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民為中心：中國共產黨領導下革命根據地的小學教育

張黎娜，田 遇，柳燕利

(1.華中科技大學 教育科學研究院，湖北 武漢 430074；2.湖北科技學院 教育學院，湖北 咸寧 437100；3.咸寧市第三初級中學，湖北 咸寧 437100；4.通城縣塘湖鎮涼亭晚小，湖北 通城 437400)

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革命根據地的小學教育主要分為1927年至1937年十年土地革命時期的蘇維埃地區(簡稱“蘇區”)的教育，1937年至1945年八年抗日戰爭時期革命根據地教育與1946年至1949年三年解放區的教育。[1]第一階段中國工農民主政府領導在蘇區創建的小學教育是在大規模工農大眾革命教育背景下第一次成功的偉大實踐，其主要特征以革命教育思想始終貫穿于教學內容，辦學形式為教導隊、隨營學校和各種短期訓練班相結合。第二階段八年抗日戰爭時期的小學教育，紅軍被迫戰略轉移至北上抗日直至結束，我黨在這個階段小學教育是建立在以勞動人民為基礎建立的政治與經濟上的政權，它是革命根據地的教育發展歷史中最為活躍與生動的階段，其基本格局、主要成就與經驗主要是基于前期蘇區在創辦小學教育的基礎上取得的，也是廣大工農為了投身于革命事業，迫切需要學習的現實結果。[2]第三階段解放區小學教育在經歷了前兩階段的教育基礎上進行恢復與改造，為我黨奪取政權，建立新中國，有計劃地培養了大批人才奠定基礎。

一、初步嘗試：1927-1933年蘇區小學教育的形成與建立

(一)在教育總方針上注重為工農與革命戰爭服務

中央蘇區是在贛西南和閔西蘇區基礎上形成的。中央蘇區以瑞金為中心，包括江西東南部和西南部18縣和福建西部11縣地區。在國內戰爭嚴峻的形勢下，國民黨進行了五次軍事“圍剿”，我黨革命干部中具有較高文化素質的人數大幅度減少。由于革命干部隊伍文化基礎薄弱，部隊中有些干部缺乏高瞻遠矚，存在著“走到哪就打到哪”的戰爭策略，沒有建立屬于自己革命根據地與團結當地群眾的意識，導致有些紅軍部隊每到一處地方，沒有得到群眾的理解，在一定程度上嚴重影響到我黨的生存和發展。1929年，大多數黨員中不識字的人數占到一半以上，蘇區政府在成立一周年的政府報告中指出成年教育識字運動還未重點推行與發展起來，這是一個很大的缺點。[3]隨后在1931年，《中國蘇維埃共和國憲法大綱》第十二條規定，政府要保證工農勞苦民眾受教育的權利和義務，在所能做到的范圍內應開始施行完全免費的普及教育，目的是引導他們更多參與革命生活，發展更多社會新生力量。[4]中國共產黨一貫重視國民素質的培養，尤為重視兒童與工農群眾的教育。憲法大綱指出兒童與工農群眾的教育目標是將其訓練為將來的社會主義建設者，提高一切勞苦大眾的文化和政治水平，使工農及其子女享受教育的優先權，從而主動清洗從舊社會遺留下來的舊思想，使工農群眾及其子女成為未來新中國精神文明的建設者。[4]

當時蘇區教育方針就其性質來說是以制訂符合革命任務并為現階段革命任務服務的新民主主義教育，它以反對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為目的，而非以推翻資本主義為目的的革命。當時整個國民教育是新民主主義性質的教育，但有些人錯誤地把共產主義體系的宣傳當作了當前行動綱領的實踐，[5]曾出現“左”傾機會主義，主要誤區存在于某些地區領導人混淆了民主革命和社會主義革命的一定界限，并主觀的要超越民主革命的錯誤思想。具體表現為對知識分子采取關門主義。如審查教員的資格時輕視思想迂腐的學究先生，從而引起了有些工農“看輕讀書，忽視教育，不愿意成為知識分子”的錯誤觀念。[6]雖然，這一時期的教育中過左的文教政策一定程度上阻滯了革命教育事業的發展，但教育工作的各項任務還是基本完成。

