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肥方式與施用生物質炭對設施菜地氨排放的影響①

史冬偉，劉 衎，孫志華，黃梓恩，梁 瓊，劉 云，段碧華，石生偉*

施肥方式與施用生物質炭對設施菜地氨排放的影響①

史冬偉1，劉 衎2，孫志華3，黃梓恩1，梁 瓊1，劉 云1，段碧華1，石生偉1*

(1 農業農村部華北都市農業重點實驗室，北京農學院，北京 102206；2 農業農村部科技發展中心，北京 100122；3 全國畜牧總站，北京 100125)

采用通氣法對設施菠菜和黃瓜在施用生物質炭與翻耕措施下土壤氨氣(NH3)排放進行觀測，探索設施菜地NH3減排的有效途徑。觀測表明，設施菠菜與黃瓜土壤NH3排放主要發生在施肥后一周內。在施化肥氮總量300 kg/hm2條件下，設施菠菜不施生物質炭和表施生物質炭處理的NH3排放量分別占總氮投入量的8.00% 和10.15%，而翻耕措施分別降低各處理NH3排放38.34% 和56.22%(<0.05)。在施化肥氮總量600 kg/hm2條件下，設施黃瓜不施生物質炭和表施生物質炭的NH3排放量分別占總氮投入量的3.03% 和4.80%，而翻耕措施分別降低各處理NH3排放9.45% 和37.61%。設施菜地表施生物質炭增加土壤NH3排放，其中菠菜和黃瓜單位產量的NH3排放量分別增加52.58% 和78.17%(<0.05)。根據設施菜地NH3排放特點和不同處理的減排效果，建議減少基肥投入以控制NH3排放，并利用翻耕措施消除表施生物質炭對NH3排放的促進效應。

生物質炭；翻耕；氨排放；產量；pH

氨氣(NH3)是大氣環境中非常重要的堿性氣體污染物，對于大氣顆粒物(尤其PM2.5)的形成具有重要作用[1]。NH3排放過量不僅造成嚴重的霧霾天氣[1-2]，而且對人體健康也會產生不利的影響[3-4]。另外，NH3是大氣酸沉降的重要組成部分[5]，會導致土壤酸化和水體富營養化，威脅到生態環境的健康[6]。因此，從源頭上控制大氣NH3排放，對于控制霧霾污染和提升環境空氣質量具有重要的意義。

設施菜地具有復種指數高、灌溉頻繁、施肥量大等特點[7-8]。根據調查，約70% 以上的北京市設施蔬菜存在過量施肥的現象，其中日光溫室每季蔬菜平均總氮投入高達858 kg/hm2[9]。山東壽光地區施氮總量高出大田作物的4倍 ～ 6倍，超過蔬菜需求量的3 倍 ～ 5倍[10]。設施菜地存在過量施肥和不合理管理，不僅造成嚴重的資源浪費，而且還帶來嚴重的生態環境問題，制約設施蔬菜產業的可持續發展[11]。不合理施用氮肥會導致大量的NH3揮發損失[12]。設施蔬菜地內頻繁灌水，施肥量大，土壤顆粒表面吸附的銨離子(NH4+)容易進入溶液，而導致NH3揮發損失加劇[13]。Ren等[14]對山東壽光設施蔬菜地的監測發現，高達80% 以上的氮肥并未被作物吸收，而以氣態或氮素淋溶途徑損失。研究表明，蔬菜地NH3揮發率占總施氮量的11% ～ 18%[15-17]。因此，控制設施菜地NH3排放對于降低農業源NH3排放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18]。

