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西省西安市浐灞第一幼兒園 韓佳怡

近年來,民間游戲作為集民族性、傳承性、娛樂性于一身的游戲資源不斷受到幼兒園的青睞,《幼兒園教育指導綱要》中也提到“開展豐富多彩的戶外游戲和體育活動,培養幼兒參加體育活動的興趣和習慣,增強體質,提高對環境的適應能力”,這使得許多優秀的民間游戲在幼兒園得到充分挖掘和利用。我園通過認真收集、分類與整理將民間游戲分為徒手游戲與器械游戲兩大類,同時開展民間游戲課題研究。本文聚焦于我園教師在指導民間徒手游戲時存在的問題及改善策略。
我園借助家園共育平臺共收集民間徒手游戲210例,從園所實際出發,結合各年齡幼兒身心發展情況,經過教師集體探討與整理,精選出民間徒手游戲90例作為為期一年實踐探索的樣本;根據幼兒的游戲情況與教師的定期反饋,再次篩選出45例民間徒手游戲作為我園日常開展民間徒手游戲的常用活動。85%的指導教師有三年以上教齡,具備一定的幼兒游戲活動指導經驗和能力,認同民間游戲的教育價值,能夠堅持以每周1~3次的頻率開展民間徒手游戲。
通過對園所教師指導行為的觀察與分析,發現教師在指導民間徒手游戲的過程中存在以下問題。
在組織幼兒開展民間徒手游戲前,多數教師采用語言描述及重復示范動作進行演示,以集中教學的形式,目標明確地進行講解,以單向傳授代替幼兒的探索建構;在選擇游戲時,更為偏重游戲中的教學因素,幼兒的興趣沒有得到重視;在游戲中教師急于求成,多采用指令式的語言或包辦代替的方式進行游戲指導,希望每一個孩子都能快速達到某一水平或游戲目標;缺乏組織方式多樣性的探索,沒有耐心給予幼兒思考的過程,對幼兒的限制規定過多,忽略了幼兒的探索性和自主性。例如,在玩推小車游戲時,需要兩位幼兒互相配合,前后站立,后排幼兒抬起前排幼兒的雙腿,前排幼兒雙手撐地依靠上肢力量交替向前。教師在指導游戲時,只關注幼兒是否按照規定動作前進,忽略了對前排幼兒發力點和平衡能力的關注,對于幼兒間在游戲時的合作也沒有進行及時引導,從而導致部分幼兒因無法掌握正確的發力點或不能很好與同伴配合,游戲尚未結束就已經失去興趣或表現出抵觸情緒。
大部分教師的指導停留在對游戲規則和玩法的解釋或演示方面,忽略了從民間游戲內在的傳統文化角度引導幼兒進行體驗。例如,大家耳熟能詳的陜西童謠“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頭;金疙瘩,銀疙瘩,還嫌不夠;走一步,退一步,等于沒走;一頭驢,兩頭牛,都是牲口!天在上、地在下,你娃 牛!”游戲時僅僅是讓孩子們三兩一組,互相拍手念誦。其實,這首童謠在最通俗易懂的文字中融入人們對自然的敬畏、對世界的看法、對行為的規范,讓孩子在朗朗上口的童謠中理解生活哲學。還有“擺,擺,擺海棠,擺到河里洗衣裳。洗得凈凈的,捶得硬硬的,打發哥哥出門去。去了騎的大白馬,回來坐的花花轎,你看熱鬧不熱鬧。”這首童謠就是小朋友一起玩的時候念,一邊念一邊用手搭轎子,讓小伙伴坐上去。童謠展現了富有特色的地域風俗,蘊含著勞動人民質樸的情感,寄托著勞動人民對生活的美好祝福和愿望。因此,教師在游戲活動時不僅需要了解童謠的內容,而且更應具備與童謠背景相應的文化儲備,教師的指導層次決定著幼兒對于民間游戲的理解層次,因為民間游戲不僅僅只是游戲,更是中華傳統文化精髓的傳承和延續。