(二)在教育職能上強調多元化與開放式的發展

蘇區小學教育雖然以承擔發展兒童身心，實現兒童個體社會化作為自身的歷史使命，但仍在職能上與現代小學教育存在顯著差別。蘇區小學教育的職能是造就紅色的革命后代，是當前參加階級斗爭的新生力量，其知識、技能、身體要達到滿足斗爭和一般生活最低限度的需要。蘇區小學教育不僅以本校學生為教育對象，而且兼有社會教育的使命，因此它不是單純的教育機構，學生不僅要參與社會現實斗爭，還須配合各項中心任務，經受革命風暴洗禮，完成一定的政治任務。比如8-15歲的兒童加入童子團，16-23歲青年加入少年先鋒隊，基層組織都是在學校的基礎上建立的，從1932年8月的統計中可見一斑，見表1。此外，它還是革命戰爭培養干部的基地。由此可見，蘇區小學教育不同于傳統的封閉性教育，它在職能上強調多元化與開放式的發展，為當時的革命戰爭發揮了難以估量的作用。

表1 C.Y江西省全省組織統計表[7]

(三)在教育制度上實行學區制，內容上注重教育與勞動相結合

首先，蘇區小學在制度方面，1933年，在《中央文化教育建設大會決議案匯集》附錄《勞動小學學校制度》中規定，[4]小學學制為五年制，一般接受7-15歲的兒童入學。其中，學校類型分為初級小學(3年)，高級小學(5年)。為了適應農村生產勞動的情況，小學采取半日制和全日制兩種途徑，其中，年齡大的兒童可半天來校學習，半天在家勞動。由于農村小學地理位置分散及人口分布稠密度不均，蘇區小學規模大小不一，蘇區小學為了便于兒童入學，實行學區制，每學區三里設置一所小學，一定程度上體現了學校布局合理化。

其次，在教育內容方面,《小學課程教則大綱》中則提出小學學習的內容與科目都應與生產勞動、政治斗爭聯系起來，教師應有計劃地領導學生學習各種生產勞動。[1]在列寧小學，學習與生產勞動相聯系的教育主要從學習勞動知識、勞動技能與勞動實踐三方面進行開展。它們既是勞動觀點、知識和實踐的統一，又是與培養目標的統一，具體表現為在課程設置上重視勞動教育。1934年，蘇區小學強調一切科目都應當同生產勞動相聯系，初級小學每周6小時，高級小學每周6-8小時，且都為必修課。在傳授生產勞動知識上，學校盡可能與附近的農場(紅軍公田與一般農田)發生密切聯系，有計劃領導學生參加勞動，從單純個人生產到復雜的分工的互相配合的生產，并把勞動實習的成績列入考核范圍，學生考核由兒童團參與評定。

(四)在教學原則上體現知識與技能相統一

在教學原則上，中央教育部頒布的《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小學制度暫行條例》規定小學教育在教學原則上必須要與提高生產勞動的知識和技能統一起來。具體表現為：一是小學教育原則需與政治斗爭的聯系。教師應從書本中有系統的加強兒童對政治問題與知識能力的理解。如中央教育部主編的語文教科書第三冊中：“大家時刻準備著，準備打倒國民黨。”二是小學學生成績評定須與生產勞動相聯系。蘇維埃的小學教育的目標是要教育廣大勞動群眾的子弟，成為充滿勞動的堅強意志的完全新人物。尤其是對于學生成績的檢查與評定，除了各科成績以外，還規定把“勞作實習”和“社會工作”作為評分項目來決定學生的等級。三是培養兒童的創造性。《小學課程教則大綱》主張根據兒童的智力與體力的發展，引導他們觀察新的問題和新的事物，堅決反對注入式的教學，啟發兒童能夠自主思索，反對“整體呆板的分割”教學法，采用混合和統一的教學方法。第四，在蘇區的教育中，教師以堅持學生為中心，鼓勵學生在抗戰現實情境中將革命無私奉獻的社會道德認同內化并完善為個人的道德品質，最終實現全社會的“全員養德”。[8]

蘇區的小學教育是在教育部和毛澤東、瞿秋白、徐特立的關懷下形成與建立的，它克服了“左”傾機會主義的干擾，建成了比較健全的小學教育制度，在極端困難的環境中，培養了新一代的革命接班人。

二、改革發展：1934-1945年抗日根據地小學教育的豐富與發展

1934年，紅軍北上抗日期間，根據地人民群眾的生活得到一定的改善，當時的小學教育迅速得到恢復和發展，尤其是向農民子女敞開了大門。陜甘寧邊區是文化教育的荒地，文盲占有率98%以上。邊區建立后，小學學校數量迅速發展，見表2。

表2 北上抗日期間小學學校數量(所)[9]

