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發揮財政政策、金融支持疊加優勢視角"/>
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姚佳含,孫小涵
(中國人民銀行沈陽分行,遼寧 沈陽 110000)
目前,在碳達峰、碳中和目標下,我國積極構建促進綠色低碳發展的財稅政策體系以及金融政策措施,引導帶動更多政策和社會資金支持綠色低碳發展。部分學者認為,低碳發展將成為繼經濟增長、充分就業、物價穩定和國際收支平衡外的第五大宏觀經濟發展、調控和管理目標。現階段降低碳排放的措施主要包括制定實施碳排放總量控制目標、優化升級產業結構、實施碳排放權交易機制等。其中,對碳排放總量控制的研究多基于以下假設:2030 年單位國內生產總值二氧化碳排放(以下簡稱“碳強度”)的下降程度與未來10 年GDP 的平均增速。各界也運用了多種方式對2030 年碳排放總量進行一系列測算,但有些測算可能缺乏對碳排放總量約束條件的完整性假定與較為清晰的核算方式,且總量控制這種直接干預形式可能會對經濟增長造成一定的影響;實施碳排放權交易機制、優化升級產業結構等能夠有效降低碳排放,但實現“雙碳”目標還須借助其他政策合力推動。綜上,探究不同方式碳排放約束對經濟系統的影響成為國內外學者研究的熱點問題,現有文獻的研究視角主要歸結為以下三類。
第一類文獻主要研究行政型碳排放約束的政策效應,認為行政型碳約束政策對經濟的負面效應較大。林伯強等(2010)[1]在碳排放約束的基礎上,優化了中國能源戰略調整模型,發現碳總量約束增加了能源成本,對宏觀經濟有一定的負效應。馬建平(2020)[2]多角度分析控排放、調結構與促增長之間的相互關系,發現在碳強度約束情境下,很難在實現碳達峰目標的同時實現經濟高增速發展。張友國和鄭玉歆(2014)[3]綜合分析了碳強度約束對經濟和產業結構的影響,認為持續實施行政型碳強度約束會增加宏觀經濟的下行壓力。朱佩譽和凌文(2020)[4]模擬不同政策情景下實施碳減排政策對宏觀經濟、產業結構和能源結構的影響,結果表明雖然減排政策可能在一定時期內不利于宏觀經濟發展,但能夠很好地優化產業和能源結構。
相較于行政型碳排放約束對經濟的影響,第二類研究則主要關注市場型碳排放約束對宏觀經濟的影響,主要分為碳稅和碳排放權交易機制兩大研究方向。在碳稅政策效應方面,姚昕和劉希穎(2010)[5]通過CGE 模型模擬最優碳稅額度對宏觀經濟的影響發現,漸進性最優碳稅征收額對GDP 影響不大,但能夠顯著減少碳排放和降低單位GDP 能耗。Baranzini等(2000)[6]分析了碳稅對競爭力、資源分配和環境的影響,認為稅收政策的設計和財政政策的改革能夠有效中和碳稅對經濟產生的負效應。何建武和李善同(2010)[7]比較了統一碳稅對不同區域的經濟影響發現,統一碳稅政策會加大地區間貧富差距。楊超等(2011)[8]通過多目標最優碳稅投入產出模型得出碳稅對宏觀經濟產生負面沖擊的結論,建議政府應在設定基準碳稅的基礎上動態調整不同部門的碳稅征收額。對碳交易機制的研究則更多關注如何分配初始碳排放配額以及交易范圍。袁永娜等(2013)[9]模擬分析了碳排放交易機制下不同初始碳排放許可分配方式對經濟的影響,發現按歷史碳排放強度進行初始分配能夠減少對區域經濟的沖擊。