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省東方市鐵路中學 張 濤
沿著幽靜的小路一直走一直看,在濃密的森林里,五顏六色的花朵簇成一片花海。遠處炊煙裊裊,偶爾傳來幾聲雞鳴犬吠,一幅唯美的“水墨畫”映入眼簾。
海島西部的一座黎家村落,恰好處于這幅山清水秀的仙境之中。我,在這座樸實的村落里,成了一名光榮的“傳道解惑”的人民教師,在知識的花海中,做一盞燈塔,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那群可愛的孩子。
校園環境并不好,只有幾棟陳舊的房子,四周的木棉花隨風飄落。操場中央聳立著一棵巨大的榕樹,榕樹的桿上掛著一口鐵鐘,應該是用于打上下課鈴的。令人眼前一亮的是沒有一棵雜草的操場,這樣的操場與周邊“邋遢”的環境格格不入。加上榕樹在黎家也是吉祥的象征,想來這里的人們也是對孩子的教育充滿著希望。
記得第一天登上講臺時,一雙雙明亮的眼睛,齊刷刷地望著我,我的心中感到自豪又緊張。成為一名語文教師,這一直是自己心中的夢想,但是面對這群求知若渴的孩子,卻不知如何打開知識的大門。上完第一節課我汗流浹背,總是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夠好?是不是每一個孩子都聽懂了?伴著疑惑,我結束了自己教師生涯的第一節課。
作為一名教師,我非常喜歡被孩子們包圍的感覺。我準備了很多彩色畫筆、方格本、橡皮……還有一臺筆記本電腦,這里雖然沒有網絡,但是我把我曾經走過的地方的照片、視頻和孩子們一起分享,我們在照片中一起游歷祖國的山山水水,一起去感受文化的魅力。
歲月如梭,我來這里已經有五個年頭,辦公室前的榕樹越發的茂密,校園里添了一棟新的五層教學樓,遠處山中仍是百花爭艷,這片花海也愈加的嬌艷。
粉筆在“塵土飛揚”中微笑,孩子的歡呼聲在山中回蕩,師生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是我人生中最美的記憶。在這幾年里我成了村民眼中的“明星”,越來越多的孩子走出了村落。家長們總會找我講講歷史、講講國家的政策變化,講一些他們感興趣又新奇的東西。
在他們眼中,老師是一個神圣的職業,是孩子們希望的象征。一位老人說:“以前村里來過幾位先生,都是比較嚴肅,孩子和家長見他的時候都像學生一樣,充滿敬意,又不自覺地拘謹。以前村子里窮,這幾年在黨和國家的關懷下,我們的村子變好了,村里的路變成了水泥路,家家都換了新房。自從你們這些大學生來了之后,很多村里的娃娃都有機會考去城里上學了。”
是啊,現在政策好了,校園里的學生也越來越多了,很多以前不愿意讀書的孩子都回到了校園跟著我們一起學習,英語、語文、數學……他們都喜歡得不得了。下課后總是有一群稚嫩的聲音圍著我問這個問那個,我也十分享受這種被“求知”包圍的幸福,仿佛身處花海之中,香氣宜人。
有一天,我正在操場上散步,遠處一個小孩跑過來帶著哭腔說道:“張老師,我可能要離開學校了,我舍不得你,但是爸爸媽媽要把我帶走。”
看著掛著淚痕的孩子,我心中不由得一緊,又非常疑惑:這個孩子是一個特別文靜的小女孩,非常喜歡寫作文,文筆很不錯,家里也非常希望她能考上大學,而且讀書可是大事情,怎么能說不讀就不讀呢。我急忙問道:“怎么了,孩子?為什么不讀書了?”
原來她父母這幾年在外努力拼搏,生活好轉,已經在城市打下了基礎,所以打算去城里生活。她的父親,就是經常問我國家政策的那個中年男子,也是一位非常有遠見的人,他家取得這樣的成績絕非偶然。
知道她是轉學,我的心才放下來。“原來是去更好的環境讀書了啊,這是好事。”我們一起交流了很久,從學習談到理想,在知道她的夢想也是和我一樣成為一名教師的時候,我抑制不住內心的驚喜。原來在不經意間,教育的種子已經播下,終有一天它會燦爛綻放。
夢想需要肯定,因為他是我們前進的動力。哲學家—威廉·詹姆士曾說:“人類本質中最殷切的需求是渴望被肯定。”我希望有一天教育之花能夠在這座黎家村落開得更加燦爛;我希望有一天能在所有像這樣落后的地區花開滿園;我希望有一天我們的教育能培養出更多的“希望”,為我們海島的自由貿易港添磚添瓦;我希望我們偉大的中國夢早一天實現。
時光荏苒,又一個五年過去了,再一次走在那條熟悉的小徑上,這次我走得很慢,我想仔細看看這片花海,看看遠處的山。
我又一次站在講臺上,臺下依舊是一雙雙渴望知識的眼睛。這次的我自信而又充實。知識在指尖跟隨著粉筆不斷飛舞,瑯瑯的讀書聲在這片幽靜的山水之間化作一道道跳躍的音符,飄向遠方。
猶記得有一次我踏上去城里的班車,還沒有走多遠,就看到一個一年級的小男孩站在路邊向我招手,他非常著急。下車去我才明白:原來他以為我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非常擔心,就一個人跑出來找我,他說:“老師,我們都喜歡你教我們知識,你走了,我以后天天在這里等你。”說著他還掏出一塊帶著余溫的玉米給我。
樸實的言語,讓我感受到了這份職業的又一層含義—“愛的傳遞”。
我喜歡教師這份神圣的職業。無論以后我在何方,那座村落,那片花海,那一聲聲農家的雞鳴犬吠,那棵象征著吉祥的榕樹,那一雙雙充滿希望的眼睛,永遠是我心中最美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