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化漆器中“飛揚”的審美思想分析

潘鴻菲 朱天陽

摘要：我國古代文化藝術源遠流長。楚文化具有獨特的審美思想，漆器是楚文化物化的代表作品，有著獨到的審美內容與外在形式，充分體現了楚文化漆器飛揚流動的美學。本文主要分析楚文化的物質象征，并進一步闡述楚文化漆器中的“飛揚”審美思想，希望可以為相關人士提供參考和借鑒。

關鍵詞：楚文化；審美思想；漆器；工藝；“飛揚”

在全球經濟一體化的今天，保持民族特色和文化特色是各個國家文化體現的關鍵內容。我國有著悠久的歷史文化，楚文化漆器不僅體現了我國古代文化中“天人合一”“仁義禮智信”的和諧理念，還反映了一種“飛揚流動”的審美思想，這是我國民族的基本文化范式，將其與民族發展久遠的傳統文化進行融合，可以讓國人感受到自己是根深葉茂的大樹上生長出來的葉子，而不是漂泊無依的浮萍，促使人們深刻地認識生存的意義。

一、楚文化的物質象征

楚文化在受北國中原文化影響的基礎上，融入了南方少數民族文化，這一創新使其成為春秋戰國時期的先進文化。針對楚文化而言，其在諸多方面都有較為突出的成績。因為楚漆器較為發達，加之諸多歷史遺傳，楚漆器隨之成為楚文化的物質代表。楚文化漆器有著獨特的使用價值與審美價值，其具有防腐防潮、表面光滑以及裝飾豐富多彩的藝術呈現效果。例如，在浙江發現了距今七千多年的漆碗，說明早在商周之前就已經有了漆器，其并不是楚人首創[1]。但我們應承認楚人使中國漆器文化上升到了一個高峰，造型樣式與裝飾紋樣等與其他時期使用的漆器相比，較為豐富，最為重要的是，楚人將漆器的使用范圍進行了拓展，推廣到了生活的各個方面，既包含禮器，又包含生活用品與樂器等。彩陶是石器時代的文化代表，漆器的廣泛應用充分說明了漆器是楚文化的代表作。

漆器雖起源于新石器時代，普及時期卻是在商周黃河流域，到西周中晚期，楚國借助自身資源優勢和特有的經濟文化，使漆器工藝產業變得更加發達。雖然戰國時期就生產漆器，但楚國的漆工藝最為發達，同時楚文化的漆器作品和工藝有著獨特的哲學思想與審美思想，造型與裝飾方式有著較高的地域特色，如雙耳帶蓋花瓶（圖1），其充分體現了楚漆器中“飛揚”的審美思想，并且還彰顯了社會群眾旺盛的生命力與創造力[2]。

二、闡述楚文化漆器中“飛揚”的審美思想

我國古代藝術是瑰寶，也是璀璨奪目的藝術體現，楚文化有著獨特的審美思想，并且漆器是楚文化的物化代表，有著“陰柔之美”“飛揚流動”的美學體現。

（一）楚文化漆器“陰柔之美”的美學形式

楚文化與中原文化相比，有著陰柔、飄逸的特征。力是生命的核心，在楚漆器中，陰柔之力值得認真思考和探索。在諸多楚漆器紋飾中，有動物紋樣、植物紋樣、景象紋樣、幾何紋樣以及生活場景描繪。這些紋樣基本上都是運用陰柔的曲線來體現的，表現了蜿蜒流暢、變化多樣的風格。另外，還有諸多不等的色塊，對于色塊描繪來講，設計方式通常都是在色塊的邊緣進行勾勒，采用平涂方式，這樣不僅可以體現色塊的美感，還可以將其作為線段的補充。但需要注意的是，從色彩層面分析，楚漆器沒有過度追求色彩的多元化，也沒有使用過多的色彩，基本上都是使用黑、紅兩色，然后在這兩種色調統一的基礎上適當配以一些其他顏色作為點綴，例如黃色、褐色、藍色、翠綠色等[3]。在諸多楚漆器中，如生活用品與樂器以及兵器等，基本上都只有黑、紅兩色，不論楚漆器結構多么煩瑣、復雜，裝飾多么豐富，通常也都是以黑、紅兩色為主，漆耳杯就是如此（圖2）。