宣曉偉和張浩(2013)[10]總結了國際上碳排放配額的分配方式,認為各省區市應根據自身長期發展規劃制定不同的配額分配方案。關于交易范圍,現有文獻普遍支持建立統一的碳排放權交易市場。崔連標等(2013)[11]認為在全國范圍開展碳交易機制,既能夠實現減排目標,又能有效節約減排成本。吳潔等(2015)[12]將碳排放權交易優化模型和“能源—環境—經濟”多區域CGE 模型結合,模擬評估統一碳市場的建立在促進區域經濟協調發展中的作用,認為全國統一的碳排放權交易市場有利于優化資源配置、調整產業結構、縮小地區經濟差距。姬新龍和楊釗(2021)[13]對比碳交易試點和非試點地區的碳排放量和碳強度,認為碳交易政策的實施有顯著的碳排放抑制作用,應盡快推進全國碳交易市場建立。
第三類文獻則更關注在實際應用中如何選擇碳減排措施。周縣華和范慶泉(2016)[14]比較了既定減排目標下碳強度和總量約束對經濟的影響,發現減排初期碳強度約束造成的社會福利損失最小。張友國(2013)[15]則是比較了不確定情形下碳排放強度約束和總量控制對宏觀經濟和減排效果的影響,認為經濟水平超過預期水平時,碳強度約束更適宜作為減排目標。董梅等(2019)[16]研究發現行政型碳排放約束效果有限且對能源行業沖擊較大,須結合市場型碳排放措施調節資源配置,為本文模型構建提供重要參考。吳力波等(2014)[17]模擬了不確定性條件下區域邊際減排成本曲線,結果表明現階段選擇碳排放權交易機制更符合我國國情,未來應根據減排幅度和各省區市邊際減排成本差異情況考慮是否引入碳稅政策。樊星等(2013)[18]、Liu(2013)[19]均對政策措施間的協同性進行研究,認為單一減排政策效果可能不佳,可以建立一個以行政型碳排放約束為基礎的碳排放交易市場。
通過對現有文獻的整理發現,較少有文獻針對行政型和市場型減排措施共同作用對宏觀經濟的影響展開研究。而無論是采取行政型碳總量控制措施還是市場型碳排放約束措施,宏觀經濟均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能源價格也將發生波動。因此,本文認為僅研究行政型或市場型單一碳排放約束措施對經濟系統的影響并不全面,應考慮兩者之間的協同配合。本文選擇遞推動態CGE 模型,對現有生產函數形式進行改進,將“碳要素”作為一種重要的生產要素加入模型。從實踐上探究在行政型和市場型碳減排措施“雙約束”情景下,我國宏觀效應與能源價格的長短期變化,權衡發展與減排的關系,具有一定的理論與實際意義。
可計算一般均衡模型(簡稱“CGE模型”)用于研究國民經濟各部門、各核算賬戶之間的連鎖關系,是一種具有理論機理強但統計機理弱特征的模型。在對低碳經濟轉型情景進行研究時,將碳排放這一強外部影響變量與模型中煤炭、石油、天然氣、電力等相關產業部門聯系起來,構建包括居民、企業、政府等經濟主體,由“資本—勞動力—能源”組成的要素市場與各個中間部門組成的商品市場之間的數量關系。由于在碳減排政策的沖擊下,相關經濟變量會發生長期動態變化,因而本文選取遞推動態CGE 模型,添加動態碳排放外生變量及參數,構建包含生產模塊、貿易模塊、主體模塊、能源與碳排放模塊、動態模塊、宏觀閉合模塊六個模塊的CGE 模型,模型結構見圖1。