土壤NH3揮發是氮素在物理、化學、生物因素綜合作用下，以NH4+-N形式在土壤–土壤溶液–大氣界面相互轉化的復雜動力學過程[19-20]。生物質炭(Biochar)是植物殘體在完全或部分缺氧的情況下高溫熱解產生的一類高度芳香化難熔性物質[21]，具有較高的比表面積與孔隙度，對土壤溶液中NH4+-N和NH3產生較強的吸附作用[22]。施用生物質炭可以增強土壤對NH4+-N和NH3的吸附能力，有效控制土壤NH4+-N含量，從而顯著降低NH3揮發[23]。劉諱晶等[24]發現施用生物質炭顯著提高土壤對溶液中NH4+-N的吸附量，然后緩慢釋放。其次，生物質炭具有酸性官能團，通過離子交換作用達到吸附固定NH3的效果。然而，部分觀測表明施用生物質炭促進土壤NH3揮發[20, 25]。生物質炭一般呈堿性[20]，可以改變土壤–溶液體系的pH而調控土壤NH3揮發[25]。Laird等[26]發現生物質炭施入土壤后，增加了土壤持水率、土壤比表面積和陽離子交換量(CEC)，其中土壤pH增加近1個單位。當pH上升后，土壤溶液NH3比例明顯增加，NH3揮發速率隨之加大[25-26]。因此，生物質炭輸入對土壤NH3揮發過程及相關氮素轉化過程存在直接和間接的影響，但已有觀測結果存在較大的爭議。

生物質炭還田是設施菜地土壤改良的一種重要途徑。目前關于生物質炭還田對土壤NH3揮發的作用效果和調控機制缺少全面而清晰的認識。設施菜地NH3減排技術和因地適宜的生物質炭還田技術模式亦缺乏探索和實踐。鑒于此，本研究以北京市典型設施菜地為研究對象，采用通氣法對設施菠菜和黃瓜在施用生物質炭與不同施肥方式下土壤NH3排放進行觀測，結合設施蔬菜產量和影響NH3揮發的主要土壤指標，探索設施菜地NH3減排的有效途徑。

1 材料與方法

1.1 試驗地概況

試驗地位于北京市昌平區百善鎮呂各莊村設施蔬菜地(116.37°E，40.14°N)，年平均日照時數約為2 680 h，年均降水量為550.3 mm，年均氣溫為11.8 ℃，土壤類型為潮土。試驗設施菜地的大棚已有4 a種植史，為北方典型的扇形半拱狀塑料薄膜大棚，土壤理化性質見表1。設施大棚長度為150 m，寬8 m。棚頂部覆蓋透明的溫室棚膜，棚膜上覆蓋一層可拆卸、可自動升降具有保溫作用的黑色厚棉層。白天將黑色厚棉層打開，以促進蔬菜進行光合作用和熱量吸收。大棚頂部和底部分別設有通風口，根據天氣狀況而適度打開通風口以促進空氣流動和降低棚內溫度。大棚內懸掛黃色粘蟲板以防治害蟲。

1.2 試驗設計

試驗作物為前茬菠菜和后茬黃瓜，兩茬輪作。菠菜于2018年11月16日進行播種，2019年2月23日全部鏟除清地。黃瓜于2019年3月17日進行培植，同年6月16日拉秧。試驗采用兩因素試驗設計，其中施肥處理分為：單純施化肥和“化肥+生物質炭”，施肥方式分為：表施和深施(翻耕措施)。通過兩因素組合得到4個試驗處理，分別為：①化肥表施(TCF)；②生物質炭＋化肥表施(TBCF)；③化肥深施(PCF)；④生物質炭＋化肥深施(PBCF)。試驗中菠菜季4個處理的化肥施氮總量均為300 kg/hm2，黃瓜季化肥施氮總量均為600 kg/hm2。肥料表施方式為施肥后利用釘耙與3 ～ 5 cm表層土壤混勻。深施處理為施肥后采用人工翻耕方式，翻耕厚度為15 cm。生物質炭為稻殼生物質炭，基本理化性質如下：pH 9.24、有機碳415 g/kg、有效磷1.41 g/kg、速效鉀1.22 g/kg、全氮7.37 g/kg、全鉀13.42 g/kg、全磷3.58 g/kg，生物質炭的施用量為10 t/hm2。采用隨機區組試驗設計，每個處理設置3個重復，每個小區面積為6.2 m × 1.3 m= 8.06 m2，小區間由田壟隔開，田壟寬0.2 m。

表1 試驗設施菜地土壤基本理化性狀

本試驗菠菜氮肥的基施比例為50%，黃瓜氮肥的基施比例為60%。基肥為常見復合肥，養分N︰P2O5︰K2O比例為17︰17︰17。每個小區施基肥后，進行菠菜和黃瓜種植。菠菜追肥為尿素，在生長過程中追施2次；黃瓜追肥為尿素和腐植酸水溶肥，在結果期大約間隔1 ～ 2周灌水追肥一次，灌水頻率依據生長過程中水分虧缺而定。

