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守成規還是化蝶重生：跨境電商對傳統產業轉型的影響

張夏恒，趙崤含

（1.西北政法大學商學院，陜西西安 710122；2.河南財經政法大學電子商務與物流管理學院，河南鄭州 450000）

一、引言

在十多年的發展過程中，我國跨境電商市場發展速度很快，規模逐年遞增。跨境電商在經濟發展中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備受國家關注和重視。跨境電商作為我國外貿增長的新引擎[1]，推動了我國傳統外貿的快速增長和轉型升級[2]。隨著我國跨境電商的發展，特別是隨著企業對企業（B2B）、企業對消費者（B2C）、消費者對消費者（C2C）、獨立站等各類跨境電商平臺的出現與成長，市場的多樣性進一步增強，對傳統貿易格局產生了深遠影響[3]。跨境電商通過推動外貿企業與傳統制造業生產方式轉型升級，加快了品牌與產品的創新轉型[4]。不僅如此，跨境電商還提高了我國服務貿易的規模和效益，促進了我國服務貿易的轉型發展[5]。跨境電商備受國家關注和重視，多次提出要大力發展跨境電商等貿易新業態新模式。推動跨境電商發展，依托跨境電商改造傳統產業，進而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被一并納入了國家頂層設計與國家戰略。目前，我國傳統產業已經進入瓶頸期，亟待轉型升級。產業轉型升級成為我國推動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重要內容，是做大做強我國實體經濟的關鍵所在[6]。國務院近九年的政府工作報告均提出，要利用跨境電商改造傳統產業。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提出，要支持傳統產業優化升級，培育若干世界級先進制造業集群。《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十四五”規劃）提出，要加快推進制造強國建設，促進先進制造業和現代服務業深度融合，促進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賦能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催生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壯大經濟發展新引擎。隨著美歐傳統發達國家再工業化戰略的推進以及諸多新興經濟體工業化進程的加快，我國不僅面臨發達國家產業高端回流的困境，而且面臨新興經濟體中低端分流的產業擠壓，這進一步刺激了我國對產業轉型升級的迫切需求。可見，大力發展跨境電商促進我國傳統產業轉型升級迫在眉睫，這是推動我國產業邁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的關鍵路徑。

二、文獻綜述

（一）產業轉型升級

產業轉型與產業升級內涵比較相似，常被統稱為產業轉型升級[7]。業內根據發展階段的不同，將產業轉型升級劃分為兩種類型：傳統意義上的產業轉型升級和新常態下的產業轉型升級。其中，傳統意義上的產業轉型升級實質上指從既有產業鏈條邁向全新產業鏈條[8-9]；新常態下的產業轉型升級指以“互聯網+”模式實現跨產業的融合重組、不同價值鏈環節的價值重構或面向整個產業集群的產業生態重建，進而實現轉型發展，培育出新業態與新增長點[10]。劉建江等[11]認為，在宏觀層面上，產業轉型升級既表現為產業在結構上的日趨合理化高級化，也表現為產業在空間上的轉移和集聚，即全球價值鏈升級，既包括三次產業各產業部門內部的升級，也包括資源配置方式和產業發展方式的轉型升級；在微觀層面上，產業轉型升級主要指產業由低技術水平、低附加值狀態不斷向高技術、高附加值狀態演化。王曉紅等[12]認為，在制造業轉型過程中，服務業尚未表現出應有的拉動效應，制造業尚未表現出強大的基礎性推動效應。在傳統產業轉型升級過程中，實體經濟轉型特別是制造業轉型是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關鍵[6]。費洪平[13]認為，產業轉型升級應重點聚焦能夠提升國際分工地位、促進價值鏈層級躍升、影響產業鏈轉型升級的研發設計、營銷網絡、品牌培養、供應鏈管理等關鍵環節。隨著大數據、人工智能、移動互聯網、云計算、區塊鏈等數字技術以及共享、眾包、眾創等創新模式的發展與應用，以互聯網為代表的新業態、新模式對傳統產業產生了深刻影響，衍生出許多新的產業模式和業務流程，拓展了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邊界。

（二）產業融合

產業融合最早由羅森伯格（Rosenberg N）[14]提出，更多表現為技術融合。植草益[15]認為，產業融合通過技術革新和放寬限制來降低行業壁壘，加速跨行業的競爭合作。厲無畏[16]提出了不同的觀點，認為產業融合最終會導致新產業的形成。關于產業融合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服務業與制造業的互動關系、生產性服務業對制造業績效的影響等方面，如江靜等[17]、汪德華等[18]、高覺民等[19]的研究。徐盈之等[20]發現，推動信息產業與制造業融合能明顯提升制造業產業績效。數字技術與產品和服務的融合改變了傳統意義上產品和服務的功能與含義[21]，對產品生產、使用與消費過程產生了社會性影響[22]。有個別學者基于對電子商務與傳統產業融合問題的研究指出，電子商務有助于推動全流程創新，既能促進傳統產業的縱向延伸與跨界整合，也能促進傳統產業的橫向拓展與產業聚集[23]。

（三）跨境電商推動傳統產業轉型

相關研究主要關注跨境電商與傳統外貿的關系，認為跨境電商有助于推動傳統外貿轉型升級[1，3-4，24-25]。跨境電商發展與傳統外貿增長之間存在雙向因果關系，傳統外貿增長能推動跨境電商發展，跨境電商發展也能促進傳統外貿增長[2]。也有研究關注跨境電商對服務貿易的影響，認為發展跨境電商有助于推動服務貿易轉型發展[5]。不過，關于跨境電商推動傳統產業轉型的研究不多。其中，有個別研究指出，跨境電商通過網絡化的方式集聚制造業企業，促進制造業企業轉型發展[26]；在代工企業向跨境電商轉型過程中，戰略性資源缺口、國際化經驗、環境變化、企業家精神是主要影響因素[27]。