圖1 CGE模型結構圖
1.生產模塊
生產模塊是整個CGE 模型的重要組成部分,本文根據張欣(2010)[20]的模型基礎,將生產模塊設計成六層嵌套模式,將煤炭、石油、天然氣、電力4 個能源部門從28個部門中分離出來,其余24個部門作為非能源部門通過Leontief函數形成中間投入,具體結構見圖1,相關方程如下(由于篇幅原因,每個模塊僅列出重要方程,下同)。

其成本最小化一階條件是:

加之對應的價格關系,可得:

其中,QA 是總產出,PA 是商品價格,QVA 是要素部門投入數量,PVA 是要素部門合成價格,QNITA是中間投入總量,PNITA 是中間投入部門合成價格。α是全要素生產率,δ為某一產業部門的份額,ρ為替代彈性參數。a是產業部門種類,a=1,2,…28,A是產業部門集合,a∈A。
2.貿易模塊
貿易模塊主要處理進口商品、國產國內銷售商品、國產出口商品三者之間的關系。國內生產活動產出商品QA 分為國內銷售QDA 和出口商品QE 兩部分,其替代關系為:

其中,α、t、δ 為方程參數,參數的設定主要參照Zhang(2017)[21]、郭正權等(2014)[22]的研究結論。
記國內銷售QDA 的商品價格為PDA,出口商品價格為PE,國內和出口商品價格的相對變化影響國內銷售和出口的相對數量,則活動部門的生產價格為:

國內市場上供應商品QC 包括國產內銷商品QDC 與進口商品QM,記價格分別為PDC 與PM。國內市場供應的商品為國內各個主體機構所需求,在國內生產供應與進口之間的替換關系由阿明頓條件描述。

3.主體模塊
主體模塊主要從主體機構的行為方式出發,包括居民模塊、企業模塊和政府模塊。在居民模塊中,居民收入與支出函數為:

其中,YLS 為勞動力收入,YKSh為資本收入,YWS 為國外收入,transfrhgov為政府對居民的轉移支付。shrh 為居民儲蓄,mpc 為消費傾向,ti 為居民所得稅率。
在企業模塊中,企業收入包括從資本投入中獲取的收入加上政府對企業的轉移支付:

企業的儲蓄定義為企業的收入減去所得稅:

社會總投資由各個部門的投資組成:

在政府模塊中,假設政府收入在稅收部分僅來源于增值稅VAT、企業所得稅BIT、個人所得稅IIT、關稅TT,其他收入來源于國外轉移支付EXR,因此政府收入函數為:

相應的,政府支出包括政府消費PQG、對居民的轉移支付transfrhgov、對企業的轉移支付transfrentgov以及對國外的轉移支付EXG,則有:

4.能源與碳排放模塊
在對碳排放量估算上,由于投入產出表中的數據均以價值型計量,而碳排放量屬于實物型變量,因此本文參照價值型碳排放參考系數(見表1),將其與CGE模型聯系起來。

表1 各類能源碳排放參考系數
根據價值型二氧化碳排放系數,得到碳排放量函數如式(15)所示:

其中,TPFco2為二氧化碳排放量,ce 為四個能源部門,μce為價值型二氧化碳排放系數,QINT 為生產部門的能源投入數量,QHce,h為居民(包括城市居民與農村居民)能源消費支出。由于2017 年的投入產出表中沒有政府能源消費支出,因而式(15)不予列示。PQce為能源銷售價格。
5.動態模塊
在動態模塊的設定上,本文將所有內生變量添加時間維度t,將勞動力、資本、全要素增長率設為外生變量,通過動態方程,反復調整計算。
設勞動力總供應量方程為:

式(16)中,QLSAGG 為勞動力總供應量,gt為勞動力增長率,這里主要參考世界銀行對我國人口增長的評估值。
設資本存量方程為:

式(17)—式(18)中,QKSTOCK 為資本存量,QINV 為當年新增投資額,θ 為折舊率。為新增投資增長率,這里用居民儲蓄率進行替代,居民儲蓄率參考李平等(2017)[23]的研究數據設定。
設全要素生產率方程為:

式(19)中,FTP 為全要素生產率,β 為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本文通過索羅余值法進行測算。
6.宏觀閉合模塊
本文采用新古典宏觀閉合條件,考慮資本價格與勞動力價格均為模型內生變量,而資本和勞動力供應量為外生變量,勞動力市場充分就業。在此基礎上要滿足資本與勞動力要素供應之比等于要素稟賦、勞動力基準價格設為1、國際收支平衡(即SAM表中“國外”行列平衡)、投資與儲蓄平衡(即SAM 表中“投資”與“儲蓄”行列平衡)等條件。
此外,由于本文采用遞推動態模型,因而為在GAMS 軟件編程中得到最優解,還必須設定居民效用最大化為目標函數:

1.宏微觀社會核算矩陣表(SAM表)編制
本文以最新的2017 年全國投入產出表作為SAM 表的基礎數據來源。其中,活動、商品、要素、賬戶的行列數據可以直接從SAM 表中獲取;而政府、賬戶之間的轉移支付、儲蓄以及國外賬戶的各種往來數據則從《中國統計年鑒》《資金流量表》《國際收支平衡表》以及相關部門統計數據中獲取。此外,各生產部門碳排放數據來源于中國碳排放數據庫,居民碳排放數據來源于《中國能源統計年鑒》。根據我國產業結構、能源結構的特點以及所研究問題的側重點,將2017 年全國投入產出表中的149 個部門進行合并,按比例拆分表中“石油和天然氣開采產品”,分別得到石油與天然氣開采產品量。再利用交叉熵法調整得到13×13 矩陣的宏觀SAM 表與28×28矩陣的微觀SAM表。
2.參數設定
(1)份額參數確定。
在CGE 模型中,大部分函數的參數均可通過SAM 表(假設SAM 表已經處于一般均衡狀態)中的數據推算,此過程被稱為校調估算。以生產函數為例,設生產函數為:

其中,δ1+δ2=1,ρ 為外部給定,Q、X1、X2可從SAM表中得到,則δ1參數的校調估算公式為:

其中ω1、ω2為要素價格,進一步,對規模因素A參數的校調估算公式為:

由此,使用上述校調估算方式,并對校調得到的參數值進行復制檢查,即可確定模型中各類比率性參數以及函數中的轉移系數。
(2)彈性參數確定。
在彈性參數的選擇上,由于這類參數多缺乏實證估計,因而本文借鑒了賀菊煌等(2002)[24]、Zhai 和Herter(2005)[25]、趙永和王勁峰(2008)[26]、李元龍(2011)[27]的研究數據,確定中間投入與基本投入要素的替代彈性、生產要素的替代彈性、Armington 彈性、CET彈性、Frisch彈性等各類彈性參數。
在進行碳排放約束時,部分文獻如張友國和鄭玉歆(2014)[3]、張世國等(2021)[28]采用了行政型措施的碳排放總量約束條件;也有部分文獻如朱佩譽和凌文(2020)[4]、張靜和許崇慶(2021)[29]對碳稅、碳交易價格等市場型措施進行探討。本文將行政型與市場型碳排放約束措施結合,在行政型碳排放約束措施上,參考董梅等(2019)[16]不確定碳強度約束形式,即碳強度=碳排放總量/當年GDP,將碳約束與我國經濟發展密切聯系,允許碳排放量的增長。在碳強度的預測上,以我國在巴黎氣候大會做出的2020年、2030 年碳強度較2005 年碳強度(3.067 噸/萬元)分別下降40%—45%、60%—65%目標為依據。2020年,我國已實現承諾目標,碳強度較2005 年下降48.4%。因此,在2030 年碳強度目標的下降值上,本文選擇65%作為目標值。
在市場型碳排放約束措施上,由于我國目前選擇碳排放權交易作為主要的市場型碳減排手段,在北京、上海等7 個城市開展碳排放權交易試點,并于2021 年7 月16 日啟動上線交易,但在碳排放權交易市場上線之前的碳價格未有明確設定。因此,本文創新采用加權平均方法,利用試點城市年平均碳交易價格與試點城市GDP 數據對全國碳價格進行計算,具體公式如式(24)所示:

在式(24)的基礎上,得到2017—2020 年全國碳價格,并根據所設定的GDP 的增長率計算全國碳價格。
根據上述構建的CGE 模型與設置的模擬情景,本文利用GAMS 軟件,以2017 年數據為基準,在通過一致性檢驗、平衡性檢驗等系列檢驗后,得到“雙約束”條件下我國宏觀效應與能源價格的變化情況。
1.“雙約束”條件下碳排放總量的變化情況
根據模型測算,若不施加碳排放約束,我國將于2034 年前后進入碳排放平臺期,并于2036 年達到133.64 億噸二氧化碳排放的峰值(見圖2)。在實現碳達峰后仍有將近10年左右的平臺期,直至2046年碳排放量才出現明顯的下降趨勢。到2060 年,二氧化碳排放量還將約有90億噸。
而在“雙約束”情景下,以保障經濟發展、控制碳減排成本為前提,我國二氧化碳排放量呈顯著下降趨勢,且平臺期大大縮短。從圖2 可以看出,二氧化碳排放量提前至2026年前后進入平臺期,并于2028年達到106.17 億噸二氧化碳排放量的峰值,經過3年左右的平臺期穩定在104億噸左右。隨后在2033年實現二氧化碳排放的快速下降,按此下降趨勢預測,我國將于2060 年實現既定的碳中和目標。此外,在該情景下,2030 年我國碳強度與2005 年碳強度(3.067 噸/萬元)相比下降68%左右,實現我國在巴黎氣候大會上做出的承諾目標。