1.3 NH3排放樣品采集與測定

NH3排放采用稀磷酸甘油溶液–海綿吸收法(通氣法)收集[27]。NH3排放吸收裝置由聚氯乙烯硬質圓柱狀PVC管制成，具有“底大頂小”的特點，其中頂部內徑11 cm，高5 cm，底部設置有卡槽，可以放置雙層圓形海綿；下部內徑20 cm，高15 cm。頂部圓柱放置的圓形海綿直徑為11.5 cm，厚度為2 cm。每塊海綿可以吸收15 ml稀磷酸–甘油溶液。NH3排放吸收裝置中上層海綿用來隔絕空氣中NH3干擾，底層海綿用來吸收土壤NH3排放。兩塊海綿相隔約為5 cm，確保菜地土壤與外界空氣之間連通。采樣時將裝置頂端海綿取出，用去離子水浸泡洗凈備用。下層海綿作為NH3排放收集樣品，需封裝在已編號的自封袋中，于當天帶回實驗室分析。每個小區放置3個吸收裝置。吸收裝置在施肥后扣入土壤表層約1 cm處。海綿樣品每隔24 h取樣一次。蔬菜生長期內的取樣頻率為間隔3 ～ 4 d。

海綿樣品帶回實驗室后，置于250 ml廣口塑料瓶中，加入1 mol/l KCl溶液浸提200 ml，在回旋振蕩式搖床里振蕩30 min后手動擠壓出浸提液。利用苯酚-次氯酸鹽比色法(625 nm波長)測定浸提液中NH4+-N濃度。根據NH4+-N標準溶液濃度與吸光值的回歸曲線(2>0.999)，計算海綿樣品浸提液NH4+-N濃度。根據海綿浸提液中NH4+-N濃度，計算每次采樣NH3排放通量()：

=×/(×) (1)

式中：為NH3排放通量(mg/(m2·d)，以N計)；為浸提液NH4+-N濃度(N，mg/ml)；為待測液體積(200 ml)；為NH3捕獲裝置下半部分的橫截面積(m2)；為兩次取樣間隔的時間(d)。根據NH3排放通量與時間的累計關系，計算每茬蔬菜NH3排放量(kg/hm2，以N計)。菠菜收獲期測定產量，而黃瓜自掛果開始不間斷測定產量。根據不同處理NH3排放總量和產量，計算單位產量的NH3排放量：

=×1000/(2)

式中：為單位產量的NH3排放量(mg/kg)，是NH3排放量(kg/hm2)，是蔬菜產量(kg/hm2)。

每茬蔬菜試驗結束后，采集不同處理10 cm土壤，分別測定pH和速效態氮含量。利用Microsoft Excel 2018對觀測數據進行整理。采用SPSS Statistics 22軟件進行不同處理間NH3排放通量、NH3排放量、產量和單位產量的NH3排放量的差異顯著性檢驗，顯著性水平設罝為0.05；采用LSD法進行均值比較。

2 結果與分析

2.1 施肥方式與施用生物質炭對菠菜季土壤NH3排放通量的影響

菠菜季土壤NH3排放主要發生在生長初期，一周后迅速降低(圖1A)。施肥后當天NH3排放通量最大，其中化肥表施和施用生物質炭處理的NH3排放通量分別高達134.57 mg/(m2·d) 和121.95 mg/(m2·d)，而翻耕措施下對應處理的NH3排放相對較低。菠菜季隨著灌溉次數增加，肥料表施均出現脈沖式NH3排放的特點。施肥方式對菠菜地土壤NH3排放影響顯著，其中化肥表施平均NH3排放通量為24.19 mg/(m2·d)，顯著大于化肥翻耕處理(14.91 mg/(m2·d))(< 0.05)；生物質炭表施處理的平均NH3排放通量為30.45 mg/(m2·d)，顯著大于對應翻耕處理(13.33 mg/(m2·d))(<0.05)(圖1B)。在相同化肥用量條件下，表施生物質炭增加菠菜季土壤NH3排放26%，而翻耕措施下施用生物質炭降低NH3排放11%，但與各自不施生物質炭的對照處理均不存在差異顯著。這說明施肥方式是影響菠菜季土壤NH3排放的主要因素。

