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虛擬財產強制執行的路徑探討

鐘延鑫

摘 要：當前，網絡虛擬財產保護的研究多集中于實體法層面，但是從訴訟保全、強制執行等程序法層面的研究仍稍顯不足。從網絡虛擬財產的法律屬性來看，其具有典型的物權特征，因此將其納入強制執行的客體范圍對于權利人利益的司法保障有重要意義。文章基于網絡虛擬財產強制執行的重要性和可行性，分析可實施的實際路徑，希望為網絡虛擬財產強制執行法律體系的完善提供參考。

關鍵詞：網絡虛擬財產;強制執行;法律屬性

一、網絡虛擬財產強制執行的重要性

首先，網絡虛擬財產同樣具有較高的市場價值。隨著數字經濟的不斷發展，網絡虛擬財產的價值屬性愈加凸顯，如網絡賬號、虛擬貨幣等當前已成為個人財產的重要構成。例如，電商平臺的熱門商鋪、擁有海量粉絲的網絡直播賬戶等均可以為權利人提供大量的財富，包括平臺收入等直接收入以及粉絲經濟等潛在收入。這些虛擬帳號、商鋪等因其人氣、商業價值等通常具有較高的市場價值。同樣的，虛擬貨幣同樣屬于虛擬財產，包括但不限于狗狗幣、比特幣等各類流通代幣，以及游戲、社交賬戶等中充值的虛擬貨幣等。這些虛擬貨幣因其具有較強的流通價值賦予其較高的價值屬性，同樣受到法律的保護。

其次，網絡虛擬財產強制執行有助于減少法律制裁漏洞。數字經濟的蓬勃發展助推了網絡虛擬財產的市場價值的提升，其作為權利主體的私有財產同樣應受到法律的保護。目前，我國與之相關的法律法規仍存在較大的完善空間。例如，法院在進行財產查控時，多集中于房屋、車輛、貨幣等實體財產，網絡虛擬財產除了微信、支付寶等涉及流通貨幣的軟件以外其他基本較少涉及，由此為被執行人的財產隱匿、轉移等提供了法律漏洞。網絡虛擬財產強制執行將其納入執行標的，這與其具備的價值屬性相匹配，將其納入強制執行的客體，可更加全面的反映被執行人的財產狀況，有助于督促被執行人及時履行財產義務，從而實現減少法律糾紛，保護權利人的合法權益的目的。

二、網絡虛擬財產強制執行的可行性

首先，網絡虛擬財產納入強制執行標的的適格性分析。分析網絡虛擬財產是否可納入強制執行的標的，一方面要分析其市場價值，另一方面也要從其流通性和可交易性等方面分析。網絡虛擬財產有別于傳統實體貨幣財產，其市場價值主要是在網絡平臺中予以凸顯，同時可以以金錢等貨幣形式等價衡量，如電商平臺的虛擬賬戶、社交平臺的虛擬賬號、直播平臺的虛擬賬號、游戲平臺的虛擬貨幣等，這些都可以為權利人帶來財產或精神需求，具有較高的市場價值;結合我國實際情況來看，除了比特幣等部分虛擬貨幣禁止流通以外，其余非法律明令禁止的虛擬財產均具備一定的流通途徑，同時也受我國法律的保護。權利人可對其所有用的虛擬財產進行支配或者交易，因此其具備了強制執行標的的相關屬性，具有較強的可行性。

其次，網絡虛擬財產納入強制執行標的可操作性。結合網絡虛擬財產的實際情況來看，除了部分虛擬貨幣以外，其余虛擬財產均需依賴網絡運營商的平臺運行，貨幣信息實時儲存于云端而無法在現實環境中藏匿，其管理與控制也多依賴于網絡運營商。例如，網絡運營商會根據網絡服務的實際情況制定強制性條款，并對用戶的網絡活動進行實時監測和管理，一旦發現其違反運營規章則網絡運營商會對用戶進行警告、限制、封號等處罰措施。基于網絡運營商可對用戶的網絡虛擬財產進行管理監督的現狀，將其納入強制執行的標的也就存在了技術性上的可行性。對于網絡虛擬財產而言，其通常是以賬戶和密碼的形式共同構成權利人獨占性的虛擬財產的管理和使用權限，運營商可通過賬戶封停、密碼更改等形式實時更改虛擬財產的使用權限，將其納入強制執行標的有助于被執行人虛擬財產的強制執行的程序化，具有較強的操作性。

