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因子模型的我國上市商業銀行流動性風險評價研究

張永恒

（安徽理工大學，安徽 淮南 232001）

一、引言

流動性風險作為商業銀行其他風險類別的最終表現形式，具有傳染性強、傳導速度快、破快性巨大等特點。流動性風險一旦引發，將會通過資金渠道對各類金融及非金融機構進行快速傳染，不但會對實體經濟造成嚴重破壞，一旦失控甚至引發系統性金融風險。

現階段，經濟環境愈發復雜，我國商業銀行正面臨著諸多內部及外部可能引發流動性風險的不穩定因素。從宏觀經濟環境來看，一方面，我國經濟增速放緩，實體經濟面臨下行壓力，導致作為典型順周期行業的商業銀行的經營壓力不斷增加。在這種環境下，實體經濟增速下降令企業信貸需求走低，促使商業銀行信貸投放趨緩，貸款質量下降，不良貸款率上升，可能引發流動性風險的外部因素明顯增加。另一方面，利率市場化的深入、金融脫媒的加速和互聯網金融的崛起，導致各家商業銀行之間競爭加劇，商業銀行長期依賴的存貸業務息差收入面臨挑戰，流動性壓力顯著增大。其次，得益于資本市場的快速發展和政策傾斜，越來越多的優質企業選擇通過資本市場進行直接融資，進一步減少了商業銀行的資金來源，一定程度上沖擊了商業銀行流動性水平。從我國銀行業經營狀況來看，近年來我國商業銀行，尤其是中小銀行同業負債占總負債比例呈上升趨勢，存款占總負債比例呈下降趨勢。由于同業負債往往期限較短，而銀行吸收存款占總負債的比例又在下降，這一現象可能迫使商業銀行出現“用短期資金做長期運用”的期限錯配，從而增加了引發流動性風險的內部不穩定因素。

基于以上考慮，本文針對我國商業銀行的業務特點，綜合考慮影響流動性風險的內外部因素，構建因子分析模型，將影響流動性風險的具體因素歸為六種因子，分別是：綜合因子、期限結構因子、經營績效因子、風險抵御因子、財務穩健性因子和流動性儲備因子，分別對四類銀行進行因子綜合得分排序，分析四類銀行的風險薄弱環節，進而提出具有針對性的管理對策，為提升商業銀行流動性風險管理有效性，防范系統性金融風險，提供實證信息和有效參考。

二、文獻綜述

（一）商業銀行流動性風險內涵

在銀行流動性風險內涵研究方面，國內外學者的觀點具有較高的一致性，普遍認為銀行流性風險是由于償付能力不足引發的，而償付能力取決于銀行是否具備充足的流性資產儲備，或者能否及時以合理成本完成所需規模的融資。Diamond、Dybvig（1983）最早對商業銀行流動性風險進行了理論研究，提出了經典的D-D模型，認為銀行作為資金中介，將資金在存款人和借款人之間進行轉換，讓資金在不同借貸主體之間合理配置，在這一過程中，銀行將部分流動性弱的資產在不同需求主體之間進行借貸，從而轉換成為流動性強的債務，這種流動性的轉換向存款人提供了一種流動性保險，為市場帶來了流動性，但由于信息不對稱的存在，存款人對銀行缺乏信心時往往會提前支取存款，而貸款人沒有能力償還貸款，如此一來商業銀行資金不能滿足存款者的提現需求，產生了流動性風險[1]。Lore、Marc（2000）指出對于商業銀行流動性而言，資產的流動性最為關鍵，在一定意義上，可以將銀行流動性風險理解為銀行的到期償付能力風險[2]。

國內學者對商業銀行流動性風險的內涵進行了一系列研究。常臻旺、朱建洲（1993）認為流動性風險是銀行未能保持合適數量的流動性資產，從而可能引起信用不穩定和收益惡化的風險，并從流動性非均衡的角度詳細闡述了流動性風險的兩種情況，一種是流動性短缺引發的信用不穩定風險以及銀行陷入流動性陷阱導致的清償能力危機風險；另一種是流動性過剩導致資產收益無法抵消固定成本引發的利潤惡化風險[3]。姚長輝（1997）認為流動性風險是商業銀行缺乏充足現金用以清償債務和滿足客戶取款和貸款需求，令銀行失去盈利能力，威脅到銀行生存的可能性[4]。中國銀保監會（2018）將流動性風險定義為商業銀行無法以合理成本及時獲取所需資金，用以償債、支付和滿足業務需要[5]。