(A. NH3排放通量的動態變化；B. 平均NH3排放通量；柱狀圖上方不同小寫字母表示處理間差異顯著(P<0.05)，下同)

2.2 施肥方式與施用生物質炭對黃瓜季土壤NH3排放通量的影響

黃瓜季土壤NH3排放峰值主要發生在定植后1周內。生長前期排放量較大，后期急劇降低。追肥后出現小的NH3排放峰值，但均遠低于生長初期的排放(圖2A)。在相同施化肥條件下，不施生物質炭處理的平均排放通量為18.21 mg/(m2·d)，顯著小于表施生物質炭處理的平均NH3排放通量(29.22 mg/(m2·d))。在翻耕措施下，施用生物質炭處理的平均NH3排放通量為18.23 mg/(m2·d)，與不施生物質炭處理的平均NH3排放通量(16.49 mg/(m2·d))差異不顯著(圖2B)。由此可見，采用翻耕措施可消除施用生物質炭對NH3排放的正效應。

2.3 施肥方式與施用生物質炭對蔬菜產量與單位產量NH3排放的影響

不同處理間菠菜和黃瓜產量的差異均不顯著，但NH3排放總量和單位產量的NH3排放量存在顯著差異(<0.05，表2)。在施化肥氮總量300 kg/hm2條件下，不施生物質炭和表施生物質炭處理的菠菜季土壤NH3排放量分別為24.18 kg/hm2和30.45 kg/hm2，占各自總氮投入量的8.00% 和10.15%。在施化肥氮總量600 kg/hm2條件下，不施生物質炭和表施生物質炭處理的黃瓜季土壤NH3排放量分別為18.21 kg/hm2和29.22 kg/hm2，占各自總氮投入量的3.03% 和4.80%。

(A. NH3排放通量動態變化；B.平均NH3排放通量)

表2 不同試驗處理對蔬菜產量與NH3排放量的影響

注：同列數據小寫字母不同表示不同處理間差異顯著(<0.05)，下表同。

設施菠菜地不施生物質炭和表施生物質炭處理的NH3排放量占總氮投入量的比例均顯著大于翻耕措施下對應處理的結果(<0.05)。當不施用生物質炭時，采用翻耕措施后菠菜季土壤NH3排放總量和單位產量NH3排放量分別降低38.34% 和53.41%，黃瓜季土壤NH3排放總量和單位產量NH3排放量分別降低9.45% 和2.81%；在施用生物質炭條件下，采用翻耕措施后菠菜季土壤NH3排放總量和單位產量NH3排放量分別降低56.22% 和72.67%，黃瓜季土壤NH3排放總量和單位產量NH3排放量分別降低37.61% 和27.67%(< 0.05，表2)。相比不施生物質炭處理，施用生物質炭均顯著增加菠菜和黃瓜單位產量的NH3排放量，增加幅度分別為52.58% 和78.17% (<0.05)。因此，施用生物質炭將增加設施菜地單位產量NH3排放的風險，而采用翻耕措施可以有效降低施化肥和施用生物質炭對NH3排放的促進作用。

2.4 施肥方式與施用生物質炭對設施菜地土壤pH與有效氮的影響

不同施肥處理對土壤pH具有顯著的影響(<0.05，表3)。在相同耕作條件下，添加生物質炭相比單純施化肥處理提高菠菜和黃瓜地土壤pH。在相同施肥條件下，翻耕措施比表施措施提高土壤pH(表3)。生物質炭表施處理顯著降低菠菜與黃瓜地土壤NH4+-N含量，顯著增加菠菜地NO3–-N含量(<0.05)。翻耕措施顯著降低菠菜土壤NH4+-N含量，增加NO3–-N含量(<0.05)。

表3 不同施肥處理對設施菜地土壤pH與有效氮的影響

3 討論

3.1 不同處理措施對菠菜季和黃瓜季土壤NH3減排效果的差異

施用生物質炭對氨揮發的影響隨著施用量、種植作物、種植季節和土壤類型存在差異[13, 15]。本試驗觀測表明，兩種設施蔬菜土壤NH3排放對相同處理措施的響應存在差異，主要表現為翻耕措施對菠菜季土壤NH3的減排幅度遠大于對應黃瓜季土壤NH3的減排幅度。例如，在不施用生物質炭時，翻耕措施對菠菜季土壤NH3排放總量和單位產量NH3排放量的減排幅度為38.34% 和53.41%，而黃瓜季土壤NH3排放總量和單位產量NH3排放量的減排幅度僅為9.45% 和2.81%；在施用生物質炭時，翻耕措施對菠菜季土壤NH3排放總量和單位產量NH3排放量的減排幅度為56.22% 和72.67%，分別為黃瓜季土壤NH3排放對應指標的1.5倍和2.6倍(表2)。就NH3減排效果而言，翻耕措施對黃瓜季土壤NH3的減排幅度明顯低于菠菜季。

