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我國游徑系統發展文獻綜述可視化研究

彭彩婷，張河清，王蕾蕾

（1.廣州大學，廣東 廣州 510006；2.廣州番禺職業技術學院，廣東 廣州 511483）

近年來，廣東省積極開展線性游徑系統探索實踐工作。2009年為改善區域生態環境、促進宜居城鄉建設，廣東省提出打造綠道網；2016年為挖掘展示南粵古驛道承載的軍事、商旅、民族遷徙等歷史文化，廣東省開啟南粵古驛道建設工作；2019年為進一步加強粵港澳三地文化遺產合作和保護利用，廣東省提出建設粵港澳大灣區文化遺產游徑[1]。游徑（trail）是一種供休閑游憩用的通道，主要用于徒步、騎行、滑雪、連接干道等休閑游憩及車輛通行功能[2]。游徑這一概念被官方正式使用是在1968年美國國會通過的《美國國家游徑系統法案》，1978年該法案修編，歷史游徑正式成為國家游徑系統的一部分[3]。作為線性遺產的相關概念，歷史游徑和風景道(scenic byway)、綠道(green way)、遺產廊道(heritage corridors)和文化路線(cultural routes)的概念有重合和區別，都是指“路旁或視域之內擁有審美風景、自然、文化、歷史、游憩價值、考古學上值得保存和修復的景觀道路”[4-5],但出發點和側重點各不相同。游徑在國外如北美、西歐有著一定的發展歷史，并已形成了一個獨立的、蓬勃發展的研究領域。然而，國內游徑相關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我國香港較早關注基于對歷史地段輕度開發的保護與更新方法的遺產游步道，如設立中西區文物徑、孫中山史跡徑、屏山及龍躍頭文物徑等[6]，但對于我國內地來說，古道和歷史線路遺產保護受到的關注仍然十分有限。為了把握我國游徑系統發展相關研究的熱點主題及趨勢，研究借助CiteSpace軟件對CNKI平臺刊載的游徑相關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以期為我國構建游徑系統提供參考。

1 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1.1 數據來源

本文數據來源于中國學術期刊網絡出版總庫（CNKI），在CNKI的高級檢索中以“游徑”“風景道”“綠道”為主題檢索，檢索年份不限，檢索時間為2020年11月28日，共獲得文獻247篇。經整理檢查檢索結果剔除不相關條目后，得到本文樣本數據文獻213篇。

1.2 研究方法

研究借助可視化分析軟件CiteSpace對文獻共被引關鍵詞進行統計并根據權重進行聚落分析，繪制關鍵詞共被引文獻圖譜和聚類圖譜，實現文獻內容的可視化，便于更直觀地分析我國游徑系統發展的現狀、熱點主題及趨勢。

2 數據結果分析

2.1 基本情況統計

2.1.1 發文量隨年代分布情況

圖1顯示了近年來我國以“游徑”為主題的相關文獻在中國學術網絡出版總庫（CNKI）的發文量情況，整體呈上升趨勢。由圖1可看出，最早的游徑相關參考文獻刊登于1978年，即《美國國家游徑系統法案》被修編的同年，說明國家政策對游徑建設研究有導向作用。然而我國游徑相關研究起步較晚，第一篇研究性文獻刊登于2004年，2004—2009年發文量較少，自2010年發文量逐漸增多，2012-2019年基本維持在每年二十多篇上下。

圖1 發文量隨年代變化圖

2.1.2 核心作者群

運行CiteSpace，將節點類型設置為作者，其他參數為默認設置，得到節點數為240，連線數為119，密度為0.0041的作者共現網絡知識圖譜（圖2）。由圖2可以看出節點數最大的學者為葉一劍，韓嘉政、林盛蘭、晉秀龍、余青、張金屯、陸林等人位列其后。圖譜顯示，大部分是單獨節點，說明我國學者在游徑開發的研究上缺乏學術交流與聯系，溝通合作意識亟待提高。

