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器文物保護修復技術的分析及有效運用

何慶余 劉梓

摘要：陶器文物的保護，一直以來都是文物保護中相對較難的部分，這不僅是因為陶器文物容易在挖掘保護過程中碎裂，更是因為陶器文物中的漆面保護和做舊保護相對復雜，工藝流程相對嚴格，恢復原色相對困難。因此，一直以來對陶器文物保護修復技術的研究和應用是許多考古文物學者關注的重點。本文對陶器文物保護修復技術進行了全面、深刻的剖析，以期能夠通過研究陶器文物保護修復技術及其流程，從而為陶器文物保護修復工作提供一些新的思考和有益的借鑒。

關鍵詞：陶器文物；保護修復；損害類型

一、陶器文物的損害類型

陶器文物的損害，一直以來都是陶器文物修復的核心問題。在陶器文物的損害類型中，一般可以分為破損與碎裂、劃痕與裂隙、表面附著物、高濃度鹽附著物。這些損害類型，囊括了陶器文物損害的主要類型，是造成陶器文物損害的核心分類。

（一）破損與碎裂

在陶器文物的損害中，破損與碎裂是陶器文物的主要損害類型。陶器文物在地下埋藏或存放過程中會受到外部地質構造運動或者是文物考古發掘動作不規范等影響，使陶器文物產生破損和碎裂。這些是對陶器文物造成損壞的重要方面，而且陶器破損與碎裂相對于陶器文物的修復而言最為困難，其拼接難度和破損狀況直接相關，對文物的修復要求相對較高。

（二）劃痕與裂縫

陶器文物的劃痕與裂縫是陶器文物損害的重要類型。一般而言，這類損害主要指的是陶器文物在存放過程中，因為與其他物體相互碰撞，或者保存、取物不規范而造成陶器物表面出現裂隙和縫隙，這種縫隙在修補過程中需要用到許多化學元素，而這些化學元素的穩定性，對陶器文物的長久保存與整體保護產生了較大影響。劃痕與裂縫作為陶器物損害的一個分類，是較難修復的類型。

（三）表面附著物

陶器文物表面附著物的損害主要是指陶器文物在地下埋藏過程中，經歷物理、化學變化過程，表面附著的氧化物或鈣化物，這些氧化物、鈣化物或金屬銹品不同程度地使陶器文物表面出現附著不清晰、表面紋路被破壞等損害。

（四）高濃度鹽附著物

在陶器文物損害中，高濃度鹽附著物的附著損害對陶器文物的損害尤其嚴重。這是因為陶器文物在地下埋藏時，經過長期的浸泡，有可能和土壤中的可溶性鹽長期接觸，造成表面不斷吸附可溶性鹽。這些鹽多處于潮濕的環境中，更容易對陶器物表面的繪畫裝飾和陶器結構造成不可逆的物理性損傷[1]。

二、陶器文物的保護影響要素

（一）人為因素

陶器文物的保護受多種因素影響，其中最核心的是人為因素和自然因素。人為因素，主要指的是在日常的文物管理過程中，對陶器文物保存管理方法不當，保存的空間不符合規范，造成陶器文物的損傷。例如20世紀80年代末文物保管技術相對不足，對空氣濕度、含氧量等設定不規范。阜新市出土的戰國繪彩陶罐在阜新市博物館地下倉庫保管時，文物出現了部分胎面氧化、畫面受損、最終表面彩繪脫落的情況。雖然后期經過修整和補全會稍有改善，但是這一陶器文物的彩繪表面仍然遭到了一定程度的不可逆傷害[2]。這種人為因素在陶器文物的保護中需要十分注意，因為其對文物表面及其結構造成的損害往往是不可逆的。

（二）自然因素

自然環境對于陶器文物的損害更為嚴重。由于在自然環境中，陶器文物一般埋藏于地下，與土壤接觸較多，且埋藏較深時有可能含有許多水分。長期處于潮濕環境中，鹽分會逐漸析出，進入陶器文物內部，使得陶器文物內部的孔隙被鹽水浸透。經過環境的熱脹冷縮，最終高濃度的鹽附著物可能會不斷地吸附滲出，導致陶器文物內部孔隙遭到損害，最終使得陶器文物脆化，出土時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成為粉末，影響陶器文物的發掘。例如20世紀80年代發掘的阜新張家村彩陶古墓遺址，其中出土的漢代陶器由于挖掘時陶器含鹽量高，對陶器破壞嚴重，導致陶器文物碎裂[3]。

