應。應合理闡釋協作法院分割受訴法院管轄權的表象,將協作法院對當事人身份的核實以及不接收各類涉嫌危害國家案件的起訴材料定位為確保使用服務的主體適格以及目的正當,排除協作法院對起訴要件與訴訟要件的審查,從而使管轄法院完整保有其享有的管轄權。考慮到協作法院在推送起訴材料時可能存在遲延,為避免原告的“前訴”因不可歸責于其自身的原因變“后訴”而被作為重復起訴加以規制,應將其向協作法院提交起訴狀之時視為向管轄法院提交起訴狀之時,并賦予其被管轄法院優先立案的機會。同理,并基于訴訟時效制度確立的目的,也應將原告向協作法院提交起訴狀之時明確為訴訟時效中斷的時點。
[關鍵詞]跨域立案;管轄權;重復起訴;訴訟時效
[中圖分類號]D925[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2095-0292(2022)03-0054-05
跨域立案訴訟服務①肇始于福建省泉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根據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的試點安排,該院于2015年1月創見式地建立起了“跨域·連鎖·直通”訴訟服務平臺,打破了當事人必須到管轄法院直接提交起訴材料的傳統模式,使需要異地訴訟的當事人得以突破空間障礙,享受到在家門口就近提交起訴材料的便利。立足“泉州經驗”,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于當年10月在全省中級、基層兩級法院(包括人民法庭)范圍內全面推廣跨域立案訴訟服務。2017年3月,在福建模式取得顯著成效的基礎上,最高人民法院在全國范圍內部署開展跨域立案訴訟服務試點。經過兩年的試點,2019年7月最高人民法院開始在全國范圍內啟動跨域立案訴訟服務改革。為了規范全國法院系統的跨域立案訴訟服務,最高人民法院還頒布了《人民法院跨域立案服務工作規范》(以下簡稱《工作規范》)作為規范性依據。
2019年12月25日,最高人民法院官宣在全國中級、基層以及海事法院率先實現跨域立案訴訟服務的落地,在半年內全國法院共提供省級行政區內跨域立案服務15810件,跨省級行政區服務3661件,73%的案件管轄法院實現30分鐘內響應。[1]2021年2月1日,跨域立案訴訟服務實現四級法院全覆蓋,服務范圍擴展到所有可以提供跨域立案服務的案件類型。截至2020年12月31日,全國法院共提供跨域立案服務82022件,88.77%的管轄法院實現30分鐘內響應,北京、天津等地法院響應時間在5分鐘以內。[2]至此,經過六年的不懈努力和不斷探索,跨域立案訴訟服務作為“司法為民便民”的一項制度創新已經初步成型。當然,任何一項制度都不可能盡善盡美,特別是針對跨域立案訴訟服務這樣一項新生的制度而言更是如此,為了更好地實現其創設目的,推動其進一步改革完善,有必要從訴訟法理出發對其中涉及的若干典型問題進行深入分析。 一、合理闡釋協作法院分割受訴法院管轄權的表象 管轄權是法院審判權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盡管從管轄恒定的角度而言,確定受訴法院是否具有管轄權是以原告起訴的時點為準,但受訴法院真正成為管轄法院(即便之后發現本院沒有管轄權而裁定移送管轄)則以法院受理的時點為準。如果受訴法院一開始就認為本院無管轄權,則其完全可以本院無管轄權為由告知原告向有管轄權的法院起訴,在原告堅持起訴的情況下可以直接作出不予受理的裁定。因此,受理與管轄在我國語境下是一個有機統一整體,原則上無受理則無管轄(此處的管轄是針對個案的具體管轄,不是規范意義上的抽象管轄)。許少波教授認為,目前規范層面受理權與管轄權分離的情形主要包括裁定管轄的三種情形,即移送管轄、指定管轄和管轄權轉移。[3](P170)
立足跨域立案訴訟服務,就會產生受理權與管轄權是否分離,或者換句話說受訴法院的管轄權是否遭到分割的問題。因為在傳統起訴受理模式之下,原告與管轄法院之間沒有“中介”角色,原告直接向管轄法院提交起訴材料;在跨域立案訴訟服務落地后,意圖使用該服務的原告與管轄法院之間就增加了一個“中介”角色,原告的起訴材料由其選擇的就近法院接收后再通過全國四級法院統一跨域立案系統推送給管轄法院。許少波教授據此認為:“在現有法律和理論框架內,很難釋解非管轄法院對管轄法院之管轄權在事實上的僭越……非管轄法院只是輔助管轄法院在立案環節進行形式審查,但從嚴格意義上說,這至少是對管轄法院獨自享有的案件受理權及管轄權之完整性的分割。”[3](P168)