本研究認為該差異可以從兩方面來解釋：①菠菜季和黃瓜季的灌溉狀況導致土壤NH4+-N有效吸附和遷移存在差異。本試驗中菠菜種植于冬季而黃瓜定植于3月中旬以后。為避免灌溉降低土壤溫度而不利于冬茬作物生長，菠菜季灌溉量較小且頻率低。黃瓜季大棚內氣溫較高，尤其掛果期灌溉量大且灌溉頻繁，導致土壤條件比較濕潤，易發生土壤表層NH4+-N隨水分逐漸向底層移動，加劇了氮素的淋溶損失[26]，直接影響翻耕措施對黃瓜季土壤NH3排放的減排效果。②本試驗中黃瓜施氮量設置為600 kg/hm2，低于北京市設施黃瓜的平均施氮量880 kg/hm2[9]，而菠菜施氮總量為300 kg/hm2。相比設施菠菜，設施黃瓜生長期較長且維持高產。例如，本試驗中不同處理的黃瓜產量約為對應處理菠菜產量的4 倍～ 6倍。菠菜生長期短，追肥次數少，生產力低，化肥表施后表層土壤NH4+-N維持較高含量而有利于NH3排放(表3)。相反，黃瓜生長期內隨灌溉追肥，氮素以少量多次的形式追施，易于被作物吸收，具有相對較高肥料利用效率。采用翻耕措施有利于黃瓜生長前期肥料氮素被土壤吸附固定而降低NH3排放，但中后期所有處理追肥形式和數量均相同。因此，采用翻耕措施后菠菜季的NH3減排效果比黃瓜季更明顯。

3.2 控制設施菜地土壤NH3排放的主導因素

設施菜地NH3排放速率與表層土壤NH4+-N含量和pH均呈顯著的正相關關系[13, 28]。施用生物質炭對土壤NH3排放產生3方面的效應：①生物質炭利用自身的比表面積、空隙結構和陽離子交換等性質，增加土壤對肥料NH4+-N的有效吸附從而降低土壤NH3揮發[29]；②施用生物質炭后土壤容重降低，土壤通氣性增加，有利于提高硝化微生物的生理活性從而加速硝化過程[20]；③施用生物質炭會提高土壤pH，從而促進土壤NH3揮發[28]。本試驗中施用生物質炭均能顯著降低設施菠菜與黃瓜地化肥表施處理中表層土壤NH4+-N含量，同時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土壤pH(表3)。如果效應①為施用生物質炭影響NH3排放的主導因素，添加生物質炭將減少NH3排放。然而，本試驗發現施用生物質炭顯著增加黃瓜地土壤NH3排放，并在一定程度上增加菠菜地土壤NH3排放。相比目前大多數田間試驗[23]，本試驗生物質炭施用量(10 t/hm2)相對偏低，從而導致對NH4+-N吸附過程作用不明顯。因此，在該生物質炭投入水平下利用生物質炭的吸附作用而有效減少NH3排放是不可行的。設施菜地長期過量施肥導致土壤酸化。相比單純施化肥處理，施用生物質炭后顯著提高菠菜地土壤pH和NO3–-N含量(表3)。由于本試驗中稻殼生物質炭自身的pH為9.24，施用后增加土壤pH。土壤pH上升有利于氮素的硝化作用，降低表層土壤NH4+-N含量[20]。與以往研究推測一致[28-29]，土壤pH升高是該地區施用生物質炭增加NH3排放的主要原因。

