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鐵路對城市旅游發展影響研究

馮其云

摘 要：高速鐵路通過壓縮城市間的時空距離對旅游業產生重要影響。本文結合山東省高鐵對旅游經濟發展的影響現狀，發現其可能存在的制約因素，并從地區實際出發，提出高鐵驅動區域旅游高質量發展的對策建議。

關鍵詞：高速鐵路；旅游經濟；旅游空間格局

中圖分類號：F592.7；F532.8 文獻標識碼：A

基金項目：山東省社科規劃項目（21CLYJ57）。

“十三五”期間，山東省作為第一批交通強國建設試點地區，高速鐵路運營里程由2015年底的743 km增加至2020年底的2 110 km，高速鐵路成為山東省經濟發展大動脈。2017年底，山東基本完成“四橫四縱”鐵路架構。2019年底，山東已擁有濟青高鐵和途經濟南的京滬高鐵兩條核心干線，并開通運營7小時環繞省內一圈的高鐵環線，成為高鐵大省。截至2020年底，山東全省開通運營的高鐵里程達到2 110 km，總里程數位列全國第三，基本形成以濟南、青島為中心城市的“1、2、3小時”高速鐵路交通圈，在省內實現“市市通高鐵”的大交通圈。

交通基礎設施的改善是提高旅游經濟的基礎，高鐵促使山東省旅游經濟駛入快車道。高鐵是旅游者選擇出游目的地的主要影響因素，高鐵為旅游者出行帶來便利性，激發游客的旅游動機，改變了旅游者的出行方式和傳統的旅游規律，增加了旅游客流量，尤其是增加了在目的地過夜的游客人數[1-4]。隨著高速鐵路網絡密集度不斷增加，各旅游城市被串聯在高鐵網絡中，旅游者可在各城市間進行旅游規劃，大大提升了旅游經濟效益[5]。高鐵網絡的連接重構了旅游城市的空間結構，更多旅游項目被開發出來，促進了旅游產品的創新，并帶動旅游業的升級發展[6]。京滬高鐵、濟青高鐵、省內高鐵環線等形成的密集高鐵網絡，大幅提升了山東省內各城市的可達性，增強了城市的吸引力。在高鐵助力的同時，山東憑借悠久的儒學文化和特色旅游產品，旅客數量和層次實現了大幅度提升，形成了以客流促進旅游產品升級、提升旅游消費水平的驅動鏈條，促進旅游產業鏈條的延伸和升級。

山東省主要高鐵路線對擴大高鐵的旅游空間輻射范圍產生重要作用。京滬高鐵鞏固了濟南的中心城市地位，促使山東省承接長三角、京津冀地區的旅游經濟輻射，省會高鐵的旅游輻射范圍延伸至膠東經濟圈。濟青高鐵大大提升了山東高鐵樞紐的旅游輻射范圍，將山東高鐵的旅游輻射圈延伸至京津冀、長三角。魯南高鐵實現山東省高鐵環形貫通，山東高鐵旅游輻射范圍進一步延伸至魯南地區。高鐵環形列車途經濟南、淄博、濰坊、青島、日照、臨沂、濟寧、泰安8個地市，為5 800多萬人口帶來出行便利。濰萊高鐵開通標志著山東省內“三橫”快速鐵路網的“中部通道”全線貫通，濰萊高鐵增強了山東省中部地區的旅游經濟輻射，與已經建成的青鹽鐵路、青榮城際鐵路、濟青高速鐵路共同挺起膠東經濟圈一體化“脊梁”。

城市之間高鐵聯系的密切程度和方向可通過高鐵旅游輻射強度的量化指標城市吸附指數來表示。本文借鑒周靖祥的方法，采用鐵路客運的車次、類型，并賦予相應的權重計算城市旅游吸附指數（Adsorptivity），有關公式如下[7]。

其中，Xij是車次數，j是車次類型（包括G、C、D、Z、T、K、L、O，共8種車次類型），根據不同車次類型的重要性，所賦權重依次遞減。i代表客運列車在城市的停留方式，分為“始發”“途經”和“終到”3類，依據不同停留方式對城市客流量帶來的影響，將權重ηi分別賦值為0.35、0.3和0.35[7]。