將楚漆器紋飾與商、西周青銅紋飾相比較，前者是后者的衍生品，二者的紋飾有諸多相似之處，例如都有動物紋飾[4]。但楚漆器與商、西周青銅器的紋飾從本質角度分析又有明顯區別。商、西周青銅器上的動物紋飾，動物面目基本上都十分猙獰，這在楚漆器動物紋飾中沒有體現，楚漆器動物紋飾在描繪動物形象時，通常都是采用平面彩繪手法，不僅色彩豐富，還有著紋飾多變的特點，但青銅器的紋飾裝飾模式主要運用立體的方式，特征為紋飾色彩變化少、形象質樸且粗獷，而楚漆器的特點為外在呈現多元化特點，形態繁雜且細致，雖然也繼承了商周青銅器的獸面紋與云雷紋，但器物并不以獸面紋和云雷紋為主，反而有一種活潑灑脫的風格[5]。

（二）楚漆器中“飛揚”的美學內容

1.楚文化的文學世界

在《山海經》中，有諸多奇禽怪獸、日月星辰、風雨水火以及雷霆霹靂的場景，描繪了一個生命力十分旺盛且活力滿滿的奇異世界，我們在查看的過程中，會有一種續寫生命詩篇的感想，并且也會為古人的想象力和創造力所驚嘆。另外，從浪漫主義角度分析，美學家說道：“南中國原有原始民族社會結構有更多的保留和殘留，便依舊強有力地保持和發展著絢爛鮮活的遠古傳統。”如《楚辭》《山海經》的表現形式和意識形態始終有著奇異的想象和熾熱的情感，并且在文藝審美領域中，以屈原為首的楚文化就是核心代表，楚漆器則是楚文化的物化代表，其造型、紋飾以及意境都全面體現了楚文化內在熾熱的情感。

2.楚文化漆器中人的生命精神

楚漆器的外在形式和意境很好地詮釋了一個豐富多彩的世界，楚漆器全面且深入地描繪了花香異草、山水崖谷，但并沒有過度圍繞一個對象的特征和特點來進行描述，這一點體現出古人對生命的態度和對生活的態度，最重要的是，進一步凸顯了古人的內在智慧與創新力等[6]。如在湖北發現的虎座鳥架鼓，之后在湖南與河南也相繼發現了這種虎座鳥架鼓。根據相關統計，我國已經發現和出土了三十余件虎座鳥架鼓，其基本上都是以黑漆為主，以紅、黃、黑、藍等為配色描繪虎斑紋和鳳鳥的羽毛。與屈腿匍匐在地的虎座鳥相比，站立式的虎座鳥有著氣宇軒昂的形態，并且還呈現出一種傲世蒼穹、引頸高歌的狀態，將細小的鳳鳥設計成展翅欲飛的樣子，不僅體現了楚人超越自然物象的個性特征，還進一步反映了楚人超乎尋常的想象力與創造力以及熱情灑脫的飛揚神采，后人在觀賞這類器物時也為楚人的想象力折服。

