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假設抽取法的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關聯研究

李政陽，宋 宇，李昭成

（1.澳門科技大學 社會和文化研究所，澳門 999078；2.澳門科技大學 商學院，澳門 999078）

一、引言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積極地引進外資，外商直接投資(FDI)快速增長。根據中國國家統計局報告，2012 年至今，中國外商直接投資穩居世界前列，投資環境改變致使中國經歷深刻變遷。改革開放之初，中國憑借廉價的勞動力、環境和土地等資源成本吸引了大量效率尋求型外商直接投資的流入，利用比較優勢融入全球產業鏈。近年來，隨著經濟實力的增長和市場格局的調整，中國勞動力等生產成本逐漸上升，吸引外商直接投資的因素發生改變，同時中國各行業參與經濟全球化的方式也在變遷，明確外商直接投資的分布和轉移有助于各行業更好地參與經濟全球化。因此，有必要探究中國各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的關聯效應。

目前圍繞外商直接投資關聯的研究主要包括上下游產業關聯[1，2]、灰色關聯[3，4]和前后向關聯[5-7]視角，可以看出外商直接投資對中國不同行業的影響不同[8]，外商直接投資存在產業關聯效應[9]。但目前學術界基于關聯效應對中國各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的研究缺乏系統探討，尚未涉及更詳細的關聯效應和外商直接投資在行業間的轉移。因此，有必要測算近年來中國各行業直接和間接利用外商直接投資總量，量化分析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四因子，探究中國外商直接投資在各行業間的轉移情況。同時，文章有利于明確外商直接投資在中國各行業之間的關聯，促進外商直接投資的高效利用，助力經濟增長。通過測算2010—2018 年中國19 個行業直接和間接利用外商直接投資總量，量化分析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并構建關聯效應相對指標，以探究某一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和某項指標在整個經濟系統中的強弱。其次，將中國各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凈前向和凈后向關聯效應進行分解并以此分析中國外商直接投資在各行業間的轉移情況。最后，對2010—2018 年中國各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及凈轉移的變化趨勢進行探究。

二、文獻綜述

Schultz[10]首先提出假設抽取法（Hypothetical Extraction Method，HEM） 并運用此方法探究單一行業變化對所在經濟系統的影響。HEM以投入產出模型作為分析基礎，在剔除經濟系統某一產業后，對比剔除前后經濟體系總產出的變化，以此來分析某產業對于整個經濟體系的重要性以及不同產業間的關聯效應[11]。現如今，HEM已成為產業關聯研究中較為流行的一種實證研究范式[12]，在許多領域中得到運用[13-16]。但是，傳統的關聯效應分析方法較依賴中間投入[17]。改進后的假設抽取法(Modified Hypothetical Extraction Method，MHEM)由Duarte 等[18]提出，通過將HEM 與縱向集成算法結合，把關聯效應劃分為內部效應、復合效應、凈前向轉移和凈后向轉移四個因子，能夠更精確地量化分析關聯效應，已在相關領域得到應用[19-22]。

目前外商直接投資領域中，涉及關聯分析的研究大多集中在三類。第一類是基于上下游產業關聯視角，Orlic 等[1]依據2002—2010 年Amadeus 數據和投入產出表對服務業和制造業前后向垂直溢出的影響進行分析，認為上游服務業和下游制造業外商直接投資會使本土制造業企業受益；李瑞琴等[2]論證了上游外商直接投資對下游企業的影響，認為上游服務業的外商直接投資對下游企業具有正向影響，而上游制造業的外商直接投資在一定程度上對下游企業有負向影響；Ayyagari&Kosova[23]分析了1994—2000 年外商直接投資對捷克國內企業進入和企業規模分布的影響。第二類聚焦于灰色關聯視角，王明英[3]運用中國國家統計局2007—2014 年數據，基于灰色關聯模型對中國服務業外商直接投資的經濟績效進行了探究；朱金生等[4]以中國醫療衛生行業為例，利用灰色關聯探究影響外商在華投資行業選擇的因素，認為行業性質差別導致外商直接投資模式選擇的主要影響因素不完全相同；吳國蔚、于海靜[24]利用灰色關聯模型對北京市1998—2007 年相關數據進行研究，認為服務業與外商直接投資具有較大關聯度。第三類基于前后向關聯視角，羅軍[5]基于2003—2011 年制造業面板數據，構建了外商直接投資前向關聯對東道國技術創新的影響模型，認為當制造業外商直接投資進入程度高時，外商直接投資前向關聯效應對技術創新有推動作用；陳德湖、馬平平[6]運用1999—2007 年多家企業數據，基于投入產出表分析了外商直接投資在水平和垂直關聯等渠道對內資企業的技術溢出效應，提出外資企業主要通過前后向關聯效應影響本地企業；王欣、陳麗珍[7]基于2000—2006 年江蘇省面板數據，分析了江蘇外商直接投資前后向關聯對內資企業的技術溢出效應，認為制造行業和高科技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對內資企業產生的技術溢出效應顯著。