依據式（1）測算山東各地級市的旅游吸附能力，具體見表1。表1結果表明，山東省各城市高鐵的旅游輻射強度與其車次類型中的高鐵班次密切相關。2020年高鐵樞紐城市的旅游吸附能力顯著高于未開通高鐵（菏澤、聊城、東營）城市，中心城市輻射強度最高，遠離高鐵城市的輻射強度較低。青島、濟南、煙臺、濰坊、臨沂為第一梯隊，這類城市的旅游吸附指數均大于20，其中位居前三的青島、濟南、煙臺分別為38.83、37.33、24.32，青島和濟南的旅游吸附指數非常接近，煙臺相較于前兩名城市差距較大。泰安、淄博、德州、威海、濟寧等城市位于第二梯隊，旅游吸附指數處于10～20。日照、濱州、棗莊處于旅游吸附指數5～10的第三梯隊。菏澤、聊城、東營等地在2020年均未聯入高鐵網絡，因此旅游吸附指數均低于5，對高鐵游客的吸引力最低。菏澤和聊城僅依靠動集列車高鐵旅游輻射能力較低，未通高鐵的旅游東營市吸附指數最低。

（一）增加旅游客流量

高速鐵路開通后，高鐵的旅客發送能力顯著帶動了旅游接待人次增加。2011年途經濟南的京滬高鐵開通后，旅客數量顯著提升，2012年濟南鐵路局的高鐵旅客發送量達2 371萬人次，2016年躍升至4 801萬人次，增長102.5%，年均增長率超過26.8%。2019年濟青高鐵運行1周年，8個客運站累計發送旅客635.9萬人次，日均1.74萬人次。2019年省內高鐵環線開通后，山東省內客流量增加，高鐵對旅游的帶動效應顯著。在接待游客總數方面，接待游客總人數由2011年的4.2億人次，增長至2019年的9.38億人次，實現了2.23倍的增長。2020年旅游復蘇提振有效，接待國內外游客達5.77億人次，恢復至上年水平的61.5%。

（二）促進旅游經濟增長

高速鐵路經濟效應下，山東的旅游經濟也實現蓬勃發展，旅游收入呈現持續增長態勢。根據歷年《山東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2011年山東第一條真正意義上的高鐵開通，同年末全省旅游總收入達到3 736.6億元，較上年增長了22.1%；2012年增長至4 519.7億元，較上年增長21.0%。2018年濟青高鐵運營，2019年省內高鐵環線運營，2019年實現旅游總收入11 087.3億元，比上年增長12.1%。總體來看，山東省旅游總收入2019年達到11 087.3億元，比高鐵開通的初始年份2011年增長了2.97倍。2020年實現旅游總收入6 019.7億元，恢復至上年水平的54.3%。

（三）擴大旅游市場空間范圍

高效便捷的高鐵服務提高了游客出行的時間效率，擴大了出游空間范圍。一是高速鐵路開通前，山東旅游運輸主要依靠公路運輸，客流量集中于濟南、青島、煙臺、濟寧、威海等地，旅游經濟呈現“魯東熱，魯西冷”的不均衡狀態。高速鐵路開通后，乘坐高鐵環繞山東高鐵“一環”一圈，大約需要6個小時，省內旅游市場不斷擴大。二是山東高鐵聯入全國高鐵網絡，提高了省外游客可達性，增強了對省外游客的吸引力。2019年排在前十的客源地分別為：江蘇、河北、河南、北京、陜西、遼寧、浙江、安徽、天津、上海。其中京津冀地區游客量占全省省外游客的8.71%，長三角地區為9.70%。

（一）高鐵游客的高品質旅游需求待滿足

高鐵聯網不僅改變了游客的出行方式，相應的游客構成、旅游需求、旅游方式等也發生了改變。高鐵開通下的旅游與傳統交通運輸方式旅游存在較大差異，這類游客對時間和旅游品質要求更高。由于高鐵票價高于傳統陸地交通運輸方式，高鐵旅客的收入水平較高，高鐵游客的主體特征為高端化。這類游客與傳統觀光游客相比，他們更重視旅游產品質量和旅游體驗，更偏好于高端、時尚、創新的旅游服務，對旅游產品和服務的開發設計要求更高。因此，高鐵時代，游客的需求已經發生了新變化，傳統交通運輸方式下的常規旅游產品和線路無法滿足游客需求，需提升旅游產品品質，創新旅游服務方式。

（二）高鐵的配套公共服務建設待完善

高鐵開通，不僅加快了省內游客流動，高鐵聯入全國高鐵網絡，也使山東承接了京津冀、長三角等大量省外客源。然而目前山東省在旅游景區配套旅游設施、智慧旅游系統等相關公共服務配套方面都相對欠缺。一是旅游服務的數字化水平待提升。二是山東針對高鐵旅游的服務體系不夠完善，建立的具有完善高鐵接駁設施的一站式游客服務中心數量較少，不能滿足游客需求。城市群游客集散中心距離車站還有一段距離，接駁設施不健全，游客數量相對比較零散。三是目前與高鐵接駁的旅游咨詢點較分散，且普遍功能單一、服務項目少，無法起到有效吸引游客的作用。此外旅游服務的配套也不完備，如高鐵換乘服務、高鐵接駁服務等，且不少已有設備已經過了保修期，缺乏定期維修。