圖2 有無碳排放約束條件下的碳排放總量變化圖
2.“雙約束”條件下實際GDP的變化情況
圖3 展示以2017 年價格為基準價格的GDP 變化情況。從短期看來(2021—2030 年),施加碳排放約束會使得“十四五”“十五五”期間實際GDP 較基準情景分別下降約1.3個、0.7個百分點,對GDP增速的影響約為0.2 個、0.1 個百分點。由于我國尚處于工業化階段,根據2020 年數據,工業增加值占GDP的比重達到30.8%,拉動GDP 增長0.8 個百分點,對GDP 增長的貢獻率達34.4%,還未能實現經濟增長與碳排放的“脫鉤”。在經濟結構、產業結構、技術條件未有明顯改善,政策實施還未完全見效的大背景下,減少碳排放,可能會對高碳產業造成沖擊,增加企業成本,進一步削弱產業競爭力,從而造成GDP的損失。且實現碳達峰的時間越早,可能對經濟的影響越大,此時經濟結構調整進入“陣痛期”。

圖3 有無碳排放約束條件下的實際GDP變化圖
從中長期看(2031—2060 年),我國可預計于2038 年后實現GDP 較基準情景的正向增長。持續性碳減排政策的實施在促進經濟質量提升的同時,也逐步促進經濟總量的增長。一是煤炭占比下降,清潔能源、新材料等產業擴張占據主導地位。關鍵核心技術逐步突破,產業鏈基礎設施逐步完善,光伏發電、氫能、可降解新材料等新興產業發展的正面效應越發凸顯。二是第三產業占比提升,產業結構的優化調整推動了我國經濟結構的調整、優化、升級進程。經測算,第三產業占GDP 的比重,將從2020 年的54.5%提高至2060年的72.0%左右。
3.“雙約束”條件對固定資產投資的影響
碳減排情景下帶來的新增固定資產投資規模總量(2021—2060 年)預計為176.3 萬億元。“十四五”“十五五”期間,凈新增固定資產投資將呈現倒U 形趨勢,預計新增投資38.2萬億元,壓減高耗能產業投資26.9 萬億元,實現凈新增固定資產投資11.3 萬億元(見圖4)。一方面傳統高耗能行業擴張受限,產能壓減,對固定資產投資造成一定負面沖擊。為避免對高耗能產業搞“一刀切”,壓減投資強度可能會逐漸增強,經測算,“十五五”期間,新增固定資產投資水平將較“十四五”時期減少約12 萬億元,壓減投資規模將在2030 年前后達到頂峰。另一方面,碳減排帶來了新的投資機會,綠色基建、新增清潔能源設備、低碳排放設備等固定資產投資需求旺盛,多省份已經將光伏、光儲能、氫能等新能源列入“十四五”規劃。因此,該時期為以碳減排引致的新增固定資產投資與壓減的傳統固定資產投資“對沖期”。

圖4 排放約束條件下年新增固定資產投資變化圖
長期來看,隨著產業布局逐漸完善,前期基建投資落地見效,新能源占比逐步提高,由碳減排帶來的年新增固定資產投資呈現先加速后減速的變化趨勢,并于2031年前后達到峰值,后逐年下降。
4.“雙約束”條件對居民消費的影響
在我國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全面暢通國內經濟大循環的戰略引領下,消費逐步成為拉動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消費者作為整個經濟活動的終端,將成為實現碳達峰、碳中和目標的重要參與主體。從圖5看,居民消費增速將在2030年前保持4%—5%,在實現碳達峰的10 年后,居民消費增速基本穩定在2%—3%。
就整個消費市場而言,短期碳排放約束一方面可能會導致生產要素成本增加,企業利潤下降,在勞動市場充分就業前提下,居民勞動報酬和資本收入均有所下降。在預算約束下,為取得效用最大化,居民消費需求可能會降低,居民儲蓄則逐步上升。另一方面,2021 年碳交易均價在49 元/噸,遠低于國際碳交易價格的47 美元/噸,2022 年我國碳交易價格每噸大概率會超過百元,碳交易價格的提升可能會顯著降低居民消費水平。長期來看,隨著經濟進入到新發展階段,資本和勞動力報酬的下降與生產要素成本的上升會逐漸達到均衡狀態,消費結構綠色轉型升級逐步完成,居民消費增速逐漸放緩并趨于穩定(見圖5)。