(一)在教育方針上堅持為廣大人民群眾服務

從當時的小學教育方針看，它不再為地主、富農所把持，而是堅持為廣大人民群眾服務。1942年整風運動開始后，根據地的干部對教育工作進行了全面檢查，認識到必須從實際情況出發，發動廣大人民群眾根據自己的雙手來辦學，才能得到普及與提高。1944年，陜甘寧邊區政府發出試行民辦小學指示信中提出：第一，民辦小學類型和舉辦階段不求一致。第二，民辦小學的學制和教育內容需要結合群眾需要，學制的長短和上課的時間不求一律；第三，公立和民辦小學予以有序區分。其中，在課程的設置方面，可以參考群眾的意見廢除一些暫時不需要的科目。根據指示精神，民辦小學在辦學形式、教育內容與課程設置等方面革故鼎新，得到了群眾的熱烈擁護。此外，所有小學教育內容都強調打擊日寇的政治教育，提高學生政治意識，通過學校與社會溝通，鼓勵學生參加社會革命活動，如站崗、放哨、查路條、送信等。1941年，日寇采用“三光政策”對根據地進行反復掃蕩，各地通過組織兒童送情報、抓漢奸開展與敵人面對面的斗爭，激發兒童的民族覺悟和愛國情感。其中，包括“五不”教育：一不給敵人實話，二不給八路軍添憂，三不泄露軍事機密，四不接受敵人的好處，五不參加敵人舉辦的學校少年團活動。在這個階段中，學校在管理上實行民主管理，在教師領導下鍛煉學生獨立工作能力，培養集體主義精神，建立生活檢討會制度，以鼓勵替代高壓，以商討替代命令。這時期的教育方針與學校管理方式體現了新民主主義教育的特征，凸顯了兒童具有科學的、民主的和革命的世界觀。

(二)在教育類型上強調多樣化發展

抗日民主根據地小學教育發展的類型可以分為：一是米脂高家溝式。這類學校由群眾自己辦、自己管、自己教。學制、教學內容和方式按群眾需要定，教學時間分全日、半日兩班，農忙即放假，沒有一定年限，學到會寫會算就算畢業。二是延安楊家灣式。這類學校都是由積極分子倡議，教員由政府派遣，在教學上一切從群眾的需要出發，并采用小先生制和集體教學與個別照顧相結合的辦法，超越舊式學校的學制形式，打破學校與社會聯系的壁壘。三是米脂楊家溝式。此類學校主要以識字為基本要務，教學內容緊密聯系生產，教學分早班、午班、夜班進行，從根本上打破了兒童教育與成人教育界限。四是新式巡回學校。其特點是送教上門。其中，教員屬于輪崗制，因此在教學上無固定形式，在路上、田地間隨時可以進行教學。

(三)在教材編撰上凸顯政治教育

在教材編撰方面，新編的課本普遍地突出了統一戰線的教育和抗戰的政治教育。如語文課講授抗日英雄的故事與光輝事跡；算術課要求計算日軍殺戮同胞的數量；常識課則講述防空、防毒和配制炸藥等知識和技能。這對思想貧乏不講抗日的一切舊課本來說，無疑是一次較徹底的改革，在培養兒童的民族意識、革命精神、鼓舞兒童對抗戰的熱情方面起了積極的作用。但這些教材大都過分強調政治教育，缺乏有關兒童德育和日常生活知識的內容，使兒童感到單調。有的語文課本主要是由救亡歌曲以及當時的部分抗戰故事匯編而成的，嚴重缺乏應該有的基礎知識。1940 年，晉察冀邊區的397篇國語與常識課文中，政治教育內容有314課，占全部內容78%。[10]在1941年、1942 年小學教育出現舊型正規化的傾向時，新編的教材大大削減了政治內容，將有關抗日課程內容轉為現代化建設為主，與邊區人民的貧乏經濟生活嚴重脫節。如有的課文教學生“早起刷牙”，“飯前洗手， 飯后嗽口”，“愛干凈的娃娃，天天都洗澡”。這些內容在一定程度上將城市健康習慣直接移植在邊區學生生活實際中，未很好聯系邊區學生生活實際。

(四)在師資培養上注重系統化方式

1934年初，中央教育人民委員部制定了系統化的師范教育制度，規定師范學校分為三類:高級師范學校、初級師范學校與短期師范學員訓練班。其中初級師范學校與短期師范學員訓練班以培養小學教師為主。在培養目標上，《初級師范學校簡章》規定注重運用新的探究方法來培養干部分析與解決實踐層面中兒童教育出現的問題為主要任務。在課程上，主要傳授教學理念與方法、小學組織管理、行政概論、政治常識與自然科學的常識核心課程，課程講授均以教學一般基礎理論為基礎進行講授。整個課程修業時間為六個月，且從事實際問題的研究和教育實習工作不得少于30%。《短期師范學校簡章》規定提出學校要快速培養教育干部以滿足社會需要。其中，課程內容以主修管理、社會教育為主，學員們還必須輔修政治常識、科學常識與教育行政略論。三個月修業時間過程中非常注重學員實習，定期開展“實習批評會”。“實習批評會”，是教育實習課的評議會，主要分析教師教課的優缺點，對提高學員的教學水平以及掌握教學的技能、技巧有很大幫助。

