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音樂點亮人生（五）

方向真

第五集 找到邊界——在音樂中發現自身的局限

人們常說，音樂是時間和情感的藝術。聆聽音樂是美妙的情感之旅，音樂引領我們走進一個超越日常的世界。我們敬畏這個世界，充滿激情地投入這個世界。我們開始打量自己曾經的生活，那一件件令你煩心的事情——庸常的瑣碎、人際的齟齬、化不開的沖突……一一消散。

“帶著最初的激情，追尋著最初的夢想，感受著最初的體驗，我們上路吧！”——這是美國作家杰克·凱魯亞克《在路上》里的一句話，這句話在二十世紀吸引了一大批渴望重塑精神的青年，他們將這句話奉為格言。“帶著最初的激情，追尋著最初的夢想”，這何嘗不是在紛擾的物欲中掙扎的蕓蕓眾生的期盼？何嘗不是拒絕平庸，拒絕無聊，尋求意義的嘗試？音樂能帶給我們的，也正是它不可抗拒地裹挾著人前行的魅力。

音樂啟迪我們的心智，讓我們看到自身的局限，去開啟新的人生之旅。我們所有的人都生活在各種各樣的“邊界”之中，而“邊界”通常很難跨越。所謂“邊界”，是地域的局限、行業的局限、認知的局限、審美的局限等。當離開自己熟悉的環境，走向一個陌生的地域，當生活發生了重大的變故，當經過海量的經典閱讀和深刻的自省，人的認知都會隨之發生很大的變化。那么音樂呢？音樂擴展、深化著人的情感體驗，在聆聽音樂的心靈旅途中，我們被帶向超越現實的另一維世界。

三歲時，愛因斯坦被母親的琴聲吸引，從此他便愛上了音樂。他說：“如果沒有早期的音樂教育，干什么事我都將一事無成。”愛因斯坦不僅小提琴的演奏達到了專業水平，而且他還彈得一手好鋼琴。量子論的創始人普朗克常彈奏鋼琴為愛因斯坦的小提琴伴奏，兩位二十世紀偉大的物理學家琴瑟和鳴。愛因斯坦終生熱愛音樂，他認為，音樂和物理學都指向一個目標，那就是表達對未知世界的探求。

音樂滋養了愛因斯坦。他在普朗克六十歲生日慶祝會上的講話中提到“物理學家的最高使命是要得到那些普遍的基本定律，要通向這些定律，并沒有邏輯的道路，只有通過直覺——建立在經驗共鳴的理解之上的直覺，才能得到這些定律”。他在寫給女兒的信中說道：“人們之所以領悟不到宇宙的秘密，是因為大家習慣于將自己桎梏在眼見為實的牢籠里，不允許自己盡情想象和大膽假設，從而掩蓋了直覺的光芒。”

霍金在他最后一本書《大設計》中講到，任何一種模型都不可能解釋所有的現象、涵蓋所有的事理。這里所說的“模型”包括了某一種發現性的描述、某一種理論或體系。也就是說，任何一種描述和理論都有它的局限，都不可能概括宇宙的所有事理。人類文明發展到今天，跨界與融合已成為必然的發展趨勢。這包括研究領域的跨界、體系間的跨界、現實與虛擬的跨界……具體到我們個體的人，一旦打破認知的邊界，常常會有意想不到的發現，從而認識和體驗更廣范圍事物間的關系。

當今的人類創新，不僅是科學家的跨界與發現，即便是我們日常生活相關的，也會有新的創舉。法國服裝設計師香奈兒的跨界，就引領了服飾的新潮。香奈兒與作曲家斯特拉文斯基、畫家畢加索等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她從音樂與繪畫中汲取靈感，她的設計里透出藝術的靈氣。香奈兒能脫穎而出成為現代時尚界的翹楚，正是得益于她藝術領域上的跨界，以及服裝設計上性別的跨界。

打破邊界的探索是非常美妙的事情。對人性，可能是突破傳統的道德；對語言對藝術，可能是超越現有的模式；那么對科學研究，則可能是在諸多學科的邊緣地帶建立起新的學科。

音樂不正是跨界與融合的精神催化劑嗎？音樂就像是溫潤而強大的能量源泉，在它引導的愛與智慧的世界里，藝術與科學、宗教與世俗、此岸與彼岸、現實與想象……一切的一切在大愛大美的疆域里融合了、統一了，向著無限延伸。

我們大多是普通人，總會需要面對不完美的自己。當我們超越了曾經的痛苦和認知，我們就達成了與自己的和解。有位詩人說：“從前的那個我，如果來找現在的我，會得到很好的款待。”我們要善待自己，遇到困難時需自己拉自己一把，跳出認知的藩籬，走出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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