圖5 排放約束條件下居民消費增速變化圖
1.碳排放約束對國內煤炭、石油等價格的影響
為實現碳達峰、碳中和目標,能源結構將會進行實質性重塑,能源價格將會受到較大影響。短期由于供給控制疊加成本推動,可能會造成能源供給彈性下降,能源需求將推動國內煤炭和石油等能源價格迅速上漲;長期由于替代效應疊加技術發展,煤炭、石油價格在波動中可能會逐步走低并最終趨于穩定(見圖6)。

圖6 國內煤炭、石油價格變化趨勢圖①圖中價格變動是以2017年為基期的價格變動,下同。
短期來看,隨著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持續深化,新增產能的批復可能將愈發嚴格,煤炭、石油行業將面臨存量減少、增量受限的供給格局,供給端收緊的預期增強。雖然部分傳統能源消費可被清潔能源替代,但在保障國家能源安全穩定供應方面,短期內煤炭作為國內能源壓艙石的地位無法替代,傳統能源需求仍處于增長階段,供給彈性難以釋放,供需處于緊平衡狀態。
另外,傳統能源行業的資本成本和生產成本可能有所提高,造成能源價格上漲。在愈加嚴格的碳排放約束條件下,高碳企業融資難度不斷增加,資本成本將進一步提高。
同時,為實現碳達峰、碳中和目標,傳統能源行業將需要引入碳捕集、利用與封存技術(CCUS)等,這些技術的使用可能會增加傳統高耗能行業的生產成本。
長期來看,煤炭、石油需求先后于2028—2030年到達高點,經測算,煤炭、石油在我國能源消費中的占比將分別從2020年的57%、19%變化為2030 年的37%、20%和2060年的6%、5%(見圖7)。天然氣、電力、光伏等清潔能源的加速替代將會使得煤炭、石油等能源價格波動下降直至趨于穩定。

圖7 主要能源消費占比變化圖
另外,隨著科技發展,技術成本有較大下降空間。以CCUS 為例,預計到2030 年,全流程CCUS 成本為310—770 元/噸二氧化碳,到2060 年該技術成本將降至140—410元/噸二氧化碳,成本因素對能源價格的影響將不再顯著。
2.碳排放約束對天然氣、電力等替代能源價格的影響
天然氣是介于煤炭、石油等高碳化石能源和清潔非化石能源之間的清潔低碳能源,電能作為清潔高效的能源載體,具有便捷、可控、精準的特點,未來兩者將在終端消費中逐步替代化石能源。兩種能源價格之間存在相互作用,短期來看,在需求增長與成本提高的雙重作用下天然氣和電力價格或有上移;長期來看,天然氣需求趨緩,價格將逐步下降至2041 年前后趨于穩定,而電力價格由于新能源占比提升造成需求與成本的增加,將在持續上漲后保持相對穩定(見圖8)。