圖2 作者共現網絡知識圖譜

2.2 研究熱點主題

將CNKI檢索的原始樣本數據導入CiteSpace中，得到2000-2020年我國游徑系統發展共被引文獻的高頻熱點關鍵詞聚類。由于聚類及熱點關鍵詞存在相似或近義關系，研究將聚類及熱點關鍵詞進行適當合并、刪減，得到關鍵詞聚類圖譜（圖3和圖4）。其中每個聚類的共被引文獻熱點關鍵詞與聚類名稱關系密切，通過關聯路徑可看出各時間切片的熱點關鍵詞。本文通過“綠道”“城市綠道”“人文灣區”“規劃設計”“管理”“網絡結構”“游憩型綠道”7個研究熱點主題，對我國游徑系統發展熱點關鍵詞對應的相關文獻研究內容與方向進行總結。

圖3 我國游徑系統發展關鍵詞聚類網絡圖譜

圖4 我國游徑系統發展關鍵詞共被引文獻時間線聚類圖譜

2.2.1 綠道研究主題

綠道概念在20世紀90年代被國內規劃設計相關學者引入，最早可追溯至19世紀歐美地區的城市運動和國家公園運動，1867年奧姆斯特德（Frederick Law Olmsted）在美國馬薩諸塞州建立了長達16 km的波士頓城市公園系統的“翡翠項鏈”，開創了綠道建設的先河。綠道是游徑系統重要的一部分，其相關文獻包括“綠道”“城市綠道網絡構建方法”“線路規劃”“慢行游徑”等標簽詞，研究內容更偏向于綠道游徑系統規劃方法、選線方法，綠道與生態關系方面的話題（表1）。

綠道研究主題聚類表 表1

2.2.2 城市綠道研究主題

其相關文獻包括“城市綠道”“綠道評價”“南粵古驛道”“文化遺產”“評價體系”等標簽詞。2002年，浙江省立足自身綠色通道、旅游通道、遺產廊道等線性綠色開放空間，首次提出了綠道建設的戰略構想，但真正在區域層面規劃并實施的是廣東省2010年啟動的珠三角綠道網建設，截至2017年底，廣東省已建成綠道13000余公里，全國共計有163個城市公開提出綠道發展政策[7]，綠道建設已從地方實踐探索上升為在國家層面引導推廣。

2.2.3 人文灣區研究主題

其相關文獻包括“人文灣區”“游徑”“文化自信”“區域合作”“文化線路”等標簽詞。隨著2019年印發的《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明確提出建設“宜居宜業宜游的優質生活圈”、共建人文灣區，以及首批廣東省粵港澳大灣區文化遺產游徑的發布，學者們開始探討人文灣區的文化發展基礎、發展內涵及建設路徑等，挖掘利用粵港澳大灣區內文物古跡、世界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古驛道等資源，串聯香港文物徑、澳門世界遺產舊城區和廣東南粵古驛道形成“古道游”的新旅游產品，從而促進粵港澳大灣區文旅融合發展。

城市綠道研究主題聚類表 表2

人文灣區研究主題聚類表 表3

2.2.4 規劃設計研究主題

其相關文獻包括“規劃設計”“濱水風景道”“理念”“流程”“要素與方法”等標簽詞。城市規劃、景觀規劃設計學者們更傾向于探討游徑系統建設的理論方法與技術研究，較多地從游徑設計的步驟和標準、設計理念、建設材料、服務設施設計等方面展開，并注重其體驗設計，充分考慮沿途景觀要素、技術要素和功能要素，力求做到富有審美情趣的同時達到人與自然和諧統一的境界[8-9]。

2.2.5 管理研究主題

其相關文獻包括“管理”“規劃”“休閑”“利用”“策略”等標簽詞。由于我國游徑系統發展起步較晚，發展還不成熟，在游徑系統管理研究方面，學者們較多地從借鑒歐美地區成熟的管理體制方面展開，譬如胡春姿[10]在解讀《美國國家游徑系統法案》的基礎上研究美國國家游徑的審批和建立程序及其游徑系統管理體制，徐克帥、朱海森[11]歸納梳理了英國國家游徑系統的規劃管理標準。另一方面，學者們也積極探索游徑選線適宜性評價體系[40]、綠道評價指標體系[38]，以期更好地為建設和管理游徑系統提供參考。