從《工作規范》的規定來看,最高人民法院沒有采用福建省試點時所采用的“收件法院”的表述,而將當事人選擇的提供跨域立案訴訟服務的法院稱為“協作法院”。從“收件”到“協作”的語詞變化,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夠看到提供跨域立案訴訟服務法院角色定位的轉變——前者帶有明顯的消極被動色彩,而后者則不無主動積極之意。《工作規范》除在第4條明確各地法院需要配備必要的人與物并做好跨域立案訴訟服務的制度流程宣傳外,在第5條則集中規定了協作法院的各項工作職責,而這些工作職責均源自《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登記立案若干問題的規定》(以下簡稱《立案規定》)。第4條不過是要求各地法院為了做好跨域立案訴訟服務必須提前做好硬件和軟件準備,至于如何配置,屬于各法院內部管理的職權事項,與管轄法院的管轄權無涉。就第5條第一款第三項而言,其屬于跨域立案訴訟服務的核心內容——由協作法院完成對原告起訴材料的收件并推送給管轄法院決定是否登記立案,由于其并不涉及審查的問題,因此同樣不會構成對管轄法院管轄權的僭越。因此,可能牽涉對管轄法院管轄權分割的是第5條第一款第一、二項以及第二款,而其所規定的內容也同樣是立案登記制改革后管轄法院針對原告的起訴需要進行審查的對象。第5條第一款第一、二項更是直接使用了“代為”的表述,究其文義顯然是將本來應由管轄法院行使的、對原告提交的起訴材料進行核對的權力部分轉交給了協作法院來行使,盡管最終是否登記立案的決定權依然在管轄法院,但形成該決定的過程卻有了一定的分工協作——協作法院和管轄法院分享了對原告起訴進行審查的權力。這樣的分權是否合理呢?
首先,協作法院對當事人及其委托訴訟代理人的身份證明、授權委托書以及與之相關的證明材料是否應當核對。上述材料是《立案規定》第6條有關當事人起訴需要提交的第一、二兩項材料,因此屬于原告合法起訴需要具備的形式要件。如果欠缺上述要件,拒不補正或者補正也不符合要求的,則管轄法院將裁定不予受理。既然最終由管轄法院決定是否登記立案,那么作為判斷根據之一的身份證明等形式要件是否具備理應由管轄法院來審查。但是,身份證明等材料在跨域立案訴訟服務中還具有另一層重要意義,也即協作法院要明確是誰在使用這項服務,使用這項服務的主體是否適格——作為當事人本人,是否具有訴訟能力;無訴訟能力的,是否是由其法定代理人代為提出申請;作為委托訴訟代理人,是否經過授權,具備代理當事人或者其法定代理人提出申請的資格。因此,從明確主體是否有資格使用跨域立案訴訟服務的角度,應當肯認協作法院有權核對相關主體的身份證明等材料。
其次,協作法院對申請材料是否齊全是否應當核對。這依然屬于《立案規定》第6條所規定的起訴應當提交的材料范圍。按照《工作規范》,以材料是否“明顯不齊全”為標準,齊全的直接推送管轄法院,明顯不齊全的則釋明補齊,但如果原告拒絕則告知后果、注明情況后原狀推送。從規范本身的意旨來看,顯然是希望由協作法院發揮一定的初篩功能,但是一方面何為“明顯不齊全”標準比較模糊,實踐中可能因不同協作法院理解不同而出現不當干預的情形,造成程序的不必要不合理延長;另一方面,既然原告堅持推送“明顯不齊全”的材料依然能遂愿,并不會產生服務申請被拒絕的后果,而如果材料確實欠缺,最終還是由管轄法院向原告釋明補齊,那么似乎沒有必要再多此一舉地要求協作法院在標準不統一的情況下對原告的材料是否齊全進行核對。
最后,對于《工作規范》第5條第二款所指向的《立案規定》第10條所涉不予登記立案的情形,要具體分析。對于其中本屬于訴訟要件欠缺的第一項和第六項(包括但不限于不具有民事審判權、不具有管轄權、當事人不適格、欠缺訴的利益、欠缺當事人能力等),因為直接牽涉原告的訴能否適法成立,因此不能由協作法院審查,應堅持由管轄法院來審查并作出判斷,因為跨域立案訴訟服務的宗旨在于便利當事人訴權的行使。訴訟要件的調查可能同時涉及采用職權探知、職權審查或者職權調查的方式進行,諸如當事人適格、訴的利益等不具有強烈公益性色彩、又與本案要件具有緊密聯系的訴訟要件一旦存在爭議,通說認為需要立足辯論主義根據當事人提出的資料來進行判斷,而且甚至可能出現對上述訴訟要件的審理尚未結束而本案審理已經結束,法院直接能夠作出認可或者駁回訴訟請求結論的情形。[4](P96-98)因此認可協作法院可以代替管轄法院審查訴訟要件是否具備并據此決定不接收材料,一方面不當擴大了協作法院的權力,另一方面也將導致對當事人訴權行使的不當干預。對于假訴訟之名而行危害國家之實(第二項至第五項規定的情形)的起訴,顯然不應當肯認原告可以通過國家確立的跨域立案訴訟服務來實施反國家的違法犯罪行為。因此單依據使用跨域立案訴訟服務不應當損害國家利益的理由,對有《立案規定》第10條第二項至第五項情形的,協作法院也可以直接作出不接受材料的決定,這樣也并不會產生對管轄法院管轄權不當分權之虞。