三、陶器文物保護修復技術應用原則

（一）避免損傷陶器原則

陶器文物保護修復技術的應用需要遵循嚴格的原則，其中最重要的原則是避免損傷陶器原則，即在陶器文物的保護修復過程中，不能為了文物的修復，而對陶器文物造成二次傷害。在對陶器文物進行保護性修復時，需要對陶器文物整體作物理、化學處理，或者是鉆孔處理。由于一些陶器文物結構比較疏松，胎薄，骨架脆弱，如果不能承受二次修復時的修復力度，很可能會造成完全損傷。因此，在這種情況下，就需要避免損傷陶器，特別是不能為了達到修復目的，而對陶器文物造成二次傷害。

（二）最小化干涉原則

最小化干涉原則是對陶器文物進行保護修復時需要特別注重的一點。最小化干涉原則指的是，在陶器文物修復過程中，對于陶器文物修復的部位，要盡可能縮小范圍，只針對某一特定的損壞點進行文物的修復，而不可以隨意地對陶器文物的整體進行擴大性修復，對于一些損害不嚴重的文物部件可以不進行主動修復。對于一些損害面積較大的陶器文物，應該在充分考量修復方案的基礎上，盡可能將修復材料應用到最小的范圍內，使用陶器修復材料構件，應減少現代陶瓷材料的應用，以防現代陶器材料加入原始的陶器材料后，二者之間產生排異反應。

四、陶器文物保護修復技術流程

陶器文物的具體修復流程和修復技術的運用是有嚴格規定的，具體包括陶器文物的清洗以及顯微剖面分析、脫鹽處理、彩繪加固、碎片粘接、陶器封戶、完整性補全和修復作色、做舊保存等過程。這一規范流程構成了陶器文物修復的整體框架。

本文將以阜新市出土的彩繪陶器為例，對陶器文物的修復技術流程進行整體研究。

（一）陶器文物清洗

剛出土的漢代陶器碎裂較為嚴重，其中一些稍微成型的陶器殘片附著物較多，主要為土、鈣化物和氧化物附著。首先，考古保護人員對這些陶器進行了物理清洗，通過輕刷將陶器文物殘片及結構片內外部的附著鈣化物、殘土進行了清除，用竹片對其中較難清除的部分進行了剔除，從而實現初步的清洗。隨后，他們又用酒精和水按1∶1混合制成了清洗劑，對這些文物陶片外部進行輕微的沖刷，隨后用細軟毛刷對其表面進行徹底清洗。

（二）反射偏光顯微剖面分析

完成這一工藝流程之后，阜新市考古工作人員緊接著對這些陶器殘片進行了反射偏光顯微剖面分析。考古人員為了進一步探究這些漢代陶器彩繪的整體內部結構，使用反射偏光顯微鏡對陶器殘片進行了鏡面觀察。通過對比分析，按照以往的歷史積累資料和考古積累數據，考古工作人員對這些陶器表面的彩繪顏料進行了判斷，對陶器整體的物理結構和化學組成形成了全面認知。

（三）脫鹽處理

完成上述步驟之后，還需要對這批漢代陶器進行脫鹽處理。由于陶器表面的鹽分相對容易去除，所以，可以先蘸取少量酒精溶液，使用棉簽對陶器文物表面進行輕微擦拭，以充分溶解其中的表面結晶鹽，等待結晶鹽析出脫落，而后對內部殘存的鹽分使用濕敷法。將其中的鹽分析出，這樣避免了對彩色陶器表面顏色的損壞。對于沒有彩繪的部分，則直接使用常溫清水和毛刷進行清洗，還可通過滲透進行熱敷處理，將陶器內部的鹽分充分析出。

（四）陶器彩繪加固

經過脫鹽處理之后，整個陶器文物基本上完成了內外部的清理和結構分析，接下來需要對整個陶器彩繪實施加固。

一般使用化學和物理加固材料來進行加固。隨著技術的進步和儀器的精密化使用，現在當地的考古人員越來越多地采用聯合加固法來對陶器進行加固處理。在加固處理過程中使用的是聚乙二醇聚氨酯乳液黏性加固法。這種加固物質通過有機樹脂處理，采用的是和天然樹脂較為接近的黏附材料，所以對陶器文物的損害相對較小，且二者的兼容性較高，排異性較小。