本試驗觀測表明翻耕措施對菠菜地和黃瓜地土壤具有良好的NH3減排效果。以化肥表施為對照，翻耕措施顯著降低菠菜土壤NH4+-N含量，增加土壤NO3–-N含量，pH變化不顯著(表3)。翻耕措施對NH3排放的影響表現為：一方面，翻耕措施通過攪動土壤，促進氮肥與土壤充分混勻，有利于NH4+-N進入底土；另一方面，翻耕措施增加了土壤的通氣性，有利于硝化細菌活動而加速硝化過程，加快土壤NH4+-N向NO3–-N的轉化[20, 22]，降低表層土壤NH4+-N含量，導致NH3排放大幅度降低。因此，本研究傾向于翻耕措施通過減少設施菜地表層土壤NH4+-N濃度而降低NH3排放的解釋機理。

4 結論

1) 設施菠菜季和黃瓜季土壤NH3排放主要發生在施肥后一周內。設施菜地通過減少基肥投入可有效控制NH3排放。

2) 施肥后翻耕是有效減少設施菠菜和黃瓜土壤NH3排放的重要措施。在相同施化肥條件下，施肥后翻耕措施分別降低菠菜季和黃瓜季土壤NH3排放總量的38.34% 和9.45%。在施用生物質炭條件下，翻耕措施分別降低菠菜季和黃瓜季土壤NH3排放總量的56.22% 和37.61%。

3)表施生物質炭顯著增加菠菜季和黃瓜季單位產量的NH3排放量，其增加幅度高達52.58% 和78.17%(<0.05)。施用生物質炭通過提高土壤pH而增加設施菜地土壤NH3排放。利用翻耕措施可消除施用生物質炭對NH3排放的促進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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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fects of Fertilization and Biochar Addition on Ammonia Emission from Greenhouse Vegetable Fields

SHI Dongwei1, LIU Kan2, SUN Zhihua3, HUANG Zien1, LIANG Qiong1, LIU Yun1, DUAN Bihua1, SHI Shengwei1*

(1 Key Laboratory of Urban Agriculture (North China), Ministry of Agriculture and Rural Affairs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Beijing University of Agriculture, Beijing 102206, China; 2 Development Center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Ministry of Agriculture and Rural Affairs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Beijing 100122, China; 3 National Animal Husbandry Service, Beijing 100125, China)

In order to explore paths to reduce ammonia (NH3) emission in protected spinach and cucumber plots, a field experiment was conducted on the dynamics of ammonia emission fluxes under treatments of biochar addition and ploughing cultivation using aeration method.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NH3emissions mainly occurred within one week after fertilization in both spinach and cucumber plots. Under the condition of 300 kg/hm2of total inorganic nitrogen input, the proportion of NH3emission in the total nitrogen input was 8.00% under non-additional biochar treatment, and 10.15% under biochar addition treatments from spinach field, respectively. NH3emission after surface fertilization with ploughing cultivation was reduced by 38.34% under the treatments of non-additional biochar, and by 56.22% under the treatments of biochar addition, respectively. Under the condition of 600 kg/hm2of total nitrogen input rate, the proportion of NH3emission in the total nitrogen input was 3.03% under the non-additional biochar treatment, and 4.80% under the treatments of biochar addition from cucumber field, respectively. NH3emissions after surface fertilization with ploughing cultivation was reduced by 9.45% under the treatments of non-biochar addition, and 37.61% under the treatments of biochar addition, respectively. Surface-applied biochar has positive effect on NH3emission in vegetable soils. NH3emissions per unit yield after biochar addition were increased by 52.58% for spinach and by 78.17% for cucumber, respectively. According to the characteristics of NH3emission and the mitigation effect, it is suggested to reduce the base fertilizer input to control NH3emission from protected soils, and perform ploughing cultivation after biochar addition to eliminate the promoting effect on NH3emission.

Biochar; Ploughing; Ammonia emission; Yield; pH

S153

A

10.13758/j.cnki.tr.2022.02.006

史冬偉, 劉衎, 孫志華, 等. 施肥方式與施用生物質炭對設施菜地氨排放的影響. 土壤, 2022, 54(2): 255–261.

大氣重污染成因與治理攻關項目(DQGG0208-02)、北京市自然科學基金項目(8192007)，北京市教委項目(SQKM201810020004)和北京市教委重點項目(KZ201910020024，KZ201810029025)資助。

(weiweishi848@gmail.com).

史冬偉(1995—)，男，山西原平人，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土壤碳氮循環研究。E-mail: Sdw143@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