以上各級師范學校，盡管任務不盡相同，但存在其他許多共性:一是為適應革命戰爭和教育建設的需要，在學習年限上均有很大的靈活性。二是重視以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法來研究教育科學，注重理論與實踐結合。三是在入學資格上傾向于有一定文化的工農子弟，特別是勞動階層下的婦女，入學后另設預科培養。同時，同意接納舊時期有服務我黨政府志向、有知識技能的知識分子。四是各級師范學校所有學員必須加入赤衛隊進行經常的軍事訓練。五是各級師范學校需要成立“學生公社”，培養學生自治的能力，管理學生的日常生活和社會工作。

三、恢復改造：1946-1949年解放區小學教育的革新與突破

1946-1949年解放區根據黨的“五四指示”，各區掀起轟動一時的“耕者有其田”的土地改革運動。此時的小學教育在土地改革運動中關于教育方針的制訂上繼承了以往革命根據地教育的優良傳統，同時，在工農群眾繼續進行整治教育和文化教育體系上有了一定的革新與突破。首先，在教學形式上各類學校普遍采用上大課、演戲、演講、唱歌等多種形式揭露敵人，鼓舞群眾，宣傳黨的方針和政策，宣傳解放戰爭的勝利形式，在教育群眾的同時教育自己。一是在大課上，針對學生思想上存在的問題，擺事實講道理，使學生明白國民黨政府賣國獨裁，挑起內戰的反動政策，宣傳共產黨反對美蔣的各項政策，說明實行土改的必要性及其偉大意義，堅定解放戰爭的信心。二是組織學生參加當地群眾運動方面，有的學校也組織學生參加工人集會，了解工人群眾的疾苦和工人階級的歷史使命。如組織學生有計劃地深入碼頭工人中去，聆聽工人對舊社會的控訴，同工人一起座談。三是以歌劇、唱歌等多種形式揭露敵人。當時，許多學校排演大型歌劇《白毛女》，激發了廣大農民對地主階級的殘酷剝削和壓迫的仇恨，有力配合土改運動，鼓勵群眾參軍參戰的熱情，使學生明辨是非，消除盲目正統觀念，確立反動派必敗，確定人民必勝的信心。其次，在教材上廢除了含有法西斯毒素和封建迷信的教材。最后，對于所接管的學校建立新的領導體制，取締反對黨團組織，取消訓導制度，采用多種方式進行思想政治教育，使廣大師生認清中國革命的任務和前途，明確思想改革的必要性和個人努力的方向。上述解放區的小學教育革新與突破使得解放區學校教育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恢復與改造。

四、現實啟示

從以上三個階段在黨的領導下關于革命根據地小學教育的具體主張來看，可以得出以下幾點主要啟示。

(一)堅持黨的領導是革命根據地小學教育建立與發展的先決條件

1922年，蔡元培發表《教育獨立議》，提出教育應“獨立”于其他部門，脫離政治，其主要內容包涵：一是教育經費獨立，教育經費必須獨立于其他經費，不能挪作他用；二是教育行政獨立，各省需要設立專管教育的司，不要附屬于政務所之下，教育總長不能因政局變動而調整；三是教育思想獨立，執行教育方針必須以其獨立自由之教育；四是教育內容獨立，學校不得有宣傳教義的課程。隨后，蔡元培在北京高等師范召開成立大會，并發表獨立宣言，要求“教育經費應急謀獨立，教育基金應急謀指定，教育制度應急謀獨立。”當時教育界主張在經費上的獨立，主要是為了避免軍閥克扣教育經費，摧殘教育事業發展；主張教育行政獨立，主要是反對軍閥官僚手里的各黨派爭奪地盤的罪惡活動；主張教育內容獨立，反對教會教育，這與反對帝國的奴化教育和非基督教運動緊密結合一起。無論從主觀上還是客觀上講，教育獨立運動具有一定的進步意義。但從現實上角度看，教育不受政治干涉，由知識分子、專家學者來主持教育，實現“教育獨立”，只不過曇花一現，因為教育者和受教育者均不可能獨立于現實政治生活之外。“教育獨立”既是不可實現的夢想，且易于將青年們引向不問政治的歧途，或被人利用來反對學生干政，反對馬克思主義的傳播。因而“教育獨立”運動本身具有先天弱點，因此在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迅猛發展的時候就被革命的巨浪淹沒。