關于產業轉型升級與產業融合的研究為本文提供了理論視角和基礎支撐，但有關跨境電商在產業融合或產業轉型方面作用的研究仍然存在諸多不足。一是多論述跨境電商能夠推動傳統外貿轉型，較少從傳統產業轉型視角或跨境電商與傳統產業融合視角進行分析；二是多分析跨境電商對傳統外貿的影響及其如何推動傳統外貿轉型，尚未深入探討傳統產業向跨境電商轉型的意愿與障礙問題；三是由于跨境電商相關數據與資料比較匱乏，有關跨境電商推動傳統產業轉型的研究在說服力上仍然存在一定缺陷；四是較少關注跨境電商推動傳統產業轉型的影響因素。因此，為推動跨境電商與傳統產業深度融合，助力傳統產業轉型，本研究將依托大規模實地調研與訪談資料，剖析跨境電商推動傳統產業轉型的痛點難點，提出具有針對性、適用性、可行性的政策建議。

三、研究方法與樣本分析

（一）研究方法

通過問卷調研和座談會，圍繞跨境電商與傳統產業融合發展、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問題展開調研。依托山東省商務廳主辦、山東省跨境電商協會承辦的山東省跨境電商產業系列調研活動（包括青島站、濱州站、臨沂站等）展開調研。調研對象涉及傳統制造企業、傳統外貿企業、跨境電商及其關聯業務企業等。山東省擁有全部41 個工業大類，本研究的調研地涉及山東省絕大部分地市，調研樣本具有較強的代表性。調研活動從2021年5月持續到9月。調研涉及當地跨境電商發展情況、傳統產業企業經營現狀、傳統產業向跨境電商轉型的意愿、對跨境電商的認知等方面內容，主要圍繞現狀評價、發展障礙及對策建議展開。調研問卷內容及題項參見表1。

表1 調研問卷內容及題項

（二）調研樣本分析

本次調研回收有效問卷692 份。樣本企業特征參見表2。從企業規模看，中小微企業有664家，占比為95.95%；從存續時間看，5年及以上的企業有460家，占比為66.47%，不少于3年的企業有536家，占比為77.46%；從年銷售額看，1 001萬元及以上的企業最多，有368 家，占比為53.18%，101 萬～500萬元的企業其次，有156家，占比為22.54%；從發展階段看，處于成長期的企業最多，有264家，占比為38.15%，處于成熟期的企業其次，有164 家，占比為23.70%，處于轉型期的企業有124 家，占比為17.92%；從要素類型看，勞動密集型企業最多，有296 家，占比為42.77%，技術密集型企業其次，有196 家，占比為28.32%，其余兩類企業數量相差較少。從表2看，樣本企業具有一定的覆蓋面，各細分指標下的樣本構成也比較豐富，且樣本數量較多，具有較強的代表性。

表2 樣本企業特征

四、企業經營現狀分析

（一）總樣本分析

在企業經營狀況方面，認為自己經營狀況一般的企業有400 家，占比為57.80%；認為自己經營狀況不好的企業有60 家，占比為8.67%；認為自己經營狀況非常不好的企業有24 家，占比為3.47%。以上三類企業合計484 家，占比為69.94%。認為自己經營狀況好、非常好的企業有208 家，占比為30.06%。由此可見，大部分樣本企業經營狀況一般。

在企業所面臨的經營困難方面，有408家企業認為“市場競爭激烈、開發難度大”，占比為58.96%。此外，分別有344 家、308 家企業認為“原材料、房租、人工設備等成本過高”，面臨“招工難、用工難等人力資本壓力”，其占比分別為49.71%、44.51%。從表3看，認為自己面臨以上三類困難的企業數量明顯多于認為自己面臨其他類型困難的企業數量。這表明，企業正在面臨市場收入與經營成本的雙重壓力。盡管這些壓力與新冠肺炎疫情的突發有很大關系，與疫情的持續沖擊和全球蔓延也存在一定關聯，但這只是進一步凸顯了企業所面臨的經營困難，企業迫切需要可緩解和應對這些困難的舉措。

表3 總樣本中認為自己面臨某類經營困難的企業數量及占比

（二）細分樣本分析

1.企業規模層面①

在企業經營狀況方面，有63.75%的微型企業、59.68%的小型企業、45.83%的中型企業認為自己經營狀況一般；有7.5%的微型企業認為自己經營狀況非常不好，小型企業和中型企業中沒有認為自己經營狀況非常不好的樣本；有17.50%的微型企業認為自己經營狀況不好，該數值明顯高于小型企業和中型企業中認為自己經營狀況不好的企業占比；有10%的微型企業、32.36%的小型企業、50%的中型企業認為自己經營狀況好。可以發現，企業規模越小，其對經營狀況的評價越差；企業規模越大，其對經營狀況的評價越好。