（二）商業銀行流動性風險成因

Diamond、Dybvig（1983）從博弈論視角出發，利用多重均衡理論構建了D-D銀行擠兌模型，該模型認為資金在不同需求主體之間進行重新配置的過程中，銀行未能對存款人的短期存款和貸款人的長期借款進行合理的期限配置，發生“借短貸長”的期限錯配問題，引發流動性危機，出現銀行“擠兌”，這一問題是銀行流動性風險的產生根源[1]。Ratnovski、Lev（2013）分析了銀行與客戶之間的信息不對稱情況，認為商業銀行使用再融資的方式滿足客戶提款需求及合格的貸款申請，這一過程難免存在信息不對稱的情況，導致銀行無法按期收回貸款，進而出現償付能力不足而引起流動性風險[6]。

國內學者從資產、負債和流動性儲備等多個角度對銀行流動性風險成因進行了分析。姚長輝（1997）認為從表象上來看，商業銀行難以對客戶的存貸款行為進行準確預判，這種不確定性可能會誘發流動性風險，但更深層次的原因是商業銀行難以對盈利性和流動性進行合理取舍。另外，引發流動性風險的主要因素有：貨幣政策、利率因素、資產負債結構、金融市場成熟度以及信用風險等[4]。巴曙松、袁平、任杰（2007）等總結了商業銀行流動性風險的影響因素，內部因素：一是商業銀行將流動性差的資產轉換成流動性強的負債，這樣一種轉換從根本上引發了流動性問題；二是銀行盈利性和流動性目標間的矛盾；三是銀行資產負債期限錯配、銀行對市場利率變動的敏感程度、維持公眾對自身的信心等；外部因素包括金融市場成熟度、宏觀經濟政策、銀行面臨的其它風險向流動性風險的轉化等[7]。廖岷、楊元元（2008）研究認為商業銀行短期存款的到期期限較短，而長期貸款的到期期限相對較長，二者之間出現期限錯配問題，錯配期限越長，流動性風險越大[8]。顧海峰、高水文（2020）研究發現盈余管理對銀行流動性創造具有促進作用，相對于城市商業銀行和農村商業銀行，盈余管理對國有商業銀行和股份制商業銀行流動性創造的促進力度更大。多名學者實證研究了中國多家商業銀行面板數據，結果揭示貨幣政策不確定性通過增加銀行風險降低流動性創造水平（喻微鋒、康琦，2021；周曄、王亞梅，2021）[9-11]。

國內外對于商業銀行流動性及其風險成因的探討較為充分，對于本文構建因子分析模型過程中所涉及的風險因子選取具有重要的借鑒價值。同時，該領域的研究也存在可提升之處。首先，研究視野多局限于同類銀行，較少將不類商業銀行納入統一框架分析。其次，大部分研究停留在現狀評價，屬于靜態分析，忽視內外部環境的變化對于流動性風險的動態影響。再次，大多數研究采用單一類別指標作為切入點，忽視了其他因素對流動性風險的決定作用。本文在吸收借鑒現有研究優點的基礎上，充分考慮四類銀行異質性，以及影響商業銀行流動性的內外部因素，構造因子分析模型，提取影響流動性風險的公共因子，并對公共因子進行得分排序，試圖分析和揭示四類銀行流動性風險管理中的薄弱環節，為各類銀行流動性風險管理提供有效參考。

三、研究設計

（一）研究樣本與數據選擇

選取A股及H股上市的40家商業銀行2016年至2018年中報相關數據作為樣本，分為國有銀行、股份制銀行、城商行和農商行四類，對數據缺失樣本做剔除處理。為保證能夠全面、系統、有效的分析四類商業銀行流動性風險管理的薄弱環節，需要對商業銀行的資產質量、負債結構、期限錯配、風險水平、融資能力等多種變量進行綜合考量。考慮到變量的共線性可能導致評價結果失真，本文采用因子分析法進行變量處理，從基礎度量指標中提取公共因子，構建流動性風險因子模型，依據因子綜合得分結果來評價上市商業銀行流動性風險水平。研究涉及的各類變量數據來源于WIND數據庫和上市商業銀行公開信息披露。