因此,在跨域立案訴訟服務的提供過程中,協作法院只需要核實當事人的身份并拒絕接收涉嫌危害國家案件的材料——不是基于起訴要件、訴訟要件是否具備而審查,而是為了確保使用跨域立案訴訟服務的主體適格以及目的正當,從而合理解決協作法院與管轄法院在管轄權歸屬上可能存在的有悖訴訟法理的分割,使協作法院真正回歸跨域立案訴訟服務提供主體的定位,并使管轄法院無論在規范層面還是事實層面都完整保有其本來享有的管轄權。 二、克服規制重復起訴對使用跨域立案訴訟服務當事人可能帶來的不利益 重復起訴導致司法資源的浪費與當事人的訟累,與訴訟經濟的追求背道而馳且可能導致法院作出矛盾裁判,對其必須加以遏制是學界和實務界的共識。《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lt;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gt;的解釋》(以下簡稱《民訴解釋》)第247條明確規定了重復起訴的識別標準,只要前后訴具備當事人、訴訟標的和訴訟請求的“三一致”,后訴就將被識別為重復起訴而被受訴法院裁定不予受理或者駁回起訴。根據最高人民法院的立場,《民訴解釋》第247條所規制的重復訴訟包括兩種情形,即訴訟系屬中的重復起訴以及判決確定后的重復起訴。[5](P632-633)盡管根據重復起訴的識別標準,前后訴所針對的是基于同一訴訟標的產生的實質相同(或者不能相容)的問題,但是前后訴中當事人的地位卻可能存在顯著差別。如果原告的前訴先于被告的后訴系屬于管轄法院,則后訴將因構成重復起訴而被裁定不予受理,原告因立案而正式取得當事人的身份后,也可以行使原告得享有的全部訴訟權利。
對于抵觸既判力的重復起訴,在跨域立案訴訟服務中不具有上文設例那樣因系屬時間不一致而發生的可能性,所以有討論意義的是訴訟系屬中的重復起訴問題——其中最為典型的場景就是,由于協作法院與管轄法院之間對接中存在時間差,原告雖已先行向協作法院提交起訴狀等起訴材料,但由于協作法院處置上的遲延,造成被告后向管轄法院提起的訴訟(按《民訴解釋》本來可能被識別為重復起訴的后訴)先于原告的前訴發生訴訟系屬,導致原告“前訴”變“后訴”,反而將因違反對重復起訴的規制而被管轄法院裁定不予受理,身份將由“原告”變成“被告”,并因此喪失作為原告本來可能享有的某些重要訴訟權利,比如撤訴權。
之所以會產生這一問題,歸根結底是源自于跨域立案訴訟服務對訴訟系屬發生時點可能造成的影響。學理層面對于訴訟系屬發生的時點存在爭議,通說認為是起訴狀送達給被告之時,但近年來也有學者表達了對曾經盛行的提交起訴狀之時說的支持。[6](P55-56)按照通說立場,考慮到原告的起訴最終不被管轄法院立案受理是極小概率事件,立足“有案必立,有訴必理”的立案登記制改革導向,在起訴受理通常循序發生的情況下,協作法院的遲延操作就會在實質上影響管轄法院對前訴的立案,并進而影響到對可能發生的重復起訴的審查判斷處理,因為立案遲延通常就會導致起訴狀副本送達的延后,從而導致訴訟系屬時點的延后。因此,應當考慮如何打消原告先提交起訴狀卻可能被后立案的顧慮。一個合理的解決問題的路徑是,將原告向協作法院提交起訴狀之日視為向管轄法院提交起訴狀之日,因為立足第一部分的分析,協作法院并不分割管轄法院的管轄權,協作法院只是代替管轄法院接收起訴狀等起訴材料,原告向協作法院提交起訴材料就等同于已經向管轄法院提交了起訴材料。從技術層面來看,在全國統一跨域立案系統中增設協作法院接收原告申請時對管轄法院的自動通知,這樣即便協作法院因故不能及時完成涉及能否提供該服務的形式審查并將起訴材料推送給管轄法院,管轄法院也可以即時獲知原告已經提出跨域立案申請。如果有符合重復起訴情形的后訴再向管轄法院提起,則管轄法院優先審查先行通過協作法院提交起訴狀的原告的前訴(如果尚未推送則催促協作法院及時推送)。