綜上，過往外商直接投資關聯的研究涉及了不同視角，而更詳細的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和外商直接投資在行業間轉移亟需深入研究，基于MHEM分析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四因子和外商直接投資在行業間的轉移具有一定優勢。因此文章建立MHEM下各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模型，橫向對比分析各行業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及其在行業間轉移，縱向分析2010—2018 年各行業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和凈轉移的變化趨勢。

三、研究方法

1. 假設抽取法

假設經濟系統β 由n個產業構成。xij表示i產業對j產業的投入，yi代表i產業的最終需求，i產業最終需求向量表示為Y=(yi)，i產業產出向量表示為X=(xi)，xj表示j產業總產出。令aij為直接消耗系數：

A=(aij)為直接消耗系數矩陣，經濟系統β 可表示為：

其中(I-A)-1代表列昂惕夫(Leonitef)逆矩陣。令bij為完全消耗系數，其含義為j產業每單位最終需求變化所帶來的i產業直接和間接消耗價值量，B=(bij)為完全消耗矩陣，根據投入產出存在關系：

假設抽取法，首先假設從經濟系統中抽取某一產業，然后通過抽取前后社會總產出的差異，分析此產業在經濟系統中的重要程度以及不同產業之間的關聯效應。可將整個經濟系統β看成只由產業βs和產業β-s構成，βi，j表示產業部門i對產業部門j的投入，則經濟系統β 可表示為：

根據式(2)和(3)，產業βs抽取前的經濟系統可表示為：

產業βs抽取后，假設產業βs不與產業β-s發生經濟活動，其經濟系統的矩陣形式可表示為：

則式(5)～(6)可得抽取前后社會總產出差異：

假設γ 為單位向量，則βs總關聯可表示為：

后向關聯為：BLs=γ[φs，sφ-s，s]Ys，前向關聯為：FLs=Y-s，根據其經濟含義可得：TLs=BLs+FLs。

2. 外商直接投資縱向集成消耗

在此引入表示中國各行業外商直接投資的矩陣IV，IV=[iv1…ivi…ivn]′，ivi為i行業外商直接投資金額，即直接消耗量。

令P為外商直接投資直接消耗系數，Pi代表i部門外商直接投資直接消耗系數，則根據式(1)可得：

據式(2)、(3)和(9)，則j部門外商直接投資縱向集成消耗為：

表示j部門為達到最終需求直接和間接利用的外商直接投資金額，Aij為Leonitef 逆矩陣元素；Yj表示j產業的最終需求。縱向集成消耗將外商直接投資直接消耗系數、完全消耗系數與最終需求相結合，通過數值表示產業消耗特征，能夠更好地分析各行業外商直接投資的直接與間接利用情況。

3. MHEM 下各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模型

基于MHEM文章構建出中國各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模型。MHEM 將傳統HEM 與VIC 結合，以縱向集成消耗的形式將式(8)分解為四種獨立的關聯因子：內部效應(Internal Effect，IE)表示βs產業內部利用外商直接投資情況；復合效應(Mixed Effect，ME)表示β-s產業購入βs產業產品作為中間投入之后再次流入βs產業并用于最終需求所利用的外商直接投資金額；凈后向關聯(Net Backward Linkage，NBL)表示βs產業為滿足最終需求將β-s產業產品購入作為中間投入所直接和間接利用β-s產業的外商直接投資額總量，即外商直接投資的凈后向轉移；凈前向關聯(Net Forward Linkage，NFL)表示βs產業產品被β-s產業購入用作中間投入而利用的βs產業外商直接投資金額，即外商直接投資的凈前向轉移。IE、ME、NFL以及NBL為：

由直接消耗(DC)與縱向集成消耗的經濟含義可知，在整個經濟系統層面，所有行業外商直接投資直接消耗總量等于縱向集成消耗總量，所有行業外商直接投資凈前向關聯效應之和與凈后向關聯效應之和相等。根據四種關聯效應因子、直接消耗以及縱向集成消耗的經濟含義：VIC=IE+ME+NBL，DC=IE+ME+NFL。據式(13)和(14)可得外商直接投資的凈轉移(Net Transfer，NT)：