在企業所面臨的經營困難方面，不同規模的企業與總樣本表現相似，但不同規模的企業之間存在一些差異。具體來看，在微型、小型、中型企業中，認為自己面臨“市場競爭激烈、開發難度大”“原材料、房租、人工設備等成本過高”“招工難、用工難等人力資本壓力”等困難的企業占比均排名前三，但排序有所不同，微型企業和中型企業所勾選的占比排名前三的困難排序相同，但小型企業所勾選的占比排名第一的困難是“招工難、用工難等人力資本壓力”，與微型企業和中型企業所勾選的占比排名第一的困難明顯不同。對于不同類型的困難，不同規模的企業有著不同的評價。比如，對于“融資難、融資貴等資金困難”，中型企業中表示認同的企業占比明顯高于微型企業和小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對于“上下游客戶等供應鏈壓力”，中型企業中表示認同的企業占比明顯高于小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小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又明顯高于微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對于“招工難、用工難等人力資本壓力”，微型企業中表示認同的企業占比明顯低于中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而中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略低于小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對于“技術或產品創新難”，小型企業中表示認同的企業占比明顯高于微型企業和中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對于“市場競爭激烈、開發難度大”，中型企業中表示認同的企業占比明顯高于微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微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又明顯高于小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

2.企業存續時間層面②

在企業經營狀況方面，存續時間不同的企業評價差異較大。在存續時間1～＜3年的企業中，認為自己經營狀況非常不好的企業占比為10%，明顯高于存續時間5年及以上企業中相應的占比，認為自己經營狀況不好的企業占比也明顯高于存續時間5年及以上企業中相應的占比，認為自己經營狀況非常好的企業占比低于存續時間5年及以上企業中相應的占比。由此可見，企業存續時間越長，企業經營狀況整體越好；企業存續時間越短，企業經營狀況整體越差。

在企業所面臨的經營困難方面，存續時間不同的企業評價略有差異。在存續時間1～＜3年和5年及以上的企業中，企業占比排名前三的困難相同，但排序不同。比如，在存續時間1～＜3年和5年及以上企業中，認為“市場競爭激烈、開發難度大”的企業占比均是最高的，排第一位。在存續時間1～＜3年的企業中，認為自己面臨“招工難、用工難等人力資本壓力”的企業占比排第二位；在存續時間5年及以上的企業中，認為“原材料、房租、人工設備等成本過高”的企業占比排第二位。對于企業所面臨的各類經營困難，存續時間不同的企業評價不同。比如，對于“融資難、融資貴等資金困難”“原材料、房租、人工設備等成本過高”“技術或產品創新難”“企業轉型升級壓力”，存續時間5年及以上的企業中表示認同的企業占比均高于存續時間1～＜3年企業中相應的占比。

3.銷售額層面③

在企業經營狀況方面，企業銷售額越小，對企業經營狀況的評價越差。比如，在銷售額101萬～500萬元和1 001萬元及以上的企業中，認為企業經營狀況非常不好的企業占比，前者更高；認為企業經營狀況不好的企業占比，兩者相同；認為企業經營狀況好的企業占比，后者明顯高于前者。

在企業所面臨的經營困難方面，銷售額不同的企業評價略有差異。在銷售額101 萬～500 萬元和1 001 萬元及以上的企業中，勾選“市場競爭激烈、開發難度大”“招工難、用工難等人力資本壓力”“原材料、房租、人工設備等成本過高”的企業占比均排在前三位，不過兩者占比排名第二和第三的困難不同。對于企業所面臨的各類經營困難，銷售額不同的企業評價不同。在銷售額1 001萬元及以上和101萬～500萬元的企業中，對各類困難表示認同的企業占比，前者均高于后者，特別是對“原材料、房租、人工設備等成本過高”“市場競爭激烈、開發難度大”表示認同的企業占比，前者分別為60.87%、67.39%，明顯高于后者的35.90%、46.15%。

4.發展階段層面④

在企業經營狀況方面，不同發展階段的企業與總樣本的評價比較相似，但存在差異，不同發展階段的企業之間也存在差異。在初創期、成長期、轉型期企業中，認為企業經營狀況一般的企業占比（分別為54.84%、60.61%、77.42%）均是最高的，只是程度不同，轉型期企業中相應的占比高于成長期企業中相應的占比，成長期企業中相應的占比高于初創期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在成熟期企業中，認為自己經營狀況好的企業占比最高，為51.22%，這與其他發展階段企業對經營狀況的評價明顯不同。初創期企業中認為自己經營狀況非常不好或不好的企業占比明顯高于其他發展階段企業中相應的占比。成熟期企業對企業經營狀況的評價優于其他發展階段企業的評價。比如，成熟期企業中認為自己經營狀況好或非常好的企業占比均是最高的，且兩種情況下占比的合計為60.98%，明顯高于初創期、成長期、轉型期企業中兩種情況下占比的合計（分別為12.91%、25.76%、19.35%)。

在企業所面臨的經營困難方面，不同發展階段的企業評價略有差異。對于“市場競爭激烈、開發難度大”“招工難、用工難等人力資本壓力”“原材料、房租、人工設備等成本過高”，初創期、成長期、成熟期、轉型期企業中表示認同的企業占比均排在前三位，但各發展階段企業占比的排序和比重有所差異。在初創期和成長期企業中，企業占比排名前三的困難順序一致；在成熟期企業中，對“原材料、房租、人工設備等成本過高”表示認同的企業占比排名第一；在轉型期企業中，對“招工難、用工難等人力資本壓力”表示認同的企業占比排名第一。對于經營中所有類型的困難，轉型期企業中表示認同的企業占比均高于初創期、成長期、成熟期企業中相應的占比，特別是對于“上下游客戶等供應鏈壓力”“招工難、用工難等人力資本壓力”“技術或產品創新難”“企業轉型升級壓力”，轉型期企業中表示認同的企業占比更是明顯高于其他三個發展階段企業中相應的占比。

