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亞梅
閱讀教學第一課時,教學生字詞、梳理課文內容是基礎過程,不可不為。但真正實施起來,弊端多多:一者,無論是什么類型的課文,無論寫的是什么內容,教學方法千篇一律,學生容易出現審美疲勞;二者,教學板塊完全割裂,識字是識字,教詞是教詞,梳理內容則完全是梳理內容,彼此之間毫無關聯,每一環節無法形成互補、互助的質態。這些弊端,如何消除?筆者認為,可以在第一課時的教學中,建立識字教學、內容理解和文脈梳理之間的聯系,避免不同板塊之間的割裂。筆者以統編版教材五下《軍神》一文的教學為例,談談自己在這一方面的實踐和思考。
教學生字詞,理解文本內容,梳理結構思路,是學生展開深度解讀的必要經歷。高效的教學設計,不僅需要在各個環節中完成識字、理解、梳理的任務,同時彼此之間要相互融合,形成板塊之間的教學合力。精選匹配適切的詞語,把握好教學的源頭,就成為達成這一目標的基礎。
教學《軍神》,教師可以確定的詞語是:沃克、土匪、繃帶、由衷、堪稱。單純從生字詞的角度來看,其中的生字都是學生在音形義方面容易混淆的,同時與課文的整體內容和表達主題有著緊密聯系。在教學中,教師可以有意識地借助文本信息和內容語境展開教學。以“堪稱”一詞的教學為例。教師可以引導學生從醫生的角度入手,“醫生醫術高超,能夠起死回生”,則“堪稱”神醫。然后,調整語境,將醫生轉化為戰士。軍人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百戰百勝,就“堪稱”軍神或者戰神。很顯然,“醫生”“軍人”這兩個職業,教師不是信馬由韁地隨意選擇,而是與課文中沃克和劉伯承的角色相關,而且在這個故事中,這兩個獨特的職業,還將發揮巨大的作用。
這一設計,巧妙地借助課文的人物身份和情節內容,作為學生理解詞語的情境。同時,詞語的理解,又助推了學生對故事情節的理解和人物形象的體悟,可謂一舉兩得。
生命個體的思維應該是流暢而連貫的。一脈相承的思維狀態,才能保障思維的高質運行。思維能力越薄弱,對連貫而流暢的程度,自然也就越依賴。在第一課時中,如果教師不能有意識地將“教學生字詞”與“梳理文本內容”,形成一個連貫的有機整體,無形之中就會讓學生的思維處于斷斷續續的狀態。
還從“堪稱”一詞的教學說起。當學生經歷了第二個職業身份“軍人”后,教師緊扣學生動態生成的“軍神”一詞,與課文的語句進行連接:“軍神”這個詞語,可是在課文中直接出現的,你能快速地找出來嗎?明明是在理解詞語,卻利用學生在理解詞語過程中的感性體驗,找準與文本內容之間的連接點,將學生的思維投射到文本內容中去:沃克醫生驚呆了,大聲嚷道:“你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一塊會說話的鋼板!你堪稱軍神!”學生在教師的點撥下,朗讀品味著課文中的語句,通過上下文,再次夯實了對“堪稱”一詞的多維理解,同時又確立了文本理解的基調。
詞語所指向的語句,是故事發展到高潮最后的結局,可學生對于整個故事的情節發展,還缺乏應有的梳理。對此,教師則可以鼓勵學生,緊扣最后的“軍神”,溯源而上,梳理一下:在沃克醫生的眼中,劉伯承經歷了哪些身份的變化?從一開始的普通“病人”,到識破身份之后的“軍人”,直到最后令沃克醫生敬佩不已的“軍神”。讀者隨著沃克醫生的視角,揭開劉伯承的身份面紗,逐步走近并了解劉伯承,同時也順勢將故事情節的發展進行了梳理與洞察。
通過上述兩個板塊的教學,學生學習了生字詞,又巧妙地過渡到了課文主要內容的梳理上。但不要以為,學生就已經理解了內容,梳理了文脈。此時,學生對于文本的感知,還停留在大致輪廓和粗線條的框架層面,對課文的內容,尚缺乏多維的感性體驗。學生對于課文的感知,往往局限在最后的結論,而對于形成結論的過程以及過程中的細節,則感知甚少。
鑒于此,教師可以在上述板塊教學的基礎上,再設置兩個問題:沃克醫生是怎么發現這個病人是一名軍人的?沃克醫生為什么后來又稱之為“軍神”呢?這兩個問題,表面上非常普通,但體現了鮮明的認知層級,從“軍人”到“軍神”。教師需要在整體把握文本的基礎上,在中間設置認知跳板,避免過大的思維真空對學生認知發展的影響。結合問題,教師引導學生回答出:沃克醫生借助傷勢很重與從容鎮定之間的落差,判斷這位名叫劉大川的病人,其實是一名軍人;沃克醫生從這位軍人“為了能有一個清醒的大腦,居然在手術中選擇了不用麻醉”“一聲不吭,雙手緊緊抓住身下的白床單,手背青筋暴起,汗如雨下”“嶄新的白床單居然被抓破了”“我一直在數你的刀數”等細節所展現出來的驚人毅力,稱贊劉伯承堪稱“軍神”。
教學至此,我們會發現,重新回到了前一環節中教學“堪稱”的過程,但這絕不是簡單的重復,而是學生在二輪閱讀過程中,帶著更為豐富的細節和感性經驗,順應著作者的表達思路,經歷從“軍人”到“軍神”的思維歷程。與前面詞語教學進行聯系,我們還會發現:學生在這一過程的梳理中,絕不是眼前一抹黑,毫無目標。
分步設定跳板,是基于學情考量下的分解措施。學生閱讀文本的規律告訴我們,學生在感知過程中,往往容易停留在“定點”層面上,難以形成閱讀感知點之間的交融。以上述板塊為例,學生從語言文字中感受到劉伯承作為“軍人”和“軍神”的體驗,很多教師即認為,學生已經對課文內容有了整體感知,對人物的形象特點也有了自己的初步體驗,第一課時初讀課文的任務就可以鳴金收兵了。但筆者認為,教師不能止步于此,而要在學生感性認知的基礎上,嘗試引導學生進行要點的提煉和概括:手術前,不打麻醉藥;手術時,一直數刀數。隨后,教師再相機組織學生試著將這兩點的體驗,串聯起來:沃克醫生看到這位名叫“劉大川”的病人傷勢嚴重,甚至一只眼睛都被打爛了,但仍舊顯得從容鎮定,以此斷定他肯定是一名軍人;做手術時,這位病人居然為了保持頭腦的清醒,拒絕使用麻醉劑,強忍著巨大的痛苦,在汗如雨下時,居然還數著醫生的刀數,最終被沃克醫生稱為“軍神”。
這一板塊,教師始終以學生的認知為主線,組織學生通過概括,以“不打麻醉藥”和“一直數刀數”作為小標題,對沃克醫生稱其“軍神”的感性認知,進行了定點式的提煉和概括,幫助學生構建并提煉出鮮明的圖式結構,最后借助串聯和統整的方式,將原本零散的認知融合成有機整體。
總而言之,第一課時的教學追求的是實在之境,這種實在絕不是粗暴而簡單的灌輸,而要在整個教學中,落實一個“巧”字。從識字到文本的理解和梳理,不僅順應了文本的表達思路,契合了學生的認知規律,同時也巧妙地達成了學生初讀課文的要求,可謂巧妙而自然。
作者簡介:江蘇省如皋市長江鎮永平小學語文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