式(15)中，若NT大于0 表示其他產業外商直接投資轉移至此產業，NT小于0 說明此產業外商直接投資轉移至其他產業。

4. 各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凈前向和凈后向關聯效應分解

為了更加直觀地分析外商直接投資在各行業間的轉移情況，對式(13)和(14)進行分解，假設β-s產業內部包含多個行業，若-s1為β-s產業中的一個行業，令NBL-s1→s為-s1行業轉移到αa產業的外商直接投資金額，令NFLa→-s1為βs產業轉移至-s1行業的外商直接投資金額，則：

其中，式(13)與(17)的關系為：NFL=∑NFLs→-s1，式(14)與(16)的關系為：NBL=∑NBL-s1→s。

四、各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實證分析

1. 數據來源及行業劃分

國內投入產出表非每年編制，文章運用中國國家統計局2010—2021 年公布的所有投入產出表（2010 年、2012 年、2015 年、2017 年和2018 年） 和對應年份中國各行業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金額作為數據基礎。因投入產出表中單位為萬元，而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金額為萬美元，為統一單位故依據中國國家統計局公布的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年平均價），將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金額的單位轉換為人民幣。行業劃分標準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行業分類》(GB/T4754-2017)劃分為19 個產業，分別是：U1 農林牧漁業，U2 采礦業，U3制造業，U4 電力、熱力、燃氣及水生產和供應業，U5 建筑業，U6 批發和零售業，U7 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U8 住宿和餐飲業，U9 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U10 金融業，U11 房地產業，U12 租賃和商務服務業，U13 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U14 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U15 居民服務、修理和其他服務業，U16 教育業，U17 衛生和社會工作，U18 文化、體育和娛樂業以及U19 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

2. 測算結果與分析

（1） 各行業外商直接投資縱向集成消耗與直接消耗對比分析

按新準則規定，企業將某項以公允價值計量且其變動計入其他綜合收益的金融資產重分類為以攤余成本計量的金融資產時，應當將之前計入“其他綜合收益”賬戶的累計利得或損失轉出，調整該金融資產在重分類日的公允價值，并以調整后的金額作為新的賬面價值，即視同該金融資產一直是以攤余成本進行計量；而如果企業將該項以公允價值計量且其變動計入其他綜合收益的金融資產重分類為以公允價值計量且其變動計入當期損益的金融資產的，則應當繼續以公允價值進行計量。同時，應當將之前計入“其他綜合收益”賬戶的累計利得或損失從其他綜合收益轉入當期損益。

根據公式(10)及中國國家統計局最新發布的2018 年投入產出表和2018 年外商直接投資數據可得表1，即2018 年中國各行業外商直接投資縱向集成消耗和直接消耗情況。從全行業角度來看，所有行業外商直接投資縱向集成消耗之和等于直接消耗之和，說明所有行業為滿足其最終需求所直接與間接利用的外商直接投資金額總量與各行業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金額之和相等。從單行業角度分析，根據外商直接投資縱向集成消耗含義，若某行業外商直接投資縱向集成消耗大于其直接消耗，則表示此行業為滿足自身最終需求所利用的直接和間接外商直接投資金額比中國國家統計局公布的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金額大，此行業為外商直接投資凈輸入行業，是所在經濟系統中其他行業外商直接投資的接收者，VIC減DC的值為該行業外商直接投資的凈輸入量。反之，表示該行業為外商直接投資凈輸出行業，為經濟系統中外商直接投資供給者。DC減VIC的值為該行業外商直接投資的凈輸出量。由表1 可知，外商直接投資縱向集成消耗量小于直接消耗量的行業包括：采礦業，制造業，電力、熱力、燃氣及水生產和供應業，批發和零售業，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金融業，房地產業，租賃和商務服務業，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這10 個行業直接和間接利用的外商直接投資金額之和小于中國國家統計局公布的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金額，均為外商直接投資凈輸出行業，是其他行業外商直接投資的供給者。同理，其余9 個行業為外商直接投資凈輸入行業，是其他行業外商直接投資的接收者。