2.2.6 網絡結構研究主題

其相關文獻包括“網絡結構”“景觀格局分析”“城鄉一體化”“廊道結構”“綠道網絡”等標簽詞。學者們從景觀生態學、城市規劃、資源要素評價、旅游學、遺產保護等不同角度對游徑網絡結構規劃和評價展開分析，跨學科多角度分析游徑網絡結構、格局成為研究新方向。

2.2.7 游憩型綠道研究主題

其相關文獻包括“游憩型綠道”“城郊”“綠道網格構建”“休閑”“慢行游徑”等標簽詞。游徑具有分流、出行、審美、休閑游憩、戶外運動、研學教育、影響身心健康等豐富的功能和作用，學者們關于“游憩型綠道”的研究更關注人們的休閑游憩需求是否得到滿足以及精神愉悅程度，較以往關于游徑本身的研究相比，出現了關于人與游徑關系的研究。

規劃設計研究主題聚類表 表4

管理研究主題聚類表 表5

網絡結構研究主題聚類表 表6

游憩型綠道研究主題聚類表 表7

2.3 我國游徑系統發展研究時段劃分

在關鍵詞聚類分析基礎上，運行CiteSpace得到按時間片段生成的我國游徑系統發展關鍵詞時序圖譜（圖5）。關鍵詞時序圖可以用來反映某一研究主題隨時間變化的主要研究內容，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某一時間段內的研究趨勢。從圖5可以看出不同時期的關注點有共性也有差異，研究認為，為更好地分析我國游徑系統的發展過程和趨勢，可以結合圖5呈現的特點將其研究時段劃分為起步發展時期、學習探索時期、新發展時期三個研究階段。

圖5 我國游徑系統發展關鍵詞時序圖譜

2.3.1 起步發展時期（20世紀90年代初-2009年）

在這一階段我國游徑系統發展處于起步發展時期，盡管第一篇以游徑為主題的研究性文獻刊登于2004年，但是早在20世紀90年代初就有學者把綠道概念引入國內，早期重點探討了綠道的概念、起源及進展。2004年,我國首次提出省域綠道建設的戰略構想和規劃探索，但未能得到落實。

2.3.2 學習探索時期（2010-2016年）

廣東省2010年啟動的珠三角綠道網建設引起了廣泛關注，對全國綠道網絡建設具有重要的示范和引領作用。同時，在這一階段學者們積極探討借鑒歐美地區游徑系統開發的成熟經驗，2010年開始發文量顯著增多，以期為我國游徑系統開發建設提供參考。

2.3.3 新發展時期（2016-2020年）

2016年發布的《綠道規劃設計導則》、2016年廣東省啟動的南粵古驛道活化利用工作、以及2019年發布的《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明確提出建設人文灣區，這些政策的頒布以及工作的推進使得這一階段成為我國游徑系統建設開發的新發展時期，標志著游徑建設已從地方實踐探索上升為國家層面的引導推廣。

3 結論

結合前文對我國游徑系統發展相關文獻展開的熱點主題以及研究時段劃分分析，可得以下結論：

從發文量來看，我國游徑系統發展相關研究起步較晚，整體呈上升趨勢，受政策影響自2010年起發文量顯著增加，說明游徑建設逐漸受到關注且國家政策對學術界的研究有正向影響作用；

從研究熱點主題來看，我國游徑系統發展相關研究主要圍繞“綠道”“城市綠道”“人文灣區”“規劃設計”“管理”“網絡結構”“游憩型綠道”7個主題展開，研究內容及主題系統性逐漸增強，研究領域不斷拓展，從最初以景觀規劃、城市規劃領域為主的理論探討與技術研究，逐漸向管理體制建設、人文灣區建設、文化遺產保護、旅游開發等多領域、多學科交叉研究發展，并從只關注游徑建設本身發展到人與游徑關系的探討；

從研究時段劃分來看，我國游徑系統發展相關研究可以劃分為起步發展時期、學習探索時期、新發展時期三個研究階段。發布的《綠道規劃設計導則》和《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以及南粵古驛道活化利用工作的推進促使我國游徑系統建設開發面臨著極好的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