圖8 國內天然氣、電力價格變化趨勢圖
從成本端看,由于我國天然氣進口依賴度高,國際市場波動對我國天然氣市場影響較大,短期國際天然氣供需偏緊、價格提高導致我國天然氣價格高位運行。就電力產業而言,我國現階段仍以火力發電為主,煤電和氣電都發揮著重要能源供應保障作用。其中,煤電占據主導地位,氣電主要承擔供熱和調峰作用。在煤炭和天然氣價格雙雙上浮的情況下,電力價格也將隨之上漲。
從需求側看,在短期能源結構轉換過程中,天然氣仍將作為煤炭的主要能源替代品。“十四五”“十五五”期間天然氣需求或將保持6.2%和8.3%的增長速度。同時,由于可再生能源發電受天氣制約程度強,天然氣用于電力生產比例仍將保持較高水平。作為天然氣的主要消費途徑,氣電與天然氣發展趨勢基本一致,常規火力發電將逐漸被取締,預計2035 年氣電裝機容量達到頂峰,進入平臺期后,氣電裝機容量將逐步下降,天然氣消費量也預計將在2035 年前后達到6500 萬立方米的峰值,之后,天然氣消費量將緩步下降。受需求波動影響,天然氣價格呈現先漲后降的趨勢。而由于未來我國配套電網建設、調度運行優化、容量補償等輔助性投資不斷增加,使得電力系統性成本提升,終端電價上漲壓力增大,造成電價的持續上漲,后由于新能源使用量的穩定與配套投資的逐步完成,電價逐漸保持相對穩定。
在碳排放約束條件下,本文主要對中間投入與“資本—勞動力—能源”之間的彈性參數進行更改,設置彈性參數的變動范圍為[-30%,30%],模擬次數為200 次。模擬結果顯示,所有變量的變動幅度均在99%的置信區間內(見圖9,由于篇幅原因,僅選擇GDP、投資、消費的模擬彈性變化進行展示),說明替代彈性的變動對變量的影響較小,模型較為穩健。

圖9 彈性值穩健性變化圖(GDP、投資、消費)
本文通過構建動態CGE 模型,模擬2017—2060年在“雙約束”條件下我國宏觀經濟效應、能源價格的變化情況,得到以下結論。(1)碳排放約束下我國二氧化碳排放量至2026年左右進入平臺期,并于2028年達到峰值,約106.17 億噸。(2)“十四五”“十五五”期間實際GDP 較基準情景分別下降約1.3 個、0.7 個百分點,對GDP 增速的影響約為0.2 個、0.1 個百分點。預計長期可于2038 年后實現GDP 較基準情景的正向增長。(3)短期碳減排約束下帶來的凈新增固定資產投資呈現倒U 形趨勢,壓減高耗能產業投資26.9萬億元,實現凈新增固定資產投資11.3萬億元。居民消費將在2030 年前保持4%—5%的增速增長,在實現碳達峰的10 年后,居民消費增速基本穩定在2%—3%。(4)短期由于供給控制疊加成本推動,煤炭和石油等能源價格迅速上漲;長期由于替代效應疊加技術發展,煤炭、石油等能源價格在波動中逐步走低并最終趨于穩定。(5)短期在需求增長與成本提高的雙重作用下天然氣和電力價格或有上移;長期天然氣需求趨緩,價格將逐步下滑,到2041 年前后趨于穩定,而電力價格將在持續上漲后保持相對穩定。
基于此,本文提出三點建議。一是要構建以財政體系為主導,金融體系協調配合的“減碳”政策激勵機制。從實現碳排放、碳中和目標的長效機制考慮,行政管控和市場調節措施應并行,應發揮政策合力,對碳減排企業給予適當的稅收減免、財政貼息等政策優惠,通過碳稅等方式引導高耗能產業轉型升級。探索適應碳達峰、碳中和目標的綠色金融資本市場,鼓勵金融機構加速自身綠色轉型。二是充分發揮金融在支持碳減排中的重要作用。進一步完善綠色金融約束激勵機制,推動綠色信貸創新發展,拓寬綠色產業直接融資渠道,加大對低碳技術的投資力度。探索開展綠色資金使用情況的強制披露制度,提高低碳領域金融資源配置的有效性和透明度,逐步創建科學、完備、可量化的標準體系和評價體系,夯實綠色金融發展根基。三是在做好煤炭、石油等大宗商品保供穩價基礎上,促進能源結構和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對重點用能單位能耗進行監測,推進重點行業綠色化改造,對原材料(如有色金屬、鋼鐵等)設定約束能耗指標,壓降高碳排放行業產能。合理調整要素配置,推動能源清潔、低碳、安全、高效利用,推廣風能、太陽能等清潔能源,進一步完善綠色發展規劃,加大綠色消費宣傳,從根本上促進能源低碳化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