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破公共營養師考證的“畫皮”

張建

在社會日益增長的健康需求之下，越來越多新興職業受到熱捧，公共營養師就是其中之一。

近年來，每當一個新興職業出現，一些不良培訓機構便蜂擁而上，對消費者“圍追堵截”。“碳排放管理師”的報考套路才被曝光不久，又出現了“公共營養師”培訓亂象。“零元學”“包拿證”“畢業推薦高薪工作”……部分培訓機構的斂財花招接連被媒體曝光：名義上是免費課程，實際上卻被網貸;“保姆級”課程服務的背后是畸高價格;承諾“免考”“包過”，收費后便人去樓空，一系列忽悠大招嚴重損害健康的職業技能培訓生態。

培訓班的宣傳“高招”

營養健康涉及千家萬戶，越來越成為大眾的剛性需求，崇尚健康的生活理念逐漸被人們接受。與此同時，各行各業也急需一批具有飲食健康、疾病治療、均衡營養等知識的專業人才。此外，從拓寬就業渠道的角度看，一證在手未嘗不是人們提升競爭力的可靠砝碼。利好的加持，各類營養師培訓機構如雨后春筍般涌現，其中也不乏一門心思算計如何圈錢的違規者。

在調查中，《經濟參考報》記者就體驗了這些不良培訓機構的種種套路。

零元課程，體驗過后是網貸。一些公共營養師培訓機構常以“零元學”“低價課”為賣點，吸引學員點擊咨詢，誘導多輪消費，有人甚至還沒上課就背上網貸。

記者進入某機構的零元公共營養師體驗課群后，培訓導師先是推薦“99元搶位費”，后又推薦5000多元和8000多元的兩種班型，并表示當晚下單享受花唄、信用卡分期免息。培訓導師還提供了一家網絡貸款平臺，記者詢問未畢業的大學生是否可以辦理時，該導師表示申請時修改大學生身份即可。

低門檻，高收入，花錢“免考”還能買“工作”。在某社交平臺，記者在添加“武漢xx有限公司”工作人員后，對方承諾繳納3280元參加線上教學后“包拿證”。除此以外，許多公共營養師培訓機構的課程服務堪稱“保姆”級別，考證通過后有數千元獎勵，推薦薪酬可觀的兼職或全職工作，未通過還能全額退費。但這些課程豐厚的“福利”背后，學費也更高，在數千元到上萬元不等。

模糊行業信息，忽悠學員報名繳費。一些培訓機構為了賣課，常常利用一些模糊的信息營造緊張感。“不考證就很難就業”“公共營養師報考政策可能今年7月份有變”“最后一批非相關專業報名”……不斷引導學員報名繳費。當記者詢問行業信息來源時，對方卻含糊其辭，繼續以“很可能”“不確定”“一定會”反復勸說。

公共營養師是個啥？

回首過往，公共營養師這個小眾職業幾經沉浮。2005年，原勞動部啟動了公共營養師職業資格考試。只是，由于門檻較低、監管不嚴，“買證”“包過”等問題不斷。2016年，國務院下發《關于取消一批職業資格許可和認定事項的決定》，公共營養師在列。2021年，人社部頒布了網約配送員、公共營養師等18個國家職業技能標準，對公共營養師的職業概況、工作要求、鑒定方式等進行明確規定。

遼寧省人社廳相關工作人員表示，公共營養師作為一項新興職業，人社部在2021年12月頒布了相關的國家職業技能標準，分為4級，由用人單位和社會培訓評價組織具體實施并頒發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報考者需要參加統一組織的理論知識考試、技能考核以及綜合評審。

現在的公共營養師職業技能考試只是對從業者的專業技能評價，并不是從業者必須擁有的通行證。根據《國家職業資格目錄（2021年版）》，“公共營養師”不在準入類職業資格目錄之中。部分培訓機構卻虛假宣傳，混淆職業準入和職業技能評價的區別，讓一些從業者稀里糊涂地受騙。

因此，所謂“免考”“包過”并不可信，學員花錢后買不來證，只能買虧吃。

此前，浙江紹興市人民檢察院就公開了一起案件：某教育咨詢公司以收取“免考”“掛靠”等費用為名，誘騙學員報考健康管理師、心理咨詢師、公共營養師等“國家權威部門認證”的證書，騙得全國數百名學員錢財共計1041萬余元。

應該說，新職業的涌現，折射出時代的新發展。在社會日益增長的健康需求之下，公共營養師前景可期。但是相較于傳統職業，新職業沒有前例，不可避免會遇到“成長中的煩惱”。 新職業身份被蓋章認證的速度、相應資質要求等規范文件的出臺具有一定遲滯性，這就為一些居心叵測者提供了“講故事”的空間。

除了“免考”騙局之外，許多機構的課程安排并不走心，培訓質量良莠不齊。一些機構宣傳的推薦就業、全款退費等更是難以兌現。有學員在社交平臺報名某機構的公共營養師課程，當時培訓導師承諾考證后為學員介紹兼職工作。但是課程結束后，對方一直以“疫情反復”為由不安排考試，又以“已提交報名信息”為由拒絕向學員退費。

認清偏門，認準正門

公共營養師考證真的那么“香”嗎？

對比多家線上招聘平臺發布的信息，公共營養師證書并非如部分機構所說，能“一證走天下”。許多營養、健康類崗位，在證書之外，對求職者的學歷、專業適配度、從業經驗提出了不同的要求。

相關從業者表示，許多網絡機構宣傳時，刻意塑造“職業神話”，把“考證”和“高薪”直接掛鉤。實際上，單靠短期培訓的公共營養師，并不能真正勝任現實中復雜的工作。

細究不難發現，“問題機構”的連環套路大同小異，那些深受其害的考證者，他們或者無工可做，或者面臨退費無門的困境，或者背負沉重的網貸壓力。因此，規范培訓行業生態、治理培訓機構亂象勢在必行。

一方面，出于正確引導職業教育培訓方向的考慮，2021年底，人社部發布《公共營養師國家職業技能標準（2021年版）》，對相關從業人員的職業活動內容進行細致描述，對各等級從業者的技能水平和理論知識水平進行了明確規定，希冀于從源頭處戳穿花錢免考、包拿證等虛假宣傳的偽裝。

另一方面，針對包括營養師在內的各類職業技能培訓亂象，人社部也于今年3月起對技術技能類“山寨證書”進行專項治理，涉及的重點內容包括虛假或夸大宣傳、違規培訓與違規收費、涉嫌欺騙欺詐等。

堵偏門之后還要開正門。“考證熱”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勞動者參加職業技能培訓的旺盛需求。對此，相關部門和機構不妨加強政策引導，多層次開展相關培訓，為新職業人才成長提供支持。

以強監管守護職業教育培訓健康發展，以嚴法律保障人民群眾的合法權益，風清氣正的教培生態有望早日形成。

新職業培訓套路已不是什么新話題，天上不會掉餡餅的道理也已人盡皆知。為何還有人聽信“零元學就能高薪就業”等花式宣傳？學員頻繁“入坑”的事實再次敲響了一記警鐘：請勿盲目“考證”，切記貪小失大，別幻想“一證走天下”。事實上，技能證書只是求職的敲門磚和加分項，任何時候，扎實的專業知識與豐富的社會實踐才是用人單位更看重的。

（資料來源：南方日報、中國經濟網中經評論、新華視點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