如果前訴符合受理條件發生訴訟系屬,則以重復起訴為由裁定駁回后訴。 三、將原告向協作法院提交起訴狀之時明確為訴訟時效中斷的時點 債權人如果怠于行使自己的權利持續達到一定的期間,其所享有的請求權就會有罹于訴訟時效之虞。一旦訴訟的相對方提出訴訟時效抗辯,則作為原告的債權人為了使自己所提出的訴訟請求依然能夠得到法院支持,就必須對被告的抗辯加以爭執,要么否認訴訟時效已經經過,從而就訴訟時效開始與結束的時點與對方形成爭點;要么在承認對方所主張訴訟時效開始與結束時點的基礎上,又提出新的由己方承擔證明責任的再抗辯,即訴訟時效存在中止、中斷或者延長的情形。根據《民法典》第195條第(三)項,權利人提起訴訟是導致訴訟時效中斷的法定事由之一。根據2008年9月1日起施行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事案件適用訴訟時效制度若干問題的規定》(法釋〔2008〕11號,以下簡稱《訴訟時效規定》)第12條的規定:“當事人一方向人民法院提交起訴狀或者口頭起訴的,訴訟時效從提交起訴狀或者口頭起訴之日起中斷。”對跨域立案訴訟服務而言,則會產生訴訟時效中斷的時點是否從原告向管轄法院提交起訴狀之時前移到原告向協作法院提交起訴狀之時的問題。
在跨域立案訴訟服務落地之前,原告如欲提起訴訟,原則上需要向管轄法院提交符合法律規定的起訴狀,如符合口頭起訴的條件,也可以口頭起訴后由法院記入筆錄。無論采用何種方式,只要向管轄法院實施了上述行為,即被認定為提起訴訟的行為,產生訴訟時效中斷的法律效果。但是,跨域立案訴訟服務落地之后,針對起訴而言就產生協作法院與管轄法院二元角色并存的狀態,雖然原告依然可以選擇傳統模式直接向管轄法院提交起訴狀,但也可以選擇就近將包括起訴狀在內的起訴材料提交給協作法院,由其推送給管轄法院審查立案。顯然,在后者的創新模式下,原告向協作法院提交起訴狀之時與起訴狀實際推送給管轄法院之時并不一致,盡管如前所述在絕大多數案件中已經能夠實現第一時間的服務響應,兩個時點之間并無太大的間距,反映到按日計算的訴訟時效上并不會產生實質影響,但是也不能否認依然存在響應遲延、收件與推送時間存在可以用日來計算間距的情形。
從訴訟時效制度確立的目的來看,是為了“讓罹于時效的請求權人承受不利益,起到促其及時行使權利的作用”[7](P535)。因此,只要權利人有不怠于行使請求權的表現,就應當認定為屬于足以導致訴訟時效中斷的情形。一方面,其主動積極地利用跨域立案訴訟服務尋求司法救濟的行為本身,就足以理解為“及時行使權利”的行為;另一方面,結合第二部分對向協作法院提交起訴狀與向管轄法院提交起訴狀的功能等同分析,將原告利用跨域立案訴訟服務的形式向協作法院提交起訴狀的行為理解為符合《訴訟時效規定》的“提交起訴狀”的行為也不存在障礙。
四、結論
從最高人民法院的長遠規劃看,在已然實現跨域立案訴訟服務全覆蓋的基礎上,還將整合現有資源推動升級版的跨域訴訟服務落地,未來可期的是不僅立案工作,送達、調解、庭審等其他有提供跨域訴訟服務空間的活動也將乘上改革的東風。在為當事人群體帶來諸多便利的同時,我們也應該理性地思考跨域(立案)訴訟服務的訴訟法理根基。本文只是立足跨域立案訴訟服務所顯現的有關管轄權分割、重復起訴規制以及訴訟時效中斷等問題進行了有限的討論,并試圖對跨域立案訴訟服務對傳統訴訟理論帶來的沖擊作出合乎邏輯的回應,期待在未來的跨域訴訟服務全面落地之前,學界能夠提前為其準備好充足的理論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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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vestigation on the litigation jurisprudence of
perfecting cross-domain filing litigation service YANYan
(Law school ,Hen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Zhengzhou 450001,China)