5.要素類型層面⑤

在企業經營狀況方面，不同要素類型的企業與總樣本評價類似，但略有差異，且不同要素類型的企業之間也存在差異。勞動密集型企業中認為自己經營狀況不好的企業占比為13.51%，高于技術密集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2.04%，技術密集型企業中認為自己經營狀況非常好的企業占比高于勞動密集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

在企業所面臨的經營困難方面，對于“市場競爭激烈、開發難度大”“原材料、房租、人工設備等成本過高”“招工難、用工難等人力資本壓力”，勞動密集型企業和技術密集型企業中表示認同的企業占比均排在前三位，且排序相同，只是占比高低不同。對于“上下游客戶等供應鏈壓力”“企業轉型升級壓力”，技術密集型企業中表示認同的企業占比明顯高于勞動密集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對于“原材料、房租、人工設備等成本過高”“招工難、用工難等人力資本壓力”，勞動密集型企業中表示認同的企業占比明顯高于技術密集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對于其他困難，勞動密集型企業中表示認同的企業占比與技術密集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相似。

五、企業對跨境電商的認知分析

（一）總樣本分析

在對跨境電商的了解方面，有348家企業認為自己對跨境電商的了解一般，占比為50.29%；有152 家企業認為自己對跨境電商不了解，占比為21.97%；有24 家企業認為自己對跨境電商非常不了解，占比為3.47%。三者合計占比為75.73%。由此可見，絕大部分樣本企業對跨境電商業態并不熟悉。

如表4所示，在對跨境電商關鍵要素的認知方面，認為跨境電商平臺對跨境電商發展很重要的企業有532 家，占比為76.88%，排第一位；認為政府配套政策很重要的企業占比為68.21%，排第二位；認為物流與供應鏈很重要的企業占比為67.05%，排第三位；認為人才很重要的企業占比為63.58%，排第四位；認為產品很重要的企業占比為57.80%；認為支付很重要的企業占比為31.79%。

表4 總樣本中認為某因素重要的企業數量及占比

（二）細分樣本分析

1.企業規模層面

中型企業中對跨境電商業態不了解的企業占比為29.17%，是最高的；微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為23.75%；小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為17.74%，是最低的。中型企業中對跨境電商業態了解一般的企業占比為54.17%，是最高的；小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為53.23%；微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為45%，是最低的。中型企業中對跨境電商業態缺乏認知（包含非常不了解、不了解、一般三種程度）的企業占比為87.51%，是最高的；小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為74.20%；微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為72.50%，是最低的。

在對跨境電商關鍵要素的認知方面，不同規模企業與總樣本比較相似，但存在一些差異，且不同規模企業之間也存在差異。中型企業中認為跨境電商平臺、物流與供應鏈、支付對跨境電商發展很重要的企業占比分別為83.33%、75.00%、54.17%，均是最高的，且明顯高于微型企業和小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中型企業中認為人才很重要的企業占比為54.17%，是最低的，且顯著低于微型企業和小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小型企業中認為政府配套政策很重要的企業占比為61.29%，是最低的，且顯著低于微型企業和中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微型企業中認為跨境電商相關培訓很重要的企業占比為63.75%，是最高的，且顯著高于小型企業和中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

2.企業存續時間層面

存續時間5年及以上的企業對跨境電商業態的了解不及存續時間1～＜3年的企業。比如，在存續時間5年及以上企業中，對跨境電商業態了解一般的企業占比為56.52%，明顯高于存續時間1～＜3年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對跨境電商業態非常不了解、不了解、了解一般的企業占比合計為79.13%，明顯高于存續時間1～＜3年企業中相應占比的合計63%。

在對跨境電商關鍵要素的認知上，存續時間5年及以上企業中認為除跨境電商相關培訓之外的其他各要素很重要的企業占比，均高于存續時間1～＜3年企業中相應的占比，特別是在跨境電商平臺、物流與供應鏈這兩個要素上，存續時間5年及以上企業中認為兩者很重要的企業占比分別為81.74%、67.83%，明顯高于存續時間1～＜3年企業中相應的占比63.33%、56.67%。

3.銷售額層面

銷售額1 001 萬元及以上的企業對跨境電商業態的認知要弱于銷售額101 萬～500 萬元的企業。比如，在銷售額1 001 萬元及以上的企業中，對跨境電商業態了解一般的企業占比為52.17%，高于銷售額101萬～500萬元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對跨境電商業態非常不了解、不了解、了解一般的企業占比合計為77.17%，高于銷售額101 萬～500 萬元企業中相應占比的合計64.10%；對跨境電商業態了解、非常了解的企業占比合計為22.83%，低于銷售額101 萬～500 萬元企業中相應占比的合計35.90%。

在對跨境電商關鍵要素的認知方面，在銷售額1 001 萬元及以上的企業中，認為除跨境電商相關培訓之外的其他各因素很重要的企業占比均高于銷售額101萬～500萬元企業中相應的占比，特別是認為跨境電商平臺、物流與供應鏈、支付、產品很重要的企業占比更高。

