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人間四月

彭思睿

“雪化后那片鵝黃，你像；新鮮初放芽的綠，你是；柔嫩喜悅，水光浮動著你夢中期待的白蓮。”記憶中的人間四月，有花，有草，有春意融融，有笙歌隱現，還有愜意的童年和濃濃的親情。

姥爺家門前有一塊小小的菜園，常年只種著些花椒、韭菜、小白菜，美其名曰“三味園”。菜園中窄窄的磚路就是我兒時的樂園：刨開濕潤的泥土，運氣好時還能找到去年藏下的蝸牛殼；又或者懷著好奇心，摘下幾顆半黑半紅的花椒……姥爺便常在某個旮旯兒藏上幾條塑料蛇，想把我趕走，怕我糟蹋了他的菜地。于是，記憶中的人間四月，便是刨土、捕“蛇”、聽姥爺嘮叨……

每隔幾天的清晨，姥爺便會叫醒我：“丫頭，跟姥爺買菜去吧。”一邊說著，一邊把我從被窩兒里提起來。我趕緊披上外套，蹦蹦跳跳地跟上去，“嗖”地跨上那輛布滿灰塵的紅色摩托車。接下來，隨著幾聲轟鳴，飛揚的塵土彌漫在身邊，摩托車載著我們祖孫二人一路風馳電掣，穿梭在西安城的大街小巷。于是，記憶中的人間四月，便是兜風、塵土、摩托車……

當然了，姥爺還是一個厲害的手藝人，他能制作讓全小區的孩子都羨慕的紙風箏。因此，常常會有一群孩子帶上幾塊糕點、幾件玩具，跑過來借風箏玩。

姥爺做的風箏大多是傳統的黑白配色，他總說彩布風箏又不好看又不結實，而他的風箏是翅硬且能扛住風的上上品。每次放風箏時，面對跑得幾乎不見蹤影的我，他不但不惱，反倒在后面高喊著：“放殃了，放殃了……”“放殃”的意思就是“送災”，但我以為他喊的是“放羊了，放羊了”之類的玩笑話，于是越發跑得起勁兒。他還總給我講北齊文宣帝時，一人被囚地牢，后來和堂弟一起乘風箏逃走的故事，這讓我一直相信，風箏身上有某種“神力”。于是，記憶中的人間四月，成了放風箏、顯擺風箏、聽故事的時節……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在梁間呢喃———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于我，人間四月是歡笑，是幸福，是永遠流淌在心間的一股暖流。

教師點評

文章標題巧妙地化用了林徽因的詩歌《你是人間四月天》，開頭以詩句“雪化后那片鵝黃，你像；新鮮初放芽的綠，你是；……”總領全篇，引出下文對姥爺其人其事的敘述。文章語言生動，情節曲折，字里行間充滿了童真童趣，寫出了祖孫之間的濃濃親情。結尾再次以《你是人間四月天》的詩句收束，緊扣標題，結構圓融。（武向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