面對不同的民間徒手游戲,其改編的方向也不同,教師往往缺乏對民間徒手游戲改編角度的準確把握,在對民間徒手游戲進行改編的過程中忽視幼兒的真實游戲需求,簡單地增加或減少角色,更換口令,沒有結合實際情況深入思考,忽視了幼兒真實的游戲體驗。例如“老鷹捉小雞”游戲,一位教師在改編的過程中增加了老鷹的人數來滿足幼兒游戲需求;另一位教師則讓雞媽媽在無法保護小雞時聽指令全體蹲下這樣老鷹就不能抓小雞了,為雞媽媽角色增加了發布口頭指令的權力。雖然兩種改編方式分別在攻守雙方增加了不同的人數或形式,但是在改編游戲實施的過程中仍出現了同樣的問題——首先,教師未關注到幼兒運動量的差異和幼兒體質情況的個體差異性,導致兩種改編方式依舊使位于隊尾的幼兒運動量過大;其次,該游戲主要鍛煉幼兒團結合作能力,幼兒爭相想當老鷹時,展現的競爭意識與游戲本身的目標相悖。出現這樣的情況需要教師進行細致的觀察后再進行合理的、有針對性的改編,弱化競爭意識,并考慮班級內幼兒的體質差異,均衡幼兒的運動量,提升能力較弱幼兒的參與感。


民間徒手游戲與民間器械游戲的區別在于,徒手游戲對器械的依賴性較低,對場地空間的要求較低,可隨時隨地開展,更加注重人與人的配合。因此教師可以在幫助幼兒了解規則的基礎上,轉變身份,從游戲的“指揮者”變成游戲的“參與者”,讓幼兒來決定游戲伙伴、游戲分工、人數配置等,充分發揮幼兒的自主性,教師以游戲者的身份參與其中進行指導,完全地“沉浸”在角色里,以幼兒的視角體驗游戲,觀察幼兒,提升幼兒的游戲興趣和游戲體驗。
例如民間徒手游戲“跑馬城”,其中一個環節是“喊城”。這是一個增加游戲趣味性和感染力的環節,是對歷史上兩軍守城攻城之前互相喊話以提高士氣和對對方造成心理震懾行為的一種模仿——一隊幼兒念誦跑馬城童謠與另一隊幼兒互相對話。游戲開始前教師讓幼兒熟悉童謠并讓幼兒自由組隊,教師則加入其中一隊和幼兒一起唱童謠,幫助幼兒營造游戲氛圍。“急集令,跑馬城,馬城開,打發妞妞送馬來,要哪個?要紅纓,紅纓不在家,要你干草垛,我的兵馬由你挑”。緊接著是兩隊互相喊話。教師參與攻方先喊:“急急令!”守方喊:“跑馬城。”攻方喊:“馬城開。”守方喊:“打發妞妞送信來!”攻方喊:“要哪個?”守方喊:“要小蘭。”攻方喊:“小蘭不在家。”守方答:“要默默。”默默小朋友在大家的加油鼓勵下,成功沖破城門帶回一位當做“俘虜”的小朋友。教師在此過程中作為隊友,以幼兒視角幫助隊友分析守方薄弱環節和動作技巧,并提醒幼兒注意安全,如此重復兩輪之后幼兒已經能夠完全掌握游戲玩法。這個活動鍛煉了幼兒觀察分析,走跑閃躲等運動技巧,每一個孩子都玩得酣暢淋漓。教師參與幼兒民間游戲可以提高幼兒游戲的質量與技巧,從而便于教師在觀察幼兒游戲狀態的基礎上對民間游戲進行指導。可根據游戲進程用游戲介入和語言指導等方法,通過多形式多層次的指導提升幼兒的民間游戲質量。
首先,加強教師對民間徒手游戲的理解和認識,提升民間徒手游戲教研水平,了解同一游戲不同地區的規則差異或背景知識,結合本班實際情況選擇合適的玩法。發動家長或社區資源“走進來”,邀請民俗學家開展講座沙龍等,也可以利用各類網絡資源,豐富教師的民間游戲理論,加深他們對傳統文化的認識,了解地域特色和風土人情,讓教師不僅指導有水平、有層次,更加有情懷。