4.發展階段層面

在對跨境電商的了解方面，成長期、成熟期、轉型期企業與總樣本情況比較相似，初創期企業與總樣本情況差異較大，且不同發展階段企業之間的情況也存在差異。成長期企業中對跨境電商非常不了解、不了解、了解一般的企業占比合計最高，為86.37%；成熟期、轉型期、初創期企業中以上三種情況下企業占比的合計依次降低，分別為78.05%、67.74%、58.06%。初創期企業中對跨境電商了解一般的企業占比為19.35%，是最低的，且明顯低于其他發展階段企業中相應的占比。成長期企業中對跨境電商了解的企業占比為13.64%，是最低的，且明顯低于其他發展階段企業中相應的占比。

在對跨境電商關鍵要素的認知方面，不同發展階段的企業與總樣本表現相似，但存在一些差異，不同發展階段的企業之間也存在差異。比如，成熟期企業中認為跨境電商平臺很重要的企業占比最高，為80.49%，高于其他發展階段企業中相應的占比，而初創期企業中相應的占比最低，為67.74%；轉型期企業中認為物流與供應鏈很重要的企業占比最高，為80.65%，高于其他發展階段企業中相應的占比，而成熟期企業中相應的占比最低，為60.98%；初創期企業中認為支付很重要的企業占比最高，為38.71%，高于其他發展階段企業中相應的占比，而成長期企業中相應的占比最低，為22.73%；轉型期企業中認為人才很重要的企業占比最高，為74.19%，高于其他發展階段企業中相應的占比，而成熟期企業中相應的占比最低，為58.54%；成長期企業中認為產品很重要的企業占比最高，為65.15%，高于其他發展階段企業中相應的占比，而初創期企業中相應的占比最低，為38.71%；初創期企業中認為政府配套政策很重要的企業占比最高，為74.19%，高于其他發展階段企業中相應的占比，而成熟期企業中相應的占比最低，為58.54%；成熟期企業中認為綜合服務企業很重要的企業占比最低，為31.71%；轉型期企業中認為跨境電商相關培訓很重要的企業占比最高，為64.52%。

5.要素類型層面

在對跨境電商的了解方面，勞動密集型企業中對跨境電商不了解的企業占比為27.03%，高于技術密集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14.29%；勞動密集型企業中對跨境電商了解一般的企業占比為48.65%，低于技術密集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59.18%。

在對跨境電商關鍵要素的認知方面，在大多數要素上，技術密集型企業中認為某項要素很重要的企業占比高于勞動密集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特別是在人才要素上，技術密集型企業中認為人才很重要的企業占比為69.39%，明顯高于勞動密集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55.41%；僅在支付、跨境電商相關培訓上，技術密集型企業中認為兩項要素很重要的企業占比略低于勞動密集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

六、企業向跨境電商轉型的意愿分析

（一）總樣本分析

從對跨境電商業務必要性的評價看，有324家企業認為有必要從事跨境電商業務（占比為46.82%），有168 家企業認為非常有必要從事跨境電商業務（占比為24.28%），兩者占比的合計為71.10%；從向跨境電商轉型的意愿看，有328 家企業愿意向跨境電商轉型（占比為47.40%），有152家企業非常愿意向跨境電商轉型（占比為21.97%），兩者占比的合計為69.37%。由此可見，多數企業認為從事跨境電商業務很有必要，且愿意向跨境電商轉型。不過，盡管多數企業認識到了跨境電商業務的必要性，但其向跨境電商轉型的意愿依然略低，這主要是因為缺乏轉型所需要的各方面支持。

表5顯示了企業向跨境電商轉型過程中所需要的各方面支持以及總樣本中需要某方面支持的企業數量及占比。在人才方面，認為自己需要熟悉跨境電商人才的企業有460家，占比為66.47%。在政府政策、跨境電商培訓、跨境電商平臺方面，認為自己需要政府扶持政策、需要跨境電商相關培訓、需要選擇適合產品的跨境電商平臺的企業占比均超過了50%。各方面支持的缺乏不利于企業向跨境電商轉型，企業在轉型過程中需要獲得相關支持。在營商環境、企業所有者或經營者重視程度方面，認為自己需要改善跨境電商發展所需要的營商環境、需要企業所有者或經營者重視跨境電商的企業占比不高，相關因素對企業轉型不構成重要支持。

表5 總樣本中需要某方面支持的企業數量及占比

（二）細分樣本分析

1.企業規模層面

無論是在對跨境電商業務必要性的評價上，還是在向跨境電商轉型的意愿上，不同規模企業的表現均存在較大差異。在對跨境電商業務必要性的評價上，微型企業中認為跨境電商業務有必要、非常有必要的企業占比合計為80.00%，小型企業中以上兩種情況下企業占比的合計為69.36%，中型企業中以上兩種情況下企業占比的合計為45.83%。微型企業中認為跨境電商業務必要性一般的企業占比為10%，小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為20.97%，中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高達41.67%。可見，隨著企業規模的擴大，跨境電商業務對企業的必要性是逐漸減弱的。從跨境電商轉型意愿看，微型企業中愿意、非常愿意向跨境電商轉型的企業占比合計最高，為78.75%；小型企業中以上兩種情況下企業占比的合計為69.35%；中型企業中以上兩種情況下企業占比的合計最低，為41.67%。微型企業中向跨境電商轉型意愿一般的企業占比最低，為18.75%；小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其次，為24.19%；中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最高，為54.17%，明顯高于微型企業和小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可以發現，轉型意愿呈現出隨企業規模增加而減弱的趨勢。對比企業對跨境電商業務必要性的認可程度與企業向跨境電商轉型的意愿，發現在微型企業、小型企業、中型企業中，愿意轉型的企業占比均低于認可跨境電商業務必要性的企業占比。