縱觀黨對教育性質的基本認識來看，關于中國共產黨的教育都是在一定歷史階段與社會背景下的具體體現與要求，革命根據地時期小學教育的先決條件是堅持黨的領導，重視工人、農民、知識分子的教育，使教育真正服務于廣大工農群眾，堅持教育與生產勞動的有機結合。這是當時小學教育在革命根據地時期建立與發展的先決條件。如隨著蘇區經濟的發展、城鄉革命和文化革命的深入，激發了工農對知識的迫切要求，我黨針對現實情況，舉辦了形式多樣化的夜校，及時滿足了工農勞苦大眾的現實需要。夜校也稱為夜學，一方面，其任務是在不妨礙群眾生產與工作條件下，短期內提高群眾政治文化水平。夜校校址一般設在人口較為集中的地方，校長通常為村干部，多為文盲，教員由初具文化的人進行補充。當時夜校在各村普遍推行，學生中婦女參加人數約占全額的三分之一。由于婦女在夜校中習得知識，思想上得到一定解放，對社會活動也極為積極，許多小學和夜校校長都有婦女擔任和參加工作，成了蘇區生產和文化戰線上的半邊天。另一方面，夜校的課程以學習教育部編印的《成人讀本》為主，其中除識字與寫字外，還包含社會常識、自然常識。夜校經費通常由群眾捐款，機關、群體團體補貼。夜校為革命根據地各項建設事業培養了大批優秀的人才，也為日后解放區我黨關于小學教育的不斷豐富與發展打下堅實的基礎。

(二)提升政治覺悟是革命根據地小學教育拓展與深化的核心關鍵

蘇區的小學教育長期為革命戰爭服務，雖然取得了巨大的成績，但我黨也從未止步于對戰爭時期小學教育拓展與深化的理論思考與實踐探索。在蘇區小學教育的實施過程中，其教育政策一度出現“左”傾的錯誤執行，如有的同志認為辦教育是和平環境的事業，現在是一切服務戰爭的時期，學校應該停辦；還有的同志認為教育應該脫離政治斗爭而獨立存在。對于“取消教育“和“教育脫離政治斗爭”的錯誤傾向，當時得到了及時的糾正。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在第一號令《目前的教育任務》中提出，蘇區當前文化教育的任務要通過深入學習，啟發并提升群眾的階級覺悟，打破舊思想習慣的傳統，提高群眾的文化水平與政治水平，深入思想斗爭，參與蘇維埃的各方面建設。”[1]這是提升政治覺悟，拓展與深化小學教育的關鍵。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一方面，在教學內容上將政治教育、勞動教育與知識教育進行了緊密銜接，特別是語文課文內容觀點鮮明，生動活潑，既便于兒童記憶，又能引起兒童學習的興趣與思想上的覺悟。同時，教師利用課余時間傳授生產科學知識，使學生從實際生活中去認識自然界和生產的原理。另一方面，在教育的方法上，教師禁止對兒童進行“強迫威嚇，甚至敲打的手段”，必須“完全用誘導勸告和幫助的辦法”來完成。毛澤東在紅軍第四軍第九次黨的代表大會中提出了十大“教授法”：“啟發式”“由近及遠”“由淺入深”“說話要通俗”“說話要有趣味”“以姿勢助說話”與“討論法”等。這些方法都是通過深入學習革命知識過程中啟迪群眾革命成長的自覺性，這不僅適用于革命根據地教育，也適用于紅軍教育及解放后的學校教育。

(三)以人民為中心是革命根據地小學教育不斷提升與完善的集中體現

革命根據地以人民為中心大批興辦學校和社會教育事業，是革命根據地小學教育不斷提升與完善的集中體現。其中，小學教育師資培訓是關鍵因素，革命事業的發展需要大批教師和領導干部，同時，為了鞏固和發展國民素質，提高教育質量，革命根據地的小學教育師資培訓班利用寒假、暑假、秋假把小學教師集中到縣或專區，在黨政宣傳部門和教聯會領導下進行大規模的集訓，集訓實踐為三個月或六個月。平日，每隔1-2周，由中心小學召集附近幾個小學的教師利用星期日進行集體學習，討論解決教學中所發生的疑難，并經常舉行示范教學，改進教法。各邊區政府還出版有關教育期刊如《教學生活》(后改為《新教育》《冀中教育》)等。期刊的內容一般包括時事介紹、問題討論，問題解答、科學知識等。此外，有些學校還采用“帶徒弟”的方法，將非正式的“助理教師”提升為正式教師。這種種措施，在提高在職教師的業務能力和思想水平方面，成效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