（二）指標選取與數據處理

1.基礎度量指標選取

為提升流動性風險評價的全面性和有效性，本文從資產質量、負債結構、存貸款期限結構、風險抵御能力和融資能力五個維度描述流動性風險，結合前文壓力測試結果并依據指標的代表性和數據的可得性篩選了15個基礎度量指標。

（1）資產質量方面，主要考慮流動性資產儲備和資產盈利能力。流動性資產儲備越充足、資產盈利能力越強，銀行應對流動性風險的能力就越強。選取流動性比例和超額備付金率度量銀行運用流動性資產儲備應對短期流動性風險的能力；選取總資產回報率評價銀行資產盈利能力。

（2）負債結構方面，主要考慮存款結構對流動性需求的影響。活期存款占比越大、同業負債占比越大，銀行的流動性風險越高。選取存款結構比、同業負債占比衡量銀行融資基礎的穩定性。

（3）存貸款期限錯配是導致流動性風險的主要因素，期限錯配程度越大，銀行面臨的潛在流動性風險就越大。選取存貸比、活期存款占比兩個指標評價其錯配程度。

（4）商業銀行自有資本占比與抗風險能力成正比，銀行自有資本占總資本的比例越大、數量越多，銀行用以彌補風險損失的能力就越強，從而銀行的抗風險能力就越強，流動性風險越小。選取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和杠桿率兩個指標評價銀行抗風險能力。

（5）商業銀行在經營過程中能否保持財務穩健，是銀行防范各類風險，尤其是流動性風險的重要因素，財務穩健性與流動性風險成反比。選取撥備覆蓋率和撥貸比兩個指標考察銀行財務穩健性。

（6）融資獲取流動性支持是化解流動性風險的重要途徑，商業銀行的融資能力越強，則其應對流動性風險的能力越強，而融資能力與自身經營效率和盈利水平呈正相關，因此選取凈利差、權益回報率、凈息差、成本收入比指標對融資能力進行間接反映。

表1 流動性風險基礎度量指標

2.數據處理及檢驗

（1）數據處理

本文所選指標中，不良貸款率、存款結構比率、同業負債占比、存貸比、活期存款占比和成本收入的數值大小與流動性水平成反比，對其數據取倒數，做正向化處理。進一步對全部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過濾掉數據的數量級和單位的差異因素，確保指標的可比性。經過以上兩個步驟完成數據處理，表2是數據標準化處理后的描述統計。

表2 標準化數據描述性統計

（2）數據檢驗

對原始數據進行正向化和標準化處理后，接下來對于數據運用因子分析方法的可行性和有效性進行檢驗，考察數據是否達到因子分析的使用前提以及提取到的公共因子蘊含的信息是否能夠充分代表原始數據的基本信息。

因子分析的主要目的是實現數據降維，用最少的公共因子代表原始數據絕大部分信息，其前提是原始數據之間存在相關性。本文使用KMO檢驗和Bartlett's球狀檢驗考察數據之間是否存在相關性。通過KMO檢驗考察數據的相關及偏相關系數，其值越接近1，表明相關性越強。Bartlett's球狀檢驗能夠驗證數據相關陣是否為單位陣，若拒絕原假設，則說明相關陣為非單位陣，即具備相關性。由表3知，KMO值為0.526，大于0.5，表明數據滿足因子分析的條件。其次，Bartlett's球狀檢驗的P值近似于0，小于顯著性水平0.05，說明拒絕原假設，即數據存在相關性。此外，樣本數據的6個公共因子累積方差貢獻率超過80%,證明公共因子對變量的解釋率很高，具備良好的使用效果。綜上，樣本數據適合進行因子分析。變量共同度的大小能夠反映出全部公共因子對各個變量信息的描述程度，其數值越大，反映該變量能被公共因子解釋的信息越多，因子分析的效果越好。

表3 KMO和Bartlett's球狀檢驗結果

表4顯示本文選取的指標變量的因子共同度普遍高于70%，并且有一半以上高于80%，甚至超過90%，證明所選變量的信息損失很少，絕大部分的原始變量都能夠被公共因子進行有效解釋，能夠達到比較理想的分析效果。