在企業向跨境電商轉型過程中所需要的支持方面，不同規模企業與總樣本的表現存在差異，且不同規模企業之間差異較大。在微型企業中，在人才、政府政策、跨境電商培訓、跨境電商支撐環節、專項資金、跨境電商平臺六個方面，認為自己需要某方面支持的企業占比均超過了50%，且占比排序依次降低；在小型企業中，在人才、政府政策兩個方面，認為自己需要某方面支持的企業占比均超過了50%；在中型企業中，在跨境電商平臺、政府政策、跨境電商支撐環節三個方面，認為自己需要某方面支持的企業占比均超過了50%。此外，在企業所有者或經營者重視程度上，中型企業中認為自己需要相關支持的企業占比最高，且明顯高于微型企業和小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在跨境電商培訓上，微型企業中認為自己需要相關支持的企業占比最高，且明顯高于小型企業和中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在人才上，中型企業中認為自己需要相關支持的企業占比最低，且明顯低于微型企業和小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在政府政策上，微型企業中認為自己需要相關支持的企業占比最高，且明顯高于小型企業和中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在營商環境上，小型企業中認為自己需要相關支持的企業占比最低，且明顯低于微型企業和中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在專項資金上，微型企業中認為自己需要相關支持的企業占比最高，且明顯高于小型企業和中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在專門運營團隊或代運營企業上，中型企業中認為自己需要相關支持的企業占比最低，且明顯低于微型企業和小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

2.企業存續時間層面

無論是在對跨境電商業務必要性的評價上，還是在向跨境電商轉型的意愿上，存續時間不同的企業與總樣本的表現都較為相似，但存續時間不同的企業之間差異較大。比如，在存續時間5年及以上的企業中，無論是認可跨境電商業務必要性的企業，還是愿意向跨境電商轉型的企業，其占比均明顯低于存續時間1～＜3年的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在企業向跨境電商轉型過程中所需要的支持方面，統計各類企業中需要某方面支持的企業占比超過50%的情況，存續時間1～＜3年的企業和5年及以上的企業所需要的支持均涉及四個方面，但具體內容與排序不同。比如，在存續時間1～＜3年的企業中，認為自己需要在人才、政府政策、專項資金、跨境電商培訓方面獲得支持的企業占比依次降低；在存續時間5年及以上的企業中，認為自己需要在人才、政府政策、跨境電商培訓、跨境電商平臺方面獲得支持的企業占比依次降低。

3.銷售額層面

無論是在對跨境電商業務必要性的認可程度上，還是在向跨境電商轉型的意愿上，銷售額1 001萬元及以上的企業都低于銷售額101 萬～500 萬元的企業。此外，在銷售額1 001萬元及以上的企業中，有跨境電商轉型意愿的企業占比略高于認可跨境電商業務必要性的企業占比，這與總樣本及其他細分樣本的情況略有不同。

4.發展階段層面

無論是對跨境電商業務必要性的評價，還是向跨境電商轉型的意愿，不同發展階段的企業之間均存在較大差異。在對跨境電商業務必要性的評價方面，成熟期企業中認可跨境電商業務必要性的企業占比明顯低于初創期、成長期、轉型期企業中相應的占比；在向跨境電商轉型的意愿方面，成熟期企業中有跨境電商轉型意愿的企業占比也明顯低于初創期、成長期、轉型期企業中相應的占比。與總樣本表現相似，成長期和成熟期企業中有轉型意愿的企業占比均相應略低于兩者中認可跨境電商業務必要性的企業占比；與總樣本表現不同，初創期和轉型期企業中有轉型意愿的企業占比均相應高于兩者中認可跨境電商業務必要性的企業占比。

在企業向跨境電商轉型過程中所需要的支持方面，不同發展階段的企業之間差異較大，這種差異不僅表現在所需支持的類別上，而且表現在對相關支持的評價上。在初創期企業中，認為自己需要在政府政策、人才、跨境電商培訓、專項資金、跨境電商支撐環節五方面獲得支持的企業占比超過了50%；在成長期企業中，認為自己需要在人才、跨境電商培訓、政府政策、跨境電商支撐環節四方面獲得支持的企業占比超過了50%；在成熟期企業中，認為自己需要在跨境電商平臺方面獲得支持的企業占比超過了50%；在轉型期企業中，認為自己需要在除企業所有者或經營者重視程度、營商環境、專項資金之外的其他七方面獲得支持的企業占比超過了50%，且占比均很高。

5.要素類型層面

技術密集型企業對跨境電商業務必要性的認可程度高于勞動密集型企業對跨境電商業務必要性的認可程度，技術密集型企業向跨境電商轉型的意愿也高于勞動密集型企業向跨境電商轉型的意愿。不過，技術密集型企業中具有跨境電商轉型意愿的企業占比低于其中認可跨境電商業務必要性的企業占比。無論是勞動密集型企業還是技術密集型企業，其對跨境電商業務必要性的評價和向跨境電商轉型的意愿均與總樣本比較相似。

在企業向跨境電商轉型過程中所需要的支持方面，在勞動密集型企業中，認為自己需要在人才、政府政策、跨境電商培訓、跨境電商平臺四方面獲得支持的企業占比超過了50%；在技術密集型企業中，認為自己需要在政府政策、人才兩方面獲得支持的企業占比超過了50%。不僅如此，技術密集型企業中認為自己需要在營商環境、專門運營團隊或代運營企業兩方面獲得支持的企業占比均明顯低于勞動密集型企業中相應的占比。