表1 2018 年中國各行業外商直接投資VIC 與DC（單位：億元）

其中，制造業的外商直接投資縱向集成消耗最大，為242095.33 億元，是其外商直接投資直接消耗的0.89 倍。第二位是建筑業，縱向集成消耗為215007.45 億元，建筑業縱向集成消耗是直接消耗的21.83 倍。建筑業的縱向集成消耗與直接消耗差值最大，為205160.16 億元，說明所有行業中建筑業接收其他行業的外商直接投資金額最大，是最大的外商直接投資凈輸入行業，是其直接消耗量的20.83 倍，同時表明建筑業對其他行業外商直接投資依賴性最強。租賃和商務服務業的縱向集成消耗與直接消耗差值最小，是最大的外商直接投資凈輸出行業，為-107172.77 億元，說明租賃和商務服務業是最大的外商直接投資供給者。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外商直接投資縱向集成消耗與直接消耗的比值最大，一個可能的原因是其直接消耗在全部行業中最小；第二位是教育業，教育業外商直接投資縱向集成消耗與直接消耗的比值為30.12，說明教育業為達到最終需求所直接和間接利用的外商直接投資是其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金額的30.12 倍。采礦業外商直接投資縱向集成消耗與直接消耗比值最小，為-2.09。除采礦業外，租賃和商務服務業外商直接投資縱向集成消耗與直接消耗的比值最小，僅為0.14，說明租賃和商務服務業為達到最終需求所直接和間接消耗的外商直接投資總金額遠小于中國國家統計局公布的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金額。

（2）各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與縱向集成消耗構成

各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方面，據式(11)、(12)、(13)以及(14)，結合中國國家統計局最新發布的2018 年投入產出表和2018 年外商直接投資數據可得2018 年中國各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值（表2）。其中采礦業較為特殊，采礦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的內部效應、復合效應以及凈后向關聯均排名最后一位，其值分別為：-4630.04 億元、-232.25 億元以及-12109.99 億元。

制造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內部效應值最高，為124667.90億元，表明制造業內部使用外商直接投資的金額最大，對自身行業外商直接投資依賴性最強。第二位是房地產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內部效應值為88921.61 億元。除采礦業外，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內部效應值最低，為0.78 億元。制造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的復合效應值最高，為17058.45 億元，說明制造業產品被其他行業購入用于中間投入后所生產的產品再投入制造業所利用的外商直接投資金額最高。房地產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復合效應值排名第二，為1811.79 億元。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業復合效應值不足0.01 億元。建筑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凈后向關聯效應值最高，為205299.68 億元，說明建筑業為達到最終需求將其他行業產品購入用于中間投入所直接及間接利用其他行業的外商直接投資金額總量最高。制造業凈后向關聯效應值排名第二，為100368.99 億元。除采礦業外，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凈后向關聯效應值最低，為3192.14 億元。制造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凈前向關聯效應值最大，為130739.87 億元，表示制造業產品被其他行業購入作為中間投入用于生產活動而利用的外商直接投資金額最高；第二位是租賃和商務服務業，凈前向效應值為111723.01 億元。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凈前向關聯效應值最低，為0.01 億元。

各行業外商直接投資縱向集成消耗構成方面，根據表1 和表2 以及VIC等式關系，可得2018 年中國各行業外商直接投資縱向集成消耗構成，即圖1。所有行業中，房地產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內部效應占其縱向集成消耗比重最大，占比達83.29%，說明房地產業直接和間接利用的外商直接投資絕大部分來自房地產業內部；第二位是租賃和商務服務業，比重為70.73%。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業內部效應占比最低，為0.00%。所有19 個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復合效應占比均未超過10%，其中制造業位列第一，其復合效應占比僅為7.05%，說明所有行業自身產品被其他行業購入作為中間投入后再次流入自身行業并用于最終需求的過程中所利用的外商直接投資金額占自身直接和間接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金額總量的比例非常小。教育業，衛生和社會工作，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復合效應占比均為最低，為0.00%。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凈后向關聯效應值最高，占比100%，說明2018 年該行業直接和間接利用的外商直接投資全部來源于其余行業；第二位是教育業，占比為96.81%。房地產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凈后向關聯效應占比最低，為15.01%。

圖1 外商直接投資縱向集成消耗構成

（3） 各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關聯相對效應

將各產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各項指標的效應值除以各自的算術平均數來構建相對指標，可得2018 年中國各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關聯相對效應，即圖2。通過相對指標更加直觀地展示所有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的關聯效應，借此分析某一行業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某項指標在整個經濟系統中的強弱，相對指標值以1 為分界。大于1 說明在整個經濟系統中此行業這一指標相對于其他行業的影響較強；小于1 則表明較弱。由圖2 可知，制造業各項相對效應均大于1，凈后向關聯效應排名第二，其余指標均排名行業第一，直接消耗、縱向集成消耗、內部效應、復合效應、凈后向關聯效應以及凈前向關聯效應的相對效應值分別為：5.80、5.15、6.63、15.05、3.71和4.83，說明在外商直接投資范疇下，制造業對于整個經濟系統舉足輕重。建筑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凈后向關聯相對效應排名第一，其值為7.58，說明建筑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凈后向關聯效應對經濟系統的影響最強。

