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尋生命中的詩與遠方

胡安運

生活中，不乏鷂子式的聰明：抓住既得利益不放，以為遠方都是渺茫的煙云。所以功利與短視的鷂子，永遠成不了翱翔天宇的雄鷹。

遺憾的是，世界上多的是鷂子一樣的“聰明人”，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因為眼前的蠅頭小利，而忘記了對夢想的追求。

燕雀穿梭檐下，有小蟲在口，便自足、得意，它們永遠體會不到長風萬里任我行的自由與快樂。斑鳩僅僅飛翔于蓬蒿之間，它們永遠也不了解鯤鵬扶搖而上九萬里的遼闊與高遠。

莊子說，夏蟲不可語于冰。人與人的區別與隔膜，大概也是這樣吧。

在一個注重功利的社會里，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皆為利往”的繁忙景象，眼前的物質誘惑，讓多少人拋棄了詩，放逐了夢，沒有了理想和遠方。

生活的舞臺上，最活躍的都是財大氣粗的“聰明人”，他們為到手的車子洋洋自得，為眼前的房子絞盡腦汁，為兜里的票子機關算盡，為身邊的孩子殫精竭慮。“聰明人”當世，那些特立獨行的追夢者便被笑為不可救藥的傻子；功利者喧囂，那些遺世獨立的尋詩者便被稱為迂腐不堪的瘋子。聰明人橫行，功利主義泛濫，那么我們的世界必然就是一個汲汲于金錢和權力的粗俗、平庸而了無生氣的世界。

黑格爾說：“一個民族有一些仰望星空的人，他們才有希望；一個民族只關心眼前的事，注定沒有未來。”

是的，生命的意義不僅僅是眼前的牛奶和面包，更需要詩與遠方。請你不要再用功利的眼光看世界，不要再用單一的標準去思考，不要再提出淺薄而無知的問題：教育有什么意義？詩有什么用？理想能當飯吃？

教育使你成人，使你成為一個思想健全的人；詩讓你看見星空，讓你看見黑夜里的星星和月亮；理想給你明天，給你一個精彩紛呈的未來。心中有詩，有遠方，才能使你避免像蟲子一樣在地上爬。

美國作家梭羅就是一個深情的尋夢人，他放棄眼前都市的繁華和安逸的生活，獨居瓦爾登湖畔，在自己的小木屋旁開荒種地，春華秋實，追求精神生活，關注靈魂的成長。于此，一部杰出的作品應時而生了。

無獨有偶，中國的李叔同本是一個世家公子，他才華橫溢，在戲曲、繪畫等方面都充分發展的時候，毅然出家放手世俗，追求更高的境界——靈魂生活，最后成為舉世聞名的一代宗師。

獨立蒼茫，我們也許沒有李白的詩情縱橫，沒有杜甫的博大心胸，沒有蘇軾的豪放與豁達，但是我們不能輕易放棄追求詩與遠方的權利。心中有詩，你才會看見籬笆上盛開的玫瑰，才能看見尋常的庭院里那一只“會飛的魚”，才能在夜晚，于天籟之中聽見花開的聲音；心有遠方，你才能看見天邊飛動的彩虹，看見躲藏在烏云背后的明媚陽光，你才有勇氣拒絕黑暗與愚昧，拒絕低俗和市儈，不屑于與某些人同流合污，不陷于對蝸角虛名和蠅頭微利的追逐，才能擁有一張陽光般燦爛的笑臉和山一樣堅定不移的信念。

生命的意義不應該只是車水馬龍的利益追逐，不應該只是熙熙攘攘的熱鬧與喧囂，還應該追求純真與善良，追求精神的充實與豐盈，追求生命的尊嚴與高貴，“詩意地棲居在大地上”，給自己一個曾經生存的證明。

遠方，也不盡是虛無縹緲的海市蜃樓，只有舍得眼前小利，才有可能贏得明天輝煌的愿景。如果只知道抓住手中的果子不放，你很可能就成了印度叢林里那只困于木籠的猴子，不僅失去了身體的自由，也將失去寶貴的生命。

鷂子式的聰明其實正是猴子一樣的愚蠢：因眼前的一時之利而放棄了對美好未來的憧憬。

在時光的洪流中，生命之舟載不動太多的物欲，經不起太多誘惑的風浪，要想使之抵達夢想的彼岸，就應該有勇氣放棄眼前到手的果子，用一顆寧靜致遠的心，追尋生命中的詩意和遠方美麗的風景。

（源自《思維與智慧》）責編：馬京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