七、跨境電商推動傳統產業轉型的痛點剖析

（一）經營困難重重制約傳統產業轉型升級

很多從事傳統產業的企業正在面臨不同程度的經營困難，如根據前述調研數據，約有七成從事傳統產業的企業表示經營狀況不佳。特別是受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持續沖擊、不斷復發影響，這些企業更是受到巨大影響與沖擊，經營狀況進一步惡化。從事傳統產業的企業所面臨的困難涉及面廣，其中既包含影響收入的因素，也包含影響成本的因素，這意味著傳統產業會面臨市場收入與經營成本的雙重壓力。為緩解經營困難，從事傳統產業的企業更多關注擴大市場需求、降低經營成本、籌措經營資金、打通供應鏈條等，而這既不利于傳統產業與跨境電商融合發展，也不利于傳統產業轉型升級。

（二）類型差異增加傳統產業轉型升級難度

從對調研數據的細分樣本分析看，從事傳統產業的不同類型的企業之間存在諸多差異，不同規模、不同存續時間、不同銷售額、不同發展階段、不同要素類型的企業表現各不相同。這種差異不僅表現為不同類型企業與總樣本之間的差異，而且表現為不同類型企業之間的差異；不僅表現在經營狀況上，而且表現在對跨境電商的認知及向跨境電商轉型的意愿上，更表現在向跨境電商轉型過程中所需要的支持上。這些類型差異使得傳統產業轉型會產生不同的需求、不同的模式、不同的路徑、不同的政策訴求等。這些不同維度、不同程度的差異增加了傳統產業向跨境電商轉型的難度。特別是在一些類型差異明顯的因素或問題上，在通過發展跨境電商推動傳統產業轉型時，不僅無法回避這種類型差異，而且要聚焦這種類型差異以尋找解決措施。

（三）對跨境電商認知不足限制傳統產業轉型升級

根據調研數據，無論是總樣本分析還是細分樣本分析，均顯示從事傳統產業的企業對跨境電商的認知程度不高。比如，有超七成的調研對象不了解跨境電商業態，在一些細分樣本中這個比重更高。由此可見，跨境電商盡管已經出現了十余年，但對很多傳統產業企業而言依然是新興事物，它們對跨境電商依然缺乏了解。根據跨境電商生態系統理論，跨境電商平臺是核心要素，供應商和消費者是關鍵要素，物流和支付是支撐要素[28]。但是，從跨境電商關鍵要素層面看，調研結果進一步佐證了傳統產業企業對跨境電商的不了解。比如，總樣本中認為支付很重要的企業占比僅為31.79%，在一些細分樣本中這個比重更低，此外跨境電商平臺、供應商、消費者、物流等也未充分受到傳統產業的重視。這種狀態勢必會影響傳統產業向跨境電商轉型升級。

（四）多重壓力疊加降低傳統產業轉型意愿

傳統產業在向跨境電商轉型的過程中，需要多方面支持，其中有些方面支持的缺乏構成了傳統產業轉型升級中難以解除的壓力。根據調研數據，人才成為跨境電商推動傳統產業轉型中需要首先承受的壓力，這與現實相符。在多次多地調研中，有很多傳統產業的企業表示，招不到跨境電商人才，更招不到專業的跨境電商人才。跨境電商人才問題不僅體現在數量層面，而且體現在質量層面，已經成為制約跨境電商發展的關鍵問題[29]。除人才外，政府政策、跨境電商培訓、跨境電商支撐環節、專項資金、營商環境等方面支持的缺乏也會阻礙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在座談會交流中發現，許多傳統產業的企業負責人轉型的主觀意愿不強，特別是在企業現狀還不錯的情況下，更不愿意向跨境電商轉型。比如，曹縣木制品行業頭部企業負責人表示，企業訂單很多，生產不過來，顧不上也不愿意轉型。

八、跨境電商推動傳統產業轉型的建議

（一）支持新技術新工具新設施應用，賦能助推傳統產業轉型升級

數字經濟時代，跨境電商作為一種典型的數字經濟商業模式，對傳統產業轉型發展是非常重要的。從頂層設計層面看，國家期望依托跨境電商推動傳統產業轉型發展。數字技術的應用與普及給產業發展帶來巨大變化，特別是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移動互聯網、區塊鏈、量子技術、虛擬現實等技術對傳統產業轉型發展影響很大。在這樣的大背景下，應支持傳統產業在向跨境電商轉型的過程中積極應用數字技術，特別是依托跨境電商模式開展智能化、個性化、定制化生產，引導傳統產業利用數字化手段提升企業創新能力與傳統品牌價值，構建跨境電商業態驅動、數字技術支撐、網絡化共享、智能化協同的傳統產業新型供應鏈體系。

鼓勵傳統產業充分利用國家新基建戰略紅利，依托政府數字化公共服務平臺、企業線上綜合服務平臺等新工具新設施布局發展自身業務，如企業宣傳推廣、供需信息對接、公共服務設施、稅務籌劃、資金貸款業務等。鼓勵傳統產業充分利用跨境電商平臺的數字中臺資源優勢，依托平臺供應鏈金融業務及其他衍生業務擴大市場規模，降低經營成本。在向跨境電商轉型的過程中，傳統行業應注意海外倉、退貨中心倉建設，充分利用公共海外倉資源及中歐班列資源，滿足新業務新模式發展需要。