圖2 2018 年中國各行業外商直接投資關聯相對效應

（4）各行業外商直接投資轉移情況

據式(16)及(17)并結合表2 可得，2018 年中國各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凈后向和凈前向關聯效應分解結果，即表3 各行業外商直接投資轉移情況。其中，建筑業外商直接投資凈后向轉移總量最大，即建筑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凈后向關聯效應排名第一。建筑業最大的外商直接投資輸入行業是制造業，其次為租賃和商務服務業，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轉移至建筑業的外商直接投資金額最少，轉移量不足0.01 億元。

表3 各行業外商直接投資轉移情況 （單位：億元）

制造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凈前向關聯效應值最高，其中2018 年制造業通過中間投入轉移至建筑業的外商直接投資金額最大，為79518.31 億元，其次為衛生和社會工作行業，外商直接投資轉移量為10816.94 億元。

（5） 2010—2018 年中國各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及凈轉移趨勢

根據式(10)～(15)，并結合中國國家統計局2010—2021 年公布的所有投入產出表以及對應年份中國各行業外商直接投資數據可得圖3。其中，2010 年和2012 年、2015 年、2017 年和2018 年最大的外商直接投資凈輸出行業，即最大的外商直接投資供給者分別為制造業、金融業以及租賃和商務服務業。2010—2017 年制造業外商直接投資縱向集成消耗、內部效應、復合效應以及凈前向關聯效應逐步下降，2018 年呈回升趨勢。2010—2018 年制造業外商直接投資縱向集成消耗、復合效應以及凈前向關聯效應均排名第一。2015 年制造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內部效應排名第二，其余年份均排名第一。可見就外商直接投資而言，盡管2010—2017 年制造業對自身行業外商直接投資依賴性逐漸減弱，2018 年略有上升，但2010—2018 年制造業對自身行業依賴性仍最強。2010—2018 年建筑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凈后向關聯效應和凈轉移均排名第一，且均呈上升趨勢，這說明2010—2018 年建筑業對其他行業的外商直接投資依賴性最強，且依賴性逐漸增強。

圖3 2010—2018 年中國各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及凈轉移

五、結論與建議

文章根據中國國家統計局最新公布的投入產出表和對應年份外商直接投資數據，運用改進后的假設抽取法構建各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模型，對2018 年中國19 個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及縱向集成消耗進行定量分析，拆分外商直接投資凈前向和凈后向關聯效應后得到外商直接投資在各行業間的轉移情況，然后對2010—2018 年中國各行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關聯效應及凈轉移的變化趨勢進行探究，得到以下結論：第一，2010—2018 年制造業外商直接投資的縱向集成消耗、復合效應及凈前向關聯效應值最大。2018 年制造業六項相對效應均大于1，凈后向關聯效應排名第二，其余指標均排名行業第一，制造業對于整個經濟系統舉足輕重。第二，2010—2017 年制造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內部效應逐步下降，2018 年呈回升趨勢。2015 年制造業利用外商直接投資內部效應排名第二，其余年份均排名第一。可見2010—2017 年制造業對自身行業外商直接投資依賴性逐漸減弱，2018 年略有上升，但2010—2018 年制造業對自身行業依賴性仍最強。第三，2010—2018 年建筑業是最大的外商直接投資凈輸入行業，對其他行業外商直接投資依賴性最強且依賴性逐漸增強，建筑業凈后向關聯效應值最高，其中2018 年建筑業最大的外商直接投資輸入行業是制造業。第四，2010 年和2012 年、2015 年、2017 年和2018 年最大的外商直接投資供給者分別為制造業、金融業以及租賃和商務服務業。

綜上所述，為了更好地發揮外商直接投資對于中國各行業的作用，進一步推動中國經濟的發展，促進國際經濟合作，文章提出以下建議：第一，合理擴大制造業外商直接投資規模。制造業作為直接消耗和縱向集成消耗最大的行業，對全行業外商直接投資貢獻較大，根據相對效應分析，可知制造業對于經濟系統最為重要，故在維持制造業現有外商直接投資金額的同時需要積極吸引外資，并加大制造業外商直接投資金額；第二，強化建筑業與其他行業間的合作。外商直接投資范疇下，建筑業對其他行業依賴性最強，而各行業在產業性質、社會功能、行業制度等方面存在差異，這些差異阻礙了各行業間的協同發展，因此需不斷改進行業發展制度，旨在加強建筑業與其他行業間的互動與合作；第三，做好頂層設計，繼續優化外商直接投資管理機制。在國際環境日益復雜的背景下，在關鍵領域結合自身特色，合理制定行業發展規劃，促進外資的引入和高效利用，借此創建科學化、法制化和國際化的外資管理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