表4 變量因子共同度

四、上市商業銀行流動性風險因子分析

（一）提取公共因子

在因子分析中，一般依據特征根大于1或累積方差貢獻率高于70%的原則確定公共因子的數量。本文借助SPSS24.0軟件，使用主成分分析法提取公共因子。

1.確定公共因子數量

表5顯示，前六個因子的特征值均大于1，且累積方差貢獻率80.73%，按照特征值大于1和累積方差貢獻率大于80%的原則，提取前六個變量作為公共因子。

表5 總方差解釋

2.因子旋轉與公共因子命名

因子旋轉能夠把載荷陣每列元素數值的差距拉大，使其盡量往1或0兩端靠攏，突出在公共因子上具備高載荷的主因子，為公共因子的命名和解釋提供依據。

觀察旋轉后的因子載荷陣，如表6所示，在公共因子上具備高載荷的主因子已經很容易被辨識。參考載荷陣每列元素值大小，將具備較高載荷系數的主因子歸類到公共因子中，并依據各類主因子蘊含的經濟含義進行公共因子命名。

表6 旋轉后的因子載荷矩陣

第一公共因子的高載荷指標包括同業負債占比、存貸比、凈利差、凈息差和成本收入比，涵蓋了負債結構、凈利息收入水平、生息資產運用能力和盈利能力，因此命名為綜合因子。第二公共因子的高載荷指標有存款結構比和活期存款占比，主要反映銀行的期限結構，可以命名為期限因子。第三公共因子在總資產回報率、權益回報率和成本收入比上具有高載荷，能夠描述銀行的盈利能力和經營效率，從而命名為經營因子。第四公共因子在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和杠桿率兩個指標上具有高載荷，體現了銀行的抗風險能力，故命名為風險抵御因子。

第五公共因子的高載荷指標是撥備覆蓋率和撥貸比，這兩個指標旨在考察銀行能否保持財務穩健，所以命名為財務穩健性因子。

第六公共因子在流動性比例和超額備付金率兩個指標上具備高載荷，目的是評價銀行流動性資產儲備狀況，因而命名為流動性儲備因子。

綜上，本文將提取的公共因子命名如下：

表7 因子命名表

（二）計算因子綜合得分

1.求出因子得分函數

完成公共因子的提取和命名之后，還需要計算公共因子在各個主因子上的得分系數，并據此導出因子得分函數。

表8中每列元素對應的是主因子在公共因子上的權重，從而可以利用各個主因子對公共因子進行線性表示，再將原始變量的標準化數據代入線性等式即可得出每個公共因子的得分情況。從而，本文對于上市商業銀行流動性風險影響因素的描述可以用綜合因子（F1）、期限因子（F2）、經營因子（F3）、風險抵御因子（F4）、財務穩健性因子（F5）和流動性儲備因子（F6）進行體現。

表8 因子得分系數矩陣

2.導出因子綜合得分函數

以各個公共因子的方差貢獻率為系數，得出上市商業銀行流動性風險綜合得分函數：

進一步計算出上市商業銀行最近三年的平均因子得分，見表9。

表9 上市商業銀行平均因子得分表

五、結論及對策建議

（一）結論

國有銀行流動性水平最高，流動性風險相對最小。國有銀行的流動性水平得分遠超其他銀行，其綜合因子、經營因子和流動性儲備因子得分都遠高于其他三類銀行。因此，國有銀行的流動性水平在四類銀行中屬于最優，面臨的流動性風險也相對最低。總體來看，國有銀行擁有遠超其他銀行的資產規模，占據了龐大的市場份額，具備齊全的業務種類，同時能夠獲得國家信用的隱性支持，這些優勢使得國有銀行資金來源相對充足，資金運用渠道也更加豐富，有助于實現出色的經營績效，進而憑借優異的經營成果鼓勵公眾信心，獲得強大的融資能力，進一步發揮“主動負債”優勢，把流動性風險控制在較低的水平。國有銀行內部經營狀況十分穩定，各項指標都較為優異，在進一步保持和優化內部經營的同時，積極關注可能引發流動性風險的外部因素，加強對于政策性風險的預判和對沖，尤其是以存款準備金率為代表的宏觀政策性因素對國有銀行流動性的影響。