三、網絡虛擬財產強制執行的路徑探索

當前，我國對網絡虛擬財產強制執行從程序上來看仍具有較大的完善空間，對于網絡虛擬財產的強制執行必然面臨諸多現實性的困難，只有從立法、執法、執行等多個方面共同完善，共同探索合法、合理、可操作性強的實施途徑。

（一）進一步完善網絡虛擬財產的相關立法

要想實現網絡虛擬財產強制執行有法可依，必須要在立法程序上予以完善。數字經濟的發展為市場經濟帶來繁榮的同時也使經濟環境愈加復雜，市場經濟在發展的同時也面臨更多新的問題和挑戰，法律體系也必須及時予以調整和應對使其適應社會發展和治理需求，因此，進一步完善網絡虛擬財產的相關立法是將網絡虛擬財產納入執行標的，實施網絡虛擬財產強制執行的重要基礎和前提性條件。實踐中，首先要確定步完善網絡虛擬財產強制執行的相關立法的主要問題，即明確強制執行的內涵和外延，厘清其法律屬性。這就需要實體法以及相關司法解釋共同對其予以定性，發揮導向作用，只有明確強制執行的法律屬性才能對各主體的相關義務予以確立。其次要在注重程序法的配套作用，一方面要明確哪些網絡虛擬財產屬于強制執行的目標，在實施范圍上予以明確。另一方面要細化網絡虛擬財產的執行程序和措施，明確執法細節，形成完備的執法指導和依據，確保權利人的合法權益不受損害。

（二）進一步明確網絡虛擬財產的執行程序

首先要明確網絡虛擬財產的執行條件。筆者認為一是要明確被執行人確無其他現實財產可被執行?，F行的執行機制經過多年發展已經相當完善，對于網絡虛擬財產的強制執行目前存在諸多操作困難，必須經過不斷的實踐完善、程序成熟之后方可大規模實施，目前仍應以現實財產為主要執行標的;二是要確認被執行人的網絡虛擬財產具有較高的市場價值。對于不能市場流通的虛擬財產應納入排除標準，如比特幣等;網絡虛擬財產的執行標的應具有較高的市場價值，主要集中于虛擬貨幣、賬戶和物品。

其次要明確網絡虛擬財產的查控程序?；ヂ摼W背景下，雖然對網絡虛擬財產強制執行具有較強的可操作性，但是目前在程序上仍缺乏經驗，所以應將網絡虛擬財產作為后備方案，只有在被執行人現實財產嚴重不足，且經申請執行人請求，法院審議后認為可行的可對其予以強制執行。實踐操作中，法院可對網絡運營商下發協助執行通知要求其協助執行，具體的查監控程序仍需進一步完善。

第三要明確網絡虛擬財產的執行措施。對于網絡虛擬財產強制執行的措施與一般的給付案件基本一致，僅是將給付環境由現實納入虛擬網絡。當法院對網絡運營商下發協助執行通知后，網絡運營商應立即對被執行人的網絡賬戶進行限制或封停，確保虛擬財產不被轉移、滅失。強制執行措施可通過拍賣以及以物抵債等兩種形式實現。但是對于具備特殊性質的網絡虛擬財產，如比特幣等可通過凍結、查封等執行措施。

（三）進一步完善網絡虛擬財產強制執行的配套機制

要想確保網絡虛擬財產強制執行的有效運行，必須做好相應的配套措施。首先要確立網絡運營商的協助機制。在整個執行過程中，網絡運營商起著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所以除了在立法上予以協助強制以外，還需進一步尋求與運營商的協作方式。其次要完善虛擬財產的評估機制。不管是何種執行方式，都必須要明確網絡虛擬財產的實際價值，為確保各方權利主體的權益，可引入具有評估機制的第三方評估機構，對虛擬財產進行客觀實際的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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