其次,組織教師“走出去”,向實施效果較好的園所進行實地觀摩學習,或進行園所之間的研討交流,互相借鑒優秀的民間徒手游戲指導方法,幫助教師積累更多的指導經驗。
最后,組織高質量的民間徒手游戲可以檢驗教師對其理解的深刻性和豐富性,進而才能對幼兒進行有效、恰當、有針對性的指導,這不僅提升幼兒對民間徒手游戲帶來的趣味與歡樂的體驗,還培養了幼兒觀察、分析、合作探索等能力,在與同伴、教師的互動中建構經驗,體現民間徒手游戲蘊含的教育價值,促進幼兒與教師的共同發展。
在改編民間徒手游戲時,教師應本著“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基本原則,不能“一刀切”的進行機械式改編,以古法新玩,推陳出新為突破口,開拓思路,大膽嘗試,始終重視幼兒的游戲體驗。
首先,鼓勵幼兒根據自己的體驗與需求對游戲進行改編。在玩編花籃游戲時,剛開始的四人一組,對于幼兒挑戰難度較大,經過幼兒自己的協商,將玩法進行更改——先兩人一組,逐次增加一人,最后每組人數可增加至5人。教師引導幼兒關注小組同伴的身體條件和耐力,幼兒充分展現出綜合分析和思考能力,將能力較強、耐力較好的幼兒安排在第一個。經過這樣的改編與調整,幼兒獲得了更好的游戲體驗和豐富的游戲經驗。
其次,教師在進行改編時可采用分離、嫁接、移植、創新等方式。可以適當改編游戲的名稱,使其更加通俗易懂。根據幼兒實際游戲體驗創新游戲玩法,適當增加游戲挑戰性,例如對徒手游戲“123木頭人”的改編,原游戲玩法是:一個幼兒站在場地一端背對大家,其余幼兒站在另一端。該幼兒一邊拍手一邊喊:“123木頭人,一不許動,二不許笑,三不許露出大門牙,看誰是個木頭人”。其余幼兒要在該幼兒念兒歌時候向前走動,念到最后一個字時,該幼兒轉頭,其余幼兒不許動,誰動誰就失敗。這樣反復直至后方幼兒觸摸到該幼兒,該幼兒失敗。在改編的過程中教師根據游戲場地和幼兒的游戲進程,將幼兒喊口令的速度變得時而緩慢時而快速,進而鍛煉幼兒的反應速度,游戲雙方距離較大時增加口令的難度,例如,在原基礎上增加“四不許左腳落在地,五不許睜眼偷偷看”等,提升幼兒的游戲積極性和游戲的可玩性。還可以將優秀的傳統童謠或現代兒歌引入民間徒手游戲中,增強兒童游戲的愉悅感受與審美體驗,例如,這首優美的童謠“搖啊搖,搖啊搖,船兒搖到外婆橋,外婆好,外婆好,外婆對我嘻嘻笑,搖啊搖,搖啊搖,船兒搖到外婆橋。”這一民謠可以用于“搖搖船”的游戲中,提升幼兒動作的協調性,感受童謠的優美旋律,培養幼兒的合作精神。


民間游戲獨特的魅力影響著一代又一代的人,作為具有民族特色、文化特色、地域特色的教育資源是值得我們珍惜并傳承的。在這個過程中教師的指導發揮著重要的紐帶作用,提升教師指導水平,既是保障幼兒身心健康發展的必要條件,也是對優秀傳統文化世代傳承的尊重。因此在幼兒園開展民間游戲的過程中,優化教師指導策略才能不斷提升幼兒園民間徒手游戲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