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雀兒山 [外二首]

譚冰

鄉愁像孤獨的鳥兒

丟失了一座山林

當年蘇東坡醉臥的綠楊橋

只帶一支沉重的槳櫓漂泊

曲線向上

對面的雀兒山上

巖上的半畝茶園

將整個村灣的人都帶走了

一些古樹也跑到城里去安家

雀兒山被帶出的

是奔走的生靈和呼吸

故人只剩下明天

和風中蟲子的啼叫

一只鳥記住了自己不凡的身世

它把隱匿的精華

濃縮成保鮮的種子

誤入鄰家的花園

給幸福一杯茶的時間

讓枯枝敗葉在春天里復活

一道閃電?

星星是子彈穿過天空的彈孔

每一朵花都在夜色里綻放

像一道閃電

傍晚的素描越描越重

懸崖上的生命

都是跪著行走的

只有鷹

才能從崖壁到崖壁

在我和閃電之間

完成一次人生最美的蛻變

某一天

我會打開生命的詩集

重讀唐僧西行《金蟬遭貶》的故事

很多時候到山上去說

晚風中到山上去

有的是?一場欣喜

想看些什么呢？

到處都是好看的石頭

虬龍盤繞的藤?纏繞著

一株青岡樹向天上攀爬

用鏡頭對準那塊飛來的豬頭石

塵世間

有人捧著自己一顆心

也有人提著自己的頭顱在走

還有的人用膝蓋跪拜著

我們坐在懸崖邊上

把雙腳探進?深不可測的虛空

唯獨風不語

此時最好的言說

是花美時的群山

看那太陽在峽谷間

迎接

第一縷晨曦

穿過

心空澄明孤獨的翅膀

這自然界的現象

會造就很多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