（二）充分發揮政府牽引作用，鼓勵傳統產業向跨境電商轉型升級

在推動傳統產業轉型過程中，政府應積極發揮引導作用，多層面、多視角、多措施引導傳統產業向跨境電商轉型。政府既要重視引導傳統產業的企業管理者轉換思維，也要作為業務指導單位、主辦單位等定期組織論壇、講座、座談會、沙龍等多種形式的跨境電商培訓特別是針對傳統產業的培訓，在產業發展、產業融合過程中承擔基礎設施、營商環境、扶持政策等方面的主體責任與功能。特別是在傳統產業向跨境電商轉型的初期或嘗試期，政府更要積極主動發揮牽引作用，從硬件和軟件資源方面鼓勵傳統產業向跨境電商轉型升級。政府部門的背書更容易被企業接受，政府部門應結合企業需求制定專項配套措施與扶持政策，鼓勵傳統產業向跨境電商轉型升級。不僅如此，傳統產業轉型所需要的很多條件和資源，如互聯網基礎設施、交通道路設施、院校專業建設、專項資金等，只能由政府主導建設或提供。政府應從宏觀和戰略層面積極引導傳統產業向跨境電商轉型，這就需要各級地方政府積極響應國家戰略與政策號召，結合本地實際制定切實可行的傳統產業轉型規劃與政策。此外，在傳統產業轉型過程中，政府還要在政策監管、風險防控、效果評價、經驗推廣等方面積極發揮作用。比如，近年來國家陸續設立了105個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但由于缺乏有效監管措施與退出機制，不少跨境電子商務綜合試驗區獲批后變化不大未達到預期，未真正發揮綜合試驗區效用。

（三）持續改善跨境電商發展環境與政策，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

傳統產業自身面臨諸多經營困難，在向跨境電商轉型過程中需要多方面支持。對菏澤、聊城等地的調研發現，受諸多因素限制，這些城市的跨境電商發展一般，而這勢必會制約其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因此，應持續改善跨境電商發展環境，其中既包括政策環境，也包括產業環境。比如，鄭州經過前幾年的建設，初步培育了傳統產業轉型所需要的跨境電商發展環境，跨境電商發展速度很快，這有利于助推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為營造適宜的跨境電商發展環境，有效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應采取一系列舉措。比如，規劃建設產業園區，實現跨境電商產業集聚效應；制定實施一系列招商引資措施，吸引跨境電商相關產業優勢企業入駐；篩選一批有潛力的傳統產業的企業，進行定向扶持重點培育，使之成為跨境電商規模企業；制定一系列人才政策與措施，吸引外地跨境電商專業人才，深挖培訓本地跨境電商人才，組建跨境電商智庫專家團隊，充分發揮第三方人才優勢。

鼓勵我國頭部跨境電商平臺積極拓展全球市場，鼓勵傳統產業企業及外貿企業自建跨境電商獨立站，支持專業建站平臺優化提升服務能力，引導傳統產業依托綜合服務平臺或公共服務平臺在營銷、支付、物流、品牌、供應鏈管理等領域實現共享創新。培育我國自有的國際化跨境物流企業（既包括郵政速遞企業，也包括國際快遞、中歐班列、海外倉等形式的企業），打破我國跨境電商對國際現有跨境物流巨頭的依賴，借助跨境電商關聯資源，助推傳統產業向跨境電商轉型發展。積極拓展融資渠道，改革現有信保機制，創新跨境電商供應鏈金融，建立適用于傳統產業轉型發展的征信體系。此外，還要加強跨境電商數據管理與合理開發利用。這些措施都是傳統產業向跨境電商轉型中的關鍵與核心支撐環節，能有效促進傳統產業轉型升級。

（四）構建差異化扶持體系，破除不同類型傳統產業企業轉型障礙

傳統產業的企業因企業規模、存續時間、銷售額、發展階段、要素類型等不同而存在明顯差異，這些差異不僅體現在經營狀況方面，而且體現在對跨境電商的認知、向跨境電商轉型的意愿、轉型所需要的支持等方面。在制定轉型政策、轉型方式、轉型路徑時，在具體實施與監管過程中，對于不同地區、不同行業、不同類型的企業，應各有差異，各有偏重，甚至可以一地一策、一產一策、一企一策。在推動傳統產業向跨境電商轉型的過程中，切忌一刀切，要避免一個政策、一個尺度。應制定實施差異化政策或措施，針對不同的訴求和困難采取不同的標準和對策。依據前文對調研結果的分析，不僅不同類型的企業與總樣本存在差異，不同類型的企業之間也存在差異，甚至有些差異非常明顯。如果以一個政策、一個尺度來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勢必會導致模式針對性不強，政策效益性不佳，甚至造成資源浪費與轉型失敗。特別是落實到地方層面時，既不能一味照搬照抄其他地方成功模式或先進經驗，也不能把國家及部委政策直接拿來使用，而應結合當地產業特征、企業現狀、資源稟賦、實際環境、目標定位，制定實施適合本地傳統產業轉型需要的政策和措施。

注釋：

①由于大型樣本企業較少，不做細化分析。其余同。

②由于存續時間1年以下和3～＜5年的樣本企業不多，不做細化分析。其余同。

③由于銷售額100 萬元及以下和501 萬～1 000 萬元的樣本企業不多，不做分析。其余同。

④由于衰退期樣本企業較少，不做分析。其余同。

⑤由于資本密集型和資源密集型樣本企業較少，不做分析。其余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