目前，我國出土數量最多的楚漆器為漆耳杯，也可以稱之為羽觴，古人通常用其盛酒。楚文化漆器中的漆耳杯造型多為橢圓形、弧壁、平底，部分漆耳杯還有假圈足，色彩都為內紅外黑。讓人驚嘆的是，不論是鳳鳥紋、云氣紋還是幾何紋，漆耳杯都有著流轉飛揚、活潑灑脫的特點（圖3）[7]。漆耳杯上的動物紋飾或實物紋飾，不僅是一種精神體現，也可以被稱為一種心理投射，其充分體現了藝術表現特點，并且漆耳杯讓我們看到的藝術表現形式還有一種無形式的感覺，即我們看到更多的是旋轉、跳躍且具有活力的“內容”線。心理學家在探索意象與功能的過程中，闡述了抽象序列中最抽象的一極，這種意象即為高度形式化的幾何形狀，其優勢是可以很好地將一種性質進行抽取和體現，即將一種簡單的符號視為指示物，并且從寫實的角度進行敘述。這種符號屬于一種未知的符號，在觀賞者眼中，其會轉變成一種觀念的陳述，并不是現實的一部分。對楚文化漆器而言，如果從心理學角度分析，其紋飾給人一種生動流暢和運動變化的視覺體驗，不僅體現了楚人無羈的想象力，還進一步反映了楚人對自由的向往和對審美的追求。

有一種楚漆器體現了古人的想象力與創造力，即樹根。楚漆器樹根是在湖北出土的，這一漆器不僅體現了古人的智慧，還充分反映了楚漆器應物象形的特點，并且形態奇怪的樹根有著一種莫測的神秘感，并不對稱的四肢與扭動的身體給人一種樹根正在游走的感覺，制作十分精美且出神入化[8]。此外，這一楚漆器的外在表現形式較為奇特，共有四條竹節形狀的腿，并且每一條竹節上還繪有小動物，如正在爬行的蛇、正在吞噬青蛙的蛇、小蜥蜴、蟬等。同時，腿的形狀也有一定區別，第一條前腿與第二條前腿都呈現前伸狀，左側后腿也向前伸，另外一條后腿則向后伸，這種較為怪異的組合方式合理地運用了樹枝的形態，不僅給觀賞的人帶來一種真實的感覺，還帶來了一種客觀的美感體驗，基于這種意境的楚漆器創作進一步凸顯了古人的想象力與創新能力。此外，楚文化漆器中還有諸多飛鳳祥龍，其并不是人的對立物，也不是人的崇拜物，而是一種楚人表達自身想象力的體現，全面體現了楚人的藝術智慧。

三、結束語

楚文化背景下的漆器所闡述的飛揚審美思想可以說是一種主體精神的呈現，也深入體現出了古人非凡的創造力與旺盛的生命力。楚文化漆器描繪出了一個山水云崖的世界，進一步凸顯出思想的穿越性與穿透力，為當今設計帶來了一定的啟迪，并且也為設計創意提供了源泉。悠久的楚文化在現代設計轉型發展中可以持續燭照人類文明和文化創造。

作者簡介

潘鴻菲，1998年生，女，漢族，山東聊城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產品設計。

通訊作者：朱天陽，1983年生，男，漢族，江蘇人，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為產品設計。

參考文獻

[1]談維榕，何昕.楚漆器造型與紋樣的審美特征[J].輕紡工業與技術，2020（12）：41-42.

[2]徐典.先秦時期楚式漆器的生命美學研究[J].美與時代，2020（1）：49-51.

[3]杜爽，田梓末.楚風漆元素在徐州旅游紀念品開發設計中的應用[J].美術文獻，2020（11）：128-129.

[4]吳丹.基于楚文化背景的漆器紋樣在服裝中的設計與運用[J].紡織報告，2021（11）：65-66.

[5]藍江平，葉琪.楚文化藝術視覺形態中的具象與抽象研究[J].藝術與設計，2021（1）：132-134.

[6]郭偉.楚藝術幾何紋樣在當代服飾語境下的反思與重構[J].服裝設計師，2021（7）：64-72.

[7]吳萍.荊楚漆器圖式符號在荊州城市文化建設中的開發與利用研究[J].湖北美術學院學報，2021（1）：111-116.

[8]易瑩娟.楚漆器圖形元素在裝飾設計中的創新應用初探[J].美術教育研究，2021（13）：57-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