股份制銀行的負債結構有待進一步優化。股份制銀行的流動性風險在四類銀行中相對最大，除了流動性儲備因子之外，其他公共因子的平均得分均為負值，期限因子和經營因子得分偏低，綜合因子得分遠遠落后于其他三類銀行，尤其是同業負債占比大幅高于平均水平，表明股份制銀行在負債結構方面存在欠缺，過于依賴同業負債，一旦同業負債成本大幅抬升將會直接影響其流動性水平。

城商行高度依賴存貸息差收入模式且存貸期限結構不合理。城商行的資產規模相對較小，但是綜合得分高于股份制商業銀行，流動性水平在四類銀行中排名第三。城商行的綜合因子、經營因子排名都緊隨國有銀行之后，財務穩健性因子排名第一，其凈息差、權益回報率和撥備覆蓋率等指標都處于行業內相對較高水平，而存貸比相對較低，表明城商行對待財務和風控有著較強的審慎性，并且具備較強的盈利能力，有效降低了流動性風險。城商行也存在明顯的風險薄弱環節，尤其是期限因子平均得分最為落后。城商行存款增速、存款結構比率、活期存款占比明顯高于其他銀行，說明城商行對于存貸息差收入模式高度依賴，不利于維持流動性的安全穩定。另外，過高的存款結構比率和活期存款占比也反映出城商行的期限結構具有一定的不合理性。

農商行資產質量相對較差，經營效率和盈利能力偏低。從整體來看，上市農商行的經營因子和流動性儲備因子得分最低，并且遠低于平均水平，說明農商行的經營效率和盈利能力明顯偏低，且流動性儲備能力較低，流動性風險抵御能力較差，是流動性風險管理的薄弱環節。另外，農商行的不良貸款率在四類銀行中處于較高的水平，是流動性風險的重要來源。需要指出的是，上市農商行集中在蘇南地區，占全國農商行總數的比例不足1%，并且資產規模普遍在一千億以上，因此對于全國農商行群體的代表性不夠強。

（二）對策建議

國有銀行在保持優異經營的同時，關注并提升政策風險對沖能力，建立對于外部風險，尤其是宏觀政策風險的識別和處置機制，為制定流動性風險的防范和對沖策略做準備。日常保有足夠的流動資產緩沖，爭取在流動性風險的起步階段進行快速對沖，或在極端情形下實現有效兜底，防止流動性風險失控。

股份制銀行優化負債結構，擴大穩定資金來源，進一步拓展負債渠道，采取綜合措施降低同業負債依賴性，避免拆借成本大幅抬升可能帶來的流動性風險。實行主動負債戰略，通過發行債券、大額可轉讓定期存單等方式拓寬負債渠道。在此基礎上，加強存款風險管理，減少穩定性存款流失率，降低對穩定性較差的集中存款和關聯存款的依賴性。

城商行提高中間業務收入，降低息差收入依賴性。以城商行為代表的中小型銀行需要積極開拓中間業務，在存托管、支付結算、代理擔保、咨詢顧問以及投資銀行領域深入發掘，滿足新形勢下的市場需求，開發多樣化的服務型產品，提升非利息收入，降低息差依賴。積極實施需求導向型的中間業務產品戰略，并盡可能的將各項業務與互聯網進行深度融合，借助互聯網載體實現中間業務產品對個人或企業用戶的精準投放，在鞏固自身市場占有率的基礎上開拓新市場。

農商行強化貸款管理機制，降低不良貸款率。進一步完善貸前審核及貸后管理制度，建立完善針對貸款風險的高效識別、計量、評估和化解機制，利用大數據分析等新興技術手段甄別出不良貸款高發的行業或客戶群體，采取有效的貸款限制措施。建立高效的不良貸款處置機制，積極探索不良資產證券化、債轉股等市場化的處置模式，豐富不良貸款處置渠道，逐步消除流動性風險隱患。

監管部門充分考慮銀行異質性因素對于監管政策效果的影響，對商業銀行實行差異化監管。依據經濟金融周期對商業銀行的作用效果，實行流動性風險逆周期監管措施，在盡量消除流動性風險順周期性影響的同時，適度降低流動性監管給銀行帶來的不必要壓力看，防止銀行因流動性不足發生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