Abstract:After the pilot reform at the local and national levels, the cross-domain filing litigation service has officially achieved full coverage of four-level courts in 2021. While bringing convenience to the parties’ bringing a lawsuit, the landing of cross-domain litigation service has also brought an impact on the traditional litigation jurisprudence. Therefore, it is necessary to make targeted responses to some problems involved in cross-domain litigation service from the theoretical level. We should reasonably explain the appearance of the collaborative court's division of the jurisdiction of the court of jurisdiction, position the collaborative court’s verification of the parties’ identity and non-acceptance of all kinds of litigation materials in cases suspected of endangering the state as ensuring the subject qualification and proper purpose of the use of services and exclude the collaborative court’s examination of requirements of bringing a lawsuit and litigation requirements, so that the court of jurisdiction can fully retain its jurisdiction. Considering that there may be delay in pushing the litigation materials by the collaborative court, in order to prevent the plaintiff's “pre-litigation” from being regulated as a repeated prosecution due to reasons not attributable to itself, the time when he submits his complaint to the collaborative court should be regarded as the time when he submits his complaint to the court of jurisdiction, and should be given the priority to have its case be filed. In the same way, and based on the purpose of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limitation of action system, the time when the plaintiff submits the complaint to the collaborative court should also be defined as the time when the limitation of action is interrupted.
Key words:cross-domain filing litigation; jurisdiction; repeated litigation; limitation of action
[責任編輯孫蘭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