（三）高鐵網絡的開通差異制約了旅游均衡發展

隨著高鐵網絡日益密集，高鐵逐步串起了山東省內主要城市，但仍有部分地級市未加入高鐵網絡，山東通往中國中部省份的通路受限，省內各地級市旅游發展具有較大差異性。隨著山東中、西部城市陸續開通高鐵，過夜游客實現大幅度增長，2019年魯中城市增長16.04%，魯西城市增長20.38%。然而，魯東與魯中、魯西的旅游經濟差距依然顯著。2011—2020年，魯東地區過夜旅游人數大約是魯中和魯西的6倍，旅游收入為9倍。因此，高鐵開通和高鐵站點的位置影響了山東省旅游經濟的空間布局，呈現出高鐵密度較高的魯東地區旅游經濟增長迅速，與魯中和魯西的差距進一步加大的態勢，不利于高鐵旅游經濟的均衡發展。

（一）打造精品高速鐵路旅游產品

高鐵游客相較于傳統交通方式下的游客，通常對時間要求高，需要更高效、更創新、更具特色的旅游產品，因而應充分挖掘山東特色文化內涵，依據不同類型需求的高鐵游客，打造差異化的高鐵旅游精品產品。針對高鐵便利性帶來的自助游游客，在高鐵站設立接駁旅游集散中心，提供交通接駁、旅游產品咨詢、生活便利服務等“一站式”旅游服務，提高這類游客的旅游體驗。高鐵商務型游客受工作時間約束，通常只在特定的時間段具有旅游需求，針對這類游客，可借助商務會展、商務洽談等商務活動，實現商務與旅游的無縫結合，打造高端商務游，既提高了商務游客的旅游品質，也有利于城市商務活動的開展。伴隨高鐵可達性而來的高質量游客，他們對文化旅游產品的要求較高，針對這類游客，應立足于山東特色的文化資源，不斷創新開發高質量、體驗式旅游產品，并加快文旅產品的開發設計，引起這類游客的共鳴，增強旅游體驗。

（二）加強與高鐵配套的基礎設施與服務體系建設

高鐵旅游的發展需要完備的配套基礎設施。山東要抓住高鐵旅游的契機，在構建高鐵站旅游集散中心、建設高鐵接駁基礎設施、完善服務體系等方面發力。一是借助高鐵站地理優勢，加強并完善高鐵站點附近旅游集散中心建設，保障游客的旅游出行順暢，實現旅游服務升級優化。二是加強省內各旅游目的地與高鐵站接駁基礎設施建設，實現高鐵站至旅游目的地的高效無縫銜接，提升旅游效率，增加旅游收入。三是從軟件方面塑造與高鐵配套的服務體系，充分利用高鐵帶來的旅游目的地之間的銜接優勢，將高鐵沿線的旅游目的地納入統一服務體系，實現高鐵沿線景區一體化管理。

（三）加強區域間高鐵旅游合作與資源整合

基于山東高鐵在全國高鐵網絡中處于北接京津冀，南連長三角的重要交通樞紐位置。充分利用山東在高鐵網絡中的特殊連接優勢，將山東各地級市的獨特旅游資源進行整合，提供差異化的旅游服務，實現一體化旅游資源體系，形成山東品牌效應，帶動全省旅游經濟高質量發展。旅游資源的整合需要從硬件建設和政策支持兩方面著手。一是依托全省綜合立體交通體系建設，將旅游資源的整合融入其中，各地旅游資源通過交通脈絡有機銜接，從旅客可達性和便利性方面實現旅游市場的一體化發展。二是各地級市相關部門之間聯手發展，將各地的旅游政策有機結合起來，鼓勵各地旅游市場的融通，形成規模經濟?；谏綎|省三大經濟圈，形成構建以濟南、青島為核心，威海、煙臺、臨沂為次核心的全域旅游發展模式。

高鐵帶來的旅游效應日益凸顯。高速鐵路提高了山東省各旅游目的地的可達性，為游客節約了旅行時間，提高了旅游效率，促進了旅游經濟的快速發展。山東各級政府應充分重視制約高鐵旅游經濟發展的因素，從基礎設施、服務體系提升、加大政策支持力度等方面，促進高鐵旅游效能發揮，形成山東高鐵沿線站點旅游經濟帶，提升山東旅游競爭力，促進全域旅游高質量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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