在實施彩繪加固時，往往都是用聚乙二醇聚氨酯乳對彩繪液采取噴涂、點涂和浸潤濕敷等方法實施加固。噴涂主要選用霧化效用比較均勻、分散的噴口對這些彩繪碎片進行噴涂。一般是對彩繪進行縫隙噴涂，在縫隙處經過聚乙二醇聚氨酯乳液的噴涂，形成一層薄膜，這種薄膜在內部不斷粘黏，從而對陶器進行黏附。為了盡可能地減少外部噴涂帶來的美觀性不足問題，可以使用噴涂膠對其進行內部噴涂。點涂則是對其中一些碎片化程度相對較低，且陶器接口相對精密、色彩已經十分暗淡的陶器實施點涂，其過程是使這些陶器和陶器的內部沾水浸濕，待水逐漸被吸干之后，使用點涂筆點涂聚乙二醇聚氨酯乳液，放入陶器的背面，不斷使其滲入，通過前面步驟的吸水，引導后面步驟的黏合劑粘接陶器殘片，有助于消除彩陶彩繪表面的修復痕跡。

（五）陶器碎片粘接

對碎片較多的陶器進行碎片彩繪加固之后，接下來，考古人員又對陶器的碎片進行了粘貼。在粘接過程中使用了5%的聚丙烯酸樹脂作為黏合劑，對于碎片較多的斷口實施干燥點涂。在粘接時，預先對原來碎片的陶片內部進行不沾膠預黏，防止碎片不成形導致二次碎裂。同時，在后續粘接時使用乙醇進行內部縫隙的溶解，引導沾膠盡快滲入陶器的縫隙內部，加快殘存陶器陶片的粘接過程。

（六）陶器封護

在完成彩繪體的加固和沾膠的粘接之后，需要及時對整個陶器進行封護。這時，考古人員采用3%的B72溶液對已經進行過粘接處理的彩色陶器進行封護。

（七）陶器完整續接補全

完成上一步驟之后，需要對陶器進行補全。一般是針對碎片較多、碎裂缺損較嚴重的彩陶彩繪縫隙處進行補全，這種補全一般需要按照適宜性和非排異性的原則，尋找特定的類陶土物質，以加快配補過程。當前一般是選擇膩子粉進行配補。阜新市考古人員根據這批彩色陶器文物存在的殘缺情況，使用膩子粉進行配補。對于較大的陶器破損使用石膏粉和酒精進行配補融合。將石膏粉調制成糊狀，在其未完全硬化前，在原來填充的裂縫和膠帶固定處加注膩子，待膩子全部晾干成型之后，用砂紙對這些部位進行精細打磨，最終使整個陶面趨于光滑，固結成型。

（八）陶器修復做色

做色過程是在陶器文物完成配補加固之后，為進一步使陶器呈現較為完整的彩繪顏色而實施的工序。針對這一工序，考古人員采用酒精、蟲膠液和赤鐵礦、方解石、漢紫、磷錳鐵礦等礦物顏料，盡可能使用接近原陶器表面彩繪顏色的原料進行做色。考古人員將這些礦物顏料與蟲膠液和酒精稀釋對比，按照不同的配比經過調色調試，與陶器文物自身的彩繪色彩進行對比，最終選擇了符合要求的做色顏料，對陶器表面殘缺的彩繪部位進行彩繪做色。

（九）陶器修復保存

做色完成之后，考古人員基本上完成了對這一批次不同陶器的總體修復。隨后，考古人員將這批彩陶文物存放在了溫度和濕度都較為穩定、防光、防紫外線照射的保藏柜里，建立了保存檔案。至此，這一批陶器的發掘、保護和修復全部完成。

從以上關于陶器文物的保護、修復步驟和流程可知，彩色陶器的保護有一套完整的流程，需要小心修復。任何一項修復技術的不謹慎操作都有可能對陶器文物造成二次傷害。因此，要科學制定方案，精確進行工具準備、工藝設計，才能使陶器文物得到完整修復。

作者簡介

何慶余，男，漢族，阜新市公共文化服務中心，文博館員，本科，研究方向為文物研究、陳列展覽。

劉梓，女，漢族，阜新市公共文化服務中心，副研究館員，本科，研究方向為史學文物研究、文物保管。

參考文獻

[1]徐靜.陶器文物保護的影響因素及修復方法分析[J].中國民族博覽，2020（12）：199-200.

[2]張東.陶器文物保護修復技術的分析和研究[J].明日風尚，2018（21）：353.

[3]趙輝.當今考古學的陶器研究[J].江漢考古，2019（1）：3-14.